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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5 ...

  •   恶魔伪装成天使的模样。

      那个演员没有得到赔偿,贝利亚家很会打官司,如果赔了这笔钱,那千千万万个受害者岂不是也要赔钱。

      那人演艺生涯彻底毁掉,身体也生不如死。

      而贝利亚家把次氯氟西丁改了个名字,再次悄无声息的卖出去。

      许多私人医生还拿着新的包装盒,把旧的药物装进去。

      在这里,大概是管的不严,依旧是旧名。

      五美元的成本,因为啬西的原料人力便宜,大概是三美元,现在利润七十七美元。

      米娅拿信用卡付钱。

      回到安全点的床位后,她递过去两颗药,躺在床上的盲眼女人喝了下去。

      或许女人叫bulan,那个匕首是女儿给母亲的礼物。

      避难点里,米娅在bulan手心写着名字,数着时间。

      从袭击开始到现在,过了十八小时了,有外伤的人首先得到治疗,不知道多少人失去了胳膊或者腿。

      这药有成瘾性,可是bulan大概活不到需要脱离依赖的那天。

      米娅一直很讨厌吵闹的环境,厌恶喧闹的人群,这里即使是晚上,也有人在不停的哭泣。

      她很想表现出一点同情心,但是这个东西是真的奢侈品,有一个博物馆的冠名权很容易,有一个对急诊病人的怜悯很难,更何况她经常是被同情的那一个,知道这种感情常常带着居高临下。

      对她来说,真诚的同情和怜惜少见。

      bulan的情况很不好,在高烧不退,只能维持一点点清醒理智。

      女人紧紧抓着她的孩子的手,力道大得几乎疼痛,她喃喃自语,叫着孩子的小名。

      米娅只给助理发送了自己的地址,并不迫切于她们的到来。

      女孩的头靠在bulan胸膛上,妈妈的胳膊紧紧搂着她,好像她也短暂的被爱了一下。

      妈妈干燥温暖的手上有很多茧子,不停的抚摸着孩子的面颊。

      女儿还那么小,如果没有母亲可怎么办。

      死亡如影随形,可是她挂念孩子,迟迟不肯离去。

      一天里,bulan就变得形销骨立,她吃不进什么东西,总是有剧烈的眩晕恶心感和疼痛。

      她那时距离炮弹很近,内脏出问题了。

      伤者不计其数,过了一天才轮到bulan,米娅把她送进ICU。

      等到助理她们来的时候,米娅没有急切于回到庄园。

      女孩只是要求给安全点捐赠五百万美元。

      bulan的情况很不好,回天乏力,医生宣判了她最后的时间。

      不到二十四小时。

      病床上,妈妈脸色青黄,米娅习以为常的递过去八颗镇痛剂。

      她不忍心看对方的眼睛,凑过去,拿脑袋靠在母亲腹部。

      有意无意的,米娅让无法确认情况的bulan认为自己是她的女儿。

      那些抚摸和拥抱好像偷窃一样,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偷走了一瓶水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米娅无师自通如何偷取母爱。

      腹部的呼吸起伏渐渐微弱,bulan看不见,她拿手抚摸米娅,摸到她的眼睛还好好的,身上也没有受伤,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幸好女儿还好好活着。

      她不知道真正的孩子早就在炮火面前丧命。

      ......

      伦敦依旧平静。

      公司的一个研究员突然出了问题,抛下工作度假了。

      尽管苏篍认为这是人事部的工作,但是伊丽莎白依旧认为这里面有一个阴谋,拉着她来到了伦敦。

      落地三小时,她们已经被抢走手袋和钱包了,好不容易兑换了英镑,凄凄惨惨的在餐厅里吃饭,富有特色的英国本地餐厅又用味道让她们明白,这是正宗的英国人开的。

      超市里面的水果看上去还不错,等到回酒店拆开一一尝试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是长的像水果的颜色各异的干瘪萝卜。

      苏篍第一次那么讨厌出差。

      她绝望的去超市里买材料,然后自己煮了碗面。

      伊丽莎白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她把整个总统套房翻了一遍,甚至拿出了一张纸,遮遮掩掩的在上面写字。

      “我们得小心一点。”

      苏篍也遮遮掩掩的写字。

      “那帮管税收的美国佬盯上我们啦?”

