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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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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很安静,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熙云照常一脸温柔地问他:“你俩刚才在说什么呢?”
崔轶沉默着系好安全带,就当是为了不冤枉白熙云,他就必须来确认一下。
因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有姑娘跟他表白他都会拒绝得干干净净,必须跟人家说清楚,但也有例外,高一那会儿有个男人经常向他献殷勤,有次甚至拿着一大捧玫瑰花在校门口跟他表白,只有那一次,他是用武力解决的。
因为对方是个男人,他不理解的同时更感受不到对方的心情,甚至认为对方是在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膈应自己。
崔轶没看他,淡淡说了一句:“没什么。”
白熙云发动车子离开,他还没有察觉到异常,路上满面春风接着问:“想好去哪儿了吗?”
话音一落,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崔轶没搭理他的话,白熙云察觉到了他有些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叔叔。”崔轶终于转头看他:“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白熙云和他对视一眼,一脸轻松问:“当然,什么事?”
崔轶收回目光,问得很直接:“您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的语气不算太冷淡,这句话说得也是轻飘飘的,但听到的同时,白熙云浑身都僵了一下。
等等……
崔轶这话什么意思?
这句话直接让他的脑子死机了几秒,然后才后知后觉,从一上车崔轶就冷着张脸,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的脑子重启之后开始飞速运转,然后听见崔轶又轻飘飘说:“叔叔,我希望您能跟我说实话。”
实话?什么实话?
白熙云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他放慢了车速,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然后试探着问:“你……都知道了?”
崔轶没说话,而是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说下去。
他的步步迫近,让白熙云有些喘不过气。而他这个模样很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然后带着答案来质问的,不然以他那个尊老爱幼三好少年的个性对自己不会是这个态度。
而唯一能让崔轶对自己这个态度的事情也只有那一件……
这件事天知地知,除了白子杨还有哪个鬼大爷知?难怪刚才看见那小子在跟崔轶说悄悄话……
你大爷的!
此刻白熙云坐如针毡,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车上,而是身处漆黑的审讯室,车座子也变成了冰凉的审讯椅……
自己也不是想要逃避,他也很想早一点告诉他,只是。
只是……
只是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有种躺在床上睡觉被人一把掀开被子结果发现没穿衣服的无助。
他明白这天终究是要来,只不过迟早的事。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紧盯着前方,十分诚恳地招来:“崔轶,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说完后他下意识去看崔轶,目光却撞进了他的眼中,两人四目相对,那明明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白熙云却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被盯穿,他躲避了目光着急说:“我……我……”
我什么呢?
妈的,忘词儿了!
他慌乱地在脑海里翻了个遍,好不容易找到了句合适的,说:“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
“不好意思叔叔。”崔轶打断了他:“你能靠边停一下吗?”
白熙云一愣,没说完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顷刻间,一股莫名的恐惧爬满了他全身。
“崔轶……”他有些慌乱不经大脑地说:“咱们能不能……”
他冷声道:“停车!”
事实既已摆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白熙云拿他没办法,他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也没有勇气再开下去。
旁边就是商圈,人流量很大,他把车停进了大厦旁边的坝子里,车子停稳后崔轶解开安全带去拉门把手,拉不开后他又说:“开门。”
白熙云抓着他的手腕,眼中流露出一丝恳求说:“崔轶,你先听我说,行吗?”
“叔叔,这段时间我很感谢你,你对我的好我也记在心里。”他看都没看白熙云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至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同时,一阵酸楚从他心底控制不住地袭来,胸膛压抑得他喘不上气,连话都说不出来。自己明明已经想象过无数次被拒绝的场景和应对的办法,可当这天真的来临时,他还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开门。”崔轶又冷静重复了一遍。
“好……我开……”他没办法只能开了锁,又说:“那咱们……”
崔轶根本没听他说话的打算,离开得很决绝。他赶忙解开安全带开门追了出去:“崔轶!”
“崔轶!!”
“崔轶……”跑了几步后将人抓住,着急问:“你不是说好了请我吃饭吗?”
