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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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灯刚刚泛起澄黄，投射出的光线摇曳于风中，衍散出灰蒙蒙的思绪。
许蔚泽是第二次被林耶赶出来了。
来到楼梯转角处时，许蔚泽余光瞥见一群壮汉正朝自己走来，声势浩大地爬上楼，嘴里大声嚷嚷着“还钱、揍他、埋了”的话语。
群体领头的是个红毛纹身男，个个神情凶狠，还叼着烟。
许蔚泽只当这群人是住这□□头目，何况自己心里也闹哄哄着，沉浸在不解的烦心中，没理会。
许蔚泽来到林耶家附近的一家便利店，这家便利店虽小但五脏俱全，快餐类食品、小吃应有尽有，在镇上算是不可多得的瑰宝。
迈进大门时，许蔚泽还是没想透彻，自己只是上门跑了几趟林耶家，怎么就把人也得罪了，矛盾也撂那了。许蔚泽脑海里的念头似乎压抑不住，只能如潮水奔涌地从嘴里念念碎而出：“好心当做驴肝肺，怎么就凶巴巴的嘛......憋得像个球一样，问他又不说，真是莫名其妙的。”
店员小姐姐盯着许蔚泽在橱窗前发呆近一分钟。
最后用通用的开场白打破静谧。
身着统一制服的店员小姐姐笑容灿烂，亲切地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许蔚泽张嘴就说出了自己最爱的小吃：“来一份不辣的咖喱鱼蛋加车仔面，要XO酱的。”
店员小姐姐给许蔚泽出了购物单据，转头就开始了制作。
许蔚泽满脑子还在这件破事上，他感觉自己今天就出不来了，心里念叨着好委屈，明明自己啥也不知道，再说了！自己喝醉了也是无行为能力人，做了什么事也不应该这么斤斤计较、凶巴巴的。
念头转化为猛劲，重重地抬手一拍大腿：“再来一瓶白桃乌龙味苏打水！”
店员小姐姐瞄着他像看怪物一样，连忙递过食物。
许蔚泽没有感受到店员的眼神射杀，默默端着食物对着玻璃前的椅子坐下，玻璃折射了店内与路边的灯光，白黄重叠交加，映射出他俊俏的脸庞。
许蔚泽望着美食的好心情全没了，遇到挥之不去的烦恼时，他总爱这样，默默念叨着：“可是...他也不像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再说也是自己三番五次的想找他，说到底还是要找林耶把真相弄清楚才是。不然...”
很无助，不然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林耶哪个方面。
吃了大概十分钟，许蔚泽哧溜完最后一颗鱼蛋，有序地将吃完的一次性餐具扔进店内垃圾桶，便折返回林耶家，希望能寻找到他想要的真相。
像林耶家老旧楼这种没安装到电梯，楼内灯光又比较昏暗，每天出行应该是极其不便的，楼道还会被邻居堆着杂物，天气如果入夏，还容易滋生四害，像许蔚泽这种小康家庭，大抵是接受不了的。
许蔚泽日常出门都是乘坐电梯的，虽然平时工作开展也是走访入户，但爬上五楼也会带着微喘。
登上最后一级楼梯，他微妙地发现林耶家门是大开，而大门是木门材质，边缘位深深印着一条裂缝，此时仰望的角度是非常明显的，再望广些，到处残留着打斗的痕迹。
室内是漆黑的，不知道是没开灯，还是灯也被砸坏了......
许蔚泽第一反应是入室抢劫吗？但是...不对，这边的住宅区看外面就能知道，这里的住户不是富有的家庭环境。莫不是...是打架！
许蔚泽没等自己脑瓜子转出结论，硬生生憋了一口气，一边往漆黑的客厅冲进去一边喊着屋内应该出现的人：“林耶！林耶！你在哪？”
许蔚泽迅速在客厅环视一圈，没有！林耶不在这里！
忽而瞅见房间残存有一丝亮光，话语和动作一起发力，他急忙推开房门，房门很轻易就被推开了：“林耶！啊...林耶，你还好吗？”
一丝亮光是手机屏幕给的，林耶蜷缩着身子倒在了床一侧，双手和左腿在微抖着。许蔚泽一进来看见第一感觉：林耶此刻是无助的，是急需他的帮助的。
“伤哪了？别动！你额头都是血，有止血药吗？”许蔚泽急忙俯下身，打亮了自己手机的手电筒去查看林耶的伤情。
光线亮度只能看清那人身形，看不出是否有更严重的伤势。他的衣服被拉扯出裂痕，显得那人十分狼狈，但他冷峻的轮廓仍为他平添了几分傲气。
许蔚泽摸索到附近的架子上有东西，似乎是自己想要的。一把拿过来后便拉出长长几段，卷纸捂在林耶伤上口，情绪是很担忧，但是嘴上是平淡的，他不想给林耶压力：“怎么弄的？”
但林耶没回应，眉头依旧紧皱，眼睛被额头溢出的血凝结成的痂黏住，只能艰难微张看清来人。
经过这么三番五次的拉扯后，许蔚泽意识到林耶的倔强脾气，也没想过他会理他，自己继续陈述疑问：“是不是我走的时候看到楼下的那群人......他们干的？”
林耶好像听出了关键词，仿佛出乎意料被他人发现，条件反射地一愣。随后语气冷冷地说：“出去......这没你的事，你还来做什么！”
许蔚泽脑海里把这事前后一衔接，倒也悟出个七八分，嘴角微抿，左手给林耶止血，右手颤抖着从裤袋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经历风暴。
许蔚泽嘴皮微抖，他想给林耶安慰，他想自己能赋予他一些阳光：“你...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报警。诶！你干嘛？”
林耶没有给许蔚泽机会。
他抬手重重地把许蔚泽的手机拍落地板，清脆的撞击声下，屏幕瞬间变暗。
许蔚泽张嘴就想骂人。
林耶没等许蔚泽讲话：“我说了这里没你的事，听不懂人话吗？你干嘛一直往我这儿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为什么一直干涉我的事？我们俩很熟吗?”
资格......干涉......
很熟吗......
空气下一秒凝滞住了。
是的，我们好像真的不熟。
我好像真的没有立场去过问你的私事，我好像只是一个路人甲。
许蔚泽尴尬不已，汉字从嘴里艰难蹦出，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句子：“我...我也没做什么呀...我只是来想问清楚你...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生活过得不容易，我没有想破坏你的生活，我只是...”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