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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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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从未参加过葬礼,我没有家人、朋友之类,陌生人的死与我无关。
我知道那足以装一人的棺材里装着一个骨灰盒,没有陪葬品,她的家原本就这么空。
那骨灰盒里装的是什么?是骨灰还是面粉?白色粉末状的物体,不论什么在那里总显得那么庄重。
塔拉让我穿她的黑色衣服,以悼念死者,作为沉痛的表现。
“夜晚过去就好,那是明天的事,交由明天去做。”塔拉和我睡同一张床,在临睡前怕我因为明天的葬礼失眠而特意叮嘱我的。
在梦里,神婆和我聊天,她对我“万事无意义”的观点竟现出赞同的神情,说:“意义的事原就是很简单,但是万物都追寻意义,这是不得益的。”
葬礼上的人穿着一身黑,个个打扮整齐,脸上显出悲痛的神情。
“有个人,我不认识。”她的目光带着我的一起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那是她丈夫。
不对,不是她丈夫,但很像那白色粉末的主人。
他注意到目光,快步走到我们面前,向塔拉伸出手。
“很抱歉,在这里见到您,我是他的一位朋友,您大概还不认识我,他还没来得及提就……”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塔拉反过来安慰他。
“我为失去他而感到难过,您过的怎么样?他丢下您,使您一个人生活。”
“倒没什么。”塔拉打断他,同时指了指我。
“她现在陪我,逝者安息就好,不要怪罪。”
天是阴的,讲话的人拿着他的稿子,讲到动情之处就顿一下,听着台下从未停止的低声啜泣,满足的听上一会儿,再开口预备下一个将要停顿的地方。
有不少人需要对塔拉说话,抱着想要安慰她的美好愿望,最终自己释然离开。
这天好累,在塔拉忙着应酬他人关心时,将我一个人留在原地,我的背后响起相机的声音。
我看着塔拉的背影,她的家有两个房间,我和她睡一张床,那个屋子的窗户是正常的高度,像我的家里那样。暂时没有人跳楼,没有乌鸦,没有男性,彻夜未归,独自站立。塔拉的神情有些勉强了,我听从她的话,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