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纵欲》江松寒

5、陪读第一天

　　“哥，起了。”
　　温厌薄穿好衣裳，伏在床沿边，轻轻地推了推床上裹着被子埋头睡着的人。
　　许纵的眉头微微轻皱，睡得似乎并不舒服。大约是药效的问题，许纵整个人都备感疲惫，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眼睛闭着呆愣着一动不动。
　　温厌薄帮人拿起床头柜上的衣物，帮忙给人穿着。
　　“几点了。”
　　许纵半睡半醒地配合着，自己也开始动手穿。
　　“5：40，我们走过去还要个十来分钟，你昨天跟我说6：12晨跑，今天先早些，以后我算好时间再调过。”温厌薄解释着，开始整理两人的床铺。
　　租的房子是专门给学生住的那种，没有厨房，一层也都是隔间，就只是一卧一卫，温厌薄挑的这间面积也不算小，但是摆两张床却也多少显得有些拥挤，因此两个人睡得一张床，一人一床被子。
　　许纵轻轻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穿好了衣服下了来。
　　今天是温厌薄陪读的第一天。原本是大课间的跑操，因为改为听听力的缘故，所以移到了早上，时间上又提早了些。
　　许纵花了几分钟时间洗漱，温厌薄也趁着空隙，把书桌上昨晚上他哥用来复习的书给收拾好，然后去了门口，帮人从鞋柜里拿了鞋，放好了站在门框处等人。温厌薄自己没带书包，也不怎么用得到，干脆只是塞了一本笔记本在他哥书包里。
　　“书包给我。”许纵穿好鞋，伸手向人要书包。
　　“我背着吧，没多少重量。”许纵听了也懒得和人客气。
　　“钥匙带了没。”
　　“书包里。”许纵点了下头，随手关了门。两人一同往下走。
　　到了学校，两人先去教室放了书包由于温厌薄要陪读的缘故，许纵被重新调了座位，往后移了一排，但还是靠墙的位子。两个人做的同桌，许纵一如既往喜欢坐里面。
　　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许纵也没来得及装水，就领着人去了操场。操场离教学区有点距离，路上已经有些怕迟到的学生开始快步前行。
　　温厌薄个头也不差，颜值也不差，最主要的是没穿校服，在人群中异常扎眼，加上他身边本就在学校有些知名度的哥哥，两人引得他人回目的次数还真是有点高。
　　“校服要不要给你套，你这样太扎眼了。”两人边加快步伐，边聊着。
　　“不想，太丑。”
　　“你还真挑，冬季校服还能好看到哪儿去。不过不强制性要求就算了，毕竟你那一届跟我们颜色可能又不太一样。”
　　“嗯。”许纵再说了两句其他的什么，也就到了操场。
　　跑操统一是三个年级一起跑的，间隔地空着围满了一个操场，照顾高三时间的紧迫性，高三的班级都是离操场出入口最近的。两个人到的时候，班里的人基本上都在了。班主任翁晓也在一旁。
　　“老师。”许纵走上前去叫了一句。
　　“来了。”翁晓冲人笑了笑，看了眼旁边的人问道“你弟弟。”
　　“嗯。”
　　“你们家基因是真的好，上次看到你们爸爸妈妈也是都很年轻。”因为跟学生们也差不了几岁，翁晓时常跟学生打成一片，开开玩笑什么的。“好了，进队伍去吧。”
　　许纵领着人去了队伍里。两人站在了一块儿。班里人看见新人都满是好奇。
　　“许纵，这谁啊，介绍一下先。”
　　“我弟。以后来我们班一起。”
　　这个时候还来人，大家也满是疑问。
　　“哦，是不是之前有的班说的那个初三模考95的那个，说是破格录的。”有个外号百事通的在前排叫到。
　　“是。强哦。”许纵伸手拍了拍温厌薄的手臂，满是当哥哥的自豪。
　　大家还想说些什么，跑操的音乐就响起了，负责指挥跑操的体育老师也开始在主席台上拿着话筒大喊
　　“所有班级同时启动，余光标齐牌面，注意间隔距离，都动起来。”
　　因为还有学生会的检察人员负责跟跑，跑步讲话要被扣分，所以大家的好奇心大讨论也只能暂时作罢。
　　高中不像初中那样要体考，所以速度不快，跑的也不多，四百米一圈，跑了三圈后即停。但总归是上了高中以后就没怎么锻炼过，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有一点点要命的。停下来以后，大家都在位置上调整呼吸。温厌薄初中也是要求晨跑的，速度快，两公里，所以对他而言倒是轻轻松松。许纵平日里有空也都会注重身体，倒也不算什么，就是跑完有点小热，把校服外套拉了开。
　　“部分班级的间隔距离还是要控制一下，排与排之间不要拉得太开。总体来说我们今天的跑操还是不错的，希望大家继续保持。好，今天的跑操到此结束，高三和高一部分班级向右转，按次序退场。”
　　于是大家一团乱麻地开始各走各的，出口有两个，所有人都是爱走哪个走哪个，反正是没有队伍可言。
