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纵欲》江松寒

4、哇，公主抱

　　第二天，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上了去医院的路。
　　原本许纵想着先送温厌薄回学校的，有爸妈陪着就够了，结果遭到了本人的拒绝，说什么也是要一起去。
　　爸妈自然是同意的，一家人，就是得整整齐齐的才对。车上，许纵很是无聊地对着窗户发呆，温厌薄就坐在一旁陪着，时不时地看看他哥，时不时地瞥两眼窗外。
　　就这样好一会儿，许纵把脸朝了过来，然后将手掌摊在了面前，抬眼冲温厌薄挑了挑眉。温厌薄自觉地把手覆了上去。
　　这也算他哥的习惯和乐趣之一，无聊得时候，爱丢他的手，就那样一下扔一下接的，其实真的很无趣，但自家哥哥，也就只能配合着。
　　“你这手是又变大了，都大了我好一圈多了，怎么长的你。”
　　许纵边吐槽着边把自己的手指嵌进了他弟的指缝里，然后开始了他的下一个项目，夹手指。就跟电视剧里用刑差不多，使劲儿夹他弟的骨关节，夹到自己实在使不上劲儿，自己都有些疼了才松手，然后双手依旧扣着没松。
　　“这次有没有比上次痛点儿。”
　　“嗯。”许纵听了回答，得逞得笑了。
　　温厌薄心里无奈。他哥，真的很无聊，把这种事情当做测试力气增长度的标准，这说白了，不就是自己的一句话的事，行吧，他哥善良天真。

　　到了医院，许纵的气压明显是降低了的。
　　“没事的纵纵，我们都陪着，就是一个小检查，别有压力，不喜欢咱就不去。”
　　许敏轻拍着人的后背安抚着。
　　“没事，妈，我去。”许纵轻笑着。
　　“许纵到了是吗，那就进来吧，但是只准一个家属陪同。”一个女护士从办公室内探出身来。
　　“我陪。”站在最后头的温厌薄走上前，挨在了他哥身边。
　　“行嘛，纵纵，你弟弟陪着，压力也会小一点。”
　　“行，那就他陪着。”许纵勾着眼尾笑着。
　　而后两人一同进了去。
　　不同于一般的医院办公室，心理科的诊室特别大，里头的装修也给人一种安逸的感觉。护士领着两人进来，里头还有一墙不小的屏风。
　　“先做一下机器的基本检测，别紧张，随心做就好了，家属到沙发上来，不要打扰。”
　　温厌薄只能落座到了沙发上。护士在一旁倒腾着，许纵做完测试之后，报告也就随之拉了出来。
　　“我们进去吧，医生在里面。”
　　温厌薄听着起了身，跟了上去，结果被拦住。
　　“家属不能进去，你只能在屏风外面的区域活动，而且请保持安静。”
　　那你让家属进来个屁呀！
　　温厌薄当场脸就冷了下去，配上本就冷硬的五官，倒是让护士有点不寒而栗，明明才没几岁的人。
　　许纵自然了解自家弟弟的脾气。上手拽了拽人的手肘。安抚道
　　“没事儿，厌薄，咱按人规矩来，我要是不想测了，我就喊你，咱就回家，行不。”
　　“嗯。”温厌薄点点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叫我。”
　　“好，保证。”
　　护士看着这俩人的互动，额·····咱这是来看病的，不是来上刑，可以，但没有必要。
　　温厌薄坐在外头等，护士给他倒了杯茶，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谢谢。
　　他人长得帅，声音又好听，护士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可惜就是年龄太小了。
　　只是渐渐地，屏风那头似乎传来了哽咽的声音，温厌薄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个，正常程序，很多病人都是这样的，你别太紧张。”护士瞧着小孩儿紧张的样儿，没忍住劝了一句。
　　“他不是病人。”
　　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愣了一下。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最终，许纵从里头走了出来，温厌薄看见人影儿便起了身。他哥站在屏风口，眼尾泛红，望着他勾起了一个甜甜的笑。
　　“厌薄。”
　　温厌薄快步走了上去，许纵伸手抱了他一下，温厌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回拥了他。
　　“好累啊，呵。”
　　学习好累啊，假笑好累啊，生活好累啊，活着好累呀，但还好，有你们。
　　只是短暂性地礼仪式拥抱，一触即分。
　　“你是家属？”医生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有点困惑。
　　“我弟。”许纵开口解释着。
　　“爸妈来了没，最好是让他们进来一下，还有关于药剂量的，我还是要嘱咐一下他们。”
　　“他爸妈都在门口。”护士抢了先回答。
　　“那请他们进来一下，你俩一起也行，随便去逛逛也可以。”医生对着俩年轻人说。

