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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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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繁走后时隅一个人又练了半个小时,勉强能称得上算是会骑了,就是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方向。
这两天周末项繁不用自行车,他还有时间再练练。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时隅坐在床边边擦头发边解锁手机,打算提前了解一下自行车都有什么款式。
之前陪杨续买自行车,他全程除了玩游戏就没参与过项繁和杨续关于自行车的任何讨论,就连杨续最后买的那辆自行车是什么颜色都记不清了……
片刻后,时隅有些头疼地躺倒在床上,他对自行车完全不了解,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明白。
还是问问项繁有没有推荐的吧。
点开对话框输入文字,刚要点击“发送”的瞬间突然想到项繁此时应该正在睡回笼觉,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不过也没删除打好的内容。
项繁刚到家,一眼看见老爸房间的门开着,出去了?今天起这么早?
老爸昨天回来的挺晚的,凌晨三点多项繁才听见开门声,昨天算是他开学以来老爸回来的最晚的一次,还以为他今天起码得睡到下午才起。
难道又去打牌了?
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不到六个小时,也不怕猝死。
项繁过去老爸房间门口朝里看了眼,里面确实没人,刚要回自己房间,就听到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项繁盯着门口看了过去。
老爸手里拎着刚从菜场买的菜走了进来,看到项繁直愣愣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吓了一跳:“怎么?想看看我死了没啊?”
项繁没说话,看了眼他手里拎着的菜,老爸一大早不仅出去买了菜,甚至还买了肉,看来心情不错,应该是昨天打牌手气好,赢钱了。
“中午吃饺子。”老爸说着打开冰箱门把菜和肉扔进去,然后朝他自己房间走过来。
“今天什么日子?”项繁让开门口的位置,问了句。
老爸坐到床上把鞋蹬掉,看样子是打算睡觉,闻言哼了一声:“那个扔下你跑了的女人生你的日子。”
项繁有些僵硬地站在门口没再出声,直到老爸没脱衣服就在床上躺下,拉上被子闷头睡了起来,项繁才回过神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把门反锁上后拧了下把手,确定锁好了才过去床上躺下。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老爸那句话,还是过了困劲,项繁瞪着眼睛感觉比昨天夜里失眠的时候还要清醒。
和时隅说回来睡回笼觉是真的,但并不是因为生物钟才起那么早。
昨天躺在床上瞪着天花边等外面的开门声等到凌晨三点多,确定老爸回来并回了自己房间,项繁才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后他发现自己失眠了。
不确定是因为等老爸等得太久了睡不着,还是自己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
项繁从床上坐起来,过去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刻刀和一块木头,用刀在木头上削了起来。
刻刀毫不费力地划过木头,指甲大小的木屑伴随着连续的“嗤嗤”声纷纷落下,木头上最初画了线条,但被削的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图案了。
从现有的大概轮廓来看,应该是某个小动物,肥嘟嘟的那种,巴掌大小。
项繁很喜欢刻刀削过木头时发出的声音,意外的对他有催眠效果,他以前还特意用手机录过一段自己削木头的音频,就只是一直重复机械地用刻刀在木头上削,并不需要思考该怎么下刀才能刻出立体的图案。
失眠的时候拿出来听听,虽然大多数时候并不能让他彻底入睡,但起码能让他疲惫的身体和焦躁的大脑放松,整个人像是失去意识般逐渐平静下来。
挺神奇的。
这块木头之前就削了大半,项繁此刻削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动物的轮廓已经清晰起来,是只坐着抬起两只前爪的猫。
接下来就要刻细节的部分,项繁困意袭来,没再接着刻,把木头和刻刀重新收回到抽屉里,随意地抖了下掉落在身上的木屑,拿起手机草草订了个闹钟,然后躺到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闹钟响的时候时隅吓了一跳,睡迷糊了还以为上课要迟到了,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看见外面天光大亮,边叨叨着“迟到了迟到了”边一跃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周六,不上课。
“操……”
时隅扑回到床上,摸索着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震惊地发现他本来只打算眯一会儿,结果一觉睡到了中午快十二点。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起得早,加上和项繁学骑自行车累的,竟然一觉睡死过去了。
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才反应过来,刚刚吵醒的他也不是什么闹钟,而是时言礼的电话,连续打了两通。
时隅脸压在床上醒了大概两分钟的神,期间时言礼没再继续打过来,时隅抬起头正要给时言礼回个电话,就听见他房间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咚咚。
时隅猛地扭头看向自己房间的门,浑身每个毛孔瞬间炸了起来,谁在敲门?
时言礼一大早去了公司,整栋楼不就他一个人吗?
难道是时言礼又回来了?
……除了这种可能好像也找不到其他可能了。
时隅炸开的毛孔逐渐收回去,穿上鞋去开门,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个女人时,刚收回去的毛孔瞬间再次炸开:“???”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进贼了?走错门了?抢劫?
“时隅是吧?”女人看着时隅温和地笑了笑,手在围裙上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我是时先生找来做饭、打扫卫生的保洁。饭已经做好了,时先生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让我上楼来直接叫你。”
“……哦。”时隅有些懵地应了声。
太突然了,昨天,包括今天早上见到时言礼的时候,他都没提及会有保洁来家里的事。
保洁都登堂入室把饭做好了时言礼才打电话通知他,而且还是通知他下楼吃饭。
时隅在心里无语地叹了口气。
“下来吃饭吧,”保洁阿姨说,“待会儿饭菜该凉了。”
“……好的,”时隅说,“谢谢。”
等保洁阿姨走开,时隅去浴室洗了把脸清醒一下,下楼的时候发现……时隅忘了问她怎么称呼了,总之时言礼请的保洁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了,三菜一汤,每道菜都摆了盘,装饰的很精致。
分量看起来不多,应该就是一个人的量,但时隅感觉自己不怎么能吃得完,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句:“时言礼……就我一个人吃吗?”
