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Kenosis/神性放弃》和泉海

21、Miss.Door,Double fourth wall

　　1
　　周明瑞合上书，将食物重新摆回桌上，抓起其中一个碗里丢的白吐司往嘴里送，拿起手机刷微博。他刚刚照着书本的指导，逆走四步做了转运仪式，但什么都没发生——这才是正常的，发生了什么才是不对劲，他如此跟自己说。心态平和的接受了做完转运仪式后，似乎依旧一成不变的人生。
　　这也就是说，周明瑞的明天还会继续倒霉。一想到这个，心里难免有些烦闷，周明瑞觉得看微博上的沙雕视频沙雕段子立刻失去了吸引力，可也想不到做什么好，最近追的漫画，小说，电视剧都没有更新的，或者更新内容有趣的。手机屏幕来回翻了几次，草草的开开游戏打了几把，有赢有输，但也感觉心里的不痛快还是没有发泄转移。周明瑞看了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决定今天还是早些休息算了。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客厅，把拿出来的碗和碗里的主粮丢去了冰箱，洗漱好后，环顾了一圈，去把大门上了锁，关了客厅的灯，然后朝卧室走去。卧室什么时候把门关上了？周明瑞确定自己没有给卧室带门的习惯，就在他即将走到卧室门口时，卧室门朝外打开了，就跟有人从里头出来一样自然地开门。
　　黑黢黢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个朝门口踉跄走来的模糊人影。
　　周明瑞差点没直接彪出脏字大全。
　　“我是好人……”
　　说完对方脑袋倒地，摔出“嘭”的一声。

　　2
　　自称“佛尔思·沃尔”的女人乖巧的坐在座位上，大概是因为平常这么认真的坐的次数少，她总会有些别扭的动一动身体，或者揉揉自己的头，不过这个动作让周明瑞有些心虚……他昨晚没接住脑袋着地的佛尔思。
　　佛尔思在对话全程不怎么跟周明瑞对视，偶尔视线恰好碰上了，那眼神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像是畏惧，尊敬，又有些许悲伤和怀念。周明瑞压下内心的疑惑，继续认真聆听对方的介绍。
　　佛尔思·沃尔自称自己并非普通人（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想普通人会给自己取的），她是个在星空旅行间迷路了的异世界作家。为了证明她拥有非凡能力，佛尔思直接给他来了一个现场演示，半边身体消失在卧室门口，半边身体出现在正门口，然后从卧室的门进入，从房子的正门出来。
　　在周明瑞仿佛世界观被击碎的呆滞目光下，佛尔思再三强调自己不是坏人，没有被坏人追杀，不会打扰对方平静的生活。见对方示意自己明白后，佛尔思又一次为自己昨晚的唐突打扰而道歉，并陈言自己眼下的困难和请求，她能力使用过度，现在相当虚弱，需要一个住所休息来调整状态。而她身上“唯一”的“语言转化”能力已经在她晕过去前对周明瑞使用了——为防止他惊动官方组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晕前用对方听得懂的话高呼自己是良民。这个无副作用的能力她目前还无法消除。
　　“——请允许在这段时间里让我跟你一起合租吧！”
　　如是，年轻靓丽的异世界小姐说出了这番令人（周明瑞）震悚的请求。
　　佛尔思为了证明自己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她从衣裙的口袋里掏出了数枚精致的饰品，试着想要用这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珠宝充当合租费，大颗大颗闪烁的宝石看的周明瑞再次表情失去管理。
　　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事，但这位神秘来客佛尔思·沃尔小姐还是在周明瑞的租的小房子里成功留下。
　　大致给她接受了一下自己房间的一些用途和可使用空间后，周明瑞拿出手机，表情今日第三次失控：“……草。”
　　“怎么了？”
　　“要迟到了，我的全勤泡汤了。”周明瑞欲哭无泪，他拿起手机跟钥匙往兜里放，站在门口急忙给自己换鞋子。
　　佛尔思有些自得的扬起笑：“只是带你去公司这么简单的事还是没问题的。”
　　说罢她拉着周明瑞衣袖，另一只手摁下大门的门把手，门往前一推，下一秒周明瑞就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不是租房外头的走廊，而是他们公司的紧急楼道口出口处。
　　周明瑞：……我麻了。

　　3
　　接受室友拥有超能力的现实比他自己设想的还要快。
　　葛优躺式躺沙发，家里的泡面就能开心的解决掉一日三餐的烦恼，比起活动的时间，全天里一动不动的时间更长。四天不到，超能力者佛尔思·沃尔女士的逼格和形象掉得干干净净。平日里毫无架子，和常人无异的懒洋洋的生活模式直接盖过了最初“拥有超能力”的标签，以至于周明瑞看到佛尔思，第一念头都不再是会开任意门的神奇来客，而是今天又在躺着休息的合租室友。性别这一点他都开始忽视了。
　　不过佛尔思似乎自己也一点都不计较自己的形象，她第一次面对周明瑞对自己葛优躺投来的诡异的注视后，双双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直接佛尔思放弃挣扎挽回自己的淑女形象一般，朝他挥手打招呼，表示自己平日里也都是这么躺的。
　　“你身体真的没事吗？”周明瑞将碗递给佛尔思，他也趁这个动作上下简单打量了一下对方，他今天回家后注意到佛尔思来家里第三天了，走路仍然像在飘，四肢动作显得无力，“你之前说你现在状态虚弱，是要吃点什么养伤，还是只能等它自己恢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佛尔思一愣，她低头拿起勺子给二人盛饭，无奈地摇头：“只能等它自己恢复。”
