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Brethle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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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几个身影蹑手蹑脚进了夜蛾正道的工作室。
“这样真的管用吗？万一被发现……”吉野顺平惴惴不安道。
“不知道。”虎杖悠仁坦言。
“……我真是疯了才会不睡觉跟你们来这里。”钉崎野蔷薇扶额，语气充满了后悔，但脚下却没停。
伏黑惠没说话，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实际上他也是被这几个同期生拉硬拽过来的，虽然嘴上说着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他心里实际上清楚，这是他们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
而钉崎野蔷薇是真的担心他一个人在宿舍里闷死了，加上丽贝卡小姐暂时不在，顺平也有些心神不宁，他们几个商商量量地出此下策——当然也有自己的好奇心理在内。
“你们真的不好奇吗？”虎杖悠仁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工作室的门，一边低声道。
工作室内部比想象中更杂乱，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半成品部件散落在工作台上。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工作台中央的……一颗头？
那头上是随意扎起的深色半长发，合上的眼睑下是浓密的睫毛，脸颊上甚至还有淡淡的胡茬。
它静静地放在一个托盘上，逼真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下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在五条老师他们改革之前高层要限制夜蛾校长制作咒骸的数量和种类了。”钉崎野蔷薇喃喃道，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这视觉冲击力，比胖达学长那种毛茸茸的类型惊悚多了。
虽然知道这几天家入老师和丽贝卡都在协助夜蛾校长，为了那个召唤魔法日夜赶工制作特殊的“容器”，但眼前这颗惟妙惟肖的头颅还是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这简直是……呃，拿首好戏？
虎杖悠仁毕竟胆子不小，身体素质也足以在出事时第一时间扛起同伴跑路（他暗自想着）。
于是他咽了口口水，身先士卒朝着那颗头颅前进……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的前一刻——
“Boom！”
那颗头颅的主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新叶般的碧绿色眼眸，但这抹绿色在眼下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诡异。
“哇啊啊啊——！”
虎杖悠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茬吓得怪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弹开。他这一嗓子，也彻底吓坏了后面正准备接应的顺平和野蔷薇。
“快跑！” 钉崎野蔷薇反应极快，低喝一声，转身就想往门外冲，手上已经下意识结起了术式的起手式。
吉野顺平也脸色发白，紧跟其后。
伏黑惠虽然也被惊了一下，但尚能保持冷静，立刻做出防御姿态，准备断后。
然而，就在吉野顺平即将夺门而出的瞬间，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坚硬无比的“墙”——不，那不是墙，而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高大人影！
“抱歉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那人动作快如闪电，有力的臂膀如同铁钳般，瞬间制住了试图反抗的吉野顺平和钉崎野蔷薇。
伏黑惠眼神一凛，脚下影子蠕动，黑色的玉犬瞬间具现化而出，挡在主人身前，对着那高大男子发出了威胁般的“咕噜”声，龇着牙，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啪！”
工作室顶灯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驱散了黑暗，也让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您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门口传来一个陌生女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女子正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她的身旁，是穿着白大褂打着哈欠的家入硝子，以及脸色黑得像锅底的夜蛾正道。
工作台那边，那颗“人头”有些尴尬地动了动——原来他的身体一直蹲在下面，只是将自己的“头”卡在空隙制造出只有一颗头的假象。
结果当他想钻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动不了了。
