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有权保持沉默 【GL】》赵三铁

32、爱人啊，再见吧

　　深城和申海的早晨很相像，忙碌、急躁，容不得一分一秒的怠慢。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或就着早餐狼吞虎咽，或低头回复着微信，就是不看脚下路和身旁的人。

　　陈蓦翻了一晚上GNCG的资料，此刻坐在朱灵玲的车里，吹着秋日的微风，竟然有些恍惚。李沐恩已经20多个小时没有给自己消息了，而秦沐瑶每十多分钟就一个电话，催着自己快点，客户已经到了约见地点了。

　　“Yulia是不是有毛病，跟她说了早高峰堵车了！”，朱灵玲看着导航给出的时间，听到陈蓦的电话铃又想起，就开始抱怨，“还有这个客户，为什么要约一大早，还约在远郊！”
　　“没关系，慢慢开”，陈蓦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到了时间，她会先开始的”
　　“为什么要让我参加呢？”，朱灵玲忍不住按下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快点走，“Yulia她肯定会嘲笑我是个见习生”
　　“哈哈，见习是个事实啊，主观题考得如何？”
　　“别说了，近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里，我觉得造成了很多冤案”

　　“抱歉”，秦沐瑶看着眼前气质恬淡的长发女子，解释着陈蓦并不是故意迟到，而是堵在了早高峰。
　　名叫程艺的女子微微一笑，说着没关系，反正对方人也还没到。
　　“你也是，对嘛？”，程艺看着秦沐瑶的眼睛，笑着问，“你和我一样，对吧”
　　“喜欢女孩子还是？”
　　“是，喜欢女孩子”

　　在最开始拿到资料的时候，秦沐瑶觉得这种分手很没必要，爱就爱，不爱就分开，到了谈钱这一步，很掉份儿，毕竟做不成情人爱人，至少做个朋友，哪怕朋友做不成，也能安然相忘于江湖。
　　“我和她，到今天，快在一起11年了，就差4个月不到的时间，11年”
　　听着程艺的话，秦沐瑶下意识的翻了眼笔记本。眼前这个讲话慢悠悠、长相森系的高瘦女子，完全不像37岁。想说11年好久，也想袒露下心声，拉进一下彼此间距离的时候，陈蓦打着哈欠，身旁跟着朱灵玲，两人一起坐到了旁边。

　　“Lynn？你怎么来了？”
　　“跟你秦大律师学习啊”
　　陈蓦和程艺握了握手，“抱歉，我们迟到了”
　　“没关系，时间还没到”，程艺笑着说没事，表示懂年轻律师的不容易，“她也是律师，应该说，曾经也是律师，很辛苦”
　　话音刚落，一身OL打扮的韩苳走了进来，看到四人，冷笑一声，“为了跟我分手？请三个律师？”
　　“我们……”
　　秦沐瑶正准备往下说，韩苳瞪了她一眼，过于强大的气场硬生生让秦沐瑶把话憋了回去。
　　“不用开场白了”，韩苳拉开椅子，双手环抱到胸前，冷冷看着程艺，“说吧，怎么分？”
　　“我只想要两只猫”，程艺看着韩苳，微笑着说，“你准备的协议太复杂了，除了两只猫之外，你都可以拿走”
　　“你有病吧程艺，两只猫？你废那么大劲就只要两只猫？那两只猫是我的！而且，是你出轨，按照我们的协议，所有的东西，包括猫都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我没有出轨，我只是累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没出轨？没出轨为什么要分开？”
　　“我累了”

　　听韩苳和程艺争吵，秦沐瑶只觉得自己的负能量越来越大，精致的油头在不经意间也开始下垂凌乱。陈蓦的眉头越来越紧，这两人说的都是情绪，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于财产分割的建设性想法，她都怀疑韩苳是不是法律从业者了，一点条理和逻辑都没有。倒是朱灵玲，现场吃瓜，精神饱满。