　　“是么，那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话……我猜我一普通人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周明瑞颔首将盛好的菜端起，他的声音慢慢变小，面上显出几分尴尬之色，“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佛尔思笑道：“怎么会，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就你一个人，肯定有事还是要拜托你帮忙的。”
　　两人来到饭桌前开始吃晚饭。第一天晚上两人点了外卖，第二天泡了泡面，第三天周明瑞在楼下买了点菜回家开始做饭，同时买了更多的泡面往家里屯着。他因为工作原因没办法保证每天下班时间准时，今天能买菜做饭也只是今天竟然准点下班的缘故。
　　当他拎着菜回家时，躺在沙发上的佛尔思生动传神的表现了什么叫真正的“目瞪口呆”，旋即旁观周明瑞做菜时更是合不拢嘴。
　　“……你们那边男人做饭很少吗？”
　　“……呃，你可以这么理解……吧。”她干巴巴的讪笑了几声。
　　佛尔思闭眼，双手合十喃喃有词，像是做了个祷告，这个流程很西式，也很新奇。她拿起今天周明瑞从超市新买的叉子，对着盘中的菜跃跃欲试，戳了一根白灼油麦菜放入自己碗中，吹了吹热气，期待无比的送入口中。
　　“我也很久没认真下厨了，可能只是能吃的地步。”周明瑞连忙给自己可能有发挥失误，或者食物口味不和对方喜好的晚餐先做好解释，拿着筷子硬是没往盘中夹菜，紧张的等待对方的反馈。
　　佛尔思吞下口中的食物，连连摇头，又连连点头，她竖起大拇指，认真又诚挚的予以对方极大的肯定：“怎么会，你做的这很好吃！我以前吃蔬菜还没吃过这种口味的。”说罢她又去尝红烧排骨，咀嚼后脸上露出同样惊喜的神情。
　　周明瑞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他自己做饭也会注重味道，但就算做的不好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压力……这就是合租的影响吧。他开始动筷，一边给自己做的菜打了个分，一边脑子里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第一天他急匆匆的去上了班，一上午心神不宁，一下午在给未来的二人合租定计划。快下班时突发事件，让他不得不加点赶工，回到家时天都黑了。他虽不甚习惯的面对屋内新来的女性，仍将自己的拟好的合租计划给对方看。除开基础的自己的上班时间，二人的房间使用打算，他还详尽的列出了一些生活物资购置清单。比如屋子里的晒衣架就肯定不够，周明瑞在计划里设想好如何合理分配时间灵活运用并不怎么宽广的阳台来晒衣服，为了避免尴尬，他甚至都想好再买一个立式的晒衣杆了，一男一女分开晒。
　　周明瑞现在也为自己的许多生活细节上想出的主意表示赞许，有些事只要避开了，就会淡化性别带来的鸡毛蒜皮的问题。最能证明他拟定的这个计划正确性的就是，到目前为止他俩还没因为性别差异出现任何人际事故。
　　——GoodJob啊！周明瑞！
　　佛尔思对他的计划表现也很积极配合，她还主动划掉了一些他的清单项目，像是洗脸牙刷牙膏，衣物准备。她哼着歌，向周明瑞介绍了一下自己签订契约的虚空生物——一团球状的光圈，据她所说这个虚空生物是她的老师遗留给她的，它还刁钻的不签没有音乐细胞的人。佛尔思熟悉的指使对方将自己放在它里头储备的一些日用品拿出来。周明瑞全程看的一愣一愣。虽然细节多少不同，但她的那些物件也都已经具备有了现代的影子。
　　对方的文明可能并不比我们低多少，某些非凡的程度甚至可能高出我们地球吧。
　　不过当东西悉数取出后，周明瑞注意到佛尔思的脸色顿时又差了许多。
　　他租的这间房子并不大，也就一室一厅，特殊一点的地方在于客厅的沙发是可移动的类型，展开就是一张床。出于绅士，周明瑞主动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和半个衣柜，他的衣服本来就不多，佛尔思的衣裙足够放下。
　　他还允许了佛尔思白日里将床挪成沙发来躺靠，毕竟外头有个电视机可供娱乐，而房间里只有两台笔记本和一些书。他询问过佛尔思要不要用他的笔记本玩游戏，佛尔思婉拒了他，表示自己不会玩，也担心弄坏对方的笔记本。周明瑞允许对方躺靠沙发的还有个自个儿压根就说不出口的羞耻原因，那就是佛尔思并没有像西方人一样喷香水的习惯，躺靠一天也不会有任何气味停留在沙发上，她自己离开沙发也会主动抚平褶皱整理好床单。
　　周明瑞看着电视里放的新闻联播，心生感慨。
　　平日里电视机压根没开过，他向来是一边刷论坛新闻一边吃饭，通常一顿饭能吃上个半小时，作为一名“键盘强者”，他时常忙着打字搞网络对线。但自从佛尔思来到后开电视机看，他在吃饭时间就开始放下手机了，最初的动机自然是表示尊重，两人第一天一起吃外卖点的意大利面时默不作声，硬是吃出了一种高考餐厅感。第二天因为挑选泡面的而让关系有所放松，佛尔思主动在等待泡面的时间里询问起了对新闻里所报道的事情而产生的一些疑惑，周明瑞全程对答如流，跟有了听众一般，同佛尔思无拘无束的展开愉悦畅快的交谈，佛尔思也听得相当认真，对于一些问题还会思考后细问，第二天的晚饭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两人今日也是其乐融融，边吃边聊。
　　在快吃完饭的时候，佛尔思开口询问。
　　“明瑞先生，你去抵了我给你的耳环没？”
