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我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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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霄殿上，一众神族瘫倒在地。
看见我如看见了鬼一般。
我一步一火莲，朝他们款款逼近。
我浅浅一笑，却吓得他们一颤，“这是最后一次，赭羽在哪？”
一众守卫连连摆头，“我们......真的不知道！”
我瞬间失去耐心，手指只轻轻一捻，眨眼间，他们便化作了灰烬。
我挑眉看向远处的仙侍们，冷冷道，“他们便是你们的下场。”
仙侍们登时吓得四处逃窜。我将他们定住，眼神冷如万年冰窟，“赭羽，藏在何处？”
一仙侍开口，“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好。”我嘴角扬了扬，“既然如此，就送你们给他们陪葬。”
我掌心中黑金色的火焰星子如烟火般在空中散开，只一颗火星落在身上，便瞬间化为了灰烬。
看着他们化作一缕又一缕金色的灰烬，我心中竟有莫名的快感。
我正在尽兴欣赏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大胆，孽畜！竟敢放肆到了清霄殿！”
我缓缓转身，眼前竟是久违的故人。
长阁，亦容与叱癸。
一抹好奇涌上我的心头，不过片刻我又想明白了这其中缘由。
我不禁冷笑，果然啊，清虚。没有你给他们撑腰，他们又岂敢打着神族的名头与赭羽那般猖狂？
他们看见我的模样时，登时瞠目结舌，“怎么......怎么是你？”
我勾起嘴角，眼中有一抹戏谑，“怎么，不识得我了？”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又快速回复了从容。
长阁现下看着我的神情明显不似从前那般不屑，竟多了几许怜悯，“你可知闯入清虚殿的后果？”
我微微一笑，“不知。长阁尊上可否与我说说？”
亦容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短短几月，你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我心生寒气，“哦？如今我是何模样？”
长阁叹道，“趁尊上还没回来，你快走吧。”
不过几月没见，他们怎么跟便了一拨人似的？难道清虚给他们重塑了神髓也重塑了他们的元灵？
我不屑道，“不必在此假惺惺了。我既然敢上来，自然是不怕他的。”
我移到他们跟前，盯着他们的眼眸，“倒是你们，怎么忽然变得这般道貌岸然了？”
叱癸道，“我们险些死过一回。重活一次，早已摒弃元灵中的戾气与自傲。如今，我们不过是清霄殿寻常的仙侍。”
“哈哈。”我笑道，“你们不会在我眼前以这套说辞，我便会放过你们吧。”
长阁眼中满是惋惜，“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还想向我们寻仇，那我们的性命，你便拿去吧。”
亦容与叱癸点点头，收起了手里的神器，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抬手朝他们劈去，正中他们脸庞之际，三人竟真未躲闪半步。
“有意思。”我收回掌心，“就这样让你们死了，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着我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快速将手里燃起的火苗打入了他们体内，“从今往后你们就日夜承受这幽噬吞噬之痛，直到死去吧。”
他们未来的及反应，只见幽噬之气立刻在他们体内窜来窜来。他们捂住胸口，不可思议地瞪着我，“你！怎如此恶毒！”
我心里爽得不行，俯视着嘲笑道，“方才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气度去哪儿了？我留你们一命，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啊。”
他们使用灵力镇压了体内的幽噬，才得到片刻喘息。他们三人怒视着我，长阁率先开口，“罢了，是我们欠你的。我们无怨。”
“哦？”我饶有兴致，“既如此，告诉我赭羽在何处，便算你们还清了。”
长阁道，“赭羽尊上确实不在清霄殿中，阁下来错地方了。”
我不禁好奇，明显不太相信，“他不在帝羽山，也不在此处，那会在何处？”
亦容道，“我们体内已有幽噬之气，你可以任意折磨我们，我们没有必要自讨苦吃来骗你。”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手轻轻一捻，他们体内被镇压住的幽噬之气登时急速奔腾起来。
他们立刻痛的弯下了身体。
叱癸拳头紧握，咬牙缓缓道，“我们真的没有骗你。清霄殿里素来只有清虚尊上与......”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打住了。
“与谁？”我凝视着他。
“没......没谁......”他低头，不敢看我。
“好，不说是吧。”我扬了扬指尖，几缕幽噬之气朝他们奔去。
“我说......我说......”
变大的幽噬之气，在他们身体里窜动得更欢了，他们都疼得跪了下去。
“与......与一位鲛人。”
“鲛人？”我看向其他二人。
长阁与亦容无奈点头。
我嘴角微扬，“你要说鲛人，我还真知道有一个，便是那东海鲛人族的世子。”
他们不敢置信，登时如临大敌一般，“你......你如何得知？”
我转过身望向那华丽的殿堂，原来青霓将心上放在此处将养着。
既然今日闯了清虚殿，日后清虚一定会找我算账。没找到赭羽，空手而归岂不是白来了？
我思索起来。
若是带走着鲛人，日后清虚与青霓找上我，一我可以用他作为人质保自己多活几日，二还可以用他来胁迫他们交出赭羽来与我交换。
我虽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在我被他们灭掉之前，我也要拉着赭羽为我陪葬。
我右手微抬，掌心泛起金黑色的火焰，侧首，“自己走，还是我帮你们？”
“不可！”长阁匍匐上前，“强行闯入清霄殿，青霓尊上与清虚尊上知道了，你将会没命的!”
