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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演戏 ...

  •   陆鹤忱头戴翼善冠乌纱帽,穿着云肩通袖过肩蟒圆领袍,更显俊俏。他此时掀了帘子,瞧着他的妻。
      左一和陆溪玉在后头推搡争着上前看江梧阑,龇牙咧嘴的,让陆凌霄看了直笑。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说:“二弟。”
      陆檐齐盯着那轿子:“没想到这人能老老实实到这儿。”
      他常年在湘州,昨日才回到豫都,就为了陆鹤忱的婚事。
      “没想到这小子会娶个男人——父亲真同意他和一个男人度过此生?”
      陆凌霄回道:“怎么可能?不过是场戏罢了。鹤忱他将来……算了,人多耳杂,反正他以后还会娶妻的。”
      陆檐齐沉鸣片刻,继续说道:“我听说这小子也不简单啊。”
      “是——你想一想,江家除了他一个男丁,还有一个叫江云容的。可皇上偏偏重用他,你说为什么?况且我也到他以前的私塾里打听过,这江梧阑是个从政的好苗子,是为这朝堂而生的。不过他有时候话说的太过,先生怕他由此招来是非,就把他藏的隐秘。可是纸包不住火,皇上一直等他及舞象之年,连夜下了圣旨……”
      后面的事也就人尽皆知了。
      这头江梧阑还在和陆鹤忱对峙着。
      他不愿让陆鹤忱扶他下轿子,自己一手撑在轿厢一壁,躲过陆鹤忱。
      可他脚还没落地就被陆鹤忱抓住了手腕。
      陆鹤忱手上愈发用力,眼神极冷:“我让你下来。”
      江梧阑毫不退让:“松开。”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鹤忱,样子凶极了。
      谁知陆鹤忱一用力,把人从轿子拽了出来。他也不在乎这人站没站稳,径直把人往屋里拽。
      江梧阑走得踉跄,被迫跟在陆鹤忱身后。
      众人看得直抽气,想这两人今后如何过日子。
      江梧阑稀里糊涂进了陆府的厅堂,刚站稳抬眼看见面前的陆逐山和柳枕窗。
      他察觉到这两人看他的视线不对,立即低下头。
      司仪自看见陆鹤忱拽着江梧阑进来身上就直冒冷汗,心想这两人不会打起了吧。
      他小心打量着江梧阑,心道是个美人,不过可惜了。
      江梧阑一直沉默不说话,这让陆鹤忱异常恼火。
      不过人还是乖的,拜堂也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办。
      柳枕窗眼里噙着泪,上前为陆鹤忱掸去肩上迎亲骑马时落的灰,嘱咐他道:“要好好待他。”
      陆鹤忱回她:“孩儿明白。”
      柳枕窗点点头,转身欲要和江梧阑说几句。
      但她目光一触及他的脸就收回去了。
      她回到座位,陆逐山替她擦着泪。
      江梧阑看在眼里,心里却在鄙夷这样的夫妻是如何教出一个视婚姻为儿戏的儿子。
      就在这时,司仪突然喊道:“送入洞房!”
      江梧阑身体一怔,竟生出要逃走的想法。
      这想法被陆鹤忱看出来了。
      于是他揽住他的腰,带他进入婚房。
      “不要,你放开我。”
      江梧阑小声反抗着。
      陆鹤忱不理他,把人拽进屋内关了门。
      他摘了乌纱帽,准备换身衣裳——云肩通袖过肩蟒圆领袍他穿的实在别扭。他没去屏风后换,当着江梧阑的面直接脱,露出精悍的上身。
      他常年习武打拳,练得一身肌肉。但平时穿了官袍却看不出来,因此开鸿帝并未看出他的底细。
      江梧阑不知他为何突然脱衣,绷着脸向后退了退。
      察觉到他动作的陆鹤忱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嘴角露出讽刺的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碰你的。今日所谓的成亲不过是演戏罢了,你到是当真了。”
      江梧阑站直身子也笑:“演戏?好一个演戏,三公子。”
      他之前表现出的紧张与害怕荡然无存,如今眼里只剩下厌恶与讥讽。
      陆鹤忱被他看得皱眉:“谁让你这么叫的?”
      他听见外面传来喧闹声,但此刻也顾不着了,上前靠近江梧阑一步,威胁道:“别以为有皇上我就不敢动你。”
      江梧阑不甘示弱:“那我就试试看,看三公子是能杀了我还是怎么。”
      “那——”
      “三公子!不好了!”
      陆鹤忱还没说就被别人打断,低声骂了一句,一把拉开门,冷声道:“什么事?”
      家仆看他上半身衣服没穿,眼下他又是这般语气,认为自己定是打扰这新郎官好事了,所以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湘、州漕船沉河,皇上派人召您和江仆射进宫!”
      湘州漕船沉河?
      陆鹤忱心道不好,拿起官袍胡乱穿在身上。他疾走在檐廊,与陆逐山他们打了个照面。
      陆逐山表情严肃,也知晓此事:“入宫还需谨慎言辞,保不齐这回是冲着我们陆家来的。”
      陆鹤忱说:“父亲不必担心,今日的成婚给了二哥一个不在场的证明,皇上无论如何都怪不到陆家头上。”
      众人皆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才惊叹他这一步走的有多好。
      湘州河流众多,以河运而著名,从未发生过此事。而他二哥陆檐齐在湘州担任主薄一职,现在漕船沉河,定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皇上如今处处针对陆家,发生这样的事第一个就会怀疑的就是陆家。
      可是今日陆鹤忱成亲,陆檐齐待在陆府并未去往湘州,即使所以的漕船均沉河,也与陆家无关。
      陆檐齐和陆凌霄在后头听着,片刻陆檐齐才开口道:“三弟,你也要万般小心。”
      他表情严肃,话里有话。
      陆鹤忱了然,抬脚就走。可往前走了两步他又想起那人没跟上,于是掉头回去。
      快走到门口,陆鹤忱就瞧见这人早已换好了官袍,站在那儿盯着他。
      相比较红色凤冠霞帔,紫色的官袍更衬他白。
      可陆鹤忱无心思考着些,与他一同上了马车往宫里赶。

      刚下马车,陆鹤忱就看见刘东风向他走来。
      他今日在宫里头任职,沉河的消息也早就知晓了。
      这消息是丑时传来的。
      据说那驿使连跑十几路来的,到了皇宫就磕头跪在太和殿前启禀此事。
      他卯时在太和殿早朝,看见开鸿帝眉头紧皱,诸位官员大臣也交头接耳,讨论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大抵开鸿帝觉得太吵,及早退朝,派人把陆鹤忱和江梧阑叫过来再商议。
      刘东风叹道:“偏偏轮到你成婚发生这事……”
      他意识到如今日成婚的另一位就在眼前,于是止住不说了,对陆鹤忱使了眼色,一同走向太和殿。
      江梧阑早已察觉出刘东风自他二人初次见面就有意疏远他,他也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乖乖跟在后面,随前面这两人一起进了太和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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