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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母亲的诅咒 ...
泉恩手一揽,夭夭就被他夹在右手臂下丝毫不得动弹。可是,似乎这位养尊处优的王子很安心地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他的眼神依然阴霾冷淡,他扫过一整屋子的赤裸又有点微微颤抖的店员,盯定在门口站立瑟缩尤如枯叶的老板道:“下次我们再继续。”
老板的眉头再次皱紧。
泉恩点点夭夭的头道:“把你那些蛇收起来。”
夭夭横过眼:“她会回来收拾的。阿梵哨和乾坤袋都不在我身上。”他终于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件事,而且结果原由答得有条有理。
于是,泉恩夹着他走了,并不忘吩咐又不知道从哪顶来一把蓍草的老板:“叫他们都不要动。她肯定会回来取蛇的,这可都是她的身家宝贝呢。”
老板含泪点头。
我朝窗下看看了,只看到一条宽阔的黑黢黢的大道以及楼下张挂的鲜红的灯笼。空无人影。
“没有人的,她的蹄子比我们的马还长……”
泉恩还没说完,小王子懒而生硬的声音又响起来:“她耍赖的本领比菊枳还厉害。你看,出了事就叫我一个人背……”
为了防止他再发声,泉恩只好再拎着他小小的身体,来回晃了好几圈,确保他晕到连哼都不会为止。
出酒楼的时候,清醒了的夭夭紧紧抱住泉恩的腰,为了防止他再晃晕他。他对着那碑恨恨道:“你怎么就那么冒冒失失呢你难道每一次都看不见这个吗?”
碑上是幼稚而张狂的字体,它说来者勿入,违者格杀。
泉恩一路前走:“夭夭王子,这样的警告见一次就够了你第一次没杀了我你以后也杀不了我。”
“何以见得?”夭夭冷笑,神情诡秘,“以后,别说你,当今的王也只是我手下一条被钉了七寸的蛇。”
有一丝冰冷爬上我的肩背,我回头看了看酒楼,酒楼依然灯影幢幢,可是,窗台上,阁楼上还是连一个人影也看不着。楼里的人还在那困着,楼外的人已经吓得不敢轻易进去。
我只听到我前面那位小小的王子的冷笑,还有他发誓赌咒说当今的王也将是他手下一条被钉了七寸的蛇。
大道上已经没了人影,可是挂满荨麻的房屋后隐约有人语笑声传来。在我的记忆中,牧驰王城的夜晚永远是这样祥和的。
这能让行人的脚步都慢下来。
泉恩方向一转进了一条僻静又杂乱的小巷,依着光华似水的月光,尚能瞧个分明。于是,我急步跟上。
泉恩已把夭夭放了下来,他许久不语,我能感觉到夭夭在和他对视,用他那有着严重黑眼圈眼神高傲警戒的眼睛。而泉恩是一脸无奈与疼惜。
“泉恩,我不是你,我不是巫师生下的孩子,我身上流的是王族的血。我的父亲才是泊路真正的储君,他才应该是当今的王!”夭夭道,他的声音不重,可是字字沉重。
泉恩道:“乖,先回你的家去吧。”
夭夭不再言语,他转身就走,走的时候充满了对这世界的蔑视。那是蔑视,是蹂躏,不是不屑。
我追上去拉住他道:“让我们送您回去吧。”
夭夭慢慢转过身子,恨恨地瞪着我,咬牙道:“我最恨你这种长着红头发,妖精一样的鬼。”
然后,他甩开我的手,大步前去。
他弄疼了我的手,他的仇恨就那么赤裸裸地撕开了我。
这个孩子是真的深深地痛恨着呢,那样阴霾的眼中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那样无力而倔强地痛恨着……
这是一个孩子吗,这是一位我所效忠的王室的王子吗?
泉恩从后面摸了下我的头,缓慢而温柔,他道:“他说的是间溆人,间溆人杀了他的父亲。”
我想我面色苍白:“是间溆的王室吧,那些和我一样有着红色头发的人。”
“可是,你真不保护他回去吗?”
“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泉恩沉默了一下,道,“他现在只是个乞丐。”
我看到那孩子衣衫褴褛……但是,他不是一位王子吗,这难道不是只是他的恶作剧吗?
“你什么都别听他的。”泉恩拍拍我显然短路的脑袋。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那我想,他的父亲该是王的长兄吧。他的父亲为了泊路战死,为什么他的子嗣不仅得不到安抚还会沦为乞丐?”
“他的家族权倾四方,而他,却流亡市井?”
