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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一家团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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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皇宫各处张灯结彩,官员携家眷参加夜宴,热闹不止。
承恩殿内,慕容泽伏在榻上,透过半开的窗望向院中,盯着一株海棠花看了许久。
“殿下,夜宴开始了。”
“除夕这种好日子,父皇把孤关在这里,真没劲。”
“和一群不相干的人聚在一块也不算好事,朝局酒局再热闹,都是刻意的,又有几分真心。”
“阿捷,你看外边那花,像不像孤。”
“花?”
“母后酷爱海棠,这承恩殿的海棠是母后亲自种下的。”
“殿下想母亲了?”
“父皇承诺孤,大婚当日会让母后入宫。”
“那阿捷先恭喜殿下。”
“阿捷,孤今日总是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何捷正要回话,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华嬷嬷的声音。
“殿下,时辰到了。”
“你有完没完!”
“殿下经验不足,老奴不敢欺瞒陛下。”
“滚!”
“殿下,请恕老奴不能从命。”
“孤不从,你还想硬来!”
“老奴不敢。”
“殿下,她是陛下派来的人,莫要起冲突。”
“她今日来了三次,孤都快虚脱了!”
“陛下的人守在外边,殿下没得选。”
“孤闯出去。”
“殿下!不可!”
慕容泽愤愤起身,提了剑往外走,刚踏出一步,四名暗卫从天而降,将他拦住。
“殿下请回。”
“想拦孤?就凭你们!”
随着一阵落地声响起,慕容泽看着满院子的人,退回了房间。
“阿捷…外边怎么那么多人…”
“陛下把东宫围了,光承恩殿就有五百人,殿下还是不要反抗,陛下此举…也没有恶意。”
“说什么风凉话,还是不是兄弟!”
“两人一剑,殿下有信心闯出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
“别逞强了,外边这群人,岑先生来了都要打到天亮。”
“何大人,还请移步。”
华嬷嬷发话,何捷轻拍慕容泽肩膀,转身离开。
“太子殿下,请…”
慕容泽看着面生的宫女,紧握住手中剑矢。
房门被关上,华嬷嬷朝慕容泽行了一礼,下一刻,她出现在慕容泽身侧,夺走了他手中长剑。
“殿下,正事要紧。”
“你…”
这宫里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替殿下宽衣。”
何捷守在殿外,听着屋内的声音,双手握的咔咔直响。
皇帝此举,分明是给太子留后,近日锦都谣言四起,许家旧部该是有了动做,皇帝这样淡定,肯定做足了准备,一旦许家军战败,太子怕是…难逃一死…
一个时辰后,殿门从里侧打开,两名宫女率先离开,何捷想进殿,被一个太监拦住。
“黄公公,这是老奴记下的数据。”
华嬷嬷将小册子双手奉给太监。
“辛苦嬷嬷了。”
华嬷嬷离开,黄公公和两名侍卫踏进殿内,何捷也冲了进去。
床榻凌乱不堪,慕容泽双眼紧闭,浑身赤裸,仅有一条黄带遮住隐私,身上都是欢爱的痕迹。
“殿下!”
“带殿下到浴房洗浴,处理好承恩殿。”
慕容泽被送回承恩殿时,皇帝也来了东宫,看到华嬷嬷记下的数据,眉头皱的很深。
“见过陛下。”
“何捷,近日可有信件从西北传来。”
“臣未曾收到信件。”
“慕容溪可还安分?”
“臣和晋王殿下没有交集。”
“没有交集。”
“是。”
没有多说,靖远帝进了承恩殿,看到熟睡的慕容泽,抬手掀掉他的被子。
何捷离得不远,看到慕容泽肿胀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家殿下该不会是疼晕了吧。
“何捷,让马仁给太子开些药。”
“是。”
“黄声,备膳。”
饭菜端进屋,太子的衣服也熨烫好送了过来。
“阿泽,醒醒。”
慕容泽睡得沉,靖远帝叫了几次都不醒,直接上手掐了他的人中。
“阿泽。”
“父皇。”
“您怎么来了?”
“今日除夕,父皇陪你用膳。”
“阿泽吃过了。”
“再吃一顿。”
将慕容泽扶起,靖远帝拿了衣服为他披上。
“嘶!”
“父皇让马太医给你开药,明早就不疼了。”
慕容泽听了这话,耳根顿时红了,看到似笑非笑的何捷和站在不远处的几人,羞得将脸埋到了靖远帝怀里。
“像个姑娘一样。”
“父皇。”
“你们都出去。”
殿内只剩父子二人,慕容泽才接过靖远帝递来的碗,小口吃着饭菜。
“明日就成婚了。”
“嗯。”
“生小阿泽。”
“咳!咳!”
“慢点吃。”
“父皇儿孙那么多,为什么揪着阿泽不放?”
“阿泽是皇太子,阿泽的孩子是皇太孙。”
“哦。”
“你母后明日会出席你的大婚,礼成后离开。”
“不能多留一日吗?”
“不能。”
吃过饭,靖远帝离开承恩殿,带着何捷去往东宫另一角。
横七竖八的尸体,负伤的皇家暗卫,令何捷震惊不已。
“陛下,这…”
“朕当年差一步成仙,这些喽啰杀不了朕,就将目光放在太子身上。”
“狼图腾…这些人是雾都余孽!”
“何捷,朕当年一剑击退三万敌军,许家旧部,朕还未放在眼里。”
“陛下何意?”
“给你父亲传信,让他牵制住许家军。”
“是。”
——
正月初一
清晨,一辆青皮马车停在皇陵之下,元宝携了圣旨走近院子,以许钰为首的几人纷纷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太子新婚,特许皇后入宫观礼,礼毕回返,钦此。”
不仅是许钰,几人都愣住了,皇帝会这么好心?