　　“按照意定协议，无论以什么理由分开终止协议，财产都是按照原先的份额或出资购买、置办的情况来分，不存在‘类净身出户’这种事情”
　　陈蓦的打断让韩苳怒火中烧，指着鼻子把陈蓦骂了一通，随后又开始数落程艺，越变越懒，只知道自己享受，对自己不闻不问，跟男男女女不三不四的人约会，甚至想着外出工作。
　　程艺不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韩苳。秦沐瑶捋了捋头发，瞪了一眼陈蓦。陈蓦有些郁闷，一早莫名奇妙被人身攻击就算了，还不由分说地被拖家带口阴阳。刚想反击，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说着抱歉走到了外面接，没过多久，进来说有急事要先行离开。

　　“你为什么不花钱找个居家保姆呢？为什么要找女朋友呢？”，看陈蓦离开，朱灵玲也跟着起身，但走到韩苳面前，“为什么你明明是个女人，说的做的却是比清朝老爷们还离谱的事情，和朋友约会、出去工作，让你难受了？还是找回自我的程小姐让你不好掌控了？”
　　“你在说什么？！……”
　　“你全身金塑吗？”
　　“什么？”
　　“我说，你凭什么，又为什么非要做别人的偶像呢？你多大能耐呢？要做别人的人生导师呢？”，朱灵玲决定发疯，不让韩苳继续说那些刻薄和伤人的话。
　　秦沐瑶扶额，朱灵玲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能力，完全能把这场何谈搞砸。但朱灵玲看得很清楚，程艺虽然还对韩苳有留恋，但铁了心要分手，而韩苳即便不爱程艺，也不想分手。因为离开程艺，就少了一大笔还贷的钱。

　　“Lynn！”，拉开朱灵玲，秦沐瑶想阻止这发疯的小姑娘。
　　“让她说！”，韩苳扒开秦沐瑶，看了眼依旧不吭声的程艺。

　　“你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好看的，可以掌控的人，而不是女朋友”，朱灵玲拿起本子，翻了翻，“你在过去的40多分钟里，数落了程小姐大大小小40多个缺点，平均每一分钟一个，既然你那么看不顺眼，为什么不同意分手呢？还是你觉得她离开你活不了？你要‘照顾’她，让她远离不三不四的朋友，把她变成你需要的和想象的样子，对吗？她花她自己的钱，你都要说三道四，想着人帮你还贷款是不是？你怎么不给她上房本呢？口口声声说为她好，爱她，可这不是爱啊，这是控制，只有没办法自己控制的人，才会想着要去控制别人和被人控制啊！”

　　韩苳抬手，被秦沐瑶及时挡住。朱灵玲惊讶后退了一步，把本子放到了桌上后接着说：“你为什么要用前女友来诋毁程小姐，你如果爱你的前女友，为什么要和程小姐在一起？你觉得其他人能力强又上进，你为什么不找她们做女朋友呢？你需要人做饭洗衣，你买洗衣机和电饭锅啊，要什么女朋友呢？你觉得程小姐的朋友不三不四，为什么又要强迫你自己去和他们社交？你说你被程小姐冷暴力到抑郁症，双向障碍，不得以换了工作，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不上进？做律师哪有不抑郁的？办案子哪有不发疯的？明明是你自卑、不自信、懒惰、偏执，处理不好同事关系朋友关系，可你却把自己的怨气和对其他人的仇恨，变成尖刀，刺向程小姐”

