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气泡水》衍渝

17、来了。

　　无论omega还是alpha，做完临时标记都会受到相应的影响。

　　alpha会产生占有欲，omega会产生依赖性。进入易感期的Aloha用omega的信息素来缓解症状，都是情有可原的。

　　祁乐垂着眸，实在想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

　　于是乎，他把自己的信息素放出来。随后抬眸朝许方齐的方向看去。

　　许方齐靠着衣柜站着，在身体接受的大量信息素时紧绷的精神得到缓解了般，懒散地放了软心脏。

　　他窝在飘窗上，就这么看着许方齐从衣柜前踱步到床尾，慢慢坐下。

　　直到房间里每一寸空气都被信息素填满。

　　他嗅着空气中交融在一起的信息素。

　　木质香被西瓜气泡水冲干净了，混在空气中，但他只能嗅到自己的信息素。

　　对于许方齐信息素高匹配度的身体完全不一样，被淡雅的乌木香紧紧包裹。像有一双大手轻轻扶摸着发麻的脊背。

　　祁乐舒适得放缓了呼吸。

　　就算是乌木和西瓜气泡水两者间的差异很大，他还是能感觉到信息素带来的愉悦。

　　祁乐闭上眼睛，侧头感受着光线洒在侧脸带来的温度。

　　像是餍足阳光的向日葵，倔强，坚毅，还有一点反骨。在阳光下慢慢低下头。

　　注视这一切的人轻轻笑了一下，从牙尖蹦出的痒意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柔和。

　　光线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蚕食，落在祁乐身上的亮色也慢慢被代替。

　　令理智流失的易感期被拥有高度契合信息素不断安抚，只有躁动的心跳无法被安抚下来。

　　许方齐绷直了腿，走到飘窗前脚后跟还有些发酸，他弯腰把窝在飘窗上的人抱起来。

　　祁乐被放在床上后悠悠转醒，迷迷瞪瞪地看着被放大无数倍的脸。

　　他眨了眨眼：“嗯？”

　　“怎么了？”许方齐应了一声，抬手帮他掖了掖被子。

　　祁乐平躺在床上，在许方齐帮自己掖好被子，双手从自己身上移开时，伸腿蹬了一下被子。他看着许方齐：“好热，不用盖被子吧？”

　　许方齐点了一下头，“嗯，随你”

　　许方齐坐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撑着手，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那张轮廓流畅的脸颊在光线下，连凹陷的部分也恰到好处，像是镀上了一层保护膜。可望不可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祁乐也跟着闭上眼睛，放缓的呼吸好像在证明对方的信息素对自己十分重要。他想到滑板了，再过一个多月，许方齐的生日。只要赢得第一名，奖牌送给他的同时……

　　他翻身抱住被子，又不知足地蹬了一下被子。

　　许方齐听到动静，睁开眼看他。

　　许方齐道：“你干什么呢？”

　　祁乐从获得冠军后如何帅气的把奖牌交到许方齐手上的幻想中抽出神，他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方齐撇过视线，动了动唇：“作业。”

　　“作业？”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学校了，对于作业什么的，他一窍不通。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发出的声音有点闷：“什么作业，我明天回去写。”

　　许方齐头都没有抬，盯着手机屏幕看：“挺难的，你课都没听，我还是给你讲一下重点吧。”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祁乐从枕头上抬起脑袋，喉结跟着滚了一下，尾音拖长：“啊……要不你帮我写了？”

　　许方齐抬起头：“不行。”

　　“好吧。”

　　“那你先整理一下思路，等你万事俱备了我就爬起来。”

　　许方齐没说话，继续捣鼓着手里的手机。

　　祁乐见他没回答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扯着被子里准备入睡。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祁乐忍不住好奇心又睁开眼。

　　许方齐从飘窗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又低下头，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后颈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他没想瞟那么多眼，但在看见许方齐后颈染上了一层明显的绯色时有些怔愣。

　　无论进不进入特殊时期后颈都十分敏感，后颈红了不可能没有感觉。

　　祁乐有点担心：“你不感觉身体有点难受吗？”

　　坐在飘窗上的人又抬起头，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

　　他不答反问：“怎么了？”

　　“后颈好像红过度了。你不会对那个的抑制剂过敏吧？”

　　许方齐愣了一下，伸出手臂看了一圈：“过敏的话会全身起红疹，我没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认真地朝祁乐看去，唇角甚至还□□了几下：“你那个不会过期了吧？”

　　“不应该啊，我妈买给我的……”

　　“你不会是因为用了那个过期的抑制剂才……？”

　　祁乐忍不住撇了撇嘴，“还不知道过没过期呢！不要妄下定论。”

　　说完话，他开始有点心虚了。那个抑制剂是一年前他突然进入易感期祁慧扬出去买的，买了很多做备用。但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变成omega。

　　“这个……我也不确定。”

　　许方齐被他这几句毫不确定的话磨得没了脾气，用手指轻轻蹭了蹭颈侧。

　　泛红的地方没有一丝被削减，反而愈发严重。

　　祁乐看着他的小动作，连指骨间都泛起绯色了，多少有点严重吧。犹豫之间，他的视线落在床上开始找手机，“要不叫外卖吧？”

　　但他的动作没有许方齐回答来得那么快，他刚拿起手机。

　　许方齐用手挡住了唇，低头咳了一声，道：“不用了，我该回家了。”