      伊丽莎白写着:“不是,为了公司发展,我们得再去杀个人。”

      平地惊雷。

      美国人脸色平静,好像只是说天气真好,我们去吃个苹果派吧。

      这一幕怪眼熟的,好像五年前也发生过。

      伊丽莎白又写到:“他在调查埃里克森的事情。”

      五年前,公司死过一个人。

      那人名叫埃里克森,在一所赫赫有名的学校担任副教授。

      他的母亲和父亲极其溺爱这个孩子,把最好的资源给他,这对夫妻在学术上有很大的地位,力图把此生所有的聪明才智、人脉财富留给儿子。

      埃里克森参加的任何一个课题,都是他父母研究领域的,他的论文出自父母实验室的博士之手,他参加的每一个活动,最终成稿都是他人撰写,只需要背熟就可以。

      他进入哈佛的夏令营,父母摇来了所有的人脉去给他准备面试。

      大一的时候他在某个生僻的领域发表了一篇重量级论文,每年三篇SCI,一毕业就稳稳当当的当了副教授。

      至于他论文的遣词造句和他平时的语言习惯大相径庭,反而和他父母的助教一模一样,这大概只是巧合。

      而每次他发表完论文,那个助教都能得到一笔研究经费,这大概也是巧合。

      这位埃里克森先生虽然被很多人当成天才,但是伊丽莎白调查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们聘请对方并不是因为他那稀薄的才华,而是因为对方的父母。

      至少高薪聘请埃里克森担任顾问之后,他的父母答应介绍手底下的牛马研究生博士生去她们的公司。

      这批新员工非常之任劳任怨,为了毕业甘心让太子爷拿大头喝红酒,自己拿点补贴就可以。

      苏篍她们虽然自认为比纵火犯好不了多少,但是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一群人每天工作八个小时,挤在并不宽阔的办公室,只给人家一点点薪水。

      那天,也就是五年前,伊丽莎白正好拉了个投资,拿出支票,让每个人在上面填一个数字。

      那些辛辛苦苦读到博士的女孩子,哪怕是中产家庭也不愿意受这个气,宁可延毕也不来一滴血替人干活。

      出身一般又聪明的女生,读了那么多书,眼看就要毕业了,替太子爷干活就干活吧,反正没几天了。

      达莎塔兰看着那张支票,忍不住填了十万美金的价格。

      她读的理工科,又是外国人,还读到了博士,聪明又刻苦,只是囊中羞涩,并没有底气拒绝业内大牛导师的要求。

      “不忙吧,帮忙做个课题。”

      “快下班了,写个演讲稿。”

      “研究经费快下来了,你那篇论文要不要出售。”

      日日夜夜的心血就这样变成其他人的。

      达莎大学的时候导师就是埃里克森的长辈,从本科到博士生都是那个老师。

      认真来说,埃里克森每一篇论文都是由这些学生创造的。

      有的价格高昂些,有的便宜些。

      达莎不讨厌埃里克森,她见惯了那些公子哥富二代,这种学阀行为并没有让她生气。

      她已经麻木了。

      可是支票兑现了,从此以后她屈服于金钱的魔力,心甘情愿加班干活。

      领了钱回去之后,达莎还完了学生贷款,第二个月她给自己买了辆车。

      从学校毕业之后,她入职一滴血公司,领中级研究员的工资,每天都惊叹于科研经费之奢侈。

      她过得很好,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现实,像她这种水平的人,很容易看出来,伊丽莎白步子太大了,你不能要求这个时间,一个科技产品高性能的同时极微体积。

      反正钱多,甲方要求不合理就不合理,工资照发就可以。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罗莎琳德一样发现DNA的双螺旋结构,她当个高级打工人就行了。

      当埃里克森找到她的时候,达莎并不明白他的来意。

      男人看上去是憨厚的,老实的。

      他问了几个问题,比如进度之类的东西,达莎打哈哈糊弄过去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好歹在公司你名义上是高级研究员,连进度都不知道。