　　朱灵玲越说越气，把本子塞回包里：“你明知道你们彼此都有前任，却单单要她来证明更爱你，你身为一个女人，却拿那些旁人禁锢你的东西来禁锢自己的爱人，你太可怕了！ shame on you”
　　韩苳脸色难看至极，指着朱灵玲说：“我要去协会举报你！”
　　秦沐瑶把朱灵玲按下，跟韩苳说着抱歉，“她昨天通宵，精神有些不正常，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们继续聊”
　　“不用聊了”，一直不作声的程艺拍了拍朱灵玲的胳膊，“既然韩小姐要走诉讼流程，那我这个闲得没事干的人就奉陪到底”
　　韩苳拿起水杯，泼了程艺一脸，拿起她那支贵价手袋，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看到韩苳消失在视线，程艺哈哈大笑起来。
　　“谢谢你们，我现在就转律师费，我们进入第二阶段吧”，程艺拿纸巾擦干净脸，指了指秦沐瑶，“但出庭，还是秦律去吧”
　　朱灵玲呵呵笑着，“抱歉，我出格了”
　　“你是疯了！”，秦沐瑶气鼓鼓的坐下，“你发什么神经！她真去举报你怎么办？”
　　“不会的”，程艺转好律师费，拿起水杯又放下，“她不会去做得罪人的事情，除了对我”

　　回GT的路上，秦沐瑶一路说，朱灵玲一路怼。
　　“你怎么这么好为人师啊！”
　　“我天，我好为人师，你见习被投诉最多GT出公告，说实习生，开了就好了！我，负责的律师！我怎么办？！”
　　“呵，你负责，你刚怎么屁都不放！”
　　“你怎么那么粗鲁？！”
　　“你可闭嘴吧，别影响我开车”
　　“我怎么就影响你了我……你是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我不会让你被投诉的，烦死了~”

　　陈蓦在赶往和刘慧娜会面的路上，脑子里全是韩苳数落程艺的话。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这样在外人面前数落自己的女朋友？得有多变态，才会方方面面都想着控制自己的女朋友？

　　刘慧娜给的GNCG园区地址在城东，从城西赶过去，坐地铁花了快20分钟。看着一大片在建的工地，陈蓦指着大门问：“你确定这里是GNCG的园区？”
　　“诡异吧，这个地点不在尽调目录内，却在报表的资产统计里，这里是GNCG最重要的盈利来源之一”，刘慧娜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蓦说，“是她变成了你女朋友，你不愿意相信她也会犯错？”
　　“不管她是不是我女朋友，我都选择相信她”，陈蓦拿出背包里的相机，拍起了园区大门和四周的情况，“你为什么一定要揪着她不放？”
　　“我没有要揪着她不放，我只是在跟你一起把事情再捋一遍，我也愿意相信她，但现在GNCG被监管叫停IPO，同时纪律检查介入，很快Maureen又会被叫去问话，我是在帮她，你明白吗？我也……喜欢她，我是指，她是我很重要的工作伙伴，她如果有问题，就等于整个金投和GT有问题，明白吗？”

　　陈蓦没有回应刘慧娜，看了眼马路上的车，走到了马路对面。与其跟刘慧娜争论李沐恩到底有没有违背一个律师的职业操守，和客户暗中勾兑侵害公共利益，不如尽快查清楚GNCG这家企业背后的秘密。
　　看到陈蓦被门卫拦下，刘慧娜起初有些担心她的安全，但想到以李沐恩为诱饵，陈蓦即便再断一次胳膊，也会心甘情愿。这么想着，刘慧娜坐回车里，给陈蓦的手机发了条微信，随后就离开了。
　　在证券公司实习做IPO项目尽调的时候，陈蓦也和同事因为是不是以客户的要求来填资料而争论过，因为这件事在正式成为ZX员工后被一个小领导当众为难，更很快被踢出IPO团队，轮岗到了量化岗位。现在，面对即将被监管定性为洗钱、贪腐等严重罪名的GNCG，单单眼前这个园区，40多家股权积极复杂的企业虚开金额近7000多亿。

　　假装是被老板使唤，顶着大太阳来远郊选园区注册小公司的陈蓦，在和门卫大爷聊了十多分钟后没被允许进入，只能迂回的找了辆共享单车，绕了50亩左右大小的地块骑了一圈，边骑边开着相机边说着车流量的情况。
　　等忙完一切，回到GT的时候已经快下午5点多，看着空荡荡映射着金色余晖的办公室，陈蓦走了进去。