“单纯的苕巫师,那么你认为应该是什么情况呢,是他代替他的父亲成为王吗?这样一个孩子,他上面可是还有6个强大的叔叔,大家都有不小的战功有着庞大的战野集团。”泉恩冷笑,“王室对权力的角逐可不压于你们巫族。”
“你们巫族的权力全掌握在神的手里,谁忠诚谁就得到垂青。最强大者有着最权威的力量,其余人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听从他的号召。”
“但在王室呢,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和神之间隔着微妙的屏障的他们只能通过其他手段来获取权力,那就是计谋和杀戮。”
“长兄也好,储君也好。只要最后没有成为王,一切都将无从谈起。大家都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他转身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我,眼神重新变得柔和如水。他伸手抚摩我的左脸,悠然笑道:“你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呢。”
然后他语气一转,压底声音,俯下身子紧紧地看定我:“可能你的前生就是比夭夭还不幸的牺牲品呢。”
我蹙眉:“怎么可能,巫师没有前生。即使是投身人世,也因为那不可取代的血保持着前世的记忆。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那你凭什么一出生就获得了至上权力呢?”泉恩保持他的姿势,意犹未尽地道。
泉恩啊,你可知道你的问题就是我的梦魇啊。
那么体贴的你可能有察觉我的手下早已冷汗淋漓……
可是,他依然只是在进行一个游戏一样盯着我。
“因为我对一切都心怀感激,无论是苦难还是欢喜,只要是神所赐,不抛弃我就好。”
这也许是最好的答案。
泉恩似乎很是满意,他终于直起了身子:“那么,我们回去吧。”
我悄悄松开紧握的手,冷汗在风中变得更冷。
当我坐在南之领域的小楼里,看着满林子桂树树枝上金色灿烂盎然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我是第二巫师呢,为什么我要来呢,为什么我要在那里仿佛期待着什么一样等待着呢。
可是,那时候,青弁出现了。
于是,梦魇暂告一段落。
也许我的记忆是被什么人给封存了吧。
但是既然新的一世开始了,以前的记忆不要也算了。因为再追寻也追寻不回来,那早已经颠覆的世界。
“啊,对了。”泉恩忽然回身,从腰际抽出两样东西,一是满是泥泞的补丁绵延的袋子,一是一草杆,“我们好象还有件事要做。”
我捧起那所谓的阿梵哨和乾坤袋。愕然:“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夭夭怎么还能去江南人家呢?”
泉恩对我鬼魅地眨眨眼睛:“因为他是菊枳的徒弟。”
泉恩很顺利很利落地收完了蛇,而我站在一边什么都没做,连死蛇都没碰一下。老板还是头顶着蓍草,但他已经气宇轩昂,监视着手下将那些死蛇打包装起来。
无论蛇皮还是蛇肉,都可以生出点银子来。尽管那些蛇早已经瘦骨嶙峋,实在没什么肉了。
事后,泉恩去王城外将那些蛇放生了,那时,我还是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
“泉恩,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和夭夭一样鬼啊。”
泉恩瞪大眼睛摇头,表示他绝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他的招你都能水到渠成地化掉呢,那些蛇都不动你?”
“因为他们也算认识我了啊。我几乎是他们的恩人呢。他们受夭夭哨声的魅惑,每次把他们放了不几天又会被捉回去。”
“那为什么夭夭会那么鬼啊,他当初可曾经是位王子。”
“呵呵,”泉恩笑得意味深长,“因为他的师父是菊枳啊,还有一位天才搭档。”
菊枳,还是菊枳……
透过几乎静止的烟雾,我见到王后轼晋在我殿外炽热的阳光下反复尖叫,她道:“苕,你必须说服炳帝让他的王子得享龙歌峰圣水洗礼,必须,他是第一王子。”
祀殿里几乎静止的烟雾依旧,冥荚干燥的香味依旧,让人怀念的时空静止的安静依旧。只是,那两面墙壁恢复成了空白,隔着烟雾显得混沌而不透彻的空白。
我还很清晰地记得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鲜血为祭,开启这扇殿门,走进祀殿时的情景。我刚踏进这殿的时候,有一大批一大批长着银白翅膀的马群朝我奔来,穿越我的身体犹如奔向前面的无限空间,之后留下一个安静如洪荒之初的空间。氤氲渐浓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些妖冶缤纷的画。
但是,正前以及南方和西方的墙上没有画,空白,像三间久无人居的空房。
神在这里,我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正前与南方的墙反而是空白的……