      见达莎这个模样,他叹了口气,去名义上的办公室了。

      那天以后,埃里克森比达莎来的还早,每天打卡从不缺勤,翻得实验报告都要起边了。

      她还记得,埃里克森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老板什么时候从澳洲回来。”

      之后再见面,他就是解剖室一具冰冷的尸体,面色青白,看上去比生前安静顺眼了不少。

      这些年的怨愤出乎意料的消失了,达莎无师自通中国式的一句话。

      人都死了。

      葬礼上,看着他父母哀恸的表现,女人捂住了脸,无声的笑出来。

      她偶然看过埃里克森发的一封邮件,于是事情清晰明了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这个被父母宠的几乎盲目的男人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他认为伊丽莎白的公司干的是诈骗的事情,像拿着苹果种子,和富人售卖,说这是非常好的果实,一斤八千,吃了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因为过几天才熟,我们就按一斤两千卖给你。

      只要他走到她们面前,说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我不声张出去,你们这两个道德卑劣游走于法律边缘的人,就要给我一半的钱。

      非常黑色喜剧。

      埃里克森觉得自己在父母的羽翼下面没有得到成就感,准备展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

      达莎不打算了解他是怎么死的,她坐上出租车,准备洗个澡。

      路上出租车司机放了个有声小说,女司机被逗得咯咯的笑出声。

      故事里,二十年代的美国,强尼和两个朋友聊天,他得知假帀贩子居然干一次能挣五百美元,大为羡慕。

      在得知假帀贩子的交易方式时,他跃跃欲试,两星期后,男人联系这两个朋友去纽约,请求他们帮忙。

      朋友问:“要我帮你什么?”

      强尼说,他出于惩恶扬善的目的,约了假帀贩子来这里交易,但是他准备打劫对方所有的钱,被抢劫的罪犯绝对不敢告诉联邦调查局。

      朋友笑嘻嘻的,请他喝了酒,他们三个等了好一会,在约好的时间里,那个□□贩子始终没有来。

      这时强尼困得睡过去,一觉醒来,他被两个朋友绑起来。

      朋友愤怒的拿手拍打强尼的脸,愤怒地说:“你,你这个无耻小人,假帀贩子冒着上绞刑的风险挣钱,他不应该被你这么对待。”

      这两个人抢走了强尼的钱。

      坐火车的时候,一个人问:“你为什么那么生气,那个假帀贩子幸好没有来。”

      另一个人说:“因为我就是那个假帀贩子。”

      达莎也被这个故事逗得笑出声。

      一滴血公司的投资人只有那些超级富豪,这些人把用来买第三辆私人飞机的钱,买地中海一座小小岛屿的钱用来投资这个理念,同时也投资脑机接口之类的前沿科技。

      一个项目打水漂无所谓,人家投资了几百个。

      金钱这个游戏,超级富豪可以输无数次,普通人一次都输不起。

      在这里,普通人没有入场券,不用担心公司破产怎么办,也不用操劳公司一夜之间飞速发展,要怎么面对自己投资的一百万变成了二十亿。

      哪怕是破产的最可怜的输家都不用她这个打工人去可怜。

      达莎对于死去的埃里克森,投资人,伊丽莎白这些人没有什么感情。

      她只希望多涨工资,公司的福利很好,最好继续保持。

      或许明天有人声名大噪,有人锒铛入狱。

      但是她这种棋子干嘛操心大佬的事情,每天工作已经很累了,改变不了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五年后,成为高级研究员的达莎心满意足的买了新款跑车,又给自己下单了来自神秘东方的生发水。

      路过行政助理办公室的时候,她偶然听见了几句话。

      几个人搬着档案,放进碎纸机里。

      “约翰尼不用发工资了,但是主管让给他发补偿金。”

      “发生什么了吗?”

      “好像是得了什么病,在他伦敦的家里手动去天堂了。”

      她们聊着天,猜测是他继承了某个远房亲戚的老房子,但是遗产继承税太高了,不然是他房贷断供,信用记录不良。

      这个新闻没有引起一点点波澜,约翰尼身上没有任何爆点,媒体看不出他能带来什么流量,他的家人和他没什么感情。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好像蝴蝶轻轻的煽动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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