　　许方齐把床尾掀起来的被角抚平，做完这一切，他就这么站在床尾看着祁乐。

　　窝在床上的人依然不动，看着他，带着一股懒意地扯了扯压在胸口的被子。

　　“拜拜”

　　许方齐点头应了一声，带上门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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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在被子里的人依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懒意，过了好一会他才掀开被子下床。

　　脚刚贴在地板上又“咻”地收了回去。那股凉意来得突兀，他吓了一下。

　　祁乐盘着腿坐在床上，望着对面的飘窗。对着床的飘窗上铺了毯子，但地上却没有地毯。他拿起手机点开购物软件。几乎没什么犹豫，躺回床上开始翻购物软件。

　　直到选中一款地毯，付款时他瞄了一眼时间，他垂死病中惊坐起般腾坐起来，扭头看窗边淅淅沥沥滑过的雨点。

　　“这么晚了？”

　　房间里的气味还特别浓郁，祁乐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像是被那个味道长时间浸泡一样。

　　他抬眸看落在窗户上淅淅沥沥的雨点。翻身给手机充上了电。

　　这个雨到第二天都没有停，祁乐吃完早餐出门的时候甚至还打雷了。

　　许方齐站在家门口看着他在自己的伞里渐渐迷失自我，忍不住提醒道：“肩膀湿了。”

　　“哦”他应了一声，缩回东张西望的脑袋。

　　祁乐不喜欢下雨天，就像是许方齐不喜欢滑滑板一样毫无道理。

　　一路上，他看着路上的放慢脚步的风景，脚步也忍不住放慢了许多。

　　晴天时他总是喜欢滑一段路停一下等慢慢走过来的许方齐，而雨天，他有了和许方齐并肩的理由。

　　快到学校了，他才想起昨天晚上没有问出的问题。

　　祁乐：“你昨天过得怎么样？”

　　“咳…”许方齐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问起自己的状况，眼里有几分难言之色，“还好。”

　　祁乐继续问：“又补抑制剂了还是什么？”

　　许方齐：“补了。”他撇开落在对方瞳孔上的视线。他的脸开始有点红。

　　祁乐叹了一口气：“我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忘记带睡衣了，本来想拿我们出去玩穿的那件外套套一下的，没想到找不到了。”

　　他脸上的表情很苦恼，丝毫没注意身侧的人悄悄泛红的脸：“但我记得是放在洗衣机上了啊……”

　　许方齐用手挡在唇边轻咳一声，道：“那你直接裸着出来了？”

　　“怎么可能！我家有监控器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方齐虎躯一震，扭头看向祁乐。“又装新的了？”

　　祁乐说：“对啊，我妈为了检查我是否认真吃饭。”

　　“现在除了卫生间、房间之外家里好像都是监控了。”

　　许方齐：“……嗯”

　　祁乐自顾自地说着：“希望回家的时候能找到我的外套……，那可是我刚买不到一个星期的外套，可不能就这么牺牲了。”

　　“会找到的。”

　　班上的同学已经来了大半，只有他们那一竖排的同学几乎都没到。

　　祁乐把书包挂在椅背上，刚坐下，目光便习惯性往前望。在视线范围内，他发现了一个小问题，垒在桌子上的书变厚了。

　　不在学校的这几天老师肯定布置作业了，而且考试周也刚过一个星期，卷子什么的肯定都发下来了。

　　他拖着椅子往后退，弯腰往桌洞看。课桌里不仅没有塞满卷子，而且桌洞比他离开的时候更整洁了。

　　祁乐蒙了一下，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敲了敲许方齐的桌面。“许方齐……”

　　许方齐手上拿着一本封面灰白色的小说，看起来让人毫无阅读的欲望。但他还是和之前一个德性，头也不抬地盯着书看：“怎么了？”

　　祁乐问他：“我的作业和卷子呢？”

　　许方齐说：“你桌子上的那堆书里。”

　　“哦”祁乐也猜到了大概，转身从那堆书里面找出自己的卷子。他刚坐下，拿起笔准备想补作业。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

　　祁乐咬着笔头，头也不回地说：“许方齐……你干嘛呢？”

　　许方齐：“卷子…，不看解题思路能看懂吗？”

　　祁乐：“……”

　　确实，请假快一个星期了。以他现在的知识储备量来说，这卷子上的很多题都超纲了。

　　他能屈能伸，十分乐意接受这份好意。“好的齐哥！”

　　许方齐对上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

　　昨天晚上，回家之后许方齐给自己补了两针抑制剂，身体上的烧热才有消下去的趋势。

　　他的视线落在祁乐因为低头而凸起的后颈，许方齐不知为何又想起不该想起的事。

　　他撇开视线，翻开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这个时候，祁乐抓着笔的那只手轻轻搭在他放在桌面的笔袋。祁乐一脸生无可恋：“…许方齐，我真的看不懂……”

　　许方齐很快回过神：“哪题看不懂？”

　　祁乐摊开手，朝他无辜地眨眼：“额……都看不懂怎么弄？”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垂眸盯着手指上淡淡的伤痕。“晚上去我家，我教你。”

　　“好啊”祁乐回答得很快。他收手准备转身投入考卷的怀抱，结果看到第二题就卡住了。

　　祁乐拿着卷子，再次回身。他一脸迷茫：“许方齐……”

　　许方齐：“……”

　　“来了。”

作者有话说

　　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