　　她念“明瑞”的发音比“周”更清晰，她也认为念名字比念姓氏更能拉近两人和谐的室友情。最初听周明瑞觉得别扭，现实生活里压根没人这么称呼自己，但转念一想，将自己名字等同于西方名字后也就舒坦释然了，他尊重对方的地域文化，并对等的呼唤对方为“佛尔思小姐”。
　　周明瑞摇头：“还没有。”周明瑞目前为止还是用的自己的钱包承担开销。
　　佛尔思瞬间绷直了身体，神情严肃：“是找不到地方换成钱吗？”
　　“有这方面原因，主要是我这周一直在上班，没空，而且我也没抵押的经验啊。”周明瑞想了想，跟约饭一样随口邀请，“你周末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去？”
　　佛尔思下意识摇头：“我出去？”
　　“就，一起去……看看？”周明瑞说完只觉得自己在犯傻，他自己也没想好，只是习惯性想着拉人一起去找地方，看看怎么拿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宝石兑成钱。可他对于要不要兑换成钱也一点不急，佛尔思给的数枚鸽子蛋大小的宝石耳环，怕不是都足够买下市中心的房了，就这么简单的卖出去说不定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觉得可能下周……不，如果没有要紧事的话下个月出去会更好。”佛尔思干笑了几声，“而且我……没想好出去干什么，好像我也没什么事要干？”
　　周明瑞悟了，旋即露出“我懂你”的微妙笑容。他自己也经常这样，好像找不出外出的任何必要，周末索性躺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说白了就是，懒。

　　4
　　“晚上想吃些什么？今天应该能准点下班。”周明瑞发去语音消息。他将自己以前的手机给了佛尔思用。
　　佛尔思起初介绍了些自己身上可以远程沟通的非凡物品，但这些东西用起来多多少少得要避人耳目，不大方便，而且佛尔思最初的那几天因为使用非凡能力过头，憔悴苍白的脸色看的人心惊胆战。她说的那些非凡能力再怎么超凡，最后还是要消耗她的体力精力，周明瑞询问得知大概操作原理后，果断干净的回以拒绝，并谆谆教导对方科技改变生活，非凡不再非凡。
　　佛尔思为此感动的哭了出来。
　　周明瑞递纸巾的时候都不大好意思，分不清是自己是说的太过分了，还是将对方从习惯性用非凡能力的思考中拉了出来。
　　“小周？你这说的什么外文呢？”路过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问。
　　“呃，东欧那边的一个方言……”
　　周明瑞最初是想说中国的某地的方言，毕竟有些地方的乡音已经听起来就像在说外文，但又想到万一哪天佛尔思跟他同事碰到了，他总不能说长着张西式脸庞的佛尔思说的是某个山沟沟里的乡音吧。
　　“牛逼啊，斯拉夫语系？”
　　“大概差不多吧……不过我学的那种方言味很重，我自己又有些中式口味，最后听起来就跑偏到不像正统发音了。”周明瑞心虚的笑笑。
　　“那你这是跟外国友人聊天呢？”
　　“对，网上认识了个外国友人，没事磕唠几句嘛，练习练习发音啊，人家也在中国工作。”
　　旁边的另一个同事趴在周明瑞工作桌边，贼笑：“好家伙，男的女的？”
　　周明瑞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别整我啊，女的。我给她介绍咱国家适应环境，她就帮我练练口语纠错，我俩这是纯正的国际友谊，八字不会有一撇的。”
　　“行吧，你既然说是友谊就友谊。”同事哈哈大笑。
　　这时周明瑞的手机响了下，佛尔思发来了语音。周明瑞见两同事不但不打算避嫌，反而站在旁边等他戳开听，寻思两人反正听不懂佛尔思说了什么，索性也就满足两人心愿，打开了佛尔思的回复。
　　“我想吃你上周做的那个清蒸鱼，话说那是什么鱼来着……鲤鱼？好吧我猜我一定说错了，我不是很擅长记鱼的名字和长相，毕竟他们长得都差不多。咳，总之我的选择是清蒸鱼。对了，你给我发信息前我就已经煮上饭了，我注意到家里的米剩的不太多，可能只够再挖六次，你可以考虑今天买些米回来，或者你回来后看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买米。具体的米什么的就不用问我了，你肯定对米的造诣比我深。”
　　“这声音听起来不错啊。”同事称赞道。
　　周明瑞心里发笑，佛尔思的嗓音确实不错，说话也带着股慵懒随性的风格，不清楚的光听嗓音的确可以脑补出一个成熟充满魅力的西方美人。可他一听那些有气无力拉长尾音的地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对方每日懒散地叼着没有点燃的女士烟，躺沙发写稿的模样，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旖旎心思。
　　“对方说了些什么？”另一个同事好奇发问。
　　“她说她今天想吃上周吃的清蒸鱼，不过不知道鱼叫什么，她猜是鲤鱼，并且肯定这个答案是错的。她家里的米不多了，现在考虑是今天去买米还是明天去买米。”周明瑞面不改色的现编现改。
　　仍然不死心的同事嘻笑：“都说家里的事了，你确定人家对你没点心思？你没点对人家的心思？”
　　“人家在别的地方住，而且有伴侣。”她家地址不在地球，家里还有一个合租者兼挚友的那种伴侣。
　　同事二人齐齐叹声，失望离场。
　　周明瑞摁下语音键，发了回复过去。
　　“我那天买的是多宝鱼，不是鲤鱼，你的确猜错了。米的话我一会儿去超市买，顺便你还要我去超市带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回来？”
　　“奶茶！带椰果布丁跟珍珠！”
　　奶茶店没开在超市里，它在超市旁边。
　　周明瑞好笑的看了看这条回复。这算不算是我大吃货国的奶茶成功征服了天外来客。

　　5

　　“早上好，明瑞先生。”
