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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五年前有个叫川又伽椰子的女人怀着强烈的遗憾和怨恨死去,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留在了她死去的屋子里,冀图杀死每一个胆敢闯进她地盘的人。

      这件事是牵扯到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灵貅并不打算让一知半解的小岛和小川参与,如果可以,她甚至不希望望月插手此事。但是望月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经由远山未来与她的姑姑响子建立了联系,另开小群把灵貅、响子和远山拉了进来。

      网络另一边,住在单身公寓里的响子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预备连夜搭乘新干线前往大阪,所以进群后没说几句话。

      远山担心表哥的安危,想约他明天一起碰头,又怕惊动“那个”,几人商量一通,决心先不要打草惊蛇。

      凌晨,看到响子入住大阪酒店,在群里报平安的消息,灵貅放心入睡。

      翌日,她在吃早餐时告诉奈奈子阿姨和表哥:“今天和好朋友出去玩。”

      灵貅家——确切地说表哥家是位于高档小区里的独栋别墅,出门走不了几步就有电车站。灵貅甫出门,看到望月站在十月绿意葱茏的樱花树下,著白色卫衣和黑色的牛仔裤,齐肩碎发半扎起来,朝她微微一笑。

      灵貅克制住脸红心跳的悸动之感,走上前粗着嗓门问道:“你是坐电车来的还是司机阿姨送来的?”

      “阿姨送我到电车站,然后我自己过来的。”望月眨眨眼,四下环顾,“是樱花树吧,开花的时候会很漂亮。”

      灵貅拉上她快走:“但偶尔会掉小虫子下来,有一次我中枪了,吃晚饭的时候看到衣服上有条黑黑的……尖叫了半分钟之久。”

      “貅酱的肺活量真厉害,我倒是不怕,小时候住乡下会捉毛毛虫玩,那感觉,毛毛的,刺刺的……”

      灵貅迅速甩开她,跑出十步开外,大叫:“变态!”

      等电车的时候,望月接到小川的电话,坚定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对,我和灵貅在一起……地点,不会告诉你们的……貅酱——人多了她反而应接不暇……”

      小川在电话里发出疑惑的长音:“唉——这家伙是美少女战士吗?其实,假如真有‘那种东西’,可以去神社尝试向僧人求助,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望月表示赞同:“不失为好主意,周末愉快,玲也。”她挂了电话。

      灵貅好奇地问她:“你来我家顺路吗,会不会不方便?”她只知道望月家在一个很了不得的富人区,据说她的母亲父亲都是所谓的旧华族后裔,如今活跃于商界,夫妇二人均为现名“霞会馆”(因地处霞关得名)的原“华族会馆”的重要成员,可以说即使在富人子女云集的上野义孰高等学园,望月的家世依然可以排上等。

      在富二代云集的上野义孰,灵貅对自己的定位是“表哥家的穷亲戚”,不过以她的观感,这座所谓的私立贵族学校,除了环境设施高档得让她初来乍到之时如坠云雾,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上野规定在校学生不能穿校服以外的服装,不得烫发染发,不允许化妆,也不能佩戴夸张的饰品。幻想中贵族学院学生金光闪闪、奢侈品满天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当然凭她的见识,奢侈品怼到眼前她也未必识货,比如放学时间校门口一溜排的豪车,她顶多认出个劳斯莱斯,因为车前盖有个标志性的飞翔女神……

      望月说:“当然顺路,因为是第一次和貅酱出来,所以想多走走。”

      灵貅愣愣地说:“确实,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一起出来。”

      二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笑着同时扭过头去。

      上午九点左右,二人坐电车到了约好的地方,远山已然候在目的地,身旁站着个观外表在三十岁上下的女性。

      “你们好,我是远山响子。”响子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在打量她们。对这个年龄的高中生来说,她俩的打扮堪称朴素,白净的脸蛋未施脂粉,身上均著浅色卫衣和蓝色牛仔裤。情侣装吗?响子脑海里猛然跃出这样的念头。侄女说她的这两个朋友都非常漂亮,倒确实如此,一个俏丽,一个俊秀……

      互通名姓之后,响子请她们进入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厅,特地点了隔绝外人的包厢。

      远山姑侄坐在灵貅望月二人对面,响子说:“今天有些不修边幅,不要见怪。”她为了行动方便,没有做平日白领丽人的精致装扮,而穿着合体的黑色毛衣和从衣柜底层翻出来的褪色的李维牛仔裤,运动鞋也是老旧的。

      灵貅倒觉得响子穿得非常得体:“哪里的话,我们又不是参加宴会。”

      服务生端来几人点的饮料和甜点,微笑着留下话语“请尽情享用”。

      远山未来正襟危坐,双手不安地绞弄衣摆。鼓鼓囊囊的书包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沉重地将沙发压塌陷一大块。

      “吉川、神尾、饭冢……”响子念诵了几个姓氏,开门见山,“是五年前参与调查那件命案的警员,全都不可思议地死了,不是心脏麻痹就是小林俊介那种匪夷所思的死法,我因为及时抽身侥幸逃过一劫。前一阵子德永一家,杀死德永胜也的菜刀柄上,多半也有那个女人的指纹吧,但那种事情,警方肯定不会相信,更不敢对外公布,只能含糊其辞了。我们当年就是这么做的。”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五年了,那个女人还不肯罢休吗?”

