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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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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的人等着看镆铘这个小丫头出洋相哭鼻子狼狈下台的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处理能力让他们的愿望落了个空。无论是军火交易还是新药研制都比她爸爸干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
可是没有人会去深究强者的外表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的辛酸泪水。
夜深了,镆铘还是在咔咔咔咔的敲着键盘对付着电脑上关于归海韵兰的追杀令。
看着即将完成的文档,她托着腮想了一会儿,手指便向删除键上按去。
VERMOUTH推门进来送咖啡,把她吓了一跳,手赶忙从删除键上空移开。
“这么晚了,真尽职呢。”VERMOUTH把咖啡放到了书桌上。
“你不也没睡。”镆铘瞬间从刚才的迷迷糊糊变为了精神抖擞。
“真能装。”VERMOUTH撇撇嘴,把咖啡向前推推,“正宗的蓝山。”
“我怎么知道你下没下毒?”镆铘把视线重新转到了电脑上,“我要工作呢!”
“真伤人心呢!”女人俯下身来看着电脑屏幕,“既然都写好了那么就……”
她纤长的手指麻利的按下了ENTER键,镆铘伸手阻止的时候只看到了发送成功四个字。
“你……”镆铘回头寻找罪魁祸首,可她早已走了出去。
镆铘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笔记本,觉得更累了。
GIN坐在车里看着几秒中前刚刚发来的邮件,唇角勾勒出了阴冷的笑。
凌晨01:00
“怎么样?”我迎上刚刚从警察局回来的白马探,“那案子有进展么?”
“那个男人的身份确定了,但跟你说的不同,我想被查出的也许是他众多假身份中的一个吧!他是先被下了药后被杀死的。”白马探脱下了带着寒意的外套说道。
“那凶手呢?”我急急的问道。
“当场击毙。不过很遗憾,警察们发现那不是暗夜之影。”他有些倦意的歪倒在沙发上。
“他们什么时候那么聪明了?”我有些疑惑。
“我说的。”白马眼睛眯眯的说。
一阵静默后我狠狠的敲了他的头:“傻啊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我又没说是你。”他委屈的摸摸头,坐直了身子。
“就算是吧,你快把我铐起来牵警察局里直接枪毙算了,没准我下下辈子还能当上你的孙女!”我没好气的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我答应过归海韵兰不抓她的,”他耸耸肩,“我不想失信,尤其是对重要的人。”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我有些尴尬:“亏你还记得啊,说吧,什么条件?”
“既然一定要有条件的话,那亲爱的小姐告诉我小K是谁好不?”他笑着凑上了,“我打赌你一定不会告诉我他是黑羽的。”
“……”我挑挑眉毛,心里为小K默哀三秒钟。
SECRET铃音再次响起,打破这奇怪的气氛。我一把抓过白马的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喂?”对面是镆铘有些倦怠的声音,“是探么?”
“抱歉让你失望了哈,我是韵兰。”我淡淡的回答。
“怎么又是你啊?”她的声音带上了微微的不耐烦。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两个完全相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跟自己吵架。
“GOOD NEWS&BAD NEWS,WHICH FIRST?”对方显然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
“当然是好的。”我说。
“我升职了。”镆铘的声音更累了。
“什么?”我显然没料到组织也有升职一说。
“我顶了归海雄的缺。”对方的声音依旧疲倦而淡漠。
“你杀了他?”我不敢相信的放大音量,白马纠结的想要抢回手机。
“坏消息就是由于我工作的失误,把你和白马探的追杀令发给了GIN。我估计,”镆铘看看自己的表,“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你家了吧!”
之后镆铘听到了电话那头玻璃落地的清脆碎裂声和归海韵兰压低声音咆哮的“归海镆铘我记你一辈子!!”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
“应该还来得及吧!”镆铘抬头看看表,之后轻巧的从房间窗口跳下,向停车场跑去。
毫不客气的发动了VERMOUTH的车,镆铘熟门熟路的开向了早已一片混乱的白马邸。
玻璃碎裂的声响吓了我一跳,时空仿佛出现了错层,某些不愿被提起的回忆不受抑制的涌上心头。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幕。六年前,同样的声响,同样的杀意。
“他们来了,”我脸色苍白的攥紧手机,刚刚冲镆铘大吼的气势完全消失了,“他们来了。”
“快走!”瞥见窗口附近正欲进来的黑影,白马一把抓住愣住了的我冲到了楼上他的房间。一如既往的简单干净,KID与暗夜之影的照片带着狂妄的微笑看着我。
“快!”他忙忙的锁好门,把衣柜紧紧地抵在门上,一把拉上了窗帘。
我倚坐在墙角,巨大的阴影压迫的我几乎呼吸不了了。黑暗,混乱,鲜血,三者交织成记忆的碎片,大片大片的浮现在眼前。
好痛苦的感觉。
“你怎么了?”发觉了我的不对,他一把掀开了地板上的一个暗格掏出了一把枪。
“妈妈就是这样被杀死的,一模一样,”,我捂住脸,泪水大片渗出指缝,“现在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妈妈,不是车祸意外么?白马略略惊讶,走上去半跪在女孩面前。
“不是还有我吗?”他笑着看着我的脸,“没事,别怕!”
