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人暴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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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教会运动目前经过了发展、低潮和复兴三个阶段。在早期，教会通过商业、慈善和传教活动，以及宣扬一些受到穷人喜爱的思想，在楚国南部的底层人民中发展了不小的群众基础，甚至招募了一批教会干部。
但在南越武装建国以后，教会与楚国世俗统治阶级的关系崩溃，教会遭到了残酷的迫害，包括一些教会教士在内的信徒都放弃了信仰，其余忠诚者被迫全面转入地下活动。
短暂但损失惨重的低潮期结束于楚国远征军的全军覆没，由于楚国这回败的实在太惨，南越政权长期存在已成为定局。而过于离谱的战绩也使得更多人怀疑南越是否真的有上帝帮助。
等到被赎回的战俘回到国内后，他们传出的一些令人惊悚的战场实录让更多人尤其是中上层人士对南越和主产生了恐惧。
这些被赎回的军官们也在战俘营中接受过教育，甚至有两个已经被单独秘密策反了。军官们将对于上帝的敬畏带了回来，使得楚国官僚和贵族群体中也出现了不少动摇者，有官员因为害怕报应，默默放缓了宗教迫害的力度，甚至还暗中庇护圣教教徒。但也有军官在回来后出现不轻的心理创伤，开始以迫害教徒为乐。
同时，贸易禁令造成的贸易缺口也很快被走私交易所填补。再教会勾结地方豪强偷渡产品时，被一同偷渡来的还有宗教思想，这使得反复遭遇打击的地下教会可以有效补充新鲜血液。
由于南越与楚国二地交通不便，南越中央那里可以给予各种经费支持，但却不可能实时指挥，因此敌后工作完全依赖地下教会组织的主观能动性。这些人冒着很大的风险运作教会，往往在考验中淘汰出有忠诚和能力的官员。
楚国水网密布，技术先进，桥梁非常多，不时有商人通过桥梁，或是乘船从桥底下穿过。但就在一座桥梁上，一个倒霉男人被一个华贵少年郎不停的殴打着，直到面目全非。
“你的上帝呢?怎么不让它来救你?”贵族狞笑着，感觉他发泄的很过瘾。而被殴打的男人已经意识模糊了，自然无法作答。
他被和一块石头绑在一起，然后被几个士兵一起丢下河。一旁看到这骇人情形的路过商人，都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酷刑无论是在中原还是在南越都很普遍，教会人士是不鼓励酷刑的，他们认为应该干净利落地杀死敌人，然后自有恶魔在地狱折磨他们。
对教会的迫害也算是创造了更多侵害他人权利的机会。现在楚国的社会现状是完全没有社会地位的底层人没有保障，他们可以随时被杀害，杀人者只需要动用金钱和权力运作一下就能脱罪。
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有部分保障，比方说村里的地主乡绅，城里的小吏，有一定成就的手工业人，能跟官僚或者贵族攀上亲戚的人。这些人就已经不是能够随便无理由杀害或无限制敲诈的人了，但也不可能完全豁免于人生权利的被侵害。
至于统治阶级，官僚或者贵族，他们单方面地压迫比他们地位低的人，但内部也经常倾轧。
宗教禁令给了一个迫害他人的合法理由，只要安插上教会成员或者通越盟的罪名，那么就可以直接往死里整。主要受害者是那些有点小钱但没有权力的人，比方说商人、店主、寡妇、孤女等等。
在河边杀完妖人后，少年感觉到神清气爽，他洗了个手，骑上马调转马头，和跟班们一起回家去了。
虽说楚国有一定封建制成分，但贵族一般还是居住在城市当中，不至于自己建城堡。先前那位杀人的少年名叫单奎，乃兴平伯世子，楚国的世袭武勋兼地方豪族。他参与了对南越的作战，不幸被俘，这次耻辱的经历使其对教会充满了愤恨。
单奎就这样耀武扬威的入城，一路招摇过市，贫穷的市民都低着头不敢看他，免得惹这位爷不高兴。看到这些贱民都怕他，单奎只觉得靠着自己的铁腕手段，果然是吓得这群妖道份子再也不敢猖狂了。
