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第33章 郝四喜硬来 ...

  •   二儿子在来年的春天顺利出生,名为“何宙”,和他哥一起,代表着“永恒”。

      郝四喜的心思连续几年全都放在两个儿子身上,她要将他们培养成最优秀的男性。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街坊邻里都在夸耀他们长得和父亲真像,越来越帅气。何重道听到后并没有任何怀疑,反倒松了一口气,还好街坊邻里没看出来二儿子不是他的。果然像郝煜坤说的那样,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

      梧桐树下,那群婆娘们又在一边乘凉一边呱噪。

      “听说你小儿媳最近又给你生了个大胖孙子?”

      “是啊,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我分分钟都想捏爆他的脸。”

      “话说她婚后不是嫌弃你家小儿子丑,一直不让碰吗?怎么现在小俩口整天腻歪成那样?”

      “你不知道吧,很多小夫妻婚前没怎么见过,更别说有什么感情基础了。他们的感情都是婚后睡出来的。”

      “哦,怎么讲?”郝四喜突然从旁边探出脑袋,把几个正在八卦的婆娘吓了一跳。

      “你别突然像鬼一样钻出来啊,吓死我了。”正在说话的钱姓婆娘狠摸了一把自己的胸脯,深深吸口气,“你们还别说,xìng ài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玄乎。那事做多了吧,爱情就给做出来了。”

      “钱大妹子,你音量小点。给那群老不死的爷们听到了,八成又要批斗说我们老不正经、成何体统了。”

      “没事没事,他们又没那本事让我们飘飘仙,还不让我们口嗨吗?”

      婆娘们接着又你一语我一句地说着荤段子,郝四喜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但总是无法和她们融到一起,插不上嘴。

      当晚,郝四喜做了春|梦。她梦到一片花海中,何重道向她缓缓走来,单膝跪地,向她表示由衷的爱意。他们于花海中翩翩起舞、辗转缠绵。就像白天那群婆娘说的那样,他们的感情终于睡出来了。

      第二天上午,斟酌很久的郝四喜决定下药将何重道迷个半晕,让他一边以为那是在做梦,一边又能感受到她的女性魅力。潜移默化中,或许真的可以将何重道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换成她也说不定呢。

      郝煜坤今儿不在家,外地有个人家昨天特意赶过来邀请他去上门给昏迷不醒的父亲治病,于是他昨晚急匆匆跟着那人赶路出发了。

      郝四喜从来没配过迷药,但她再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求助她哥,那会深深伤到他。好在她记得之前她哥曾经配过迷|药给一个抗日战争中受重伤的军人在手术前服用,那回的配方她还铭记在心。既然只是想把何重道迷个半晕,那就剂量减半吧,她美滋滋地想着。

      将药磨成粉状后,郝四喜把粉末混在一部分面团里,做成两个馒头。为了混淆视听,她又将一些用来补身体的营养药材磨成粉,混在另外的面团内揉好。最后将六个馒头放于竹笼里蒸熟,坐等何重道下班归来。

      午餐后没多久,何重道就眼皮上下打架,困到不行。他满心以为是今儿到现在没见到郝煜坤,身体不由自主起的不良反应,加上自己本身也天天午睡,就没多想。郝四喜见状上前扶着他去她的卧室,极度困倦的他居然没有发觉自己走错房间。一看到床,直接倒栽葱下去,钻进被窝就睡着了。

      郝四喜抚摸着心爱男人的睡容,委屈的泪徐徐而下。她拼命地吻着心上人,似是要将这十多年来隐忍的欲|火和不公统统发|泄出来。她是越来越嫉妒何重道对她哥的感情,结婚十几年了,何重道就碰过她五次,还次次都是宿醉情况下借他人之手完成。她完全没想过何重道和她哥的感情发乎情、止于礼,一直以来除了牵手和亲吻外,未曾逾越过一步。他们只是享受着拥抱时那种灵魂完整合一的幸福感。再说她哥一直无法从过去被日寇欺负的噩梦里走出来,又怎么可能有过鱼|水之|欢。