“没用的没用的!”我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着,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现在轮到我们了!”
“给你!”手被他拉过去,突然多了一份沉沉的重量,是暗夜之影的银白色佩枪,“原来是怕你做什么傻事从你房里搜出来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门外。我甚至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
他最后冲我笑了一下,站起来挡在我面前端好了枪,义无反顾。
巨大的撞门声愈来愈急,衣柜已经摇摇欲倒。
我心中一扯,拖住了他的脚踝:“我跟他走!别这样了,我跟他走!”
“呐,韵兰,”他平静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一会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还有要记得,我爱你。”我看不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也正如他看不到我因现实与回忆雷同而破碎的心。
衣柜轰然倒下,穿着黑色风衣的GIN出现在门口,带着那种熟悉的死亡气息和扭曲的笑。
镆铘咬牙看着车上的表,头上渗出薄薄的汗珠。
“真是够感人的,”GIN不冷不热的说,语气里尽是讥讽,“归海韵兰,以前是你妈妈保护你,现在换了这家伙?”
我咬着牙不言语,白马稍稍挪了挪,站在了对方的正对面。
“有事冲我来!”他说,语气里满是犀利。
“你妈妈死的时候还拼了命想杀掉我呢,作为一个有头脑的对手,她差点就成功了。”GIN似乎没有听到刚刚白马的言语,自顾自得说,“不过当我把枪对准衣柜的时候,她就完全乱了分寸呢。”
我茫然的听着,本能的攥紧了手里的枪。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砰’的一声,她就倒下了,不过还是朝着柜子的方向。”GIN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够了!”我尖叫一声,但对方完全没有在意。
“然后我走过去对准她的头又是一枪,那种绝望而不服的表情,真是美呢。”GIN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尖锐的爆鸣声突然响起,我手中的枪微微的冒出了青烟,GIN的风衣被擦破了一个洞。
GIN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没有一丝表情。
“现在你们可以去死了。”他梦呓般的呢喃,扣动了扳机。
白马向后退了一步。
“白马!”我呼喊着他,心中有些不安。
“没事,”他的声音依然温柔而绅士,“照顾好自己。”
还没等我回答什么,又是一声枪响,他重重的摔倒,温热的液体滴落了我满脸。
浓浓的血腥气味传来,阻断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我低头,看着他躺在地板上,眼睛闭着,面色安静得苍白。
如果没有右胸正慢慢晕染开的血迹,我真的会以为他睡着了。
不受控制的,泪水继续大滴的滴落。GIN如看戏般的倚在门框上,丝毫不在意刚刚被击中的手臂。
这是我一生中第三次有了一种麻木的感觉,第一次是妈妈的死,第二次是天台上与白马探的相遇。
原先的恐惧已然被麻木的痛苦与漫卷的愤怒代替。
“白马?”我试着碰碰他的脸,没有答复,冰冷的触感自指尖传来。
“醒醒啊。”我慌乱的晃了晃他,结果却看到了更多的血流出,“探?”
全然忘了是在怎样危险的境地,我抓起遗落在一旁的手机忙忙按下医院的急救号码。
它却在下一秒钟在我手中炸成了碎片,划破了我的脸。
我抬眼看着刚刚开了枪的GIN,脸色变得冷漠。
GIN心里咯噔了一下,当他看到少女眸如残血之时。
镆铘猛的踩了一脚刹车,之后迅速冲向了枪声四起的白马邸。
开枪的是韵兰。镆铘顿了一顿,回车上摸出了自己的枪。
“停手!”门外响起了镆铘的喊声,“全部停手!”
一枚流弹擦过她的发际,她的左耳上浮现出淡淡的血痕。
她略带怒气的拔出了自己的枪,打碎了另一扇玻璃,“我说停手!GIN,快走!别管她了!”
GIN迅速撤出房间,瞥了镆铘一眼。
子弹打光了,我还在无意义的扣动扳机,咔咔的空响让我感到虚假的安全。
看清楚来的人是镆铘之后,我战栗着,扔掉枪,扑到了白马探身边。血迹已经微微干涸,他却始终没有动过。
“悲伤么?”镆铘歪着头看着我,脸上有些天真的疑惑,“你很悲伤么?”
