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一万年》二一散仙

3、第 3 章

　　宋童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在卫生间吹头发，嘴里哼着歌，心情挺愉快。闻砚拿上睡衣进去洗澡，出来时宋童正靠在床头跟同学玩手游，时不时与对方交谈几句，激动时还会大喊大叫的捶床骂人，闻砚见状拿出习题册坐在书桌前做题。
　　一静一动的相处时光，和谐又安心。宋童结束了一局游戏，扔下手机下床倒水喝，喝完给闻砚也倒了一杯，“我听你们班同学说你们元旦没有作业啊，你在写什么？”
　　闻砚刚做完一页数学题，伸个懒腰就着宋童的手把水喝了，“嗯，确实没有留作业，是我自己想做点题，我想争取京大或者华大试试。”
　　宋童睁大眼睛深觉不可思议，“啊，那样好累的啊，而且你以前都没规划要考文化分数那么高的大学，成绩都只是偏中上而已，现在想往上冲能来得及吗？”
　　闻砚说：“不知道，尽量试试吧。”
　　“那你不考音乐学院了吗？”宋童声音渐小，“马上就要考试了。”
　　闻砚沉默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后叹了口气说：“不考了。”
　　宋童跑回床上拿手机查资料，边查边说：“别啊，我记得京大也有音乐专业的，你想换个学校也行啊，不耽误继续学音乐。”
　　“童童，我可能要报考经济管理学类的专业了，”闻砚转过身双手叠在椅背上，把下巴搁在上面说，“我家公司最近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我爸好久没回过家了，我妈最近也开始经常喝酒，喝多了就让我考京大华大，说让我毕业后回公司帮她。”
　　宋童说：“啊？很严重的吗？那你们家会不会因为这个大问题没解决好最后破产了？”他思维严重发散，“然后你家公司就倒闭了，你们家这个大房子也被催债的人拿去拍卖，然后你们就被赶出家门没钱吃饭也没地方住，你爸妈会去你姥姥家寄人篱下，而你，嘿嘿，就会被我接回家，我爸妈把你养大，你以后工作挣钱了就把工资卡交给我，以感谢我爸妈对你的收留养育之恩。哈哈，从此以后你每天都得哭着求我给你发零花钱，不然你就连饭都吃不起。”他皱起眉头，又自我否决道，“不行，这样搞的我跟黄世仁似的，太苛刻了，那就每个月给你定额零花钱，花完了你再来哭着求我，嘿嘿。”
　　闻砚脚尖点地借力推动椅子滑到床边，抬腿踢踢宋童悬在半空的脚，笑道：“宋世仁，我想请问你一下，假设你所说的以上都成立，那么为什么是你爸妈把我养大了，我挣钱之后却要把工资卡上交给你而不是你爸妈呢？”
　　宋童翻身坐起来，“哎呀，你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嘛。我们是一家人的呀，给他们和给我有什么区别吗？答案是，没有区别。而且他俩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他们的所有不都是要给我的嘛，嘿嘿，提前接手一小部分的啦。”
　　闻砚叹口气说：“是啊，我爸妈也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他们也是会老的，那么大个公司最后不还是要我接手？所以，童童，我其实想了很多天，以前我妈让我学小提琴学游泳只是想给我找个兴趣娱乐放松一下，谁知道我当真了爱上了还想一辈子跟它们打交道，呵呵，挺幼稚的吧，怎么说我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最应该一辈子打交道的是钱，挣钱，帮公司挣很多钱才对，有钱了这些个爱好啊什么的不都是手到擒来了吗？”
　　宋童盯着他与之对视片刻，然后捧着他的脸说：“可是那样会很累啊，那么大个公司，那么多的产业，你就会变得很忙很累，每天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家，还可能三天两头的出差考察项目，哪里还有什么时间让你消遣娱乐弹会儿琴？”他横眉一竖，说：“要不你家还是破产吧，等你大学毕业了你就去当个音乐老师，工作轻松又开心，周末和假期的时候我们还能有时间去游会儿泳，嘿嘿。”
　　闻砚屈起食指敲他额头：“傻样吧你，谁家公司是说破产就能破产的，况且，如果我家公司破产了，我就会变成穷光蛋了，那你以后就再也穿不了那些昂贵又漂亮的限量版球鞋了，你乐意吗？”
　　宋童又崛起嘴巴，心虚的说话都磕磕绊绊：“我也不是非要穿名牌鞋，都怪你，没事就爱给我买好鞋，把我的脚都养刁了。”
　　闻砚说：“只是把脚养刁了？你那嘴巴吃的各种进口零食呢？你身上穿的品牌服饰呢？你裤子里头的内裤呢？就连你刚脱下来的袜子，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
　　宋童仰头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叹气：“唉，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呐，随你吧，我不许愿让你家破产了，小砚子，去，给朕拿点零食吃，要最贵的那个。”
　　闻砚笑的整个椅子都在轻颤，“得嘞，您老且稍等会儿哈。”