      一望无际绿翡翠般的草地中,赫然屹立着一株粉红色的小花。薄薄的花瓣轻柔地展开,随风轻微地舞动,宛若粉色的雪弥漫了双瞳,如梦似幻,它在吸引小蜜蜂前来和它互诉衷肠。可惜柔花有情,蜜蜂无意。它只能让蜜蜂醉迷于它的花蜜,只为享受那短暂的相融。

      “我哪里比不上我哥?你就不能试着爱我吗?我再坚强也是个女人,也渴望男人的疼惜,我是你的合法妻子啊!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明知你的心里只有我哥也不在乎。爱到为你留了骨肉我都觉得自己赚了,毕竟只有我才能和你有肌肤之亲,是有你骨肉的那个幸运女人。可是,我是个女人啊!或许你觉得我太自私,得寸进尺。但你能不能,哪怕有一丁点儿可能,在你心里给我留下一个小小的角落呢?”

      郝四喜哭得梨花带雨,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汇聚在何重道的心窝处,形成一汪苦涩的海。

      郝四喜下的药量并不够,她忽略了何重道的身形比那次她哥治疗的军人身形要宽大不少。朦朦胧胧中,何重道听到有女人在哭泣,chuáng在不停地dòng tán,还有......他的shēn tǐ有些许异样的感觉,那就像是在云层里忽上忽下地缓缓浮沉。大概是梦吧,只有梦中他才能腾云驾雾。

      日落西山,繁星点点。

      刚睁开双眼的何重道就发现自己yī sī bú guà地睡在郝四喜的床上,顿时明白下午他们发生了什么。脑海中不停回想着朦胧中那个女人的哭声,原来那不是梦,他将郝四喜摇醒。

      “你为何这么做?”何重道厉声问道。

      “我,我......”

      “把衣服穿上!”何重道将衣服丢给郝四喜,逃也似地跳下床。

      “妈的,妈的!我这干的是人事嘛!我心里明明没她却要染指她。”何重道疯狂地用拳头砸墙,扇自己巴掌。

      郝四喜看到那狂怒的何重道,顿时傻眼。她冲上前去,拉住他正在砸墙的拳头。

      “是我给你下药的,不是你的错。”

      “就算被下药也不该失控!”何重道的双眸猩红,里面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郝四喜,更对不起郝煜坤和自己那份纯粹的爱情,他好脏......他越想越气,手砸在墙上和巴掌招呼在脸上的力度也越来越重。

      拼命拉架中,郝四喜一不小心被拉扯力重重地甩到墙上,晕厥过去。

      郝煜坤刚跨进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何重道歇斯底里的咒骂声和咚咚的砸墙声。家里被搞得乱七八糟,桌子、椅子、板凳都歪歪倒倒,甚至有几个支离破碎地分散在房间各角。郝四喜则躺倒在房间的一角,晕厥过去,额头上有个新鲜的伤口正在汩汩地往外流着嫣红的血。

      “重道你干什么!”

      一声呵斥,何重道立刻恢复理智,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郝煜坤能将发疯的他带回现实。

      郝煜坤忙不迭地将郝四喜头部的伤清理干净、涂药、包扎,再抱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全程何重道在一旁像哑巴一样闭口不言,只是呆滞地看着郝煜坤忙里忙外。

      “你给我过来!”郝煜坤牵起何重道的手,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到底怎么回事?”

      何重道扑通一声跪在郝煜坤的面前,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的混账事,拼命地磕头谢罪。

      “你没错,为何要向我道歉?四喜是你的合法妻子,你们有肌|肤之亲很正常。况且就算有错,那也是四喜下|药有错在先。”

      “可我爱的人是你,我不该也不能碰其他人。”

      “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既然四喜那么爱你,我就努力退出吧,郝煜坤内心苦涩到极点。

      “那你为何一直拒绝别人的说亲,一直孤单一人?难道不是在等我?等我能合法娶你的那天?”

      “我,我只是很享受单身的自由。”

      “是吗?那我和四喜明天就和你分家,这样你更自由。”

      “我......”