我低着头不去理她,眼里全都是少年的影子,过去的,现在的,欢快的,悲伤的,狡黠的,绅士的。
我想我是应该哭的,可是眼睛里干干的,什么都流不出来。
或者说,如果流出来的话不会是泪,只会是血。
猝不及防的,镆铘的枪直直的指在我的头上:“跟我走,还是让我在这里就杀了你们?”
我抬眼决绝的看着她:“随便你。”
她叹了口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隐约可以听见“急救” “枪击”“快来”之类的字眼。
“你必须得走了!”镆铘回头看看依然坐在地上的我,“不能再拖了。”
我看着地上的血迹,一动也不动。
她走过来,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THAT’S ALL MY FAULT.”
远处警笛声传来,镆铘一把拽起我,我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脖子上的链子松开滑落,跌落在血泊之中。
闪闪的红蓝灯光映着夜空,宣告着又一起恶性事件的开始。
再见了。我倚在车座上麻木的看着后视镜中熟悉的英式别墅越来越远,车载CD里响起了如流水般的钢琴曲。
“你回不去了。”镆铘握着方向盘,黑暗中偶有灯光闪过映着她的脸庞,这让她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我从没打算要回去。”我轻声说,手指划过蒙了一层薄薄水汽的车窗,留下平滑连贯却毫无意义的线条。
“要同归于尽么?”她笑笑,在储物盒里翻了翻,递给我一个白色的药瓶,“吃了它吧,会好受些。”
“这是什么?”我接过药瓶,什么标志都没有。
“安定而已,我做了一些改进,效果很好。”她对着后视镜做了个鬼脸,捋了捋掉下来的一缕头发。
我毫不犹豫的仰头吞下,药片对喉部粘膜的刺激让我咳了两下。
镆铘叹了口气,似乎对我的行为有些无奈。
这家伙倒真喜欢叹气呢。我的眼皮重重合上,游离于梦境之中。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我醒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躺在血泊中的少年睁了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窗外闪烁的灯光映在眼中,诡异凄凉。
没有了GIN,没有了枪声,也没有了归海韵兰。
他刚刚是清醒的,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最最简单的呼吸对他来说甚至也成了一种奢侈。
这样的他,帮得了谁呢?
像是发现了什么般,他艰难的挪动着左手,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抓住了离自己不远的一个吊坠。
吊坠是自己买给韵兰的,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排在饰品专柜才得到的可以装进小相片的限量版。里面是韵兰一家三口的唯一照片,还有自己的微笑。
他手一颤,自己的照片失去了玻璃的束缚,悠然落下,照片背面是熟悉的娟秀字体。
但曾相遇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能与君相诀别,免教生死做相思。
他无声的躺在地板上,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坠子,像握住心爱女孩的手般不愿放开。
他就这样带着这个坠子上了担架,救护车,手术室,最后是重症监护室。
他那么紧的攥着它,像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丝生的希望般的用力,任谁也无法打开他的手。那似乎是他铁了心要守护的东西,也是他最怕失去的东西。
也是他最最珍惜也最最心痛的东西。
镆铘没有骗我,那确实只是安定,也确实是她改进过的。
因为当我迷迷糊糊的摆脱无梦的黑色睡眠的时候,我看到了日历上大大的数字。
已经睡了三天了么?我坐起身来,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混乱的很。
床头柜上放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盒盖上贴了字条:给归海韵兰。
我揉揉干涩的眼睛打开了它,里面装的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镆铘认为我会喜欢的东西:法拉利F60车模,闪亮的小小吊坠,甚至还有一只手织的袜子……
最让我关心的是最底部的一张薄薄的略有些皱的纸。她在搞什么鬼?
用两只手指小心翼翼的把它扯出来。
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 NO 001182
死者姓名:白马探。
直接死亡原因:枪击致使右肺支气管破裂出血呼吸功能衰竭
瞬时间我有些理解困难。
死亡证明?白马探?
怎么可能联系在一起?!
