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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心有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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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太傅来了。”
“宣。”
“老臣叩见陛下。”
“臣叩见陛下。”
“太子桀骜,杜太傅多点耐心。”
“是。”
“何捷,太子读书时你全程随侯,太傅何时离开,你何时离开。”
“臣领旨。”
“陛下,老臣迂腐,想向陛下讨一项权利。”
“太子身体虚弱,养伤期间不得惩戒。”
“是。”
靖远帝离开,杜大儒立刻开启滔滔不绝模式,慕容泽听的昏昏欲睡,何捷在一旁督促。
忽的,慕容泽想到了什么,中断授课。
“阿捷,那个筠为是不是没读过书?”
“十二岁之后就是奴隶之身,应该没读过书。”
“把他叫过来一起,靖王是个老狐狸,靖王妃是筠国嫡公主,他悟性应该不差。”
“殿下学的是治国之道,他染指这些是逾越。”
“陈公公。”
“殿下有什么吩咐。”
“替孤问问父皇,筠为能不能和孤一起读书。”
“这…应该是不行。”
“孤要听父皇的话。”
“那奴才去问问。”
“父皇若是允许,直接到东宫把他带过来,好处少不了。”
“奴才谢过殿下。”
——
芳草轩
安妃倚在榻上,由着侍女为她涂上丹蔻。
“娘娘,御膳房送午膳了。”
“昔芝,让涣儿来一趟。”
“娘娘,殿下在读书,不让人打扰。”
“身体最重要,让他出来吃饭。”
“是。”
—
“母妃。”
“涣儿,坐。”
“母妃找涣儿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吃顿饭。”
桌上摆放着十五道菜,慕容涣替安妃盛好饭,替她夹了几道菜。
“母妃,涣儿越得圣心,母妃过的越舒心。”
“是啊,两个月前,你我母子二人还看人脸色,如今都好了,秦家也会越来越好。”
“母妃,父皇说这两日会安排太医治疗儿臣旧疾。”
“好啊,涣儿最会读书,身体好了再寻个师父传授武艺,你父皇这般看中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母妃,父皇的心,儿臣看不懂。”
“揣摩圣心是大罪,涣儿,母妃不想回到从前,也不想太高调被人算计,现在就很好。”
“可儿臣不好。”
“你说什么?”
“儿臣饱读诗书,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优秀,可父皇封儿臣为勤王,不仅没有王府,就连封地都是蛮荒的南疆。”
“小点声,不要命了!”
“母妃,涣儿不想碌碌无为过一生。”
“陛下对太子的宠爱那么明显,张家如日中天,这两座大山是你一辈子跨不过去的坎,南疆再差也有十五城,涣儿,不要太贪心。”
“若是张家倒台,太子暴毙呢?”
“陛下驾到!”
安妃脸色一白,慕容涣也慌忙站了起来。
“涣儿也在。”
“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
“朕还未用膳,同你二人一起。”
“陛下,可还要再传几道菜。”
“不必了。”
三人安静的吃饭,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气氛相当凝固。
“涣儿,筠国屡次三番挑衅,你有什么好计策。”
“父皇,大战刚结束,儿臣以为和平共处最好。”
“筠国发来文书,以交换质子换五年和平,依你所见,谁去最合适。”
“筠国无耻,和亲之路艰辛,父皇可从宗室选定和亲之人。”
“哦?仔细说说?”
“靖王府和明王府都有适龄之人。”
“具体派谁去?”
“靖王嫡子,慕容宇轩。”
“为什么是他?”
“他去和亲,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还能为荣安传递消息。”
靖远帝正思量,陈梦的声音出现。
“陛下!”
“什么事。”
“殿下想让筠为跟着太傅习文断字,杜太傅不敢自作主张。”
“准了。”
陈梦离开,屋子里落针可闻,慕容涣和安妃都低着头扒饭。
“朕吃好了,安妃近日若是无事,可回家省亲。”
“臣妾谢过陛下。”
“涣儿对朝政之事感兴趣,明日起去上朝吧,多历练历练,往后去了封地,能护一方安宁。”
“是。”
靖远帝离开,慕容涣才放下筷子,愤怒地挥掉面前的碗。
“你做什么!”
“凭什么!母妃,他慕容泽凭什么!他想要的都能轻易得到,就因为他出身高贵!可许家谋逆全族被杀,他凭什么还能活的这么畅快!”
“住口!”
“母妃,你为什么不去争宠!你像贵妃和贤妃那样争宠,我怎么会被人看不起!怎么会生病了都请不到太医!出身不好有什么!张家人那么蠢,几代都出不了一个读书人,秦家全是人才,父皇有意提携,你就会窝在这小小的芳草轩!”
“你,你怎么能这样想!”
“你没有贵人的命,还想着生了贵人的病,你以为你为父皇生儿育女才有现在的地位?错了,是因为儿臣,儿臣努力读书,强忍着那些皇子的羞辱,努力在太子眼里变成一个温良谦和的人。”
“母妃,儿臣的王位是太子施舍的,他向父皇提了一句,父皇就让儿臣同慕容溪一同封王,那南疆十五城也是慕容溪不要的。”
“你听谁说的?”