      “你,还不说实话?”何重道从地上站起,上前一把抱住郝煜坤,在他耳边呢喃:“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我也是!”郝煜坤双手抚上何重道的背,享受着被爱的拥抱和那宽厚胸怀带来的温热。

      “你觉得我脏吗?”何重道的额头抵上郝煜坤的额头,“我都碰四喜两次了。”

      “不脏。”是六次,六次!郝煜坤的心里在呐喊。幸好这愣头青不知道,不然他怕是会懊恼到将他自个大卸八块吧。

      “从今往后,我不会给任何人碰我的机会,除了你。”

      “啪嗒”一声关门音闯进了他们的耳膜。

      “四喜好像出门了。”

      “随她吧,她郁结好久了,也该好好发泄一通。”

      两个痴情男的甜蜜情话如雷贯耳,刚才在外偷听的郝四喜一个字不漏地照单全收。她朝着江边大堤狂奔而去,逆流成河的泪洒了一路。

      “什么叫不会给任何人碰你的机会?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啊!让老娘碰是你的荣幸,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从今天起老娘不爱你了,再也不碰你了,再也不会了。老娘来世宁为阴间流浪鬼,也不再做人间凄苦乞爱魂。”

      膝盖缓缓地软下去,痛苦冲破食管,哽在郝四喜的咽喉。泪水、汗液,还有因激动而崩开的额头上的伤口中滑落的血混在一起,交织在她的整张脸上,看上去比罗刹鬼还让人感到惊悚。

      “我一直努力将这份感情变成三人份的‘我们’。可未曾想努力了十几年,到头来依旧是只有两人份的‘你们’。”

      屋内,郝煜坤和何重道钻进同一个被窝。

      “重道,天下美女那么多,你何必独恋我一人?我是个男人,不能给你生崽子。”

      “是啊,美女何其多!可唯有你,才是我的心有所终。”何重道在郝煜坤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听说古代有一种叫兄弟契的东西,要是现在还存在,该多好啊。”

      “已经很晚了,乖乖睡吧。”何重道说着就要从床上起身。

      “你不和我一起睡吗?就像以前在天井山那时一样,抱着我?”扯住何重道的衣角,郝煜坤的双眸里星光闪闪。

      “这......”何重道白天刚尝过软糯的身体带给他的炽热如火,能让他融化的滋味。他心里一点都不爱的人都能带给他如此大的冲击,那怀抱着心上人的话岂不是更加烈火焚身?!此刻的他完全无法心静如水地和郝煜坤再次同床共枕。

      “......”郝煜坤似是透过肌肤看穿了何重道忧郁的内心,“重道,你,你要了我吧!”

      “什么?!”

      “我说你要了我吧,就像你和四喜那样......”

      【百来字不过审,大约是郝煜坤享受着何重道亲吻他的脸啥的,但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他猛然睁开双眸,多年前差点被日寇凌|辱的场面又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播。“不要......”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正在尝试解开郝煜坤上衣第二颗纽扣的何重道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撑床,双眸深深俯视着不停发抖的郝煜坤。那双明媚的桃花眼里交织着的,是惊恐、难过、害怕、踌躇等太多情绪。从鼻腔里深深呼出一息,何重道将头微微撇到一侧,将自己的欲|火强行用毅力压下。几秒钟后,他从郝煜坤的上方翻过身躺到侧面,盖上被子,隔空抱着郝煜坤。

      “睡吧。”一吻蜻蜓点水落在郝煜坤的额头。

      “我,我可以的。继续吧......”

      “别逞强了,睡吧,乖!”