“镆铘!归海镆铘你给我过来!”我大声喊叫着,变了调的声音回荡在房间,有些恐怖。门外传来了镆铘永远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有麻烦么?”她开门,精致的仿佛画了妆的脸庞微微有些不满。
“我希望你给我作出解释。”我举起了刚刚被揉皱的A4纸。
“我以为你会想看到这个呢!再说你不是挺迷恋法医的么,那么你就该知道,”她不以为然的挑起了眉毛,“医学死亡证明的意义。”
“这只是个复印件。”我站了起来,看着和自己基本同高的镆铘。对方突然露出了微笑。
“可这就是事实啊,我亲爱的韵兰。”她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晃,“血淋淋的事实。”
“你怎么不去死。”我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把那张证明扔到了镆铘的完美无缺的脸上。
“就算我死了,你的小少爷也回不来啊。”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掠掠耳边的发,“更何况……”
“何况什么?”我警觉的问道。
她转身:“无可奉告。”
直到她关上了房间的门,我才像被割断了线的木偶般坐倒在了地上。
刚才应该给她一拳的,我闭上眼,抑制住心里翻江倒海的悲伤。
现在你已经不是归海韵兰了,他倒在血泊里的那个瞬间后,你就不是归海韵兰了。
归海韵兰,已经跟白马探去死了。
现在留下的,只是充满杀戮罪过的住在归海韵兰躯壳里的暗夜之影而已了。
出门后,镆铘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击中的脸颊,迅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几分钟后,组织的所有人都收到了一封简短的莫名其妙的高层邮件。
“今天的报纸,禁止出现在组织的任何角落。违令者死。”
镆铘按下了发送键,看看今天的报纸,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醒目的黑色标题沾染上了污垢《枪击事件调查取得重大进展受害少年侦探今日脱离生命危险》
真是抱歉啊归海韵兰,我真的很想让你成为我完美的工具。
对啊,仅仅是工具而已。
镆铘趴在桌子上,无神的看着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住的天空。
真是值得期待啊。
身穿白蓝病号服的白马探躺在重症监护室戴着呼吸面罩隔着玻璃望着走廊上正看着自己的父母,艰难的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扭头,不去看妈妈脸上的泪水。
手里还是攥着韵兰当时留下的链子,安得与君相诀别,免教生死做相思。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几句诗。
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地听韵兰讲这两句诗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想起了当时韵兰脸上小小的落寞。
窗外有了一些小小的声音,似乎是探视时间到了,一个护士在请爸妈离开。
“我们走了,探!”妈妈的声音模糊地传来,是打心底的疼爱。
白马深深地叹了口气,牵动伤口隐隐的痛。
穿着无菌服的护士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摆弄着药品,似乎不想引起病人的注意。
白马探低低的笑出了声,在呼吸面罩的遮挡下显得格外诡异。
“KID SAMA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他说着摘下面罩,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
“当然是来看望我亲爱的侦探死对头喽。”护士没有丝毫的诧异,依然在摆弄着药品。
“黑羽君,没想到你对医学还有这么深的造诣?”白马看着把药品说明书拿倒了小护士的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不承认也不行了吧。”黑羽无奈的笑笑,坐到了床边看着脸色苍白却一如既往自信的侦探,又重新把面罩给他带上,“归海韵兰在哪儿?”
“被镆铘带走了。”白马探转过头去,看着面色凝重的黑羽,“我没能阻止他们。”
“不是你的错。”他笑笑,“我们又不是超人,可以拯救世界。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白马认同的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了什么。
“麻烦你去我的房间走一趟,那里也许会有一个追踪器,可以找到归海韵兰。”
“啊?”黑羽惊异的看着对方,“你还玩这一手?”
“特殊时期嘛。”白马探的声音闷闷的,“救她的事,拜托你了。”
“那么就,”黑羽向前凑了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白马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昔日的对手,今日的同盟。
归海韵兰,就交给KID你了。
月光清冷的洒下,KID一反常态的穿着黑衣借着的夜色的掩护无声的越过白马邸外层层的警戒线,顺着楼后的排水管轻巧的攀上二楼,潜入了少年的房间,就连华生也没有惊动,少年满足的拍拍身上的灰尘。
地上大片的血迹已经干涸,在地毯上洇开大片的深棕褐色,特有的那种血腥气让完美怪盗转过了头——他始终还是习惯不了鲜血的味道。衣柜倒下了,表面的黑色的漆蹭去了一些,露出淡黄的木质本色。一件件熟悉的衣物凌乱的扔在地板上,门旁的墙上深深地嵌进了几个弹孔,分的很散,就像是一个根本不会用枪的人在濒临崩溃之时的射击结果。
他走近,带着薄薄的黑色手套抚摸着凹陷,是韵兰干的。
是因为白马受伤你才慌张成这个样子么,亲爱的助手?他蓝色的眸黯淡的闪了一下,之后便开始了寻找。
床底下数第五左数第三块地板,他轻声念着,目光游离。
找到了。他娴熟的掀开了那块活动的地板,小小的手机般的追踪器静静的躺在那里,屏幕如镜般映出少年自信的脸。
他的扑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了最贴身的口袋里。
看起来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了,归海韵兰。
楼下突然传来了警员的交谈声,KID收起笑容,翻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