　　“我们往体育馆那个口走，我早上水还没装。”许纵在人潮里拽了拽温厌薄的袖口，俯身和他说着。
　　“嗯。”温厌薄侧首听着点了点头。
　　早读的铃是6:35打的，怕迟到，许纵拉着温厌薄提快了步子。到了教室，许纵俯身去取了放在书桌挂篮上的保温杯，顺带着也罢书包里温厌薄的水杯抽了出来。
　　“你坐着还是咱两一起去。”
　　“一起。”
　　许纵把他水杯给人递了过去。温厌薄伸手接过自己的水杯，尾巴似的跟在他哥身后往外走。
　　许纵是11班的，教学楼有六层，最底下和最上面的教室没有班级，用来考试和走班，从第二层开始一层四个班，S形循环，总共十六个，轮到十一班的是靠近办公室的一侧，离厕所和饮水机都有点儿距离，两个人逆着不断涌上来的人群走着。
　　路上还不少人跟许纵示意，打招呼的有，挑眉示意的有，拍肩膀的也有，男的女的都有。但都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许纵背后递过来的一束目光，而后展现给他们的便是一张冰冷的面庞。
　　有点背后发凉是什么鬼
　　？？？？？？？？？？？
　　他哥，还真是受欢迎。温厌薄没什么情绪地看了眼那些人。
　　不过，许纵只顾着往前走，倒是跟个，不对，是就是没事儿人，什么也不知道。
　　许纵打了开水，他喜欢喝热的，准确地说是很极端，要么烫要么冰，反正温的喝着就难受。温厌薄刚好和他相反，一半一半的地兑了温的。然后两人回了教室，好巧不巧，铃差不多也就响了。
　　今天是周一，语文早读，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翁晓看到来的两个人，冲他们招了招手。
　　许纵用手指了指自己，冲翁晓无声地说了句
　　“我？”
　　“你们俩一起。”
　　哈？许纵也不能不听，领着温厌薄，两个人去位置上放好水杯以后走了上去。
　　“我跟语文老师换了一下，今天先读英语。”
　　翁晓向底下的学生们解释着。
　　“然后，因为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还是给同学们介绍一下。”
　　这就TMD有点尴尬了·····他弟超级讨厌这种事来着。许纵转头看了眼人，果然，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我来说好了，我弟他慢热，不是很会做这种自我介绍什么的。”许纵往前走了一步，稍稍挡住了点温厌薄。
　　“嗯哼，我弟，温厌薄，温暖的温，厌倦的厌，凉薄的薄，十五岁，周岁啊，然后前几天模考95，学校破格录的。学习就不用说了，然后人长得帅，个子高，身材好，声音也好听，就是不早恋，在座的有意向的可以先联系我，我先帮忙留意着，但录取机会是可能要排队了，而且还得等几年。”
　　台下人听着许纵的介绍忍不住开始发笑。
　　“你是来给你弟相亲的吧。”跟许纵要好的一个开始起哄，大家的笑声又扩大了一圈。
　　许纵自己也开始发笑。温厌薄本来是有点满头黑线的，但看着大家觉得好玩儿，他哥也开心，也就无所谓了。
　　“你俩为啥不一个姓啊？”
　　“我跟我妈姓的，他跟我爸姓的，没办法，爱情的力量，你不懂。”许纵假装一脸无奈似的嫌弃地回应着。
　　“瞎说，他不配。”爱起哄的另一个大喊。教室里又笑成一团。
　　“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翁晓忍者笑意出来控场。
　　“那温厌薄有什么想补充的嘛。”
　　温厌薄摇了摇头。“我哥说完了。”
　　翁晓也不为难人。“行，那你们回位置去吧。”两人下了去。“自我介绍过以后大家就不要再有什么疑议和窃窃私语了。也放心，温厌薄同学到时候还是从高一正式读起的 ，竞争对手也不是你们。”
　　“好了，大家把申请信和求助信记背一下，晚上还要周练。”
　　于是大家纷纷拿出发的英语资料开始记背，周练这种东西，他们是从高二开始有的，以前还会唉声叹气，现在只剩下习以为常，无感。

　　“要不要给你张背背。”
　　许纵手肘戳了戳身旁的人。
　　“不用。”
　　“那你早读拿来干嘛，还四十分钟呢。”
　　“发呆。”
　　许纵：············行吧，你强，你说了算。
　　许纵自己开始背了起来，温厌薄在一旁拿着本英语杂志在那儿看。偶然间抬头看见他哥后脑勺那儿翘了根呆毛，刚怎么没看到，大约是刚他开窗的时候吹的，于是伸手给人抚了抚，顺了下去。
　　一套动作下来非常流利自然，许纵也没什么反应，一动不动地专心低头背书，只是他弟左手放下来的时候，抬手去抓了人大拇指，拽在手里玩。
　　温厌薄也没什么太大反应，顺着把手给了人，右手去翻了下杂志。许纵边玩边读，温厌薄自己看书。
　　坐在斜后排的俩女生看着互相对视，开始偷笑。我靠，这骨科，有点想嗑了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