于是他露出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尴尬的讪笑，朝着门口那位制住顺平和野蔷薇的高大男子求助道：
“那个，我好像有点出不来了……沃尔夫卿……帮个忙？”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罪魁祸首——“头颅”的主人，连同四个半夜不睡觉擅闯工作室的学生，如同犯下大错的小孩子一样排排坐在墙边的一排小矮凳上，接受着审视。
虎杖悠仁挠着头发，钉崎野蔷薇在看天花板，顺平低着头玩手指，伏黑惠则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眼神里也有一丝心虚。
在七嘴八舌地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后，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说实话，夜蛾正道本来以为自己当年教的学生已经是问题儿童中的问题儿童了，谁能想到现在轮到他们的学生了，这几个平时看起来还算乖巧懂事的孩子居然还能干出这种大事来，真是……
“唉，真不愧是你们教出来的学生……”夜蛾正道如是感叹道。
家入硝子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有点命苦。
此时，那名和她一起来的白发女子向前一步，对着他们屈膝行礼：
“非常抱歉给贵校诸位添了麻烦。我是奥莉亚，这位是沃尔夫冈。如果有其他什么地方需要协助的，请务必告知我。”
那位被称作“沃尔夫卿”的黑灰色短发男子也点了点头：
“我也会为此负责。”
接着，他转向几个学生：
“很抱歉因为紧急情况暂时限制了几位的行动。”
然后他俩的目光就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同一个家伙身上。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人头”有些委屈巴巴的开始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跟你们开个玩笑，谁能想到这几个小朋友来的时间这么巧……”
“所以您还是主观上想吓人的，对吗？”奥莉亚微笑着，不知为何，她笑眯眯地下结论的时候让虎杖悠仁都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黑灰发色男子——沃尔夫冈扶额：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西奥多……陛下。”
“唉唉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沃尔夫卿！”西奥多更加委屈了，但还是乖乖坐着挨批。
这一出“好戏”算是彻底把几个一年级学生那点残余的惊吓给冲没了，直到被称作“陛下”的、把他们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的那家伙被“教育”完毕，才没精打采地对他们说道：
“非常抱歉，诸位有能的小魔法师们，恐吓你们是我的错……请原谅一个刚获得‘新生’的亡灵一点小小的恶作剧心理。”
他试图扯出一个笑容，但在眼下的氛围里显得有些滑稽。
“魔法师？”这是很会抓重点的虎杖悠仁。
“我吗？”吉野顺平愣愣地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西奥多摊手，“难道召唤魔法还能是别的人用的吗？哦，对了，说起这个……”
他像是忽然来了精神：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威迪尔是什么个情况？……”
几人面面相觑。
此时还是奥莉亚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轻轻把西奥多拉到一旁，和沃尔夫冈一起低声私语了几句。西奥多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了然，再到震惊，最后化为一种复杂的沉思。
刚刚苏醒的他通过两位老友的简短叙述才理清了现在的状况——
“所以，威迪尔亡了。”他总结道。
奥莉亚和沃尔夫冈点了点头。
看他这幅不靠谱的样子，其实虎杖悠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奥莉亚和沃尔夫冈对西奥多的称呼所代表的含义，毕竟他们之间的态度更像是多年损友，但现在看到西奥多如此平静地接受“亡国”的事实，反而让虎杖觉得有些诧异和不解，但没想到西奥多的下一句话让他更加诧异。
“唉，果然是这样啊……”西奥多一拍大腿，“不过也是，每个王国都会迎来它的终结，我死的太早，也没能为它做太多事，后面的孩子们还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非常不错了！”
感慨了一会儿，当他看到自己的两位好友面露难色的时候，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们说的是哪个威迪尔？！”
奥莉亚闭上了眼睛，缓缓点头。沃尔夫冈的表情也更加凝重。
又是一番复杂的解释后。
西奥多终于明白了，他所在的威迪尔大陆已经彻底毁灭，甚至连世界本身都可能已经不复存在，而他们此刻是以一种类似“英灵”或者说“记忆凝聚体”的形式，被暂时召唤到了特制的容器里。
“……事情就是这样。”奥莉亚叹了口气，“不过您的意识才降临于此世，所以会有些差错也是合理的。”
“毕竟我们曾经约定过，”沃尔夫冈接话道，脸上露出了微小却真实的笑意，“而现在正是履行约定的契机。”
西奥多沉默片刻，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由咒骸构成、却拥有真实触感的手。
片刻后，他猛地站起身，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