　　- 我的梦想就是嫁给自己爱的人，拥有一个像莫奈那样的花园，生三个孩子，和爱人看朝霞和夕阳，一起到80岁
　　看着李沐恩办公室墙上那幅莫奈的画，陈蓦脑子里响起她枕在自己肩窝，搂着自己说的话来。正出神，手机响了起来。

　　-sorry~
　　-你还好吗？
　　-嗯，有些过敏
　　-哦，我脑补了恐怖片和灾难片，害怕你突然消失了
　　-哈哈，怎么会呢？我吃了药，副作用就是嗜睡
　　-没事就好……Maureen，我……很想你，想抱抱你
　　-我也想你啊~等我哦，忙完我就回来，还有些困，你加班别太累喔~先说晚安啦
　　-嗯，早安乖乖
　　-晚安，笨笨，爱你～亲亲

　　比起说单纯的想念，这次有了更加具体的细节。陈蓦开始主动地自然地讲起情话，让李沐恩在一片黑色的雾气中感受到了温暖。她并不害怕面对过去，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已经不能再伤害她，她也不再恨蒋萧琦，更不会怕蒋萧勇。但听到Stanley说着蒋萧勇回国执业，并扬言要让李沐恩回到地狱的时候，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开启，抑郁的黑雾一下笼罩全身。呕吐，发烧，失去食欲，服药后昏睡，难以保持注意力和清醒等等一系列身体给出的反馈让李沐恩感到害怕，她不想告诉陈蓦，但又担心她会从其他人口中听到那个任人摆布糟践和不自爱的自己。

　　李念慈靠在门上看着李沐恩说：“过敏？情绪过敏？不算说谎吗？”
　　“算吗？”，李沐恩躺回床上，闭上眼，“我该坦白吗？”
　　“坦白什么？”，坐到床沿，李念慈俯身抱住了李沐恩，“不要拿过去的事情再来伤害现在的你”
　　“我没事，我想明天就去硅谷，然后回去”
　　“我陪你，我不放心”
　　“放心，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我想要和momo在一起，她在等我，我要回去”

　　蒋萧琦并不觉得是自己伤害了李沐恩。即便是躺在急诊手术台上被抢救，人生像幻灯片一幕幕轮播的时候，蒋萧琦也都不曾对李沐恩有过一丝忏悔，她心里的恨意，始终多过爱和不舍。

　　F大的开学季，再次看到那个在瑞士雪场捡到了自己雪票的女孩，蒋萧琦觉得两个人是命中注定。前女友和男人结婚、蒋萧勇也想要念法律、父母没给自己足够的留学资金却给蒋萧勇买了婚房、给他足够的生活费和学费让他来美国等等，一系列让自己焦头烂额夜不能寐的破事在李沐恩的微笑里都变得不值一提。
　　刚开始和李沐恩在一起，蒋萧琦觉得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在仇恨这个世界上，恨父母重男轻女，恨蒋萧勇侵占自己的爱和金钱资源，恨前女友抛弃自己，恨男同学嘲笑自己没JJ，恨所有来自世界的恶意，好在一切都被李沐恩的爱所融化。

　　容易满足，是李沐恩最大的优点。一个路边随便买的小摆件，加点甜言蜜语，她就能感动到眼含热泪；一个小小的谎言，即便是自己忘记了重要的约会，她也会笑着说没关系。刚确定关系的时候，蒋萧琦觉得这样的李沐恩很可爱，而后来用尽办法折磨李沐恩的时候，蒋萧琦又觉得这样容易满足又好哄骗的人，根本不配被爱。

　　从第一次感到被真正爱着，到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蒋萧琦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或许，是从第一次亲密接触时李沐恩没有流血开始，又或许是发现李沐恩自信乐观被所有人宠爱开始，又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发现李沐恩有强大的内核保持情绪稳定，即便被伤害被误解也依旧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时。她是被爱围绕长大的孩子，跟自己完全不同。她怎么可以那么快乐，而且可以不需要自己就那么快乐？！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男女女，都好像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身高不行长相不行，嘲笑自己能够获得关注是因为自己是李沐恩的女朋友。
　　就像是蒋萧琦这个名字，只是蒋志明和蒋萧勇的后缀，而不是蒋萧琦自己。