　　坐在餐桌上写字的佛尔思回头看去。
　　“早上好，佛尔思小姐。”周明瑞迷迷糊糊的打了个招呼，拿起手机看看时间，精神瞬间清醒，“……呃，你吃过早饭没？”
　　二人正式同居的第一个周末，他一觉睡到快中午。如果是平常周明瑞一点都不介意，他可以赖床到中午外卖送到门口，但现在家里多了个同居者，加上平常他都会负责早餐，这让他产生了丝丝愧疚感。
　　以往周明瑞的早餐就在赶去上班的路上买了吃，现在他会在前夜晚上去超市买一些速冻的食物，然后一早热好了丢锅里，等佛尔思醒来后自己来取。
　　“吃了，放心吧。”佛尔思放下笔，“我吃了您放冰箱里的吐司。”
　　……啊，那个转运仪式用了的玩意，都快放了一周了吧。
　　“味道没问题吗？”周明瑞愣愣的问道，“变质了没？”
　　“没有？还是很普通的吐司味。您不用担心，就算变质了也不成问题，食物不会引起我身体什么不好的变化，除非是特殊处理过的，针对我体质的剧毒。”佛尔思回想了下后，似笑非笑的说。
　　……呃，行吧。
　　微妙的对剧毒什么的接受良好，奇妙的人不会被人类的常理所限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周明瑞倒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佛尔思时不时说话会用上敬语，如果是中文可能听不太出，但用外文却很清楚。
　　“吃变质了的还是不好，下次我会注意时间的，你吃的时候也记得看看。”
　　周明瑞抓了抓脑袋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好的，不过我还是要重申一下，我吃的时候也会检查表面的，今天吃的吐司并没有发霉。说起来，您早饭要吃什么吗？现在距离午饭时间也不远了。”佛尔思看了看她手边周明瑞给的手机。
　　“……下楼去吃吗？”

　　6
　　两人真正出去的那时已经是佛尔思到来的两个月后了，这还是周明瑞努力挤出来的时间，不然他得继续窝家里加班修改代码。
　　而意识不太清醒的周明瑞出去后才想起，佛尔思给自己的那个“唯一的语言转化能力”只对自己有效，这份能力停留在佛尔思带来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外语层面。他能认识解读佛尔思说的或是写出来的外语，但佛尔思一点都不认识方块字，无论是发音还是文字。这意味着他必须全程当翻译机。
　　他见佛尔思也忘了这件事，跟售货员对话失败后，连忙朝自己眨眼示意，面露愧疚。周明瑞内心愧疚更甚，他先是出言表示安抚对方，毕竟对方的表情像是歉疚和不安于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但这并不算麻烦，他很乐意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也能给超能力者帮上些忙，或者更具体点说，给朋友帮忙。两个月的和谐相处，让周明瑞在心里主动将对佛尔思的定位从“神奇的天外来客”上升到“会超能力的合租者”，再上升到目前的“朋友”。周明瑞又切换成汉语同售货员说清佛尔思的请求。
　　都是自己没考虑得好啊。他检讨。
　　难怪佛尔思小姐对于外出兴致一直不大，只乐意在家写书看电视剧玩玩手机小游戏睡觉……因为她只能靠我来翻译。
　　今天他带佛尔思出来，一方面是要抵掉她给的那些充当房租和伙食费的首饰，佛尔思在对待钱上，态度相当坚定又急切。周明瑞倒是不算太在意，他的工资每月打固定的一部分给父母，剩下的支撑两人日常消费虽算不算绰绰有余，但绝对够用。两个月来，他只在第一天列计划单的时候担忧过自己的钱包会不会不够给佛尔思消费化妆品和服装用。另一方面是要过冬了，佛尔思自己带的古典长裙只够春夏穿，虽然她自称□□不会感到寒冷，但周明瑞觉得还是很有必要通过做做表面功夫做到心里御寒，万一她要出去被别人注视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办。

　　【以下内容是片段和后续主要剧情，未完成】
　　【故事写于21年3月，很多私设，文本也很稚嫩】

　　“佛尔思·沃尔……小姐，请问你父母是从事戏剧的吗？”周明瑞嘴角抽搐。
　　沟通了一波后，周明瑞稍微放下戒心，两人坐在沙发上交流情况。
　　“不是。”自称是佛尔思的女人有些纳闷于对方的询问，她端起周明瑞给她倒的水，“我的父亲是一名底层军官，我的母亲只是个普通妇女……我的名字怎么了吗？”
　　周明瑞将佛尔思喝水的动作收入眼底，感慨这位神秘小姐真是太没戒心了，叹了口气后道：“有些特殊，这个名字连起来是个戏剧术语，fourth wall。”他见佛尔思投来好奇的目光，便接着解释，“是指一面在传统三壁镜框式舞台中虚构的“墙”。它可以让观众看见戏剧中的观众。”
　　佛尔思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挺有趣的，我记下了。下次写一个这种类似的试试。”

　　咸鱼的故事就是两人之后相处愈来愈熟悉对方，咸鱼也了解了周明瑞这个人，要写的百分之五十都是笑不出来的冷笑话+比水还要平淡的日常生活，但是这些都真的很水，这里我不写了，简要地说大概会有喜欢的书籍讨论，一起看过的电影讨论，一起去外头吃饭一起做饭，完全不懂诡秘世界的周明瑞听咸鱼讲各式各样的故事。咸鱼也爱上了刷手机刷论坛，时不时周明瑞键盘出击她也会顶着号上前帮忙，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打电话或者发语音，因为这给她一种人与人之间被拉进了关系的纽带感，无论是拜托周明瑞带奶茶，还是周明瑞拜托她下楼来接一下自己，或者二人约定在什么地方碰面。人和人只要有希望，最后都会被联系到一起。
