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舟灯魂》阙乐

5、生死……究竟是什么

　　“姑娘……再不醒，何时才能到对岸呢？”
　　我还未睁开眼，便听见有道年迈却精神的声音在不近不远处响来。
　　我终于睁开眼睛，却入目浓稠的漆黑……
　　这是哪呢？
　　有人将我扶坐起来了，我眼前才从一片黑慢慢变成血红和暗绿的光景。
　　倒像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忘川模样。
　　“你可确定结束这一生了？”
　　我侧头，看见了古装衣着提着盏红灯笼的老婆婆。
　　想起她问我的话，顺着话意思考，我……死了吗？
　　“姑娘？”她提着灯向不远的对岸望了望，再次催促我。
　　“你是谁？我是……死了吗？”
　　她避重就轻的回答我的疑问，或许是出于对我的保护，又或许在堤防我什么。
　　“若你心有不甘，大可以去寻你的魂魄。生死，其实看你的本心，不甘者不亡。”明明四下都是没风的感觉，可是看她好像影于大风中一般。
　　她的衣决比我的人生自由潇洒的多，它在风中猎猎作响。我心下有些凄凉，我习惯的仰头，又自嘲的笑。
　　“没有不甘。”我听见我的声音荡在风里，今天，我终于做了次自己。
　　“你确定吗？你放下你的亲朋好友了？年纪轻轻的你可放弃前程似锦了？现在还大好年华，就无有所爱了？”
　　她的表情很淡然，但是一字一句都敲在我的痛楚上。
　　“亲人？他们为了自己的体面要我用尽未来去维持。前程？我走在不喜欢的路上拼尽全力，可看不见一点收获，我怎么拼前程似锦？”我自以为麻木，却在怔然间感觉到了眼尾的湿意。
　　原来，事实还是很痛，原来，不是完全麻木……
　　老婆婆晃了晃手里的灯笼停下船：“姑娘，你不甘心吧？竭尽全力过不上想要的生活，你也不愿意吧？”
　　我木愣愣的瞪着眼睛看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有等我回答，自顾自问我：“你认为死亡……是什么？”
　　茫然的睁着眼睛，半天才有些迟疑的答她：“终点……或者结束？”
　　她摇头，问我“你心有不甘，也有憎怨。去迷失河境看看吧，找找你的答案。再想，是否过河。”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渐渐雾白的眼前光景，我伸手向立在船头的老媪。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找什么答案，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你放我过去……”
　　我扑过去，却再不见那衣决纷飞的老媪。
　　我看着手下漆黑干硬的泥地，突地，若疯癫般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我还天真的觉得今天终于可以做自己所思所想！梦空一场！哈哈哈。”
　　“你……来找你的灵魂吗？”一道稚嫩童音突兀的响起。
　　我收声扭头看去，入目是嘴里塞着糖的小丫头。
　　我反问她：“灵魂吗？”
　　她含糊着声音：“我就是灵魂，不过我已迷路很多年了。你四处找找吧，应该会找到答案的。”
　　我没有说话，即便有很多不明白，但我还是沉默的看着那个丫头一蹦一跳走远。
　　这里的光景很黯淡，一如我的人生一样。
　　终于起身，我向刚刚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走去。
　　好像走了很远，又好像没有多远。
　　我看见了一个倚于柳树下的老者，我有些累了。便慢慢靠近，在他身侧也倚着树坐下。
　　我还以为老者是倚树而眠，却在我刚刚坐下时开了口：“年纪轻轻会来到这儿，你的生活是有多不如意呢？”
　　我没有回他这个问题，我有些疲累了，不想作答：“不如意又如何，生了，便将就活吧。”
　　他笑：“倒是也衬生活二字。”
　　我刚刚远的大致看他，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又侧头看他，惊觉他面若修罗一样的可怖。
　　他见我懵住，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但声音却无有变化的和蔼：“吓到了？心与身大有不同，恶者心自陋，面部皮肉容易伪装，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