王后已经习惯了她的身份和权力,她再也想不起当初面对这一切和未知的未来时的忐忑。不甘和抗拒在她的心田里播下了火种,将当初那个倔强而略带清涩的单纯姑娘燃为灰烬。
现在的她,就像现在夏季的阳光一样,能把我的皮肤烧痛。
我走下榻,向祀殿的殿门走去。
王后轼晋冲了上来,她害怕我打开了半扇门又退回去。她试着闯进祀殿,可是刚刚靠近,整个人就被吸空了力气般软而无力,不能再靠近半步。
她被神拒绝了。
三年前,她是进去过的,那里面有她的神与巫师在等她。那时候,她是被神选中的人。
她将我拉到阳光底下,地面反射的刺目的白光使我眯起了眼睛。
王后轼晋的目光很涣散,她伸手抚我那在日光下像要燃烧的头发,喃喃道:“好凉,真的好清凉……”
“我后……”我握住她的手。她手心粘湿,原本瓷白的皮肤下血丝隐隐。
王后怔怔,回过神来,她的声音轻柔不少,可她依然坚持:“必须,他是王子,是炳帝的第一王子。”
我叹息,道:“我后,晚上时分胡荽巫师就将主持王子的洗礼了,仓促之下,已经没法再变动。请您赐福与他吧。”
“而且,即使有时间,我们也办不到。没有神的准许……”
“胡说!”轼晋沉声打断我的话,:“神神神,永远只是借口永远只是谎言。”
“有神吗神是什么?神给了我们什么,它为什么要给我们,为什么它又要随时收回去。你是它的使者,你回答我它是什么,它在哪我要它亲自来告诉它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愚弄我们,还把自己标榜得如此完美仁慈!”
我叹气,侧过身子,指向身后那仿似包绕在烟雾中气宇轩昂的楼殿:“我后,那你能告诉我这祀殿是何人建立的吗?”
轼晋冷笑:“这当然是我们泊路的祖先建造的。”
“既然是人建的,为什么普通人却进不去呢?您能告诉我在祀殿里所经历一切的原因吗?您曾经进去过,您体会过。”
“神是恩慈,我们帮他照顾东西所以它佑护我们。”
王后轼晋再次冷笑:“如此,我们是奴隶了。”
“神是至高,”我道,“可神也是恩慈。后,作为您的巫师我奉劝您,善带眼前的所得,即使它再微小。”
轼晋张开双臂,要与前方的殿宇抗衡一般:“这不足以让我感恩!它连我作为一个母亲的自尊和能力都夺走,那么卑鄙邪恶的神灵,它还能让我心怀崇敬顶礼膜拜吗?”
我顿时无语。
“他是王子,身上有着牧驰最高贵的血统,他是炳帝的第一个儿子。它选择了他,又抛弃他。”轼晋颓然地,无力地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疼惜,像她的儿子就站在她的面前。
我想起夭夭。
它选择了他,又抛弃他。
对那天泉恩说的话,似乎理解了几分。他说大家都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是,”我的声音生涩,“您该知道的,不是被神选中的人即使有巫师的庇护也不可能找到龙歌峰。”
“那为什么。作为一个女子的酋拓反而可以?”
“因为她是族母,是神宠爱的人,独一无二。”
轼晋的呼吸停顿了,她颤抖着手捂住脸,然后软软地瘫在了那白而炽热的地上。她成了阳光下一滴水珠,和她滴下又来不及留下痕迹的眼泪一样脆弱无力。
这种脆弱无力在三年前出现过,在我告诉她说感谢神,感谢王族,感谢您……带来了神的恩宠,带来了我们泊路的族母,在我告诉她说王赐名她为酋拓。
那时候,她被撕裂的身体还没复愈,心就被推入万劫不复。
“那么,”轼晋看向我,绝望而哀怨,“你去否认它好吗,你去破坏它好吗?”
那样的神情在三年后再次出现,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何过了那么久这带给我的震撼依然那么强烈。
“你去杀了她好吗?”
“后,您应该有所记忆的吧,关于那五面墙。”我蹲下身子,眼神居然有七分怜悯,“神的用意并不是我们所能揣测的,记住,是我们。”
“所以,我能为您做的,只有尽可能虔诚地为您祈祷。”
关于泉恩:他和菊枳之间好象存在着某种非常奇妙的关系。的确是这样的,至于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在之后的情节里会好好和大家说的。泉恩是一个很悲惨的角色吧,他是真正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人,所以善待任何帮助他,需要他,拯救他的人。至于他和苕的关系嘛,他们的过去是相当重要的……好象还是应该再卖一个关子,我预计在《创世纪——焰忻渫》里好好说一下,那么,今天就先发到这里。大家都记得要吃饭哦!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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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母亲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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