　　临睡前，闻砚给宋童热了杯牛奶，宋童喝完暖暖的抱着闻砚胳膊，美滋滋的闭上眼，没一会儿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眼珠子在黑暗中转了转，小声喊了句阿砚哥。
　　“嗯。”
　　“你的手。”
　　“怎么了？”闻砚明知故问。
　　“别动！你的手别乱摸！”黑暗中看不见宋童的脸已经慢慢烧了起来。
　　闻砚又弹了下手指，触碰到小小一团，柔软温弹，他说：“我没乱摸，我睡着了手是在不自觉的动，跟我没关系。”
　　“哥哥，你控制控制它呀。”
　　无奈又撒娇的一声哥哥在闻砚耳朵边呼出来，闻砚轻呼一口气，往外抽出胳膊，宋童却四肢抱着他手臂夹的更紧，“欸，你别拿走啊。”
　　“童童，咱俩都长大了，以后不能再这样抱着我胳膊睡觉了。”
　　“不行不行，我喜欢这么抱着，虽然你胳膊有点硬，但抱着它睡真的很舒服啊。”
　　“……”闻砚已经受了刺激，隐隐有些抬头的趋势，他狠狠心用力抽出手臂，拿手挡住扑过来的宋童，严肃道：“从现在起，不许抱了。”闻砚拉扯被子，摸索着在俩人中间折出一条隔离带，边折边心想还好被子足够大，不然这么一折腾自己就只能盖半边身子了。
　　他这边折着宋童那边掀着往他这儿挤，闻砚一只手还在他胸口拦着，很快床铺就乱了起来。宋童越挤越急，气呼呼道：“你干什么呀，在床上还要分个三八线？”
　　“嗯，以后咱俩一起睡的话就一人睡一边，听话，你再闹腾的话我就再去拿床被子，一人一个被窝。”
　　宋童震惊极了，转瞬坐起来顿住不动，黑暗中眼眶渐红，“阿砚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烦我了，想赶我走？”
　　闻砚听出他声音有些异样，连忙打开床头台灯，就看见宋童眼眶红红的双眼含满泪水，噘起嘴巴眨一眨眼就掉下几颗泪珠，他瞬间心疼，慌忙抱着人哄：“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赶你走，你这小脑袋瓜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哭了啊。”
　　闻砚抽张纸巾给他擦眼泪，顺嘴亲了下他额头，“好了好了，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呢。这样，咱们循序渐进的来，今天就先不抱胳膊睡，三次之后呢，我们再分被子睡好不好？”
　　“不好！”闻砚越哄，宋童眼泪掉的就越多，他不明白之前还能一起睡的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不让他抱着了？他小脑袋瓜使劲的转，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闻砚高三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宋童莫名心慌，搂着闻砚脖子扭着屁股钻人怀里，“阿砚哥，我是不是真的影响你学习了？”
　　“没有。”闻砚没法跟他解释，只能低声轻叹一声。
　　“我爸妈他们一直说你今年是很重要的一年，让我不要经常来打扰你，我那么想你我都忍着到了假期才来，上次跟你一起睡还是暑假的时候。都那么久了，这回你就不想让我抱了，以后还要跟我分被子，那再以后是不是就要跟我分床了？最后是不是我连跟你睡一个房间都不行了？”他歪头趴在闻砚肩窝，嘴巴张张合合的吐息全都喷在闻砚脖颈上，隐约还能闻到牙膏的香气，香喷喷热乎乎的勾动闻砚心火焦燥。
　　闻砚闭了下眼睛暗暗运气，企望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流畅顺当，但显然他年轻气盛，定力略显不足，热血随着心跳搏动很快跑至下腹就开始流连忘返了。
　　“我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很不开心。”宋童嘴巴说着手却更用力的搂紧他脖子，扭扭身体贴得更紧。宋童一口闷气刚叹出，突然疑惑地抬头：“什么东西在顶我屁股？”话音刚落，那东西随着闻砚的眼皮又跳动了一下。
　　他努力了，但结果明显失败。闻砚耳尖泛红，闭上眼睛深呼吸，使坏似的又顶了顶，“你说那是什么？”
　　宋童也跟着红了脸，已然明白了使坏的那个是什么，但他有些不理解：“它怎么现在起来了？不是早晨起床的时候才这样吗？”
　　闻砚现在的脑子有些乱，想法有点多，没心情给小朋友普及教育知识，他把宋童抱离自己塞回被窝，掖掖被子说：“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跟你分被子睡了吗？”宋童睁着两只大眼睛求知若渴的望着他，闻砚忍不住弹了下他额头，“没事多看看书，学习点人体生理知识吧。”又亲了下自己刚惩罚过的地方，“你先睡，我去下卫生间。”
　　宋童拉住他的手，说：“你快点回来。”
　　闻砚被他这句话气笑了。但凡宋童懂点人事，不说帮他一把，也会调侃两句的吧？可他这句话的语气态度，分明就是我自己睡有点孤单，你上完厕所就赶快回来陪我的意思。
　　他看着宋童天真无邪的葡黑眼珠，泄了气，揉揉他头发嗯了声。
　　再等等吧，最多再有两年，宋童就成年了。
　　淋浴头喷出的水虽然冰冷但却是闻砚现在最为信任的依靠，一墙之隔的卧室床上躺着那个让自己心动眷恋之人，闻砚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疯狂、羞愧、隐忍以及深深的情不自禁的矛盾中无法自拔。宋童还没过16岁生日，闻砚却已经抵抗不了他不经意间的触碰撩拨。
　　这很危险，对于宋童，闻砚自知自己已经处于一种危险的边缘，多年宠溺，造就了今时今日满心满脑之欲望，从前他未知，如今却突然开了智，福至心灵的参透了喜欢与爱。
　　闻砚捧把冷水泼在脸上，自嘲一笑，终究还是爱他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