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上司下班后在我马甲上挥金如土》灰鸽grey

4、第 4 章

　　还没出学校的新人小宁很快就见识到了社会的险恶。
　　可能是为了防止他逃跑，也似乎是为了展现自己平等地爱着哪怕其他部门小实习生的亲民形象，赵擎国在勉为其难坐进主位之后不容分说地把宁煦安排在了自己旁边。
　　一大桌子人，菜还没点上，赵总先拿过来酒单批发一样点了一大圈，红的白的都有。
　　“今天多少都得喝点啊！女孩子我就不为难了喝点红酒就算了，男同事你们可是咱中流砥柱啊！今天每个人五杯白的起步啊！”赵总一坐上酒桌就忍不住开始兴奋，也不管自己话术好不好听了，先给每个人下了指标。
　　不是，五...五杯？
　　小宁盯着面前碗大的玻璃杯发愣，他素来是烟酒不沾好青年，上来就被这阵仗吓傻了。
　　王延雪作为今天庆祝的大功臣给大家又是问口味又是点菜又是照顾忌口，把自己忙得好像顾不着酒局这边的事，实际她也是故意避开，劝酒劝狠了老大是高兴了，却能把不少同事得罪了，不如不去沾边，撇得干净。
　　金银各色的玻璃酒瓶很快端了上来，不乏带动气氛的同事争相给大家倒酒，宁煦的杯子也很快被透明的酒液灌满，他盯着自己的玻璃杯，在心里盘算第几口倒下会比较真实。
　　“人都齐了，酒也齐了，来，延雪，给大家起个杯！”赵总招呼道。
　　大家听见老大这么喊，聊天的也不再聊天了，都安静下来看着王延雪。
　　王延雪赶紧放下手里的菜单，非常大方地端起酒杯，将垂下的碎发拨到耳后。
　　“行，那我就来说两句！”
　　“我们能有机会在这么奢华的地方吃饭，首先还得感谢我们老大英明领导，带我们发财致富。”王延雪冲赵总举了举杯，赵总也非常满意地举杯示意。
　　“其次呢，我也只不过是借了公司的东风，公司实力强，这个客户谁来签都是能签下来的，我不过运气好这次刚好碰到罢了，真正有实力的还是我们部门稳扎稳打的几个老前辈，像老李呀，高哥呀，齐哥呀。”
　　说着又分别跟这几位前辈眼神致意。
　　“我嘛，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也希望几位前辈不要嫌弃，多多指点一下我们这些新手。”
　　“最后，还是得感谢我们整个部门同事一条心，团结奋斗互相帮助，让我们能有机会在一个良好的氛围里发光发热，也祝愿咱们的业绩越做越好，每个人都得偿所愿，人均百万！来，大家一起走一个！”
　　王延雪杯子往高处一举，众同事纷纷起立举杯。
　　“走一个！”
　　“喝！”
　　“人均百万！”
　　“人均百万！”
　　眼见着一个个都脖子一抬杯子一空，宁煦也颤颤巍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嘶，好辣。
　　宁煦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没等他悄咪咪把杯子放下，旁边赵总眼尖，一把扶住他拿杯子的手。
　　“哎哎哎！小宁你这可不厚道啊，这第一杯不喝光，是不给我们销售冠军面子吗？”
　　这一喊，一桌子人站的站坐的坐，都看了过来。
　　“就是就是！”
　　“今天你代表的可是整个策划部，不能怂啊！”
　　“一口闷了！”
　　王延雪无力地劝：“算了算了，人家还是学生呢。”
　　“学生也快毕业了，得提前历练历练啊！”
　　“酒量就这么点，以后这么混社会啊。”
　　“别娘们唧唧的，是男人就干了！”
　　在众人好恶交杂的起哄声中，宁煦头一抬眼睛一闭，不管不顾地一口喝见了底，迎来一片叫好。
　　白酒一路烧过食道，宁煦觉得自己吞的不是液体，是一杯刀子。