　　回去路上，许纵吃了药，躺在温厌薄腿上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了个假医生，说是先试一下药量，再调调看，毕竟这种药物，能少就少。（无脑流程，情节需要，勿喷）
　　怕吵到许纵，其余的三个人一路无话。
　　许纵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但也不容乐观，高考的不断临近，如果压力进一步加大，症状也会越来越严重，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心态问题，可难也就难在这儿，外界怎么干预，都是治标不治本，只有自己过了这个坎儿，才能治愈。

　　到了家，温厌薄将车上的靠垫塞在人脖子下，而后轻手轻脚地开了车门去了另一头，在前头刚下车、刚悄无声息地关好车门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人从车内打横抱起，抱了出来。
　　当时温正华和许敏的内心，是这样的
　　？？？？？ ！！！！！！！！！！！！！！！！！！！！！！！！！！！！！！！！！！！！！！！！！！！
　　两人手忙脚乱地上前去护着人，生怕把人摔了。慌里慌张地进了家门，刘婶给开的门。
　　之前俩孩子都住校，两口子又都忙工作，刘婶就一直歇着长假，听说许纵状态不对，赶紧就回了来，这俩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真是当自个儿孩子疼，还顺带在电话里头责怪了许敏怎么不早说。

　　几个人小心翼翼把许纵弄上了二楼的卧室，温厌薄将人稳稳地放上床，因为没脱衣裳，刘婶找了条毯子，给人盖好，而后四人一同出了去。落座在了楼下的沙发上。
　　“工作忙，忙工作，我都说了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愣是把孩子弄成这样，你们啊你们。”刘婶真是恨铁不成钢。
　　许敏和温正华低着头一副认错样儿，确实，最近太忽视俩孩子了。
　　“我想给哥陪读。”温厌薄在沉默中出了声。
　　“你这正初三呢，怎么陪，我最近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我陪。”许敏说着。
　　“马上提前招考了，虽然我之前把名额拒了，但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爸知道你随便考考就成，但那就是进了竞赛班了，你不是不想去竞赛嘛。”
　　“考归考，我考进去，不去竞赛班，跟哥一个班，我陪读。”
　　“你这学校也不会同意啊，这是教育公平，这规矩爸妈有途径也不能帮你破，这对其他孩子不公平。这个行不通。”
　　“哥马上要模考了，我可以一起和他参加考试，考完以后，学校可以考虑要不要。”说完，温厌薄就准备穿衣服出门。
　　“上学去了你这是。爸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温厌薄冷声拒绝。“先去看看哥学校附近的房子，有合适的我可能自己就定了。”温厌薄换着鞋说着。
　　“自己会回学校的。你们最好想一下怎么解决哥厌食的问题。”而后似乎有些生气地关上了门，走了。
　　最终，温厌薄的模考成绩是年级95名。Y中是Z省有名的省一级重点，初三的学生能考这个成绩，已经是令人讶异的了。
　　学校破格录取，也照顾到许纵的情况，同意了陪读，让两人做了同桌。
　　晚自习下课后两人走读，房子是温厌薄租的，离学校有些远，毕竟是高三下临时租，不那么容易。许纵说怕产生心理负担，于是就他们俩自己住。除了早饭，剩下的两餐由刘婶做好了送到学校。

　　“你那模考，还收着考了吧。肯定不止这点儿成绩。”许纵翻着卷子，轻笑着调侃。
　　“怕考太好了，以后学校把你送去竞赛班。”
　　温厌薄一个问题也没回答，去浴室拿了吹风机
　　“把头发吹干先。”
　　“你帮我吹啊。”
　　温厌薄也习惯了他哥的无赖，差了电插头，给人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