　　此刻咸鱼的世界已经度过末日，神明的时代宣告终结，有的神已经凉透（比如那叛徒三家）有的还活着（比如小克女神，女神旧日，陷入永远的沉睡，是核威慑一样的存在，宇宙最后启动的开关给了小克），剩余的全部失踪（在某些语境下，失踪=死亡，也许还有活的跟正在复活的，但具体不会说清，大家觉得有谁能活就有谁能活）。
　　前提是欲望母树这些反派们被史诗级加强，不是后期小克看了一眼就一堆跑了的那种，是真的nb哄哄的，活的比这些人都更久，更强更阴的大反派联盟。打起来也不是儿戏的那种，各地都被反派们埋了雷，不定时连环大爆炸，地球内部也在连环出事（还有内鬼，投降派，两面人，叛徒，资本和封建集团利益博弈，多重搅屎棍让局面更加混乱，全人类一致齐心不现实，大战爆发只会内忧外患），但是神没办法有那么多空管里头了外头都快扛不住了，于是内部是教会出动成员维护。
　　塔罗会人均天使，在大战最后因前面序列死的快干净了，所有有资格的预备军全都顶替上去了，塔罗会只是顺利存活下来的一批。而她们本身就是斯普特尼克计划（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俩支柱+隐藏支柱女神这么给他们起名，后面周明瑞给咸鱼科普了。这个计划的真正提议者+命名者是白造，俄语意思是“旅伴”，同时这也是苏联发射过人类的第一颗人造卫星，白造我的设定是在小克之后的百年后地球上新苏联联盟的科学家）的一部分，在晋升的同时他们被打下向神发誓永远守护人类生存火种的烙印（后期地球侧被疯狂打退，几乎翻盘无望。在白造的提议下，各教会选出自己最忠诚最信赖的一些中坚成员，做好最坏的准备：一旦地球真的没守住，就让他们带剩余的人类逃去宇宙其他的地方，延续创造新的人类文明）。晋升过程中要是受不住诱惑，或者在未来有任何邪念，都会立刻被神种下的诅咒给杀掉，这份烙印至今有效（但已经有人发现逃脱的方式和这种烙印的模拟制作法了）。
　　而这个计划里咸鱼是唯一的例外，她是最关键的存在，整个计划就是以她为核心展开的，她是门途径唯一的仅次于小克存在的准序列一。她不仅是带领剩余的人类逃离的门的开关，她的门后还保留有神们所放置的人类凝聚的众多知识和生命库复制本。最坏的计划也拟定好了，如果人类跟神全灭，包括咸鱼也GG了，门会陷入永远愚弄的状态，永远打不开，永远捕捉不到，欺骗了宇宙的纬度，漂流在宇宙的所有时间的点之中，同时门会自动启动孕育世界的程序。在数亿年后，门内会自己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为了躲避堕落母神利用自己繁衍特性的追捕，被命名为“零”的新生命会在命运道标下的操纵和愚弄下，失去一切繁殖的功能，是个超脱性别的全新的独一无二的生命，新世界也不存在繁衍的说法，换言之就是不存在任何进化的可能，这个世界也将会继续循环诡秘世界被非凡规则限制住的绝望，出去就会被杀，内部还没任何攻击力和上升空间，是个没有太多生机的死水一般的世界，只是在这里人类的智慧会在宇宙中永远存在到世界的终结。
　　这个本身不是就咸鱼能简单承受得了的东西，虽然小克给她愚弄了部分减轻了精神负担，但佛尔思仍然需要多沉睡来稳定状态。“佛尔思·沃尔（fourth wall）”在众非凡者有意的操作下也变成了传播全世界的童谣“世界之门”（稳定的锚）的主角，名字变成了一个指代“门”的名词。而佛尔思·沃尔又是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一位不怎么知名的女作家，她的创作生涯以爱情小说，游记与以海上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为主角的冒险小说为主，但这类文学的巅峰和最卖座的皆非她所作，她的名字只在文学史上被偶尔提及一下，具体作品皆已遗失，不可考。后来的学者围绕童谣和作家之间是否有实际关系展开过学术研究和争论。有人认为这是佛尔思·沃尔以自己为原型，神秘失踪后的最后的创作，而她为何失踪，为何留下了与她前期作品风格截然不符的浪漫童谣一概不得而知。有人认为这是佛尔思·沃尔对世界大战“至暗时代”（普通人视角下）的混沌秩序彻底绝望了，所以才会在童谣里将自己描述成守护万事万物的门，追求心灵的平静和圆满，表达女性本能里孕育万物的朴素哲学观。
　　当然塔罗会的众人在历史没留下什么身影，奥黛丽是个霍尔家族曾经的小姐，阿尔杰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船长，戴里克是个记录在典籍里的巨人族族长，埃姆林是个对医药研究提供过微不足道贡献的人，嘉德丽雅是个海盗将军（唯一一个名气比其他人大一些的），休因为工作原因个人档案被销毁了没有任何存档，伦纳德是个普通的教会成员。后人很难找到他们的讯息，也对他们到底干过什么一无所知。这也是他们有意这么抹去或淡化自身的存在。
　　神明在最后的战斗里获胜，打破了非凡世界宇宙的规则和束缚，解开了一些绝望的循环（是私心私心私心设定设定设定设定设定我就是这么安排的），更具体点说就是地球接近了以前周明瑞生活下的，他以为客观存在的唯物社会。
　　幸存的小克在战后数百年里兢兢业业的维持人类社会，引导人类社会重新从崩溃走向秩序。眼见人类社会慢慢恢复步入正轨，他认为自己的职责已经结束了，之后人类的未来走向何方，全看人类如何发展。加上他一直没有好好得到休养，各方面都一直在勉强自己，极其需要漫长的休养。在这之后便没再管人世，教会直接宣布解散，连班森梅丽莎二人的后代也没再注视下去了，认为无论如何，他们莫雷蒂的命运都将会是是他们自己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出来。小克主动关闭源堡的入口，没再回应祈祷。塔罗会没开了，要开会就成员私下聚，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管不看不理会，整个神跟死了没啥差别。