单奎家的豪宅放到同等级的贵族中也算是较气派的，少爷一回来家仆们就看见了，赶紧上去殷勤迎接。少爷翻身下马，换上鞋入了大门，结果刚回到内室找爹妈的时候，就见到了自己很不高兴的东西。
桌子上摆着几个木盒，那些打开的盒子里面无不是各类药丸，兴平伯就着茶水一口将药丸吞下去，吃完了一颗还要吃第二颗。世子见状非常不高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也没打招呼就摔门而去。
“惯的他，这个不孝子。”听到屋内夫人的叫骂，单奎离开地更快了。
自从宁肇将药丸变成日用消费品的销售战略成功后，楚国富人对南越药品进口的需求就一直非常大。如今哪怕外贸断了，但楚国那些有钱有钱的高层搞一些走私交易还不简单，压根不怕自己弄不来药。
就在单奎对自己父母如此缺乏家国情怀而感到闷闷不乐的时候，小厮突然通知他乔治来了。乔治出生于门阀世家乔家，是南昌书院的学生之一，年龄比他要小两岁，但和他很聊得来。在楚国，权力基本上也就被皇家、贵族、士绅世家这三种人瓜分，考试是有的但面向所有读书人的科举不存在。世家子弟和勋贵发展关系也算是门当户对是不是？
听到乔治来了，单奎还是很兴奋的。他特地让人泡了好茶，自己与乔治在花园的一处小亭里见面，寒暄完几句之后，很快切入正题。正题就是现在非常流行的所谓圣教话题。
虽然伪圣教坏，应该狠狠对付伪圣教早就成为了楚国统治阶级的共识。但伪圣教具体坏在哪里?应该怎么狠狠对付他们?也就是认识论和方法论的问题还有很大的讨论空间。
“伪圣教无非是小人的宗教，我在南越的时候，发现那里没有贵族和君子，庶民不尊敬官员，妻子不顺从丈夫。既没有尊卑次序，也没有礼义廉耻。宁肇自己身为楚国人，却去到南越传教，无非是因为那里的蛮族缺乏圣人的教养，遍地都是小人，才让她轻易得手。”单奎一边喝茶一边道。
这里语境下的小人更多是指小人的原意，也就是地位卑贱之人的意思。
“此言正是，夫子通过与诸侯和君子论道，才成就了圣人之名。如果有弟子问他稼穑之事，他就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而回应。亲近君子，远离小人和低贱的事业，这才是走向高尚的道路。宁肇一头扎入小人当中，为小人之首，与历史上的盗跖之流无异。她所用的篡权手段名为武装.斗争，实为小人暴动。她将自己的愚行用子不语的怪力乱神包装起来，以便带领着小人夺权。现在她所掠夺的还只是蛮夷酋长，此后恐怕就要掠夺到中原君子头上了。”乔治摇了摇扇子道，他本就是一表人才，一番自信的论断更是让自己身上大才子的气质倍增。
“小人暴动…说得对，圣教的本质就是小人暴动！”单奎恍然大悟道
上帝教在底层受众更多这个确实是事实，但楚国把宗教起义和阶级.斗争联系起来的学者并不多。
“除了我们要严防的小人外，我发现豪门子弟之间也有被小人思想迷惑之人。尤其是有些认为上帝教会能够大败楚国，又能够生产种种药品，一定是有特长之处，这无非是他们没有弄明白上帝教小人暴动的本质。帽子破烂还是戴在头上，鞋子再好也该穿在脚下，这是上下有别的缘故啊。小人的国家就算是再好，也不会有君子的容身之地！只可惜现在楚国明白这个道理的并不多。”乔治最后下论断到。
“唉，贤弟的谈论实在是入木三分、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单奎非常高兴，觉得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他现在只想让更多人明白这个道理。
“如此道理也是我才想出来的，还没和我的夫子讨论。看到贤兄此番受用的样子，呵呵，小弟对自己理论也多了两份信心了。”乔治笑到，他的语气缓和，说话如微风拂面一般，待人亲近而不失礼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莫过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小人暴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