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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一章》(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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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想,我是爱他的,这场自我剖白,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我的头,伏在他的胸口,静静的讲述。
“我想,这是这场故事的前因后果。”最终,是我在拉着他的手,脸色苍白的说完这一个故事。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话很少,只是在我几次仿佛快要说不下去的时候,抱着我,轻轻的在耳边对我说:“没关系,可以哭出来,哭够了再说。”
——我把那场故事都凝固在佛罗伦萨大教堂的这株菩提树下。
“这大概……是我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吧……“我坐起来,面对那棵菩提树,阿尔诺河斑斓的倒影在它的树冠上,映出五彩的颜色。
”他说,我要自己去寻找……”
抱着我的身体的手,很不由察觉的收紧了一下。
“亲爱的,这是谁,告诉你——这是你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的?”
“是……罗马的那位大人物……”我略微惊叹这种诧异,但仿佛又是在回应弥漫在空气中的某种不安,我似乎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
“教宗……圣父冕下?”他难得的迟疑了一下,然后这样回问。
“我不应该这样,用他,来尊称他吗?”(注:教宗,在世基督)
然后是长久的安静,沉默。香草的气息弥漫开来,反衬得某种沉默似乎震耳欲聋。
“巴特鲁姆,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巴特……什么……你是指?”
“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教宗圣父冕下,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为去除一些世俗的影响,入职时候更名,不再叫亚瑟·博尔顿……而是有一个正式的神父教名……”
我简单的提及了一下,他让我自己去山区任职神父,自己去寻找的事情。隐去了他提及的蒙泰尼里,那场秘密进行的父子鉴定。
“你知道那个亚平宁的山区里面,有什么吗?”
“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想,我知道他要利用我什么……”
——“但我想,我也知道,我要利用他什么……”我最后这样回答。
又是长久的沉默。
“亚瑟,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说,但是,我只是想说的是,如果遇上什么事,你要自己去看,即使他是罗马教宗……”
他仿佛一瞬间忘情,迅速的把这个可能应该是尊称的词换了回来。
他卡在那个似乎应该是不该卡住的地方,转身,身影没入菩提树下的阴影。
他的影子看起来孤寂而寂寥,但似乎却有和这棵菩提树融为一体的力量。
佛罗伦萨大教堂的穹顶之花,在那头静静地开放,晚间的弥撒的歌声,忽远忽近的,在这里听不真切。
我不知道他是在想刚才直呼罗马教宗的问题,还是其他。
或者,我不能叫亚瑟·博尔顿,也更不能叫亚瑟·蒙泰尼里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有时候暂时没有回答,或许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留有余地的思考过程。
那种沉默随着他最后一次回到比萨,去比萨神学院正式卸任的时候。
脱去神父身份,获得主教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