　　魔药在这个时刻已经造不出来了，所有序列所需要的完整素材在末日战基本全打爆打瘸打灭绝，敢凑合吃会直接暴毙。高序列对于锚的需求仍然在，但已经没那么依赖（旧秩序渐渐消亡，加上他们确实已经被记录进了历史的课本或者小说故事里，这也是一种锚）。
　　旧日战后非凡变得像是碎片一样高密度浓缩物，凝聚着普通人类不该知道的知识和力量，偶尔会有漂浮的零星残骸落入普通人的身体里，赐予非凡能力或者直接失控/物理层面的炸了。。这个时候末日幸存的非凡者官方机构就会介入处理，是始终存在在世界内侧的警方特殊机关。
　　世界在战后被分为外侧和内侧，外侧像曾经的地球一样，在后来释放的旧日遗民的帮助下，正常沿着唯物科学发育下去，内侧是神秘学世界，因为非凡特性的缘故，部分非天使的幸存者度过末日战后，相继寿命终结，遗留非凡特性全部被收容，极少有新的非凡者诞生，即使是非凡者也无法继续上爬，且死后因吸收的非凡特性并非原来的合格玩意，非凡特性会主动瓦解或者异变，引出更多的麻烦。
　　旧日遗民在正常时代变迁下，死的七七八八，全部成为历史。比如说已经没人再知道汉字是怎么回事了，罗赛尔日记存世的碎片及少（本身也是普通的纸张写作，无非凡加持，千年保存极度不易），汉字成为了一种不可解析的加密文字，学者研究不出，成为历史之谜（有人说是外星人写的字）。曾经的旧日遗民有人能够解读，但无人留下任何解读方法留给后人，据历史记载，民间曾一度流传着“罗塞尔的信其实写的是日记，绝大多数都是桃色新闻”的说法，但后来学术官方对此予以否定，认为这是“至暗时代”里，曾经的一些鲁恩国民对因蒂斯伟人的诽谤。
　　剩余的非凡者在无神见证的情况下一起组建内侧的最高秩序机构，各教会代表彼此签下契约，发誓永远不得用非凡随意干涉外侧普通世界的进步，余生将致力于共同守护人类的秩序和发展。他们成了全世界最后知道神时至今日还真实存在的非人类，是见证了曾经有神明陪同的时代的活化石。神秘也在渐渐衰退，人类的科技威力也足以办以前非凡才能办成的事。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却逐渐失去了对他们的敬仰和崇拜，认为他们是阻碍人类进化的存在，是执着于不死的老妖怪们，总会插脚他们的世界干涉他们（事实上是剩余的非凡者们他们觉得）。还有的人同样认为他们是阻碍人类的存在，但又妄想获得他们的能力，在暗地里进行着行动。他们主动维护内侧的秩序，与外侧官方的联系虽然较少，但彼此都有往来合作，两方也都有相互渗透，只是内侧渗透很难。
　　塔罗会相聚相当少，各奔东西，事务繁多，联络也少，虽然已经不再那么依附锚了，但为了精神的稳定和健康，彼此都会每隔一段时间沉睡，经常错开。面对人类的进步社会的进步，每个人的考量有所不同，他们都有自己的主张和立场，有的是自己继续发育把自己所在的地方守成了一个茧，有的与时俱进主动跟随时代的变化，有的是培养一方势力，在自己沉睡时代替自己维护秩序。彼此渐行渐远。没办法所有人的思想都统一，真讨论起各自的主张可能会吵，但却也默契的还是会维护和平，尽可能的投票表决。到他们这个层次，都是会尽量避开塔罗会内部的摩擦，加上本身存活下来的天使还不止他们几个人，塔罗会总体还是要团结一些的。而咸鱼在这里很少会主动参与表决，时至如今，仍然保留有备份的咸鱼必须保留一定的中立立场，无论是在塔罗会还是在内侧机关，她的定位都接近天平。
　　故事开始的时候，距离末日战已经过去了千年（末日战虽然主战场在外面但内部也深受影响，死伤相当惨重，工业大倒退，可以理解为三战结束后人们回归到了互相扔木棍石头的年代）。咸鱼的世界距离周明瑞的世界科技水平仅稍逊几十年，但因为本人太咸鱼，过的封闭守旧像个古董（亚伯拉罕家族幸存延续成功，佛尔思应下了老师的死前请求，守护了家族，并已成为家族传说一样的“那位记录官”。当然守护亚伯拉罕家族也是后期神做出的决定之一，尽可能多的保留“门”途径的成员。家族里都知道曾经这位记录官在人世留过作品，“世界之门”的童谣写的就是她。仅每代族长会传承“那位记录官”未死，如果有危机家族存亡或世界存亡的大事，便请这位醒来住持事物这个家族核心秘密），还又与世隔绝（保护门的备份，基本没人知道她到底睡在宇宙的哪个角落里，哪怕是休也不知道），佛尔思无心与其他塔罗会成员过多产生摩擦。同时因为门后守着的一些东西，她必须多睡来保持稳定状态。最初还需要周明瑞介绍家电，纯粹是她自己睡得太久，不太清楚外界的世界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
　　佛尔思醒来后无意参与家族里的权力内斗，她谁也没理会，收拾了一下包裹，惯例独自去星空溜达散步（星空里的家伙死的也差不多了），不小心溜得太远，触发了曾经外神埋的陷阱，安逸的太久，加上陷阱本身是末日战时期设计的，杀伤力极高，咸鱼被追的哇哇叫，向不晓得多少年没见过没音讯天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干嘛的克总求救了一波，抓住不晓得是什么的宇宙大门门把手一推，遁去了周明瑞的世界。
　　以上是背景设计，正文写是不会写全的，因为这设定主要展开在隔壁皆大欢喜。

　　在和周明瑞的相处中，佛尔思渐渐明白了曾经是周明瑞的克莱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假装是要写以周明瑞为原型的他们那个世界的历史小说，让周明瑞向她思考剖析克莱恩这个人的内核。佛尔思口中的故事与故事的本人就在身旁，故事的配角也正站在此地，虚拟故事与现实交织，佛尔思打破了第四面墙（fourth wall）。周明瑞对此一无所知，只想吐槽拿他俩刚刚一起通关的血源诅咒的格尔曼名字写作真的不会版权制裁吗，为什么佛尔思对格尔曼这个角色情有独钟。然后是佛尔思作品的灵感来源兼读者兼催稿人，为了让对方爆肝写下一章还会做饭带奶茶来贿赂对方。这段时间里周明瑞的厨艺突飞猛进。偶尔佛尔思还会询问某些情节里，周明瑞如果是格尔曼，是克莱恩，会是个怎样的想法。