“我说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叫我呢，我明白了，是S……唔唔，我知道了知道了，沃尔夫卿你快放手！你这是弑君！赤裸裸的弑君你知道吗？！奥莉亚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奥莉亚只是抱着手臂道：
“该。”
夜蛾正道、家入硝子以及四位一年级学生：“……”
这家伙真的靠谱吗？
“好了，闹剧到此为止。”家入硝子出声打破这诡异的局面，“你们几个，快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外勤任务，别想赖床。”
“外勤？夏油老师不是说了最近戒严，尽量减少外出吗？”钉崎野蔷薇疑惑地问。
家入硝子点头，随后又摇头，解释道：
“情况有变。出现了一些……异常现象。”
“是有什么事吗？”虎杖悠仁询问道。
伏黑惠皱着眉，想起自己家里的事，手不自觉攥紧。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
“具体情况还不明朗，最好还是以调查为主，非必要不动手。”
这时，吉野顺平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问出了从刚才就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那个……家入老师，夜蛾校长，我能不能问一下，丽贝卡……她还好吗？为什么她不在这里？”
家入硝子看向顺平，目光稍缓，但语气依旧严肃：
“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很重要。”
“啊，这样吗……”顺平有些失落地点点头，不再追问。
却不知道不远处的三位异世界来客的目光此刻正投向这边——
“……果然。”西奥多不知何时抱臂站立，“是‘神使’啊。不过，为什么要借用丽贝卡的身份和形貌呢？”
奥莉亚低头：
“还能因为什么？我们……来的太迟了。”
沃尔夫冈沉声道：
“既然回应了召唤，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是啊……”西奥多扬起了笑脸，“这次终于有机会再见面了。就让我们……”
“一起回地狱去吧，”
“维斯。”
……
夜色深沉，高专宿舍区一片寂静。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四人，如同霜打的茄子站在宿舍门口，接受着夜蛾正道校长最后的训话。
“咳咳，这次谣言事发突然，二年级的真希已经和她妹妹出发调查了，”夜蛾正道严肃总结道，“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明天按照安排跟着你们的灰原老师进行校外实践任务。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听到了没？”
“是……”四人参差不齐地应道。
“大声点！”
“是！校长！”
这次声音整齐响亮了不少，夜蛾正道这才略显满意地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这才转身离开，他还需要回去处理那三位异世界“客人”的后续安置问题。
家入硝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补充道：
“明天早上七点集合，别迟到。还有……”
她看向似乎还想问什么的吉野顺平：
“丽贝卡有她必须完成的使命，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
顺平抿了抿唇，最终点了点头，低声道：
“我知道了，家入老师。”
……
何为死？消亡，生命终结，世间的规律，世间万物的终结之意。
无尽轮回陷于死之中，万物终结之意，一切的毁灭之时。
何为怨？怨来自于人的情感，由人的情意而来，属于人生百味。
怨可以动摇他人的念想、情绪，极怨之力更能污染一切，将人情绪改变、影响。
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出现咒灵这种扭曲的产物吗？
因为灵魂最初循环的起源之海在尚未建立完善、合理的灵魂清洁与轮回机制时，便仓促运行至今已逾千年。起初，它尚且凭借本能维持着最基础的自洁能力，过滤着涌入的负面情绪。到了最后，浑浊的灵魂海已经开始反向污染现世。
无尽的负面情绪上涌持续污染灵魂海，被污染的灵魂海又反过来对现世倾倒恶意。
但，即使是这样残缺的世界，也依旧有着重获新生的可能性。
上古神代，灵魂海尚未完全驱离现世，居于此地的本土神明和人类的阴阳师便通过种种手段尝试分离灵魂海、封印其中溢出的恶意、消灭滋生的诅咒，维系着脆弱的平衡。
即使在神代隐没、传承断绝之后，后世的人类，凭借本能与勇气，也能想到诸如将诅咒与恶意封印于己身的办法以求庇护人世。
近来说，以一己之身设立覆盖日本全境的庞大结界，将弥漫于世界的恶意与诅咒强行汇聚在这片狭小土地之上的天元，其企图创造“轮回”权柄的宏愿，即便最终功亏一篑，距离最终的成果仅一步之遥便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但此举也不可谓不是惊天动地的豪杰之举。
然而，灵魂海的容量是有限度的。
这汇聚了千年污秽的“水池”，已濒临满溢。
为什么近年来，会集中出现由人类对地震、海啸、火山等天灾的集体恐惧所具象化而成的特级咒灵？
因为这本身就是世界意识在绝望中进行的、笨拙的自我修复尝试。
这些代表天灾的特级咒灵的诞生，是世界规则试图将这些庞大而纯粹的恐惧概念实体化、进而集中处理或释放的证明。尽管这过程催生了可怕的怪物，却也是系统仍在挣扎求存的迹象。
所以一切前所未见的、源自人类集体潜意识最深层的诅咒都会在此时汇聚现身，以期在最终重启之时到来前进行最后的狂欢。
虽然只是一个残缺的世界，其中蕴含的潜力也不免让维斯卡斯为之震撼。