我看向他，眼神清晰，“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便会放过我吗？”
长阁打量了我一眼，缓缓垂下头。
他不说话，心中想必已经默认了我所言。
我转过身去，“你们也算有点用，我不会再为难你们，自行离去吧。”
三人齐叹一声，随即消失在了我的身后。
我在心中冷笑，虽然我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但他们抖露出了清霄殿的秘密，想必以后也不会好过。
我抬步迈进了清霄殿，这神殿不似我想的那般，并未有任何结界。整个大殿只一个主殿，两个侧殿，如他的名字一般，冷清得不似有人住过。
那鲛人会藏在何处呢？我望着这白的发冷的宫殿，正直一筹莫展之际，耳畔传来幽噬的声音，“殿后的神泉。”
“神泉？好似在哪听过？”我喃喃道。
思衬了半晌，“难道是濯阳所说，他们摒弃邪念的神泉？”
我恍然大悟，“就是你曾经呆过的地方？”
然而它提醒了我一句，便再未回应。我飞向神殿之顶，朝大殿后方望去。
要去神泉并不容易，清霄殿背后的结界直冲云霄，根本望不到尽头。
突然它又说话了，“此结界是清霄亲自所设，目前六界除了他无人能破。除非......”
“除非什么？”
我站在清霄殿顶，好似自说自话。
“除非你的灵力与修为高过他。”
“......”
我本以为他有什么高招，结果是说一些显而易见的话。
“你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了，他们三个方才应该是去报信了。现下你要么离开，要么只能硬闯进去了。”
“硬闯？那若是鲛人不在神泉里面怎么办？”
我不由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在面对上古神族时，我心里总是没底。首先想到的，便是不要惹怒他们。即便他们将我迫害到如今模样，我心里面对他们仍是敬畏多过恨意。
“你已经在清霄殿闹了一番，杀了这么多神族。硬不硬闯，清虚都不会放过你的。”
它一言，犹如醍醐灌顶。事已至此，我还在怕什么呢？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既然已经被他们逼上了不归路，那便一条路走到黑吧。总不能还似从前那般，毫无还击之力，总等着别人来救我。
明竹为了救我已经陨灭了，而琰月......琰月......
如今，已经没人可以救我了。
我心缓缓沉了下去，“来都来了，那就进去搏一搏。”
我刚欲抬手，又瞬间收了回去。心中对幽噬的防备使我不得不着重警告它，“你最好别使什么坏招！”
它笑了，“你我如今一体，我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必如此防我，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灵识，而非你的命。”
我轻笑，“那你也休想。”
此时，我才放心再次抬手，聚集全身灵力朝结界砸去。
不一会儿，眼前的结界便如青烟缓缓褪去。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我的双手，幽噬的话在我的耳畔回响。
难道我现在的灵力已经在清虚之上了？清虚的结界我竟然能轻松解开。
幽噬之力果然庞大，难怪他们要用尽一切办法控制乃至毁灭它。
吃惊一瞬之后便是油然而生的恐惧，若是有一日我的灵识真的被幽噬控制了，那六界将会面临我想都不敢想的灾难。
我抬头再次看了看消散的结界。心底却又掠过一丝欣喜，如今我已真的强大，不需再惧怕他们任何一个。
结界后面是茫茫雾霭一片，穿过雾霭，有一汪清泉，泉水旁屹立着一株银白如雪的神树。
越是靠近神泉，幽噬在我元灵内越是变得躁动。
我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回到这里，你慌了？”
它并未回答我，只是在我的元灵里窜来窜去。
我站在泉水旁边，朝里看去。泉水清可见底，根本没有什么鲛人。
我思索片刻，抬手使用灵力朝泉水挥去。
果然，波光粼粼下显露出一容貌绝美的鲛人。
他蓝色鱼尾修长，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五彩斑斓的亮光。漆黑的长发茂密得如同树木的枝叶，洁白的肌肤如明珠般耀眼，而他修长得睫毛如同面扇一般微垂于眼睑之上。他卧珠而憩，如雪的肤色在波光的折射下使得身下的无数珍珠都黯然失色。
我不由感叹，“好......好美。”
一时间，竟看愣了神。
幽噬在我元灵里急速游窜，以此提醒我不要过多逗留。
我用灵力将这绝美的鲛人抬起，未做更多停留，消失在了神泉。
然而窟魔山不似神界，我带着鲛人回来不过片刻，他洁白的肌肤就已经开始变得暗淡，上半身也长起了斑驳的鳞片。
窟魔山没有池子可以供他，我不得已给他造了一个，更是去山下引了水流上山。然而普通的水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滋养效果，他在池水中以我眼睛可见的速度正在衰亡。
我不得已为他渡了些灵力，但我的灵力不仅没有阻止他逐渐失去生命气息，更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看着被黑金色灵力包裹的鲛人，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而幽噬更是从去到神泉便彻底隐匿了起来。