　　Miss.door是周明瑞给她取的外号，不过一直不敢让佛尔思知道，只是手机这么偷偷备注。他觉得对方非常神奇，能力非常独特，故事奇思妙想，克莱恩的冒险故事他很喜欢，他读的又是开心又是悲伤（还要顶着对方不要日更突然鸽了高潮情节连鸽数日）。周明瑞感觉佛尔思就像她开的每一道门，推开后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或许暗藏惊喜，或许空空荡荡，但总能带来些有趣的变化。神奇而富有魅力。
　　秋冬交际的时刻，周明瑞因为加班过度加上着凉，感冒发烧了，千年没当过医生的佛尔思上手迟钝，非常后悔自己丢掉了这门手艺，面对周明瑞她一时半会儿什么也做不到（自己身体还没恢复能力无法使用），周明瑞反而有些不解为什么自己只是发烧了对方表现得跟他死了一样。佛尔思也不愿意多说，周明瑞猜是她曾经有朋友真的病死过了，只好宽慰她，说他没事他很快就会好了。佛尔思沉默的照顾他，给他做了自己的拿手菜豌豆炖牛肉，周明瑞感慨这个味道做得很好吃，佛尔思表示这是她从朋友的妹妹那里学到的。
　　平静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佛尔思力量稍微恢复，她试图开启回去的门，但失败告终。周明瑞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认真的告诉对方，无论佛尔思未来去了哪里，都可以打开这个家的门，我会非常欢迎你。佛尔思干笑，你该不会喜欢我吧。周明瑞严肃思考后，予以否认，说句得罪人的话，佛尔思，我真没太把你当异性对待，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佛尔思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笑成一团。
　　在这件事之后佛尔思加速开始写文，再也不鸽，还会爆肝。写到克莱恩成神那一段看的周明瑞恨不得能压着佛尔思逼她不要断，直接一口气写完算了，结果佛尔思写到阿蒙评价克莱恩疯了，俩人惊心动魄的高潮对峙这一段时，她旁敲侧击的询问周明瑞怎么看待克莱恩这个做法，他思考后回答对方，如果是他，他自己也会这么做吧。佛尔思干笑了几声，只说不愧是你，当场宣布国庆要放假，她要按照国家法定假日鸽上七天，还死不调假补工的那种。周明瑞抗议无效，做好吃的也贿赂无效，感慨佛尔思是真的很喜欢克莱恩这个角色啊，她对于角色的牺牲是这么悲伤又不舍吗？作家也真是能把握角色情绪啊，拿我做原型。克莱恩这个角色写得很贴近我的思考。佛尔思表情复杂，她问你觉得我给克莱恩开了金手指？周明瑞笃定的点头。佛尔思连连摇头，说我虽然作为作家，本身的确不会一直客观，但我真的没想给他开金手指……克莱恩的故事被写到现在是顺理成章和各种因缘巧合的集合，不如说我现在还在想着如何给克莱恩再多开一点金手指就好了。周明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很明白佛尔思的话，佛尔思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有个朋友，她也是“作家”，不过跟我有些区别，起码她比我勤快的多了。我以前什么也不说，就在旁边旁观，坚持着我来到，我看见，我记录，一直以来什么也没做，都是被人推着去干活，我也什么都没做到，起码我后来真的想要做的事很多都没有做成功。有一天我的那个朋友主动跟我这么说：偶尔我也会想，你说不定其实你很适合当观众呢。周明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赞同的点头，说，毕竟中立本身就是一种立场了。佛尔思叹了口气，耸肩道，就是这样。
　　她写的冒险故事仍在继续，中间时间线跳的飞快无比，写到末日大战快终结的时候，佛尔思瓶颈了，她写不动。同时过年前周明瑞爹妈杀入家里，要求他过年老实跟着他们一起回老家。结果看到同居的外国美少女，以为俩人将临好事，欢欢喜喜给佛尔思介绍完了周明瑞的幼年童年青少年等多种糗事趣事，照片都给人家翻完了。最后遗憾接受态度坚决的儿子对二人关系的澄清，但对佛尔思还是非常热情，吃饭干啥的都热热闹闹。饭后周明瑞尴尬的说我家爸妈可能以为我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女朋友了。佛尔思捧腹大笑，感慨周家亲情党真不错，她家以前的日子就不是这样的。
　　佛尔思询问周明瑞对女朋友的想法和未来婚后日子的打算，周明瑞对女朋友的想法答不出，倒是过日子回答的很平凡又详细，如果是三十五岁前能升个高级程序员做管理可能过得轻松一些，如果没有那就去当个修电脑的，修电脑也能赚钱嘛。每天早上起来要么老婆做早饭要么她做早饭，吃完饭后送女儿上学上兴趣班，送老婆跟自己再去上班，中午就吃点食堂，减少开销，给女儿攒兴趣班费，玩具衣服费，还有买保险，还房贷车贷，节省一些总能多找到地方用，不至于捉襟见肘。不过他可能还是会存下一点点，给自己充个视频vip啦，网上看小说支持一下正版啦。如果他下班时间比较自由，那他回去超市买些菜，买些女儿爱吃的零食（佛尔思问为什么一直说是女儿，周明瑞回答男孩子就随便养了反正也能长大），老婆叮嘱的水果和蔬菜，然后接老婆孩子回家，他就下厨做饭，洗完碗后给女儿辅导功课，也许会被气得不轻，但坚持着陪着写完作业他还是一条好汉。周末陪女儿老婆出去玩，去游乐园去超市去影院去商场，或者带他们去看爷爷奶奶，看外公外婆，他不会让孩子童年过得凄凄惨惨被课外班完全占据了休息，传统尊老爱幼的习俗也不能落下。他希望未来自己不会肚子长肉中年秃顶，如果可以他大概会办一个心理安慰用的健身卡，或者买呼啦圈和跑步机在家里长灰。
