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一万年》二一散仙

2、第 2 章

　　闻砚心跳一滞，有些细微的错觉，怎么感觉血流逆流倒行至了下腹，他眼神暗了暗，抬起一条腿跷上来，“不是说头疼吗？来，躺下，我给你按按。”
　　宋童躺下来瓮声翁气的问：“阿砚哥，你以后会谈恋爱吗？”
　　闻砚说：“不知道呢，可能会吧，人总是会谈恋爱的。”
　　宋童一下子直起身，转过来看着闻砚，恶狠狠的说：“谁说的，我就不谈，我以后绝对不谈恋爱。”
　　“行行行，没人逼着你谈恋爱，啊，躺好。你今天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火气这么大，跟哥说说谁惹你不高兴了？”
　　宋童重新躺下来，认真想了会儿，今天跟同学们相处的都挺愉快，班主任还表扬了自己小组出的板报好看，虽然自己没出什么力，但同一队伍一荣俱荣，受到表扬自己也还是挺高兴地，然后放学他来找闻砚，开始也很开心，直到有人说方琳琳约闻砚去游泳，他开始不太开心，然后方琳琳又给闻砚递情书，他就更不高兴了，但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一丁点关系，自己莫名其妙的不开心不能硬安在人方琳琳头上。
　　他情绪低沉：“没人惹我。”
　　闻砚用指腹轻轻给他按压头皮，“我听同学说最近XX新出了款联名球鞋，今晚凌晨开始限量售卖，我晚上帮你抢一双好不好？”
　　“那么多人都在抢，能抢到吗？”
　　“我找了好几个同学还有我爸他们公司同事帮忙抢，总有人手速快的，如果全都抢不到的话，那我就去找找看有没有人高价出手的，总之你喜欢的话，我就想办法送给你。”
　　宋童一下子睁大眼睛又坐起来，搂住闻砚脖子撒娇：“阿砚哥你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阿砚哥哥了。”
　　闻砚笑道：“现在开心了？”
　　“嗯，开心。阿砚哥，我爱你。”宋童说完这句话心脏跳得咚咚响。
　　爱，这个字，在他和闻砚之间就和他爸妈一样，时不时会相互诉说表达一下，小时候不懂它的意思，只一味跟着父母学舌，心情高兴的时候会搂着闻砚脖子说“阿砚哥哥，我爱你”，像是爸妈送了他节日礼物时的快乐，开口也说“爸爸妈妈我爱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有了些微变化，面对着闻砚不似对着父母那般坦然和理所当然，隐隐藏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期待与羞怯。
　　期待什么？自己一时没想明白。羞怯什么？我宋童一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古代那未出阁的黄毛小丫头，我有什么可羞怯的。于是宋童又坚定大声的说了句：“阿砚哥，我爱你。”
　　闻砚敲他鼻尖，笑着嗯了声，说：“我也爱你。”
　　司机在闻家多年，见怪不怪的微笑着把注意力集中在认真开车上。

　　俩人回到闻砚家，许佳听到动静从楼上书房出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又回去工作，宋童换好鞋跑进厨房，问阿姨晚上吃什么饭？阿姨笑着把蒸锅掀开，拍开他的手说：“别动，小心烫着，去洗洗手，二十分钟后开饭。”
　　宋童路过餐桌抓了几颗草莓拿个柑橘上楼，他轻车熟路的走进闻砚房间，卸下书包放桌子上，闻砚正背对着他在脱外套，宋童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说：“阿砚哥，你是不是瘦了，高三真的那么大压力吗？啊……我讨厌高三，讨厌高考。”
　　他有个难以启齿的小秘密，看见闻砚就情不自禁的想贴过去，往往心里正在给自己建设没什么事贴过去干嘛？腿脚已经迈过去张开手臂抱住了人，脑子管不住四肢的那种情不自禁。
　　闻砚转过身推开他：“不是，你别瞎琢磨，高三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我也没瘦，好像是最近长高了点才显得瘦了。”他帮宋童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屋里热，要不要换身衣服再下楼吃饭？”
　　“不了，我里边穿的不厚，一会儿洗澡的时候再换吧，阿姨做了清蒸龙虾，我饿了，咱们快点下去吧。”
　　“嗯。”