罢了，我心一沉。
事已至此，我便死马当做活马医一回。
我抬起右手，朝我的身体施法，将我体内得幽噬与我的灵力缓缓分离开了。片刻，左手已经完全清晰可见我自己金色的灵力流动，我抬起左手，缓慢朝鲛人身体推进，在他身体周围筑起一个金色的球，将他完全包裹。
金色的灵力慢慢渗入鲛人体内，不一会儿，他身体上的斑痕竟奇迹般地慢慢褪去。
我大喜，看来我的灵力是有用的。
我将她放入水池，在池水中注入我的灵力。一会儿功夫，他身上斑驳的鳞片逐渐消散，又恢复了在神泉里那般雪白。
“呼~”
我长吁一口气，伸手去额头欲擦汗。手刚触及到额头，我反应了过来。
随即苦笑了一下，将手收了回来。我已经没有了□□，何来出汗一说。
我苦涩地摆了摆头，在水池旁坐下。
“不错。”幽噬悠哉地出现在我眼前，“你比我想象的聪明许多。”
听见此话，我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无名火。沉熹的声音登时充斥着我的大脑。
“呵。”我看着它，忍不住讥讽，“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怂包许多。”
它一愣，反应出我所言之意，笑了一声，“我若在神泉现身，不过眨眼功夫，清虚便会出现在你跟前。”
刚说完，它便朝外面移动去，一副好戏即将登场的腔调，“现在也不晚。”
倏尔，几股熟悉且强大的灵力正破坏着窟魔山的结界。
它回到我体内，大笑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我眉头紧凑，“有何好得意的？他们人多，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它再次大笑，“还没交手，你怎么先灭了自己的气焰？是不是对手，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想起过往种种，仍有些后怕，紧捏着拳头，不敢出去。
虽然我现在确实不同往日一般，可此次前来的是他们所有人。我能敌得过一个或者两个，但我能与他们所有上古神族抗衡么？
若是敌不过，那曾经的冥吟便是我的下次或者更惨。
方才在神殿才不过自信了一瞬，便又变得怯懦起来。
我也不知自己是从何时变得这般畏缩。或许是从第一次挡在琰月跟前，与神族抗衡吧。在千灵山被赭羽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听见孔鸟族数千万性命被清虚一句带过，看见狐族对抗神族的下场，明竹在我的眼前灰飞湮灭，我轻易被他们与幽噬合为一体，毫无挣扎之力。
这次，即便我敢与他们抗衡。我，还能看见明日升起的朝阳么？
又是从什么时候，我竟有些惧怕死亡了。
“因为你心有不甘，你一直被他们欺压甚至剥削。从你的族人，你的父母以及你自己。你从未有过任何说不或者选择的机会。你们只能活在他们的强权之下，任由他们宰割。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以及你的族类的生死。所以你还不想死，你想活着，至少活着，你就能找到机会，或者是等到机会。抓到赭羽，至少给你死去的至亲以及族人一个交代。你自己受到的伤害，或许你再也找不到正义的出口了。但他们曾经赌上了全族的性命保全你，你至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而不是这般窝窝囊囊的死了。”
幽噬慢悠悠地将我心中的纠结道破。
我感到震惊，它已经悄然地渗入到了我的意识里，能完全知道我心中所想所虑！
幽噬轻蔑一笑，“但你以为你避着他们便能躲过去？便能如你愿活下来？如今你是超出六界之物，对神族威胁巨大，他们不会因为你躲着就放过你。任何对他们有威胁的事物，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会将其揪出并消灭的。这，便是你我的命运。”
命运？
我心底被压抑下去的火苗登时如遇东风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又是命运？
一直以来，我到底做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我生来便是任人摆布，任人鱼肉的命运？
而他们，却总是决定我的命运的那一方。居高临下地告诉我这便是我的命运，我应该卑躬屈膝地全盘接受，并接受他们的恩赐。
“呵。”我起身，眼中的烈火剧烈地攒动着，“命运么？”
我的族人，我的父母，千年来无数逝去生命的孔鸟族，明漓，明竹，我被抽去的精血以及被剥夺的□□。
都是我，我们的命运么？
呵！多么可笑的命运！
心中的火越烧越旺，烧得我的周身通亮。
这命运今日我不愿再接受了！
我不愿再退缩了！也再不要懦弱了！
我挥手，替外面的人解开了窟魔山的结界。六个身影顿时出现在我眼前。
有一道身影，是我曾经偷望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的。
我看向他，心里的火焰登时被浇灭，只剩无尽的寒意。
我淡淡一笑，看着他，“你也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我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