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诀歌，剑魂舞》纤墨浮华

7、羽空魂（一）

　　告诉我，告诉我，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是否相识过……
　　好冷，好热。好像又要坠入黑色的梦中了。想醒来，却总是好困好想睡。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身不由己对不对？看你的情况像走火入魔一般。原来走火入魔是件这么痛苦的事啊。

　　素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急的神色早已爬满了俊美的小脸。别花伸手摸了摸羽丝染的额头，微微叹息。“慕先生，小姐额头还是很烫，怎么办啊？”
　　慕子笙提起笔，清秀的字在纸上跳跃着。“别姑娘不用担心，不碍事，所幸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受了些风寒。”
　　素环怒气冲冲的拔出随身佩剑，好像随时准备出去砍人一般。“琴公子。小姐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啊。”琴镜拦下她，可是讲事实不太好，火气那么大，说不定还得惹出更大的乱子。只得搪塞过去，“丝染是不慎跌入水中的。
　　别花在一旁瞧见这状况，察颜观色拿捏得当，赶紧拿过慕子笙的药方，又转身拉过素环的手：“那我和素环先去给小姐煎药了，还劳烦慕先生照料小姐。”说完，便退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琴镜靠在门板上，眼神忽然变得暗淡起来。慕子笙不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交手了？”
　　琴镜“嗯”了一声，眼里翻起无限的感慨。果然是你，你还是一样未变啊？可是，怎么成了杀手？
　　“看来对方武功不低啊。”慕子笙指了指琴镜身后背着的短刀，“只剩一把了。”
　　琴镜也无心听下去，打着哈欠，笑呵呵的说道：“哎，昨夜也没睡好，看来我该去补个觉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睡吧，我在这里看着她就是了。”

　　三日后。
　　“咳咳，真是的，好不容易伤好了，结果又受了风寒。”羽丝染坐在床边，望着桌上那碗苦涩的药，愤愤的说。
　　慕子笙端起药碗，用勺子轻轻地搅了搅，不断的朝里面吹气，希望它凉的更快一些。“还不是你自己找的。好好的非要一个人坐坐。这坐也罢了，可是也太离谱乐吧，居然坐到了河里了。”羽丝染一瞧，非但没有安慰自己，这人一来就拆自己的台。“哼，要嘲笑就嘲笑吧，跟琴镜比，你那语言还摧毁不了我。”
　　慕子笙忽然灵机一动。“哎，为了让你长个教训。所以，这次我用了几味苦药材。保准你一喝难忘。”羽丝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咧出一个坏笑。指着门外。“素环。快来把这人给我撵出去。省的看着心烦。”
　　慕子笙见势不对，赔笑道：“算了，不劳烦素环姑娘了。慕某这就离开，不打扰小羽休息了。”羽丝染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可是，慕子笙的脚还没迈过门槛呢，素环就风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小姐，你才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素环还没站稳，就开始讲了起来。
　　羽丝染皱着眉头，实在忍无可忍了，倒不是素环冒冒失失，而是慕子笙又借机赖着不走了。“素环姑娘，什么消息啊。慕某可否一起听呢？”
　　素环一看慕子笙也在这，对刚才的冒失，只得歉意的笑笑。“好啊，反正是在琴公子那里听来的。大家一起分享吧。小姐，你说是不是？”
　　慕子笙笑着又坐了下来。羽丝染则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啊，好啊。”恨不得冲上去，一脚把那人踢出去。
　　完全被忽视了。什么人啊这是，怎么有这么赖皮的。
　　看着羽丝染一副要吃人的摸样，素环小心的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你想什么啊！你刚刚表情可这恐怖。”羽丝染偷偷瞥了慕子笙一眼，一准在偷笑。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什么消息啊？快说快说。”
　　“长话短说，好像是有个什么人要杀游涔吟。”素环清清嗓子，说道。
　　羽丝染当即皱了下眉头。游涔吟可是冷沨派数一数二的高手，要杀他的杀手，觉得不一般。本来苍白的脸色，竟然更加惨白了两分。难道，是他？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得逞。
　　“在哪里？”慕子笙问道。
　　“半月后的长屏山庄，听说是在那里宴客。”素环说道。
　　羽丝染从床榻上下来，来回思忖，终于拿定了注意。“素环，帮我收拾包袱。”
　　早知道她要这样说了，慕子笙一拍桌子。“不行！”
　　羽丝染拿过药碗，一口气喝完了。朝慕子笙亮亮空空的碗底。“你看！我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早已了解羽丝染的性格，见拦不住，拗不过，也只好随她去了。“长屏山庄里这里也比较近，你多休息几日再出发。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慕大哥，你不要去冒险了。你还要帮我一个重要的忙。”羽丝染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帮我找一个人。”