曾经的他即使惊艳才绝，足以在威迪尔大陆这一纪元甚至下一纪元留下自己的名字，但却也只能和所有生灵一样，被动地坐在原地，等待着无可避免的“终焉之时”降临。
幸而，维斯卡斯很聪明，并且从不缺乏行动力。
对于一个残缺的世界，源自威迪尔大陆最伟大创造的复制品的复制品的功效都显得格外有效，于是，他仿造世界树的根系深耕于此世的灵魂海，篡夺了天元想要创造的轮回权柄，又生生造出了以事务所为掩护、遍布日本群岛的庞大法阵网络，使用谣言这一载体将恶意塞入想要的躯壳为自己所用，为的就是将这一刻提前到来。
……
金发少年融入人潮的瞬间，东京上空的裂痕骤然扩张。
那不是物理空间的破碎，而是现实与灵魂海之间壁垒被强行撕裂的显化。
千年积怨的暗色洪流自裂缝中倾泻而下。它们并非无差别地攻击，而是像拥有意识般，精准地缠绕上那些情绪最为激烈、灵魂最为“美味”的个体。
先前被煽动的游行人群，此刻成了第一批祭品。
他们的愤怒、恐惧、绝望被无限放大，身体在洪流的冲刷下迅速干瘪、扭曲，最终化为飞灰，只留下最为精纯的咒力与负面情绪，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汇向裂缝深处那棵若隐若现的巨树虚影——
“尤克特拉希尔”。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五条悟的身影出现在裂缝正下方，无下限术式的极致力量试图强行闭合空间裂痕，将那污秽彻底隔绝。
然而，就在即将覆盖裂缝的刹那，无数带着血色脉络的树根虚影自裂缝中刺出！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纯粹的诅咒显化，竟硬生生抵住了无量空处的侵蚀，甚至反过来吸收着领域的力量！
“啧，麻烦。”
五条悟咂舌，他能感觉到，这棵树根的本质甚至带着天元结界特有的“不朽”属性，使其极难被摧毁。
更棘手的是，它正在贪婪地汲取着来自整个东京乃至更广阔区域的负面能量。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抽取，而是维斯卡斯将遍布日本的全网络法阵，连同其中积攒了数年的庞大能量与诅咒一次性点燃，以此为燃料加速“尤克特拉希尔”的成长，彻底打通现实与灵魂海的通道！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咒力对抗，而是两种不同世界规则在碰撞、吞噬！
夏油杰咳着血，视野边缘已经开始发黑。
他看到了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试图组织学生反击，却被失控的“人群”和偶尔从裂缝中探出的、形态扭曲的咒灵冲散；他听到了真奈美和米格尔在通讯频道里焦急的呼喊，但信号断断续续，最终被刺耳的杂音彻底淹没。
“夏油老师！”虎杖悠仁想要冲过来，却被七海建人死死拉住，“别过去！那周围的空间已经彻底扭曲了！”
混乱，是阴谋最好的舞台。
就在关键时刻，羂索现身了。
目标明确——利用这千载难逢的、由维斯卡斯创造的绝佳时机，执行原定的计划。
“狱门疆·开门！”
古老的咒物被激活，目标直指心神剧震的夏油杰。
然而，一道更快的身影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挡在了前面。
“你的对手是我，混蛋！”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全开，强行截断了狱门疆的锁定。但他也因此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呵……等的就是你。”羂索的嘴角勾起无声的冷笑。
他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这个最大的障碍——五条悟！
狱门疆的目标瞬间切换，那仿佛由无数眼睛构成的结界如同活物般暴涨，天罗地网般朝着分神的五条悟缠绕而上。
“五条老师！！”伏黑惠目睹这一幕，目眦欲裂，式神鵺不顾一切地扑向狱门疆，却瞬间被弹开。
看啊，多美丽的画面。
夏油杰被视为叛徒的同谋，五条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封印。
最强的两大支柱在顷刻间仿佛崩塌，残存的咒术界高层通讯频道里瞬间被恐慌、指责和混乱的命令淹没。
任何一个指挥链条的断掉，都会让原本就脆弱的协同防御体系变成一座座各自为战的孤岛。
群龙无首，高强度掌控带来的弊端在此刻暴露无遗——失去了核心的指令，庞大的机器瞬间陷入了瘫痪与内耗。
应接不暇的突发事件从各地传来，报告着结界崩溃、咒灵暴动、民众异化的噩耗，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金发少年恍若无物般逆行在拥挤的人群中，像是在享受这由他亲手谱写的末日序章。
双向的不理解就是傲慢的根源。
知道为什么漫长的岁月里也只出了一个诅咒女王吗？
最极致的诅咒诞生于刹那。
而他将这刹那延长，编织成了覆盖整个世界的网。
吟唱着怪异歌谣行走在人世间的、拥有着璀璨金发的少年，宛如毒蛇一般引诱着你、踏入既定的陷阱……
他享受这种感觉。
他就像导演一样站在高处，全盘掌控每个人的时间、节奏和心理。
曾经那个在威迪尔大陆挣扎求生、被称作“末日的魔法师”的无名小卒，终于在这个世界建立起了一个以自己为主角和唯一造物主的“游戏”。
这场游戏之所以能够持续进行，不只是因为他的天分，也是因为社会的共谋。
这个世界本就充斥着许多灰色和模糊的地带，一旦维斯卡斯捅破了那层名为“和平”的窗户纸，所有的潜规则、被掩盖的丑闻和肮脏交易都仿佛要被这汹涌的恶意连根拔起。
因此，秩序往往比真相更重要。
让他的阴谋真正能够实现的是一个虚伪且脆弱的系统，用漠视和谎言共同构成的一种光辉的假象。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Brethle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