“皇后娘娘,接旨吧。”
“谢公公。”
“为保娘娘出行安全,此事不可声张,入宫后也不得随意走动。”
“公公,太子的伤可好了?”
“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
“娘娘,这恩典是殿下求来的,若娘娘不愿,奴才可回宫回禀陛下。”
“阿泽大婚,本宫自然要去。”
“姑母!”
“小姐!”
“放心。”
“娘娘既然下了决定,随奴才入宫吧。”
“多谢公公。”
——
离宫五年,皇宫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是东宫,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她亲手种下的海棠,长势相当喜人。
马车停到东宫大门,看守的侍卫瞪大了眼,立刻有人去汇报太子。
侍卫靠近承恩殿,苍夜立刻跳了出来,“何事!”
“苍夜大人,皇后娘娘来了。”
“谁?”
“皇后娘娘。”
—
“殿下,殿下醒醒!”
“苍夜,你起那么早。”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娘娘?母后!”
“是,皇后娘娘来看您了。”
慕容泽掀开被子,连鞋都顾不上穿,只着睡服就跑出了承恩殿。
“母后!”
“阿泽!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许钰解开斗篷给慕容泽披上,又将他打横抱起。
“阿泽太想见母后了。”
“胡闹,生病了怎么办!该打!”
“母后,阿泽好想你。”
“阿泽,太后真是你杀的?”
“不是,阿泽没有下毒。”
“看来是你父皇下的手。”
“母后,张家人想杀阿泽。”
“阿泽不怕,母后会保护阿泽。”
“还有父皇,他强迫阿泽和宫人同房。”
“你这孩子,这种话也往外说。”
“母后,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父皇在东宫安排了许多人,肯定不是监督阿泽做那种事。”
“确实有点事。”
“许家旧部造反了?”
“嗯,杨将军领十万铁骑横扫北境,已经占领了整个北方。”
“筠国是不是也在北方?还有阿捷的父亲?”
“这些你不用担心,母后会安排好,阿泽安心成婚,生小阿泽。”
“母后怎么也说这种话!”
“茵茵不愿嫁人生子,许家传承只能靠阿泽了。”
“嗯?这被窝还是暖的,刚醒?”
“嗯。”
“你父皇还真惯着你,母后像你这个年纪,这个点枪都练了一个时辰。”
“母后,父皇不许阿泽参政。”
“你的太傅呢?”
“阿泽被关了半月,前两天才被放出来,好久没见到太傅了。”
“阿泽,你是太子,武功不行就多读点书,知道吗?”
“母后,阿泽的师父是天下第一,阿泽的授业先生也是荣安数一数二的人物,阿泽的文治武功在皇子中最高。”
“武功那么高还被你父皇按在凳子上打?”
“寡不敌众嘛!”
—
慕容泽洗漱完,筠为端了早膳进殿,见到皇后,愣了一瞬。
“阿泽,这孩子看着有些眼熟。”
“靖王妃的儿子,在王府受罪,阿泽把他要过来了。”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皇后娘娘。”
“本宫和你母妃有些交情,靖王若是欺负你,让太子给你撑腰。”
“谢皇后娘娘。”
“母后,这些是阿泽提前让人准备的,都是您爱吃的,还有梅花烙饼。”
“阿泽有心了。”
“筠为,你去门外守着,父皇来了大喊一声。”
“是。”
“母后,上次阿泽行踪泄露,是慕容宇风和慕容光干的,还有那个文宗正。”
“好,母后替你收拾他们。”
“这次下狱,慕容复和张斌串通一气,害阿泽被慕容博打出了内伤。”
“还有谁!”
“还有那个华嬷嬷。”
“华嬷嬷?她不是记录帝王起居注的人吗,她也伤害你了?”
正说着,靖远帝推门而入,见到咬梅花饼的慕容泽,呵斥道,“大清早吃什么甜食,放下!”
慕容泽一口吞掉手中的饼,又喝了两口汤,才露出讨好的笑容。
“父皇,早安。”
“收拾一下,随父皇出宫祭天。”
“阿泽今日不是成婚吗?”
“黄昏时分行礼,礼成后入洞房,现在去祭天。”
“哦!”
“多吃点,今年除了祭天还要亲耕,你替代父皇同百姓犁地。”
“犁地?”
吃过饭,陈梦送来了祭天的服饰,许钰伺候着儿子更衣,将一张臭脸的靖远帝晾在一边。
“两刻钟后到宫门等候,误了时间,你清楚后果!”
靖远帝说完甩袖离去,慕容泽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调皮。”
“母后,您不见的阿泽那些年,父皇经常打阿泽,每次都要打出血才作数,他还让阿泽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只要晕过去就用鞭子抽醒。”
“你还敢抱怨!”
见靖远帝折了回来,慕容泽立刻躲到许钰身后。
“小小年纪就敢离家出走,幸亏没遇到坏人,但凡有个人牙子,你这辈子就毁了!”
“滚过来!”
“父皇,阿泽不说了。”
“利索点!”
慕容泽一步步挪近,还有一米距离时,靖远帝将他拽了过来,狠狠甩了两巴掌在他身后。
“嘶!”
“年后入朝听政,每月给你两千俸禄。”
“哦。”
—
“父皇手劲真大,疼死我了。”
“阿泽,想不想跟母后离开?”
“母后带不走阿泽。”
“母后带不走,许家旧部能带你走。”
“母后,父皇身边有很多高手,阿泽不敢赌,要是再被抓回来,父皇真的会废了阿泽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