      郝煜坤窝在何重道的怀中,像初生的婴孩般很快入了梦乡。

      何重道望着只有一片无限黑暗的天花板发呆,直到他听到郝煜坤轻轻的鼾声传来。“煜坤,你睡着了吗?”无声的回答已证明了一切。

      夜已深,圆月披上了云制的被窝,早已进入深眠。

      郝家后院里,一抹人影从屋内走出。何重道来到水缸前,抄起水瓢就往身上一波接一波泼着凉水。好险,刚才差点就没忍|住,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冲动了?!因为他外表帅气,尽管已婚,依然有不少美女艳妇向他抛过媚|眼甚至勾|引过他,可他就是始终如一地心里满满填充着郝煜坤这个美人。对那些女人,包括郝四喜都没有半分邪|念。可如今,他的心境已然和过往不同。想来也是臊得慌,活了四十来岁,今儿白天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带着半清醒的头脑经历着男|女之事。从刚才开始他的脑海就不停地回味那蚀|骨|销|魂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若不是郝煜坤那抖得如筛子的身体以及变得惨白的脸拉回了他的理智,他估计就一鼓作气直奔主题了......不知不觉的,他冲了一晚上冷水澡,还在井里现打了好几桶水备用。尽管秋天的夜晚冷风呼呼,还有那不间断浇灌的凉水双管齐下,却依旧浇不灭他体内那被点燃的熊熊燃烧着的yù |huǒ。

      星月退去,晨阳再现,郝煜坤急急地跨进后院寻找着郝四喜。

      呆望着郝煜坤双眼惺忪地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的身影,双眸中倒影的却是一具褪|去衣|裳的dòng |tǐ,他的双眼何时有透视功能了?!心莫名开始躁动起来,鼻腔呼出的气体似是被体内的火光加热过一样滚烫,口干舌燥的感觉突袭着他。又一瓢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重,重道你在干嘛?”郝煜坤说着就往何重道身边靠近。

      “别,别!你就站在那边,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又一瓢凉水灌顶。

      “可是!”郝煜坤将伸向何重道的手缓缓落下,他将双手交叉着握在一起,置于胸前,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四喜不见了,她好像昨晚就没回来。”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何重道牵着郝煜坤的手就往外冲去,挨家挨户地询问着,却丝毫没有郝四喜的一点消息,直到有一个孩子主动走到他们跟前。

      “你们找四喜啊?我昨晚好像看到她了。”孩子的手不停挠着后脑勺。

      “那她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嗯,我想想。”孩子走到一处大树下,围着大树闻了闻,又走到另一棵大树下,凑上鼻子又闻了闻,“就这里!我昨晚迷迷糊糊出来尿尿时,就在这棵树边,看到四喜从右边往左前方跑过去了。”

      大树的右边往左前方,那是......江边大堤!

      火速赶到那儿,何重道和郝煜坤在芦苇荡边找到了早已哭晕过去的郝四喜。

      身体轻轻摇晃着,好像又回到沐浴在春风里荡着秋千的婴孩时代。那个时候无忧无虑,没有战争的恐慌,没有失去亲人的痛哭,也没有爱而不得的殇,多好。郝四喜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一眼就怼上了那对她做梦都想拥有一辈子的剑眉凤眼。那深不见底的深邃黑眸中,满是关心与疼爱,那是浓稠的亲情,但她在里面翻找万千却不见哪怕丝毫的爱意。只有亲情吗?或许她郝四喜这辈子注定只能得到亲情,这是老天爷对她最后的善意。

      九个多月后,郝四喜生下一个女婴,取名何梦怜。奇怪的是,女婴的身上有一道宽且明显的白色皮肤,就像裤带一样,绕腰围一圈。但凡看到这个现象的邻里乡亲们,都直摇头。尤其是平时神叨叨说他会周易算经的方东晖更是语出惊人,他说:“你这娃娃是出生带孝啊,不是早年丧父,就是早年丧母。流年不利,你们家要多提防着点意外。”结果他被郝四喜骂骂咧咧地赶走:“什么人嘛,尽说些瘆人的屁话!”

      襁褓里的女婴长着一双和何重道一样迷人的瑞凤眼,正盯着妈妈笑,一双莲藕般的小胳膊伸向妈妈求抱抱。

      郝四喜猛然间泪如雨下。

      “梦怜,我的乖女儿啊!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爱你胜过于爱他自己的伴侣。你一定要做那个被爱的幸运儿,因为深爱的那个人注定会患得患失,最终被弄得遍体鳞伤,就像我一样。你知道吗?我对你爹的这份感情真的是苦得难以下咽。”

      半年后,正如神棍方东晖所说,何梦怜真的“早年丧父”。她的生父何重道被五个奸人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死在了他四十四周岁诞辰的一个月前,享年四十三岁。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