“是陈梦公公。”
“涣儿,秦家人逐步入仕,不要奢求太多,你和太子不一样,那些皇子们都和太子不一样,他是陛下都忌惮的人,你今日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但凡流露出去,都是杀头的罪。”
“母妃,儿臣只是不忿。”
“宫里显赫的妃嫔不少,我们母子能有现在的地位,应该知足。”
“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
“叩见殿下。”
“你来了,找个地跪着,这是父皇的寝宫,你非官非爵,没有站着的资格。”
“是。”
学了一下午,慕容泽又疼又困,杜太傅走了就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晚膳时分,靖王要带筠为回府,同靖远帝说明情况后,跟他去了隆裕宫。
“陈梦,天都黑了,怎么不燃灯?”
“陛下,太子殿下睡着了。”
“吃晚饭没。”
“殿下说困,还没传膳。”
“让御膳房送过来,燃灯。”
蜡烛燃起,靖王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床边的人,他姿势卑微,似乎在闭目养神。
“阿泽,起来吃饭。”
靖远帝说完,筠为清醒。
“奴婢叩见陛下。”
“你倒是懂规矩。”
掀掉被子,靖王才看到慕容泽身上的镣铐。
“皇兄,这是什么?”
“他心浮气躁,锁上磨磨锐气。”
“阿泽,吃饭了。”
“母后…”
“是父皇。”
“怎么这么烫!陈梦!”
“陛下。”
“传太医。”
太医匆匆而来,慕容泽正迷迷糊糊靠在靖远帝身上。
太医正要把脉,看到厚重的铁环,为难道,“陛下…这个要取下来。”
解了双手的束缚,慕容泽又蜷着腿,将脚伸到靖远帝面前。
“慕容泽,再装就不像了。”
“父皇。”
“阿泽没犯错,您不仅利用阿泽,还囚禁阿泽。”
“等你师父来了再说。”
“师父?”
“你自小生长在锦都,没看过外边的世界,朕放你出去走走。”
“真的?”
“太傅随你同行,游历期间功课不能落下。”
“哦。”
“王叔,你怎么也来了?”
“阿泽,明日是王妃的祭日,王叔带他回去一趟。”
“王叔打算什么时候送他回来?”
“三日后。”
“那么久?”
“荣安以孝为本,他害死生母,理应受罚。”
“王叔折磨他三天三夜,再让阿泽出钱给他治,王叔莫不是觉得阿泽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六日后送回来。”
“父皇刚才还说要送阿泽去游历,六日后阿泽不知去了何处,王叔,你要是不想给人就直说,阿泽不会强人所难。”
“筠为,靖王爷要你回去,以后不用跟着孤了。”
“阿泽,王叔不是这个意思。”
“王叔把人带走吧,他在东宫做事的时间还没养伤的时间长,阿泽供着他就罢,王叔还时常把人叫回去。”
“靖王,太子既然发话,把人领回去吧。”
“孽畜,还不滚出去候着!”
筠为叩了个头,膝行向外,余光扫了一眼太子,却只见那人的后背。
—
“阿泽,这次怎么放了他离开?”
“他和东宫不是一条心,他在替靖王监视阿泽。”
“父皇也在监视你。”
“不一样,父皇是阿泽的靠山,他会是刺向阿泽的刀。”
“学聪明了。”
“父皇,好热。”
“把你送到东宫,明早再接回来。”
“疼…”
“坐起来,父皇给你疗伤。”
“父皇,阿泽的剑断了。”
“朕的太阿剑给你。”
“真的?”
“假的。”
“哼!”
晚饭送来时,靖远帝还在给慕容泽疗伤,一桌子好菜摆放的错落有致。
一阵狂风卷进,慕容泽睁开眼,在风的中心处望到了一抹衣摆。
“师父!”
“小徒弟又受伤了。”
“岑得延,你来的倒快。”
“你要把徒儿还给老夫,脚程自然要快些。”
说着,岑得延也运起真气替慕容泽疗伤。
事毕,三人一起坐到桌前,两位老友喝酒,慕容泽喝药。
——
靖王府
筠为跪在祠堂,靖王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握了条鞭子。
“太子让你跟着太傅读书?”
“是。”
“太子有心保你,本王也不多罚,一百鞭,受完带着王府的药回东宫。”
“是。”
“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靖王府的罪奴,是东宫的暗卫,想要脱离这些身份,就让你母亲回来,或者,让筠国的人带你离开。”
“罪奴有错,请王爷责罚。”
“跪好。”
鞭声响起,伴随着细碎的呜咽声,久久回响在祠堂。
“母妃,太子被罚,顾不到他头上。”
“你找的人靠谱吗?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母妃放心,查不到孩儿头上。”
“有他去对付太子,成功了最好,不成功我们也没有损失。”
“慕容泽死了,荣安大乱,到时候父王领兵平乱,我们再散布些消息,这荣安就是父王的天下。”
“所以那个畜牲这次必须死,王爷舍不得杀,就让皇帝杀。”
“还有那该死的慕容泽!”
——
“阿嚏!”
“怎么了,刚才还说热,现在就打喷嚏。”
“有人在背后骂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