      “那个女人?伽椰子吗?”灵貅也吸了口柠檬茶,她清楚地看到对面二人双双打了个哆嗦,原来HP中光听名字就害怕的事真的存在。

      未来声音带着哭腔:“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

      响子咬牙回答:“因为她死得太过痛苦,所以仅仅杀死佐伯刚雄不够,她还想让更多的人体会她的痛苦。我只能想到这种解释,这个女人的内心……丑陋不堪。”

      未来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完全没有道理!”

      望月开口:“其实并不难想,人类社会不是经常有这样的人嘛,或是环境造就的性格品质问题,或因为基因跟正常人不同,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很轻易就对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生出仇视之心,因为对方比自己富有,因为对方生活更幸福,而对一些相当失败的男人来说,单单对方是女性就能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已经死掉的伽椰子,是否还把我们活人当做同类都难说呢。”

      灵貅若有所思:“我奶奶说,鬼因执念而徘徊世间,冤有头债有主,大多数心愿得偿也就离开了,死后滥杀无辜的,多半生前也不是好东西。”

      未来说:“为什么俊雄……那个小鬼,他生前难道是坏孩子吗?”

      望月翘着二郎腿分析二鬼的犯罪心理,一副惬意的样子:“对五六岁的小孩来说,好与坏的界限是模糊的,生与死的概念也没搞懂,何况有那样一个妈在边上教唆,他能干出什么好事来。我五六岁时不识好歹,偷过邻居果园的苹果,灌过蚂蚁洞,甚至踩死癞□□取乐,我奶奶管教了好久才改好。做鬼多半很无聊,没法享用美食,也没别的小孩陪着玩,只能用超能力吓唬人玩玩的样子。换我有这种超能力,大概也会兴起捉弄一下灵貅吧。”

      灵貅:“喂!”

      望月的一番话很好地缓解了大家的紧张,未来露出微笑的样子:“想不到飞鸟酱还干过这样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响子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一跳。

      “诸君,我们现在来商讨如何对付那可恶的伽椰子吧!”响子不复初见面时的拘谨僵硬,兴致勃勃地盯着灵貅,“未来说你是‘少年阴阳师’,所以你会驱魔咯?要用到什么法器呢,朱砂、道符还是桃木剑?”

      灵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法器,我需要伽椰子到我面前,才能知道如何对付她。响子有什么想法吗?”

      响子口气郑重:“我打算去加油站买两桶汽油,把那幢房子烧个一干二净。”

      “火?可能有用,也可能更糟。按目前伽椰子的活动规律看,她就像病毒,每一个进入她房子的人都会感染名‘伽椰子’的病毒,然后又有一定的可能性传染给外面的人,伽椰子就顺着这些感染的痕迹四处奔走杀人。我有时想,假如她死后就不再有人进入那幢房子,没有人惊动她,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空想而已。总之,她是围绕房子活动的。她的行为也可看作守护巢穴的猛兽,房子是她出生成长结婚生子的地方,想必是她非常重要的寄托。伽椰子附体仁科理佳到大阪来,是否也可以理解,她具备一定的地缚灵性质,无法凭自己的力量横跨如此之长的距离。房子也起到了约束她的作用。贸然将房子付之一炬,既破坏了约束她的东西,也毁掉了她珍视的家园,届时暴怒的伽椰子,会干出什么就难说了。”

      灵貅的分析有理有据,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怎么办?”一直身体前倾,热切地望着她的响子沮丧地跌坐回去。

      用吸管搅弄着玻璃杯里的柠檬和冰块,灵貅抬眼:“物理手段也不是不行,只是仅仅用汽油烧房子威力太小了。”

      “……怎么说?”

      “无论闹鬼多凶的房子,几千公斤炸药砸下去,你说还能剩下什么?又或者,天降正义,雷暴在房顶轰鸣一夜把房子打个焦黑,效果一样的好。但这些条件都太苛刻了,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说得对。”望月忽然笑了,“一颗原子弹下去,十个伽椰子都不够扛。一切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

      灵貅挠挠头:“但是太难操作了,上哪儿找炸药?对了未来酱,早想问了,你那包里是什么东西?”

      远山未来搂着包弱弱地笑:“是盐啦,你别说,还挺有用。”
      有用吗?
      灵貅转向包厢右侧,华丽的布艺门帘下方,立着两只苍白的赤/裸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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