　　第一次吵架失手打了李沐恩的时候，蒋萧琦害怕极了，怕她告诉家人和朋友，怕她报警，怕她告诉自己的同学和老师，怕被遣返。但在自己道歉后，在冷战了一周后，李沐恩原谅了自己。可被自己都开始嫌弃的女人拥抱的那刻，蒋萧琦哭了，心里的坚冰似乎慢慢融化，对李沐恩说着自己变成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是因为弟弟和家人，是因为前女友，是因为自己遭受了不公平。
　　可惜，在情绪平复之后，蒋萧琦后悔了，后悔告诉李沐恩关于自己的一切。即便知道把自己的自卑、怯懦、恨意施加到李沐恩身上是不应该的，可当看着她心甘情愿的做着那些讨好自己的事情时，心里所得到的满足是前所未有的。逼她离开那些自己讨厌的所谓朋友，让她减少和家人联系服从于自己，看着她无助流泪求饶奔溃的时候，蒋萧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掌控，那种对亲密关系的掌控。

　　“你这辈子都只能属于我”

　　为了实现控制，从让她取卵到逼她证明能爱自己到舍弃生命，小视频成了砝码，等她想逃，就威胁她会告诉全世界，告诉没人会爱这样肮脏的人。更欣喜的是蒋萧琦发现自己那个自己最恨的弟弟，一看到李沐恩就会有生理反应的蒋萧勇，在自己主动的分享之下完全丧失了正常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一个傻女人，一个不自爱的女人，一个求着自己爱她的低贱到尘埃的女人。这是蒋萧琦回国入职深大，在追求院长侄女汪倩时，聊起前任李沐恩所给的评价。只是，同样单纯的汪倩不会和自己做那些出格的事情，更不会去满足自己那些变态的欲望。
　　故意把出轨的消息透露给共同好友，蒋萧琦很笃定已经精神不正常到奔溃的李沐恩会来找自己。事实也的确如自己所料。一面想要分手想要逃离，一面又看不得自己和新欢在一起的人，来找自己。

　　没人会拒接送上门的李沐恩。
　　那个万圣夜蒋萧琦温柔的举措让李沐恩感动到流泪。可听到她在自己耳边娇喘着说着舒服的时候，蒋萧琦心底莫名的恨意瞬间占据了理智。用从小圈子里买来想试却一直没有尝试的涂抹式mazui剂并不是本意，但大号玩具即便在润滑的情况下也无法进入的时候，蒋萧琦还是用了。看到鲜血的时候，听着已经丧失痛感依旧搂着自己说不要分开，蒋萧琦心里的嫌弃和厌恶上升到了极点，狠狠掐着李沐恩，边哭着边告诉她自己已经不爱她了。

　　如果不是李沐恩意识到自己被彻底抛弃，如果不是孙妍接到了李沐恩的求救电话，在自己离开后李沐恩或许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甚至是死亡。后来在新年快要来临前，孙妍来到了深大，告诉自己李沐恩非常糟糕的情况时蒋萧琦只觉得可笑。一个自己送上门的傻女人，哪里需要人怜爱，一个自己都不爱自己的J人，怎么配被人爱。
　　“你会下地狱的！买卖违禁品的罪责你是逃脱不了的，我们庭上见！”
　　没有证据，无论是买卖还是伤害，蒋萧琦都知道孙妍没有证据，光靠她那义正言辞的口说无凭，是没办法给自己定罪的。更何况没有中国国籍的李家人，压根就没办法来告了自己。

　　闭上眼那刻，蒋萧琦有些许后悔，后悔那天给了孙妍诅咒自己的机会。毕竟，汪倩快要答应自己了，而教授的title也快下来了，形婚对象已经谈妥了，父母应该会为自己感到骄傲了。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个X蛋的世界，X！”
　　至死，蒋萧琦都恨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