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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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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艾尔莎离开，卡比尔也没有停留在此处的理由。他瞪了达伦一眼，小跑着去艾尔莎的方向。
温妮始终没有回头，就像对艾尔莎和卡比尔充满了信心，确信她们不会逃跑。直到迈过许多井然有序的士兵后，她们才停在一头披挂着金色装饰的白马前面。
德顿布雷的公主，瓦伦汀娜·奥德利·希拉拽了拽缰绳：“温妮，这两个人是谁？”
“她们没有遵守宵禁拦住了达伦，”温妮道，“勃朗骑士国的人。”
“我们是拜伦班的商人。”卡比尔怒道。温妮为什么出尔反尔，要在公主面前揭穿她们？
“那个姑娘是，但你不是。”温妮灰色的眼珠转了转，“勃朗骑士国不准许国民修行魔法，所以你可能不会发觉，在你身边的魔力磁场和她不一样。”
勃朗骑士国只允许修女和修士研习白魔法，其他类型的法术会被当作异端。因此所有在其他魔法领域有天赋的人不是放弃了修行，就是抛弃了自己的身份，加入了别的地方的巫师团体。
而巫师们擅长的魔法不同，身上的魔力磁场也各有特色。但不管怎样都会尝试好几个领域的法术。一直浸润在勃朗骑士国单一环境下的卡比尔身上只有使用白魔法的痕迹，温妮想不注意到都难。
艾尔莎扶额。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想留在勃朗的原因：对一个喜欢新鲜事物的人而言，那里的魔法社会未免过于单一和枯燥。
但作为卡比尔的同伴，她必须为他开脱：“但我可以发誓，他并不是勃朗骑士国前来打探情报的间谍。”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瓦伦汀娜反问。“这五年来，间谍们使用的花样层出不穷，誓言已经和浪花一样脆弱。能忍耐你们这种漏洞百出的间谍在我面前耍宝，已经是你们的至高荣耀。”
“温妮，”瓦伦汀娜不耐地询问旁边把玩狗尾巴草的女巫，“你又不是没见过间谍，没必要总是带到我面前来，你和达伦私下解决就好。”
女巫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会想拷问一下。好吧，那我下次自己问。”
她抬起手就要变出绳索捆住艾尔莎和卡比尔。艾尔莎只觉得自己身上一紧，低头发现荆棘已经将自己牢牢捆住。她稍稍一动，荆棘的尖刺就扎进了衣服。
荆棘还在不断缩紧，艾尔莎很快觉得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在肺部的空气被彻底挤出之前，她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喊道：“等等！我有很重要的话需要告诉您！”
温妮放下了手，荆棘的活动停止了。“什么意思？”
“来自【神】的消息。”艾尔莎喘着气，看了一眼卡比尔。对方也被绑缚着，且因为剧烈地挣扎，身上捆束的荆棘更多。“我的同伴，卡比尔是天使。”
“天使？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瓦伦汀娜明显不相信。
“您要是好奇可以让温妮小姐确认一下。”艾尔莎说，“我想女巫应该知道如何辨认非人类的种族。”
温妮耸了耸肩：“比起这个，先告诉我们到底想说什么吧。在达伦爵士面前就吵着要见公主，现在又要证明这个人是否是天使——就算是骗子也要有个限度。”
“勃朗想要停战。”艾尔莎说。
这个消息确实是新奇的。瓦伦汀娜和温妮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过去五年的战争中，勃朗骑士国从未有过片刻的迟疑和退缩。尽管到了装备不足的现在，这个国家还在前线作战的同时骚扰着德顿布雷的边境，瓦伦汀娜并未觉出任何后退的可能。
但这场战争对德顿布雷而言也没什么好处。瓦伦汀娜思索，就算这是间谍为了保命的情急之语，她也可以加以利用，告知那些与她作对的勃朗士兵，他们为之作战的【神】已经不再关心战争的输赢。
瓦伦汀娜有了主意。她让一个随从前去告知其他军官：“计划有变，先在此地驻扎一晚，等明天继续行军。”
“至于你们两个，最好一五一十地把实情和盘托出，也许还有活着的可能。”
*
“您认为她们说的是真话吗？”
温妮将披风随手一扔，整个人都瘫在稻草床垫上。
而瓦伦汀娜还站在帐篷中央。左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思考什么。帐篷中的炉火将她璀璨的金发镀上一层红光，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要是她们没有说谎，那这一切未免过于匪夷所思。”瓦伦汀娜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勃朗骑士国竟然会允许一个恶魔凌驾一切，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吗？”