　　如此，又过了三日。
　　夜色渐渐暗下来。最近几日，也没有再下雪了。羽丝染站在窗前，不眠不困。看着窗外树梢上的嫩芽，心想着春天便要来了。
　　明天，就要起程去长屏山庄了。游涔吟虽然算不上我的至交好友，但是，毕竟也算是朋友。更何况，若是他真的死了，那江湖便会再挑起不可消灭的争端和混乱。也许，是真的有些厌倦和讨厌江湖的打斗了吧。
　　当然，也许可以遇到你呢。
　　好在这些天，慕大哥的细心照料，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素环应该没有把我要去的消息告诉琴镜。等明天他们一走，我就从另一条道走，虽然会慢上些时候，但是，不会与他们碰面，却可以准时到达。
　　心里怎么会感觉有些愧疚呢？谁都看得出来啊，慕大哥，其实真是个好人。对不起了。以前开玩笑说以后和你隐居山林，不知你可否有当真。哎，也许我一心软，就再次答应了呢？
　　可是，他怎么办？
　　心里好乱。
　　“你这次来，是算姻缘呢还是卖东西呢？”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传来，羽丝染站在窗前，头也不回，等着那个夜窥人自动出来。树枝毫无规律的颤动了两下，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原来你早知道是我，你早知道我来了。”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窗外的树上已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看来，我的易容术也太差劲了。”
　　“也不是很早啊，不过你的易容术很棒只是，你忘了一种东西。”羽丝染也没打算送客，端来盘点心，坐到了窗台上。因为房间是二楼的关系，这样一来，夜里的景色反而尽收眼底。
　　“什么东西”玦急促的问道，语气也比起先多了分凌厉。
　　“感觉。”羽丝染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管一个人怎样改装，可是，他给人的感觉不会变。”可是，眼神又忽然涣散得很遥远。
　　玦摆弄着秀发，发出一声嗤笑：“呵。说的也是。可是，也只有你会这样说。”她的瞳孔忽然收紧，平添了一丝捉摸不透的感觉。“不过，你不知道很多人从真正正视过感觉，他们都只看表面的。”
　　“有意思。说得很有道理嘛。你没有恶意。而且武功不高，你不怕深夜造访，我杀了你？”羽丝染倒是饶有兴趣的说道。
　　“因为，你同样没有杀意。再说你不是这样的人。”说着，玦摘下一片树叶，朝羽丝染扔过去，力道不大，但距离够到了。羽丝染伸手一夹，便轻而易举的接到了。“好馋，可以尝尝你的点心吗？”
　　羽丝染轻轻将那片叶子轻轻放在手中，然后，放了块糕点在上面。手腕用力，便射了出去，羽丝染扔得轻松，可是，玦接起来却显得吃力。
　　“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羽丝染问道。玦轻轻咬了一口那点心，细细的品尝回味。“很好吃的绿豆糕，很久没尝到这样的味道了。”不知是不是被没事所诱，玦显得异常的陶醉。“他，居然没有杀你？”闭上眼，这样的安静好舒服。
　　“你果然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他。只是，见过。远远的看过。”玦摇摇头，解释道。
　　“为什么不杀我？我也不知道，思考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羽丝染不快不慢的说道。
　　“你们，真的很般配啊。”细碎的树叶声，在柔和的夜风里荡漾着。
　　羽丝染痴笑，望向窗外的女子。“我们也不过才见过两面而已，你这样说就不怕显得唐突了。”
　　玦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低头，很是哀愁的样子。“真的，只见过两面吗？”只是，你们都忘了吧。
　　“算我看玩笑。不过，你还是真不够了解他。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人吗？”玦继续说道。
　　羽丝染单纯的摇摇头，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他，不是人。”玦的目光凛然，让人一视便坚信不疑。可是，却又马上转为了惋惜与感叹，“听说，他是为了爱而封印进剑里。也许是什么原因吧，他出来了，可是，他只能让剑饮血，以续剑灵。又是一对痴情儿女呢？”
　　羽丝染觉得鼻尖有些酸涩，这么煽情吗？可是，心里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呢？那么强烈。是同情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啊！
　　玦不再说话。闭着眼睛靠在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羽丝染强忍住泪水，闭上眼睛默默平复心中的激动。
　　月下，两个女子。各自带着不同的愁容。
　　也许是心情有些暗淡的缘故吧，四周静得出奇。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说话。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羽丝染闭着眼，温柔的说。“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见，他并不是一个坏人。也许，没有人的本性是坏的吧。我相信他有善良的一面，他会变善良的。”那个清秀的女子，在月光下，扬起纯洁的笑容，仿佛化身黑夜里最无坚不摧的力量。
　　她是那样耀眼夺目。玦咬咬嘴唇。睁开眼，表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子。
　　“等我们再遇到他，就告诉他别再杀人了。让他做回一个好人吧！你是我的朋友，会帮我的吧。”羽丝染继续讲着，轻柔的口气里，没有过多的同情，反而是浓浓的关怀与希望。
　　希望你也能如一般人一样快乐幸福。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玦的语气很坚定，甚至还带着冷笑。可是，谁看出那夹杂的无奈呢？“这是给你的药，我要走了。”玦站起身来，扔出一个瓶子给羽丝染，“他让我带给你的。”望着瓶子，羽丝染还没反应过来。玦已经离开了。“你还是别去长屏山庄。”
　　望着窗外的夜色，羽丝染的心情很杂乱。“为什么不可以成为朋友呢？”
　　因为，也许以后，你会后悔的。尤其是在你想起了以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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