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Kenosis/神性放弃》和泉海

20、冬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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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顿村的人一年仅有一次机会，可以前去参加这仅在每年黑夜最长的一天才会举行的盛大节日，冬礼日。
　　举行节日祭礼的地方不在村里的教堂，在黑夜圣地，而黑夜圣地距离村庄足足有44公里，这意味着前往本身就不是件简单的事。他们要一路朝西，循着崎岖的丘陵里的小径，越过山区，从前一日夜晚出发，在次日中午前抵达。山区也只是山区，伯顿村内部这么叫，他们知晓伯顿村的山远配不上山脉那辽阔连绵的定义，这里有的只是几座连绵的山。但尽管如此，他们也依旧认为这些山足够壮美奇特，山顶附近时不时会有云雾缭绕，朦胧犹如仙境。一旦见到山顶升起那流动的白缎，他们便会跟听到教会钟声一样停止劳作，向黑夜女神祈祷。
　　在很多年前，来到黑夜圣地的新教士同他们说，这片山“不像是这片土地会有的山”，并明令禁止他们去山区过高的地区玩耍或狩猎。这并不是问题，他们平日里就被土地耕种占满了时间，打猎并不算频繁，而且他们的工具和狩猎手段仅能狩猎些简单的动物，偶尔也会在河边捞鱼捕鱼。村里的人不会主动入侵进这片山区，可这并不等同于动物不会主动进攻村民。每年村子里总会有人，或者家养的牲畜在深夜里离奇死亡，死状离奇。因此庄园主为了减少损失，施加以严格的宵禁政策，谁家要是没管好牲畜，没管好孩子，所有人都不会为他们分担损失，他们自己还要在庄园法院上上交高达两磅的重金罚款。
　　伯顿村的人都是黑夜教会的信徒，此刻整个村里只剩珀比跟他的父亲二人，他的父亲璜特在五个月前的某个红月笼罩的夜晚里，打开了门，给家里透透风。璜特将乡村节庆活动里准备的粮食酒带回了家，但气味过于浓烈，珀比的妹妹嚷嚷味道太重睡不着，她见过自己父亲醉醺醺后揍人的模样，对父亲酗酒的爱好抵触相当强烈。还没从醉酒后状态中走出的璜特踹了女儿一脚，骂了几句，说养没用的女儿比养猪仔还麻烦，妹妹的哭声吵醒了珀比。门才一开开，搁放在门旁的床单瞬间被屋外呼啸得到狂风卷吹出去，挂在了院落外一棵树的树枝上。璜特烦躁的挠了挠头，这个床单是他妻子最近新织好的一缎亚麻布，原本准备送给隔壁家的人做礼物。要是不及时去拿，布在明日可能就不知道被风又刮到哪里去了。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周遭邻居——小村庄都是一家紧紧地挨着一家——没有点起煤油灯，璜特示意家里人不要声张，替他隐瞒。妻子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她觉得不妙，但又希望丈夫去将吹到外头的布取回来，目送璜特弓着身子快步跑出，自己带着孩子划黑夜女神的祈祷手势，嘴里默念祈祷词。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璜特拿着布僵硬的回到家，步伐飘忽。次日便一病不起，乡村医生诊断不出他得了什么病，教士前来看望，竟然也摇了摇头，只是给他涂了点圣油。治疗无济于事，但田地依旧要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