“是的,”保洁阿姨说,“时先生交代了只用做你一个人的饭就可以。”
“谢谢。”时隅说完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称呼?”
“我姓唐,你要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小唐阿姨。”小唐阿姨笑笑。
“不介意。”时隅说。
以前家里也请过做饭阿姨,后来时隅上初中,老妈觉得是时候该培养他自力更生的能力,于是就把阿姨给辞了。
时隅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初中三年吃腻了外面的饭后甚至还学会了自己动手做些简单的饭菜,今天早上给项繁煎的蛋就非常完美。
看来有时候老妈的某些决定还是有用且合理的。
就是不知道她知道了从初中起就被她培养要自力更生的儿子在已经高二的时候又开始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心情吧。
上次电话里不是说除了让他做个安分守己的高中生外,对他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吗。
饭来张口应该是她众多看不惯里面不值一提的一项。
项繁是被外面的剁肉声吵醒的,接着才听到自己手机闹钟一直在响,他摸到手机关掉闹钟,手背搭在眼睛上缓了片刻才坐起来。
走进厨房看到老爸已经把面和好醒发着,饺子馅也剁得差不多,正在往里面加各种调味品。
“我来吧。”项繁说。
老爸回头看见他,眼神往他脸上看了一眼,见他眼下一片乌青,难得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从鼻子里哼了声:“一觉睡到大中午,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没你会享福,出去等着吃吧。”
项繁跟没听见老爸的话似的,拧开水龙头又洗了一遍手,然后在案板上撒上一层面粉,径直擀起了饺子皮。
老爸斜眼看了他几秒钟,没说什么,撂下手里调好的饺子馅出了厨房,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客厅的玻璃茶几被老爸一脚踹得稀巴碎,现在茶几的位置上并排放了两张小凳子,暂时充当茶几。
项繁端着两盘饺子过去放在小凳子上,和老爸一人一盘,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老爸吃了几口后突然站起来回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白酒,看着项繁问了句:“来点儿?”
项繁抬头看了一眼:“喝点儿。”
“这酒挺贵的,我一直舍不得喝。”老爸说。
仔细想想老爸确实很久没有喝过酒了,除了打牌抽烟,喝酒是他的第三大爱好,不过让项繁稍微欣慰一点的是,还没到酗酒的程度。
老爸拧开盖子,倒了两杯,项繁伸手拿了一杯,在老爸那杯上磕了一下。
老爸端起他那杯迫不及待的一口干掉大半杯,过瘾地眯了眯眼,余光看见项繁端着杯子没动,冲他瞪了瞪眼睛:“喝光!别浪费啊。”
项繁没像老爸似的一口干掉大半杯,喝水似的喝了一口,咽下去的时候只觉得白酒灼烧喉咙,于是赶紧吃了口饺子压压,老爸见状嘿嘿笑了声:“没跟杨续偷喝过白的啊?”
“杨续不喝酒,”项繁说,“想喝也用不着偷喝。”
“杨续学习还那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一直舍不得喝的好酒,所以心情挺好,老爸挺有兴致地问了句。
“嗯。”项繁应了声。
“他那样的以后能考个什么样的大学?”
“985能听明白吗?”项繁看了眼老爸。
老爸眼睛一瞪:“怎么听不明白!我活这么多年白活的啊,名牌大学嘛,清华北大下面就是985嘛。”
“清华北大也属于985,”项繁说,“不过杨续应该不太能考得上清华北大。”
老爸喝了口酒,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感慨地叹了口气:“那也够牛的了。”
“是。”项繁点了下头。
这顿饭和老爸两个人吃的还挺和谐,四舍五入可以称得上有说有笑,算是从他有记忆以来、老妈走后,为数不多两个人能心平气和坐在一块儿聊两句的场景。
可能是老爸喝了点酒心情好的原因,捎带着看他也顺眼了点。
饭后老爸在沙发上躺下睡了会儿,项繁担心他着凉,把他拽起来扶到他房间床上躺下,刚要出去就听见老爸兜里的手机挺大声地响了起来。
项繁没管,关上老爸房间的门,回到客厅收拾碗筷。
几秒后听到老爸房间的门被打开,随后看到老爸急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脚步不稳地朝门外走去。
应该是有人喊他打牌。
项繁没拦他,把厨房收拾干净后回了房间。
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的时候,给老爸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安全上了牌桌,没半路摔晕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才去床上躺下打算休息会儿。
中午就陪老爸喝了一杯,看着不多,但后劲还挺大的,项繁刚一躺下就感觉天旋地转,和那天发高烧时趴在课桌上的感觉挺像的。
印象中那天他晕的要死,似乎抓住了谁的衣角,眩晕的症状才渐渐缓和。
抓的是谁的衣角呢?
当时他旁边只有时隅。
那应该就是时隅的衣角。
但那个时候他和时隅还不熟……虽然现在也没多熟,时隅能让他拽着衣角睡晕过去?
转校生凶的要死。
项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或许那天他什么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