　　佛尔思问这样的日子你会觉得幸福吗？你不希望自己当个英雄，孩子出人头地吗？周明瑞道，或许你会觉得不是吧，但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什么都没发生，每天过得平平淡淡就是最好的幸福了。孩子到底如何我也没什么希望，能健康快乐点就行，指望太高自己不憋得慌，你看我不就承认了我活到现在也不过是碌碌无为的平庸人的现实？平庸其实也是快乐，没那么大责任要扛，没那么活急着去做，要知道上层人都是天天累得跟狗一样的，还不如我现在过得舒适，虽然经常要加班啦，面对电脑眼睛痛啦，但是我回家还有玩手机玩电脑的自由，买菜钻研菜谱饭后散步的自由，多舒服。佛尔思默然不语，最后也只是笑笑。
　　周明瑞回去工作后，某次同事请喝喜酒，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打了电话，拜托佛尔思送自己回家。佛尔思看到了他给自己的备注，“门小姐”，便忍不住问对方为什么欢迎自己来到他家。周明瑞迷迷糊糊的说出了真实想法，他觉得那个故事里的克莱恩其实就是这个世界佛尔思的化身，她曾经去过很多地方，一无所知过，冒险过。她喜欢世界，看透了很多人情世故也温柔相待，却又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进世界里，游离在人世之外。他始终觉得佛尔思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割裂感特别重，他不知道佛尔思活了多久，但能体会到她身上的孤独感和挥之不去的迷茫。她不喜欢出门，却又喜欢在窗台看外界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模样，她不喜欢跟人对话（语言自己后面学到中文十级了），但却乐意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聆听小区里大妈大爷的唠叨，多麻烦的琐事都无所谓。他以为是佛尔思在星空旅行太久了，没有定所四处漂泊的缘故，于是想要帮助她，让她不要那么孤独。如果觉得四海无家，那他可以永远给对方打开一扇门。如果觉得太累了，那他会说你辛苦了，快回来休息吧，想吃些什么。喝醉了的周明瑞笑着问佛尔思，是不是要吃你喜欢吃的鱼？还是奶茶配小蛋糕？
　　佛尔思哭不出也笑不出，她问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周明瑞点头。第二天留下了字条，“等我回来。”
　　佛尔思强行突破限制，回到诡秘世界，不晓得多少年没见过的灰雾笼罩了她，将她平安送回地球，佛尔思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喜极而泣，她再次做了大胆之举，强行把自己留在了源堡上，她在源堡用中文大喊对方名字，说自己的经历，说自己对周明瑞的看法，说她见到他的父母了，他的父母又都做了些什么，说了周明瑞些什么。她赌对方会来见他。而对方也的确出现了，先是平复了对方波动的灵力，又让她坐下，活像佛尔思第一次获救的场面复刻。
　　克莱恩对佛尔思说的那些东西没太多感想，他只是表示他知道了，你回去吧，你出事的地方我已经清扫过了，下次漫游星空注意安全。眼看即将要被丢出去，佛尔思连忙离开座位，跑到了克莱恩身边，胆大包天的抓住对方的手，一时之间场面相当寂静。佛尔思怕得要命，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用跟周明瑞对话一样轻松无所谓的语调说话，越说越说的像是浑话，自己在说啥自己都不晓得，毫无逻辑毫无头绪。越说她越演不下去了，她在克莱恩平静的注视下终于不装了，大哭起来。她有很多想说想问的，但是现在一个都说不出来，
　　克莱恩只是静静地听她哭，在最后摇了摇头。
　　“我没有抛弃你们，我只要醒了，就会注视你，注视你们，注视全人类，我只是不再回应了，因为我想让你们自己去探索人类的前方。
　　“我们祝愿人类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丈量未知的土地，探索未知的知识，有朝一日去开拓未知的星辰大海，冲破史前时代终结的命运。
　　“现在这里的人类也已向外成功发射了一枚卫星。想必在不远的将来，这个时代也终将会变成周明瑞曾经存活过的世界的模样。”
　　佛尔思哭的打嗝，她一愣怔，问：“那您自己呢？”
　　“神消失，人类登上舞台，用智慧征服未知，这是最好的结局。”
　　克莱恩微笑。
　　“不必忧愁，也不必畏惧，命运总会引导你。”
　　“命运？”
　　“说命运其实不太准确，但这个词对你而言会更好理解。如果你跟周明瑞聊过这方面的话题的话，想必你应该知道我的国家有个‘事在人为’和‘人定胜天’的唯物说法，实际上现在我也会经常这么思考。我们重新将未来和人类的可能性返还了回去，所以，比起拘泥于我，你更需要去做你觉得对的事，去干你觉得该干的事，只要你这么脚踏实地的做了，那么命运一定能引导你往你期待的方向走去。
　　“如果实在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就给我写写信吧。我不会回复你，但我会仔细阅读从笔下的所有文字。在下一次醒来的时刻，我也会多注视你一会儿。
　　“或许有朝一日，我终会和你再见上一面。
　　“回去吧，佛尔思·沃尔。”
　　灰雾渐渐涌上，当她再次睁开眼，她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周明瑞的世界还是自己的世界，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她脚下是一片窄小的沙地，身旁是两道一模一样的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你在哪里？”
　　佛尔思没有推开面前的两扇门，她对着电话那头说：
　　“来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