　　许佳可能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不顺，吃饭的时候开了瓶红酒，跟两个孩子边吃饭聊天边自己喝了大半瓶。许佳听闻闻砚元旦只有一天假期后，看着他说：“只有一天时间的话，我就不给你安排什么了，你们自己跟同学商量着玩吧，我最近事情太多，对你要求严格了点，趁明天休假你放松放松。”
　　闻砚给许佳盛了碗老鸭汤，说：“谢谢妈，你多注意身体，这两天你黑眼圈都重了，不用为我操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底。”
　　许佳心里一堆的乱麻，见儿子贴心顿时深感安慰，“嗯，我儿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多吃点菜。”
　　宋童有样学样的给许佳夹菜，“许阿姨，我也很懂事的，我明天就去给你买化妆品，买专治黑眼圈的那种。”
　　许佳被他逗笑，“嗯嗯嗯，那我先谢谢童童啦，那你记着啊，我对很多化妆品都过敏，你要给我买的话得去新大旺商城一楼xx柜台找陈经理，你给她报我名字然后让她帮我定制一套，嗯……”许佳停顿了下。
　　宋童知道这个牌子，许佳时不时的会送童小年这个品牌的化妆品，童小年说价格都可贵了，有一年春节许佳去国外度假给童小年带回来一套首饰，她上网查了说价格差不多能抵他们家半套房，宋家老两口心惊胆战好几天，整天念叨着以后要坚决拒绝闻家的礼物，太吓人了。
　　宋童当即垮下脸，许佳停顿几秒就是为了看他生气的样子，气呼呼地噘着嘴，奶膘子都透着可爱。她家儿子自小稳重，闻砚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带他出入各种会议宴席，小小年纪跟着大人学会了板正，平时开个玩笑也是礼貌的笑着接收，很少会闹闹腾腾的发小脾气。
　　宋童不一样，活泼又带点小任性，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心也大哄好后从来不记仇，许佳很喜欢逗他生气玩。
　　许佳接着说：“阿姨麻烦你给跑个腿，去她那预定一下，放心，我在那办了会员卡，只让你请客，不让你结账行不行？”
　　宋童嘴巴撇的更高，放下筷子双手抱胸，哼一声说：“我不去，我取消了送你的元旦礼物。”
　　许佳偷摸着笑，闻砚抬手揉了揉他头发，安抚道：“好啦，咱不给她送礼物了，省下钱明天请哥吃大餐好不好？”
　　宋童放松下来身体，嗯了声说：“明天我送你双份礼物。许阿姨，你别小瞧人，等我大学毕业了我也开公司挣大钱，然后……”他声音越来越低，“然后…然后我就有钱送你这种很贵很贵的化妆品了。”
　　许佳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伸手在他脸上揉了揉，“你怎么长不大呢，还跟小时候一样可爱，阿姨逗你呢，陈经理今天已经把护肤品送过来了，我还给你妈妈准备了一套，你明天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回去，还有……”许佳朝阿姨使了个眼色，阿姨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子，许佳从里面掏出两个小盒子，“这是送你们俩的，本来想等下个月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谁想到今天你就跟我提礼物的事儿，呐，提前送了，等你过生日的时候阿姨可就空手了啊。”
　　宋童脸色爆红，“我没有问您要礼物。”
　　许佳说：“哎呀，怎么人长大了脸皮倒是薄了不少，像你小时候啊，拿个塑料玩具枪就想来换闻砚的游轮模型，得手后抱着闻砚高兴地是又亲又啃，哪像现在逗你两句还脸红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又吃又拿的，宋童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嘟嘴叹气，小时候自信放光芒，哪成想现在这光芒倒成了黑历史。
　　闻砚替他解围，“行了妈，饭都还没吃饱呢，你快别逗他了。”他把礼物拿过来，边打开边说：“买的什么呀？事先声明啊，童童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不收啊，连着情谊也是一并退回的，等他生日的时候你可得双份补上。”
　　“嘿，你这孩子胳膊肘还往外拐呢。”
　　“你以前也没少拐。”闻砚拿黑历史怼她，许佳想起以前的事不禁莞尔，确实很多时候她更向着宋童多一点。
　　盒子里面躺着两块同款手表，闻砚看着有些愣神。
　　“我想着童童瘦一点，胳膊比较细，就拿了男女情侣款，诶，你们别管它宣传的是什么款型，只要是合适自己的戴上才最好看，快戴上试试。”许佳说。
　　闻砚合上盖子说：“先不试了，吃完饭再说吧。”

　　吃完饭宋童很开心的上楼去洗澡，闻砚扶着许佳送她回房间，后半程许佳喊上阿姨把剩下的半瓶酒也喝完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许佳半张着眼跟闻砚说：“儿子，你一定要争气，今年你使使劲努力一年，一定要…一定要超过他，妈妈就指望你了，妈妈就指望你了啊……”
　　闻砚不明所以，问：“超过谁？”
　　许佳闭上眼落下一颗眼泪，“阿砚，”她忍了忍没说出来，“阿砚啊，你要理解妈妈，好好学习，咱争取考个京大华大，你给妈长长脸。”许佳坐在床边，拉着闻砚的手抵住自己额头，“妈知道，你的成绩考个音乐学院本科没问题，但妈今年特别想让你考个全国第一第二的大学，阿砚，妈以前对你要求不高也不觉得非要你考京大华大才行，但现在不行，你给自己加点压力，咱就努力这一年好不好，咱就考个京大华大行不行？”
　　闻砚蹲下来给许佳递纸巾，“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生病了吗？”
　　“没有。”
　　“妈，你别吓我，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过完年就成年了，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担着。”
　　许佳擦擦眼泪看着儿子，稳稳情绪说：“抱歉，我最近工作上有些棘手的事，压力有点大了，我身体没事，真的儿子，你别乱想，”她努力挤出个笑容，“我就是想让你考个好大学，等你毕业了好过来公司帮我，真的没别的事，行了，你回你房间吧，一会儿童童找不到你，过来这边看见我这模样不好，快回去吧。”
　　闻砚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妈，你别瞒着我，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啊。”
　　“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