温妮仰着脸，用手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们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几个小时的审问，审问对象当然是艾尔莎和卡比尔。对方确实将知道的一切从头到尾地告诉了她们，并且用随身的证物作证。
艾尔莎说“勃朗想要停战。”这不是件简单的事，瓦伦汀娜需要报告给自己的母亲——远在罗妮拉掌握整个国家的国王——同时也要去探格辉顿的口风。可要是艾尔莎说的一切为真，被恶魔篡夺的圣殿一定会让人们流尽最后一滴血，绝不会有任何握手言和的可能。
除非【神】回到了正确的位置，那可能需要瓦伦汀娜的帮助。
但瓦伦汀娜对此仍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正如她所说，若【神】真的脱离了圣殿的掌控，为什么不由她自己亲自前来，而是派遣两个实力欠佳的人面见自己。
她本能地怀疑这其中有陷阱。
“也许她们只是给我们设套，引诱我们前往勃朗骑士国，在那里将我们一网打尽。”瓦伦汀娜说，“又或者她们其实是恶魔派来的……”
温妮不吭声地躺着，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瓦伦汀娜走到床垫前面，扑通一声跪在了上面，不高兴地拍了拍温妮的脸颊：“先别睡。你对此怎么想？”
温妮睁开一条眼缝：“那我们就去一趟格辉顿。”
“你说的简单，”瓦伦汀娜嗔怪道，“要是达伦知道你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他的叫声远在瑟塞都能听见。”
温妮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接着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瓦伦汀娜也放弃和她交流，躺在温妮的身边继续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你带那把剑了吗？”温妮冷不丁地说。
“什么？”瓦伦汀娜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腰侧，“带了，但我放到桌子上了。”
温妮一骨碌地坐起身子。“之前当着艾尔莎和卡比尔时我没有和你说，但我刚刚思考了一下，也许这两件事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还记得卡比尔称呼那个恶魔的名号吗？”
“记得。”瓦伦汀娜点头，“怎么了？”
“刚来罗妮拉没多久时，为了能更好地完成工作，我去图书室找了之前几任宫廷巫师的记事本。”温妮道，“结果在很久以前的克莉丝汀前辈的笔记里看到了同一个名字。”
德顿布雷有着雇佣宫廷巫师的习惯。像瓦伦汀娜这样的继承人更是需要实力强劲的女巫协助。温妮和她年纪相仿，而且已经是萨布兰女巫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两人很快就熟识起来，自然成了她最信任的女巫。
“女巫的笔记有时会采取特殊的保密手段，”温妮说，“可能整理的仆人没有意识到笔记的重要性，因此把它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面记述的是她与先王在康迪涅大陆上漫游的一些轶事。”
“那些故事估计所有德顿布雷的小孩儿都知道。”
“但比特丹的故事里只说了她们帮助比特丹的皇帝破坏教会阴谋，却没具体说明是采用的什么方式。”温妮面色凝重，“也许是为了儿童的身心健康。”
“但那本笔记应该是最初的版本。里面详细地说明了比特丹首都佐督伊什的大教堂底下的情况，那里存放着掌控国家的邪神的尸体，而那个邪神的名字与卡比尔说称的恶魔一模一样。”
“瓦伦汀娜，你觉不觉得比特丹和勃朗骑士国的情况有些许的相似？”
“你是说，这是同一个恶魔故技重施？”瓦伦汀娜沉思，“确实。要是我是恶魔，也会控制教会，这确实是最有效的方法。”
“也许你应该像你的祖先那般，将剑插入恶魔的心脏，结束这场战争。”温妮说道，“你是这一代继承圣剑的公主，像祖先那般杀死恶魔或者其他恐怖的怪物，获得德顿布雷的荣光，这不是你的梦想吗？”
“但我们没有时间去格辉顿了。”瓦伦汀娜虽然被触动，但依然顾忌着压在边境线上的士兵，“前线发来的消息，勃朗那里又派来了许多士兵，要是我现在突然失踪，整个国家都会哗然，战士们也会受到打击。”
温妮想了想，“不然将恶魔引到前线，这样我们就能堂堂正正地与之对决。”
“不过可能需要艾尔莎和卡比尔作为诱饵，我们最好还是先告知她们这个消息。”
对于这个计划，卡比尔竟然毫无异义。但他还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只要我做诱饵就行，艾尔莎还是留在德顿布雷更好一些。”
“不用心急，”温妮给她们解开荆棘，“你们两个都不需要回格辉顿。我们只需要让勃朗骑士国的士兵们不再相信圣殿，想必那个恶魔自然就坐不住过来一探究竟。”
瓦伦汀娜指着卡比尔：“我想恶魔正大肆搜索【神】可能存在的地点，而你又是与【神】相熟的天使，你依靠了德顿布雷，那恶魔肯定会为了斩草除根来到边境。”
“到那时，我们就该动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