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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席府
      席绥音在书案前临画,是一幅圆月图,她甚是喜爱这图,常常临摹,却始终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小姐,我打听清楚了,谢家的郎君任职户部尚书,多好啊,刚入朝就是正三品的官职,这以后……”屏儿见她家小姐出神,“小姐,墨都晕画上了,小姐,你怎么啦?”
      席绥音慌乱将笔挪开,喃喃道:“户部尚书?竟是户部……”
      席夫人推门而入,“音音啊,又在临画啊”
      席绥音望向母亲,面露担忧:“母亲,谢家兄长他…”
      席夫人了然,拍拍女儿的背,轻松的说:“哎呀,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谢家可不是李家,再不济,还有我席家守在边关呢。”
      “可是阿兄也是受庸城一案所累,这户部,真是凶险万分,我实在忧心。”席绥音声音艰涩。
      “伴君如伴虎,哪里不艰险呢,总归是他们自己要走的路,与其忧心不如给其信心。”席夫人也是多年风里雨里来了,这些年席家的艰险还少吗,她与其忧心,不如宽心,相信她的儿子和丈夫会好好保护这个家。
      席绥音知道这些年席家的不容易,才更加心焦,阿兄不得不收敛锋芒,困于京城,父亲戎马一生,驻守边关,现下连谢不言也要牵连进庸城一事,时局艰难。
      “母亲,眼见一会儿要落雨了,我想去接哥哥回来。”席绥音忐忑的望向母亲,席夫人了然一笑,“我看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罢了,我让马夫给你套辆马车去吧,免得你兄长回来见你掉金豆子还污我欺负了你呢。”
      “母亲!”席绥音面染薄红,打断席母的调笑。

      席绥音收拾好画作,吩咐屏儿去拿件披风,在屏儿踏出房门时,顿住,唤道:“屏儿,多拿一件吧,再多带一把伞,身上沾了雨,总归是有点冷的。”
      “再做一些月亮糕吧,早上去的急,想必是饿着的。”“再带盏银耳羹吧,糕点噎,可以顺一顺。”“屏儿……”
      屏儿打断小姐,笑出了声,“小姐,接了公子回来半个时辰都要不了,您这是打算连家一起搬去吗?”
      席绥音只好偃旗息鼓,摆弄着案旁的杜鹃,掩饰般的打发屏儿,“好了好了,你去收拾吧。”

      谢不言和席固安是一同上的学堂,席家小子后来书读到一半就被席大将军带到边关去了,席绥音入了学堂后,不知怎么便跟在谢不言身后跑。
      席绥音一点儿也不像武将家的女儿,性慢言温,在学堂里经常受一些纨绔子弟的捉弄,这些时候,谢不言总会将她挡在身后,再呵斥那些捉弄他的小公子们。
      但是后来不知怎么,谢不言便不来学堂了。

      “小姐,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出发啦,见瞅着公子也快下朝了。”屏儿在门口敲了敲房门,“来了。”席绥音应道,打开房门。
      门外天空暗沉沉的,树叶被风吹的刷刷作响,席绥音拢了拢外袍,直觉暗云催城,风雨欲来。

      皇宫
      “谢家那新科状元到了吗?走上前来,朕看一看。”庆帝浑厚的声音响彻在大殿。
      “臣户部尚书谢不言,参见陛下,陛下万安。”谢不言出位,行至大殿正中,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那个已年过半百,已显老态的庆帝,但很快就低下头回话。
      “十八就一举得了状元,确实是可造之才,但是远拿不下朕这户部尚书之位啊。”庆帝咳嗽两声,“朕是眷顾你谢家!咳咳……咳”
      谢硕明这下万分惶恐,跪在地上,脱帽俯身,谢不言见此,也抚袍跪地,谢硕明一脑门子的汗,“陛下天恩浩荡,臣一家万万不敢消受,还望陛下收回任命啊。”谢不言随着父亲的声音叩谢在地。
      “爱卿不必惶恐,起来吧。”庆帝浑浊的眼珠仍有锐利,从身侧的宦官处接来一张帕子擦了擦唇,攥在手心,“朕也算看着不言长大,对不言这是寄予厚望啊。”
      “臣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谢不言清冽的嗓音回荡大殿。
      “好,各爱卿有事就奏,无事便退朝吧。”庆帝仿佛已有疲态,沉沉开了口,众卿退朝,但独留下了谢不言,“不言留下,朕有事相商。随朕来。”
      “臣遵旨。”谢不言跟在其后进了内室。
      “陛下,奴才给您研磨。”庆帝身侧的公公王平开了口,庆帝步伐一停,似叹了口气,“这里用不着你,下去吧。”
      “奴才……”王平还想开口,被庆帝回头的那带震慑的一眼吓断了话,只好退出去守着。
      门口的小太监见王平出来,谄笑着迎上前去,“干爹,您怎么出来了,儿子去给您端把椅子来。”王平一拍他的后脑袋,怪道:“兔崽子,你睁大狗眼瞧瞧这是甚么地方,哪有咱家坐的份。”
      那小太监脸上堆满了笑,“干爹这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圣上看重您,您和圣上那是有情谊在的。”
      王平不作声,但嘴角却隐隐勾起了一点笑,很快被他压下去,又沉闷起来。

      谢不言随庆帝进入内室之后,庆帝赐他坐下,谢不言不坐,庆帝便笑了,“跟你爹一个样。”
      庆帝问谢不言,“你可知朕让你来作甚?”
      谢不言沉首,但很快抬头,拱手道:“臣愚钝,不敢揣测圣意,但若陛下执意,臣请一答。”“允。”
      “陛下想委臣暗查三年前边关庸城粮草失窃,致使三殿下被困身死一案。”谢不言回答,庆帝没想到他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愣了一瞬,又问:“你知道李家那小子李柏文死在哪里吗?”
      “庸城”
      庆帝不禁佩服这个年轻人的胆量,“这件事牵扯甚广,但朕老了,午夜梦回总梦见老三问朕要个公道,朕……还是有悔啊。”
      谢不言对这个临了临了,大权在握却痛失幼子的掌权者有了一丝怜悯,“陛下,臣有一问。”庆帝揩了揩眼角的润泽,说:“朕允你问。”
      “此案可有底线?谁人不可碰?谁人不可查?可有避讳?”谢不言掷地有声,清冽的话语在内室回响。
      庆帝不作声,沉默良久,短短的十来分钟里他好似又苍老了许多,“公道,朕的老三只要公道。”
      谢不言此下心已明了,这就是百无禁忌,只求真相。
      皇城里有风雨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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