　　陆鹿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宁煦正绝望地瞪着第二杯，虽然吃了几口菜，但架不住酒劲已经开始上头了。
　　宁煦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接起电话。
　　“陆哥QAQ！”
　　“在哪？”
　　自家领导冷清的声音传进耳朵，让宁煦头脑清醒了几分。
　　“我被销售部的同事拉来吃饭了，我们在那个——”
　　宁煦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被赵擎国抢走了。
　　“陆哥？你就是那个策划部的陆鹿吗？”
　　“我是。”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赵总满脸红光，语气兴奋。
　　“赵总，宁煦酒量不好，他晚上还要给客户交个报告，差不多就让他回去吧。”
　　陆鹿言语里打着商量，语气却还是冷冰冰的。
　　“回去啊？行啊，你来替他我就放他走！这小子酒品不错，前途无量啊！你可得好好培养……”
　　“我自己会培养的，”陆鹿打断他，“先让他回家，回头任务完不成领导那里我也不好交待。”
　　“你来！你来了我们再说好吧？我们这女同事可都等你呢，来啊，马上来！”
　　赵擎国把电话挂了，直接关机，啪地一声放在自己面前。
　　“什么领导不领导，小屁孩还知道唬人呢，玩的都是老子剩下的。”
　　喝高之后赵总也不再顾忌什么语言礼貌了，不屑地笑了一声，反正在场基本都是自己人。
　　这下好了，救人的地址也没来得及告诉陆哥。
　　宁煦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把手机拿回来，在软垫的座椅上如坐针毡。
　　周围的销售部人员都开始满桌子走动，一会给领导敬酒，一会小姐妹拉在一团说八卦，一会又竞争对手假惺惺地互相抬举。
　　赵擎刚忙得不行，不断有人来给他敬酒，压根没空管身边的小宁煦。
　　小宁跟谁也不熟，只能一口接一口吃菜，他听说吃饱点就不容易醉了。时不时还有路过的人拉住他互推互让地抿两口，小宁渐渐地也满脸通红脑袋发晕起来。
　　不知是喝到第几杯的时候，厚重的包厢大木门咚咚地传来几声敲门声，但没有人在意。
　　服务生等候片刻便直接推门进来，将身后俊俏的男人引了进来。
　　陆鹿一走进包间就拧起了眉。
　　一桌子人醉的醉倒的倒，酒品好的还知道自己安安静静趴在桌上，酒品不好的聚在一起涨红着脸踩凳拍桌的互相嚷着劝酒，明明墙上贴着禁止吸烟，仍然弥漫着浓重的烟味，一派乌烟瘴气。
　　最先注意到他的是王延雪，赶紧迎了上去。
　　“呀，来接小宁的吧？小宁啊，你陆老师来接你啦！”
　　说着就去拉宁煦起来。
　　陆鹿也赶紧走过来帮忙，把瘫软的宁煦架在身上就要走。
　　赵擎刚正在旁边跟人玩游戏赌酒不亦乐乎，却还是眼尖地捉住了三人。
　　“哎哎哎干嘛呢这是干嘛呢！”
　　赵擎刚手一指，满屋子人都看了过来。
　　“你是陆鹿吧？说了你替他他才能走啊，别想搁老子眼皮子底下偷人！”
　　赵总看似喝高了，脑子却还精明得很。
　　“我不走，他朋友在外面接他，我先送出去。”陆鹿冷淡地看向他，面无表情。
　　“行行行，延雪你看着他啊，别让他跑了。”
　　“那肯定的。”王延雪尬笑。
　　陆鹿搀扶着宁煦，王延雪拿着宁煦的随身物品，两人一块把人送到餐厅门口。
　　“煦哥！”
　　门外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孩子正焦急地走来走去，看见几人出来赶紧过来扶住宁煦。
　　“玉玉…”小宁抬头看了一眼，就神智不清地一头栽在女生颈窝睡大觉，周身散发的酒气在室外显得格外浓重。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从来没见过男朋友这副样子的玉玉还是一副乖巧的学生打扮，一下就红了眼眶。
　　“抱歉，他今天是被销售部拉走了，我们部门没有这种乌七八糟的风气，以后我会看好他。”陆鹿冷静地道歉。
　　“不不不…”玉玉有些无措，“我知道的，他给我发了消息说过了，今天还多亏在门口碰到陆老师，不然我一个人都不敢进去。”
　　“你一个女孩子进去找人我们老大肯定不放的，说不定还拉你一起喝呢。”王延雪将宁煦的背包交给玉玉，“打车没有？一会怎么回去？”
　　“哎呀，还没呢。”玉玉连忙想找手机，被王延雪按住了。
　　“你扶着他吧，我来给你们打车，你告诉我地址。”
　　等到把小情侣顺利送上车了，王延雪才朝陆鹿抱歉地笑笑。
　　“刚刚还想你俩能不能直接就走了呢，还是被老大抓住了。”
　　“没事，早就听说他这破脾气了，走吧。”
　　“等会你找机会就装醉，人一倒他也没办法。”
　　其实要换别人陆鹿直接趁这时候一走了之了，可王延雪前前后后帮了自己不少忙，这次也是她通风报信喊他过来救宁煦的场，不然凭小宁实诚的性子说不定真会把自己喝到医院为止。
　　而他也知道，王延雪的帮忙都是有限度的，先保全自己，再看心情帮助别人，因此他没办法甩手就走，让王延雪自己去应付赵总那边。
　　等两人回到包间，一推门，一屋子人都望了过来。
　　赵擎刚翘着二郎腿靠在座椅上，点着烟一口口抽着，面前摆了10杯装满白酒的玻璃杯。
　　“哟，回来啦。”赵总一见二人，立刻笑眯眯地招手喊陆鹿过来，“来，陆帅哥，坐这儿来。”
　　赵总斜对面一张空椅，10个酒杯就放在椅子挨着的桌边上。
　　陆鹿一言不发走过去，也不坐，指尖扣了扣桌面。
　　“赵总这是什么意思？”
　　“嗨！我能有什么意思？”
　　赵擎刚一摆手，笑呵呵道，“我说咱俩也是有缘份的，我们销售部好几个大单都多亏陆帅哥帮忙啊，早就听我这好几个女同事说起你了，请你好几次你也不来，这就不够意思了！”
　　陆鹿心里一个白眼翻上天，自己帮了忙，不喝酒反而欠他的了。
　　赵总不等他回复，接着说，“你看啊，我们今天在场男士都是5杯起步的，小宁跑了得重新算，他5杯，你5杯……”
　　“我不会喝酒，赵总想喝自己慢慢喝吧，失陪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被旁边站着的男同事拉住衣袖。
　　“陆哥多少喝一点儿吧，我们老大也是诚心想感谢你，多少给点面子。”
　　说着语气里不觉带上几分责怪的意思。
　　陆鹿垂目盯着他拉住自己袖子的手不说话，男同事僵了僵，把手松开了。抬头看到陆鹿漂亮的睫毛轻轻翻了翻，棕色的瞳仁盯着自己，雪地残花一般好看又冰冷，一下有些晃神。
　　“不喝，再见。”
　　陆鹿抬步就走，忽地被身后一股巨力一把撺倒，向后跌坐在椅子上，脑袋碰地一声撞在高高的木头雕花椅背上，顿时眼前一花，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