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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濒死的疲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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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性的低下头,又该死的习惯性沉默。
她见我沉默,那与我相似却明显漂亮于我的面庞骤然扭曲。
她将手里的木偶狠狠砸在我脸上:“你看看你自己这幅样子!和这个该死的木偶有什么区别!你要么痛快给我去死,要么给我好好清醒过来!你特么的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是要干什么!”
我的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那些不满意的闲言碎语。
我蹲下来,我死死的捂住耳朵。
我也恨啊!
“我也恨啊!我恨这一切都多少年了!可我能怎么办?!那是我血亲!我能怎么办啊!我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你说要我杀了他们,我怎么下得去手?我拿什么下得去手!”
她捡起那个木偶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我身上:“那你去死啊!那个女人都不要你了!你到底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过去二十年,有一天是开心的吗?有吗!”我只见本就破败的木偶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我看见她起身,却似是尤不解气的咒骂:“没用的东西!你看!你那伟岸的父亲有自己的掌心宝,人家不要你了!那个女人也不会要你的。现在,连你的灵魂,都要背叛你了。你活着干什么啊!”
母亲?原来.......真的,最了解你的,拿刀子扎的才越痛。
她怎么如此残忍,我二十年来的自我欺骗被她剖开,狠狠的将真相摔在我脸上。
记得父母初离那几年,我在父亲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父亲是有愧疚的,他以微薄的愧疚弥补在我身上。
是什么原因呢?
是我母亲出去再婚几年离异后的回头。
只是一瞬间,她所谓的傲骨断在了我们心里。
我本不该以钱来衡量她,可是,真的,只那一瞬。
我原先高洁的母亲贬值贬的一文不值。
愚昧啊愚昧。
她哭说有不得不离开的缘由。
我本是信她的,我信她是有苦衷的啊。
我相信她当年头也不回的离开是害怕心软,我在心里为她拙劣的演技找了一次又一次的借口。
直到她回头来破坏父亲现下的家庭。
我大逆不道的在心里觉得她贱,我作呕于,原来她和当年出轨的父亲是一种人!
我尝试遗忘,试图继续以此来欺骗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直到我的灵魂将这把利刃扎进我的心里。
我若丧家之犬般在地上痛哭。
眼泪一点一点蚕食我眼前的光景。
我睁眼,阳光早就消失不见。淅淅沥沥的雨像是打在我心上,可是它,冲不走我的难过。
我打开手机,看着空荡荡的锁屏上悬挂的时间——18:54
我嘲笑一声,扔开手机。
赤脚离开这个面积不大,甚至狭小的房间。
我没有坐电梯,只是抬步走上了安全通道的楼梯。
天台的风很大,还裹挟着冷冽的雨水。
但是我不在意,我任由不再温柔的雨和风敲在身上。
我脸上还挂着梦里带出来的泪水,我径直走向天台的边沿。
站在死亡边缘的那一刻,我体验到了身体的恐惧,我感觉到我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的灵魂在鼓励我
跳下去
跳下去
我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每一步,都在说服这具身体。
扭曲的兴奋和极端的恐惧都在刺激我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
时间在雨中没有感知的过去。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而救人的神来的很快。
他们站在我身后。
他们询问我的难处,他们逼问我轻生的原因。
我转身,看见他们脸上满是紧张和雨水,我觉得他们这样很亏。因为我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
他们是神,但我只是该死的臭虫。
楼下有兴奋的观众鼓励我抓紧时间演完这场短暂的电影。
我身后就是通往自由的万丈深渊。
过去的委屈,一幕幕的闪现在我面前。我抬脚,终于释怀的笑了。
意识混沌之际,有人拉住了我。
我好累啊,我睁不开眼,我张不了嘴。我想让那救人的神放弃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