崔轶被迫停下后,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转过头,说:“我把钱转你,你自己去吧。”
白熙云苦笑了一下:“我自己去算什么事儿啊,既然咱们来都来了吃完再走行吗?”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
崔轶感觉到手腕被他拽得紧到发疼,这毕竟大街上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很难看,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叔叔,我不喜欢男人,你以后也不必再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白熙云打断他:“但你现在跟男人吃个饭也不行了吗?”
“跟男人吃饭可以。”崔轶一点儿不留情面:“跟你不行。”
白熙云一脸哀伤很幼稚地问了一句:“凭什么?”
崔轶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但白熙云力气也很大,一点儿没放手的打算。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不少人路过对此情景会好奇地看上一眼。
“叔叔,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对我产生了好感。”崔轶越说越平静:“如果你喜欢男人,我相信,像你这样的人想找个年轻帅气的应该很容易,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不可能的人呢?”
白熙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既然能说出这种话,又怎么能听得明白自己的解释呢。
纵使自己有千言万语也都汇成了一句。
“我喜欢你。”
幸好这里没有镜子,不然他就能看到自己此刻为了挽留他表情是有多么的卑微,甚至傻到以为这样说他就会心软。
崔轶对这话更是没任何感觉,他唯有不理解,其程度不亚于对牛弹琴,牛都比他有灵性。
崔轶只是说:“放手。”
白熙云不想放,恳求着喊了一声:“崔轶……”
对方是个长辈,还是白子杨的爹,他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保持着冷静的语气重复:“叔叔,放手,行吗?”
半晌……
“好……”白熙云看着他,做了个深呼吸小心翼翼问:“我可以放……但你能答应我……以后别躲着我,好吗?”
或许是答应了,又或许是想尽快脱身,只见崔轶微微点了点头。
“好……”白熙云无力地叹了一口。
他犹豫了半天,手上刚一泄力,崔轶就利索抽回手扭头走了。
他有些乏力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直至崔轶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人群,他觉得可笑,自己竟然还妄想他会回头看一眼。
他以为的这天是撕心裂肺伤心欲绝的,以为自己为了挽留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可现在为什么那么平静,为什么感觉到无比的放松,放松到他现在想原地倒头就睡。周围路人也变得模糊,步伐在变快,声音也一点点消失。
白子杨周末要去看望他妈所以起得很早,他先去敲白熙云的房门给他报备一声,但喊了半天里面也没有动静。昨晚他睡得早,好像没听见他爸上楼的声音。
在门口寻思了半天他转身下了楼,下去刚走几步他就愣住了。
他还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没动,只见,沙发上平躺着一个人,双手自然放在小腹上,小腿掉出一截在沙发外面,脚上还穿着皮鞋,脸上盖着一件西服。
十分安详。
“……”
白子杨走过去小声喊了一句:“爸?”
他蹲下把西服掀开一条缝,白熙云闭着双眼没动静,连呼吸都很安静:“爸?”
……
他叹了一声,重新给他盖上了。
白子杨了解他爸的同时也了解崔轶,昨天发生了什么他也大概能猜到,看这样子,他叉腰摇了摇头。
白子杨在下面洗漱做早饭忙活了大半天都没能吵醒他,临走前他先给白熙云换了皮鞋,又拿来毯子给他盖上才出了门。
这一天在外面因为不放心这个当爹的他时不时就给白熙云发消息,但他都没回复,打电话也没接,因此本来是打算晚上回来的白子杨下午就匆匆赶回来了。
他打开门后看见的还是早上那幅景象。
白熙云安详地躺在那儿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
见此情景,白子杨莫名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为此他完全失去了思考,丢下手里的东西赶忙跑过去掀开衣服,有些着急地喊:“爸!爸你醒醒……”
他抓着白熙云肩膀晃了晃:“爸!”
白子杨都快哭出来了,结果这时白熙云睁眼了,他撇了白子杨一眼,有气无力没好气道:“白子杨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