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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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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才可以看到窗外的天空关押精神病的地方,一个男人仍握着那女人的手。只有天空,没有楼顶,我注意到那男人的手臂上有个黑色的纹身,纹的是一种鸟类,似乎是乌鸦。
等到那男人走后,我说:“塔拉你会走吗?和你丈夫一起去看看他的,或者说你们的不错的生活。”
“或许再过不久我就离开了,怎么,会想念我吗?”
我没有回答,呆望着将要到天花板的开着的窗户,嘴里重复着“表象,表象”,我经常这样神神叨叨,塔拉已经习惯了。
大概过了几个星期,塔拉真的离开了,可是他的毛病传染给了我,倒不是噩梦,很奇怪就是了。
那梦里地面上全都是白烟,像没有路灯的死了人的夜晚,我坐在正中间,一个神婆出现了,她长得很不像神婆,嘴边没有一颗痣,甚至十分年轻漂亮,可我就是知道她是个神婆。
她笑着看我,那笑同塔拉的温柔完全不同,反而十分具有诱惑性。
“女士,您知道生的意义吗?”
她提出的那个困惑我已久的问题,我想说话,可喉咙像被堵住,用力而发不出声音。
“您将得知生的意义,在您杀了不该存在的人时,您的状况可帮您免除牢狱,或者其他的灾祸。”
她又笑了,在冒白烟的地面上看不出走路的痕迹,她似乎是一个飘着的人。
醒来之后,我的喉咙在发疼。
窗户挂的比天花板还要高。
我想起我向来迷信,而对于那些不该存在的人,同那神婆的想法不谋而合,或早或晚都将发生的事,时间似乎没那么重要。
将护士弄晕后换上衣服离开这里,这并不是很难,他们是一定要找我的,会来找我的吧,对一个可能会危害社会的人。
离开之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塔拉,我们曾在某个足以令人昏睡的下午讨论过各自的地址,但仅是小区,具体的地址仍是未知。
我与那小区的保安结识,骗对方说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投靠塔拉,将她编造为和我有交集的某个亲戚,却忘记了地址,也无法联系。保安为我联系了塔拉,告诉她我的名字,我从保安的神态猜出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的谎言做出了“是为真相”的判断。事实上,我那一套并不算作完全的撒谎。
塔拉为我开了门,她的温柔显得那么憔悴。
“抱歉,我丈夫过世了。”
我才这才注意到家中沉闷的气氛,她也身着黑衣,我为她悲哀,在她为我安排好住的地方后一连哭了四个小时。老实说,哭这么久是第一次。
窗外是截然不同的风景,也没有多么不同,仍有楼顶与路灯,仍没有乌鸦就是了。
在我哭完后的第一个小时我意识到塔拉需要安慰,而后我才发现她不在家。
第二个小时,我把房子里的东西全都弄明白,大概是因为死后放入棺材留作陪葬,这个房子显得很空。
第三个小时她回来了。
“是?”
“去殡仪馆,还未葬,想去看吗?”
我点头,或许她有话将与我说,也许死了人,多久之后总该说话的。否则只有楼下的路灯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跳下来楼顶——也只有乌鸦从那里掉下来才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