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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   pervitin被大量生产,投入军队。我们在此之前做过实验,它确实是一种非常令人惊喜的药品,能迅速扫除疲惫,让人精神亢奋。这场战争集结了190个师,大约550万人,军方几乎把这种药物当作口粮发给士兵,因此如何短时间大量制造出peivitin是研究院眼前着手要做的事。

      我曾明确表示过这种药物有成瘾性,大量服用是万万不可的,奈何那时大战一触即发,迫在眉睫,我的申诉被驳回。荷耶把我按回椅子上,替我扣上研究服的扣子:“这是军方考虑的问题,你不用去想。”

      可是军方从来不考虑这些问题,他们只会想怎么更快占领苏联!

      莱纳特所在的空军第一梯队是这场战役的前锋,飞机首先出动,盘旋在苏联上空,往市区和军厂投掷炸弹。这是一次突然袭击,苏联压根没来得及做准备,飞机梯队扔完炸弹就返航,下一梯队继续出动。德军上将认为苏联如今已经是一栋破烂的房子,而德国这次进攻就像踹上一脚,一定能使其轰然倒塌。他们自信满满,飞机的轮番轰炸之后,坦克、军舰和大炮也相继出动。

      很多个夜里,我都能听见坦克碾过地面的震动声,从柏林灰蓝色的上空看过去,数不清的飞机呼啸而过,消失在地平线,像是流星的坠落。这里面也许还有莱纳特的战机,某一时刻曾飞过我的头顶。

      战争正在改变世界,或者说,战火正在蔓延世界。

      荷耶教授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飞过的战机,感叹不已:“你看,安瓦,这多么美好。”

      我们是一战的战败国,19年时签署了《凡尔赛条约》,德国空军被强制解散,大量飞机被销毁,从那时起只能制造民用飞机。我和荷耶教授一样,都没想过还有一天能再见到德国空军在天空中强势盘旋。

      可我没有感受到美好。美好不应该体现在战争中,如果此刻我坐在慕尼黑湛蓝的天空下,拿着最喜欢的牌子的画笔,去画罕见的极光,我会觉得比现在的一切都美好。

      又或者,能等到欧洲废除禁止同性恋法律,我能靠莱纳特上将近一点,问问他能不能抱一下他的腰,而他没有一枪毙了我。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荷耶教授以为我是在赞同他的观点,满意点点头。

      二十七日,柏林召开战时高官会议,未进入苏联境内的有军衔的高官全部前往柏林。我好不容易能再见到莱纳特,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绿色军装,裤腿塞进长靴里,墨绿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冰冷,但眉目看起来深邃温柔。

      我目送他进入国会大厦,等了四个小时,终于等到他出来,身边还跟着他的副官。我对他的副官有阴影,当他看过来时,我赶忙抱着我的画册逃跑。

      然后他把我抓了回去。

      我心想他揍我的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于是闭上眼睛请求他不要让我破相,其他地方可以随便。莱纳特面无表情看了我很久,摆摆手让副官先离开了。

      可他非但没有揍我,还把我带上了车。他吩咐司机回府上,接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原本还很疑惑,转念一想,大庭广众之下揍人岂不是很失他上将的身份。因此缩着脑袋,也不再说话了。

      汽车转过大道,他忽然朝我伸出一只手:“拿来。”

      “什么?”

      莱纳特偏过头,冷冷看着我:“画册。”

      我装傻:“什么画册?”

      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了过去,神情淡漠地一页一页翻了下去。我看着他的脸色由平静变得迟疑,再到麻木,最后闭了闭眼,一把扔回了我脸上:“你每天就没有正经事做?”

      我想了想,真诚回答道:“我的药品已经研制完毕,在收到下一份任务前,给你画像就是我第一正经的事。”

      不知道莱纳特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铁青,他让司机停下,把我从车里扔出去。柏林的夜里还很冷,我穿着一件单衣,可怜兮兮问他:“你不会心痛吗?”

      他靠在座椅上,隔着车窗让我赶紧滚。汽车即将发动,他忽然降下玻璃,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你最好离丽娜远一点,玫瑰都有刺。花花公子。”

      老实讲,我那时并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以为他翻我画册仅仅是吃醋,因为我曾当着他的面说要给丽娜画一张像,还好我及时撕掉。那么侧面说明他对我是有意思的。

      我就这么自作多情地回到了临时公寓,听着远方传来的炮弹和战机的轰鸣声洗了个澡,美滋滋坐在桌前打开画本。莱纳特上将今天真好看,他就适合少穿点,显身材。

      我削了支炭笔准备记录下他今天的样子,翻开画册,里面忽然掉出一张纸。那是昨天中午做完实验休息的时候,我用稿纸画的,画中的莱纳特上将正在洗澡,□□,虽然我还没有见过他真正洗澡,但这并不妨碍我给他画上腹肌。这真是一幅得意之作,我将它夹进画册,结果忘了拿出来。

      我猜我现在的脸色一定比当时莱纳特上将在汽车里翻开画册时还要苍白,而他只是把我从车上丢了下去,没有将我活活打死。

      第二天我去研究所,卡维塔老远就向我招手:“安瓦,教授找你!”

      我满心疑惑地推开办公室大门,坐在里面的却不是荷耶,而是安德维斯。我愣了一下,惊喜地走过去张开双臂拥抱他:“我很想你,教授。你什么时候到柏林的?都不提前告诉我。”

      他回我一个拥抱,和气笑笑:“我请莱纳特上将去接你了,就是昨晚,可你没有来。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们闹了不愉快?”

      回想起昨晚的事,我尴尬笑道:“昨天忙着做实验,让上将久等了,他大概因此不开心。”

      安德维斯轻声批评我:“安瓦,你应当成熟一点了。你现在在柏林的研究所工作,平日面对的都是德国高层,不要与他们闹得不愉快,这对你没有好处。”

      我敷衍着转移话题:“你不是在忙慕尼黑那边学会的工作交接和战时人员调动吗?这么快就完成了?”

      他却摇头:“昨晚柏林在召开会议,要求所有有军衔的高官必须参与,我是连夜赶回来的。我们拿到了新的批示文件。”

      那是一份秘密文件,只对德国高层和相关科研人员公开,此外,对于其他民众具有高度保密性。pervitin的使用使得德国军队的推进十分顺利,军方意识到药物在战争中发挥的威力与作用不可估量,因此在二十七日晚的会议中决定让研究院秘密研制一批作用力比pervitin更强的药物,使德意志军队坚不可摧,同时启动“眼镜蛇”计划。

      这份计划没有被写进德国档案,又因为绝密性,甚至没有相关文字记录,它仅仅是靠口述,只有一句简短而残忍的命令:研制神经毒物,并大量生产。

      希特勒决定将化学武器投入战争,以达到全面压制,眼前的胜利使他更加丧心病狂。世界上第一次提出毒气杀人还是15年,那时以羊群作为研究对象,到二战时却变成了人类。科技在逐渐进步,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依靠科技的战争却使得人性更加泯灭。

      我对此感到担忧,一旦德国在战争中使用毒气弹,那么苏维埃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我担忧德国此后会遭到报复。

      那张批示报告还在我手中捏着,我却第一次感到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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