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他怎么是我对象》早午饭

6、第 6 章

　　“老板，这孩子是很多资深阿姨推荐的，业务能力可强了。”周典把包里的合同往茶几上一放，“人给您带到了，我先走了啊。”

　　他的任务主要是进行初试并且把人带到，至此算是圆满完成任务，功成身退了。

　　“咳，”虞恒安清清嗓子，“你先坐吧。”

　　付以行连忙坐下，两手握拳抵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

　　虞恒安打量了他两眼，看着付以行黝黑但嫩得出奇的脸，还是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未成年？”

　　付以行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一个月以来一直是憋着气的，明明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他竟迁怒了。

　　本打算和大老板好好交流的心思飞得无影无踪，他下意识扯了慌，语气也有些冲，“成年了。”

　　虞恒安：“多大了？”

　　付以行撒谎不打草稿：“29。”

　　虞恒安挑挑眉。

　　他索性不继续这个话题，翻开合同开始长达半小时的注意事项讲解。

　　听着虞恒安事无巨细的讲解，付以行太阳穴突突地跳，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从那些看起来已经写的很详细的条例里边儿再掰出两条规矩来的。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事儿，毕竟对他来说虞老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看看，有什么有疑惑的地方可以现在就提。”虞恒安把属于付以行的那份合同朝他推了推。

　　付以行装模作样地拿起来读了很久，表情严肃，脑子乱糟糟的，“没问题了。”

　　于是这份合同就这么啰哩巴嗦又稀里糊涂地签了下来，付以行第一次签合同不知道该做什么准备，出于重视，之后的见面他把自己的证件一股脑全带上，整整齐齐地码在虞恒安家茶几上。

　　虞恒安没拿起来，只是随意扫了两眼付以行的身份证，上边明晃晃地标着出生年月日，嘴角毫不掩饰地上扬。

　　付以行为自己感到尴尬，低头盯着虞老板家柔软的黑地毯。

　　至此两人的雇佣关系正式成立。

　　很多年以后，已经和此时的虞恒安一般岁数的付以行想起自个儿当时憋着气签合同的模样还是觉得搞笑，光顾着在心里骂人，自以为严谨认真，实际连合同内容都没真的好好看下来。

　　等那股莫名的气儿一过，付以行还是打心底感谢虞恒安的，毕竟这份工作在很大程度上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而且对方在知道他并非专业人员的前提下仍然开着正常的市面工资，他也终于不用每天为没有零工发愁。

　　虞恒安工作很忙，两人大多数的交流都在微信，付以行会在打扫前和打扫结束后发消息给虞恒安报备，虞恒安有时回有时不回，偶尔也会给付以行发个小红包，拜托他帮忙买个饭。

　　付以行站在玄关穿鞋，右手拎着几个大垃圾袋，左手捏着手机语音输入：“虞先生，家里没有洗洁精了，我下次来的时候带一瓶还是……”

　　门被猛地拉开了，付以行吓了一跳，手一抖语音直接发了出去。

　　“虞恒安我又回来了！”

　　门口那人扯着大嗓门就要给付以行一个拥抱，等真抱上了才发现无论高度还是反应都不对，自己居然没被一脚踹飞。

　　付以行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用左手轻轻抵在自己和那人之间，推出一段距离，“您好，虞先生不在家，您认错人了。”

　　吴许连忙后撤一步，连连道歉的模样倒让付以行有些不好意思，他把右手垃圾藏于身后，侧过身子给吴许让开位置。

　　吴许轻车熟路地走到沙发坐下，看着付以行把垃圾往楼道一放，又匆匆钻进厨房，没一会儿就端了一杯茶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把付以行打量一番，一个猜想冒了出来，他向来是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的人，当即就开口询问：“你……”

　　凑巧付以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发现是虞恒安发来的消息，还是一条语音，这可稀奇的很，他俩从来不发语音。

　　他举着手机和吴许示意了一下，随机点开语音。

　　“怎么了？怎么话说一半？家里洗洁精拜托你去买了，我最近很忙，可能抽不出时间。”

　　付以行手机音量不大，伴随轻微电流的语音还有些失真，但完全不妨碍吴许听出来是谁。

　　他眼睛一眯，擅自把自个儿猜想坐实，笑了。

　　付以行想发条信息和虞恒安说家里来了客人，但想到对方发的是语音，思考了一会儿也决定回条语音，按下语音键刚张开嘴，就看到吴许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他觉得奇怪也觉得不好意思，快步走远了点，压低嗓子回语音：“老板，有个客人来了，卷头发，个子很高，我刚给他倒了杯茶。”

　　虞恒安点开语音，少年人独有的清澈音色在办公室里响起，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可爱。

　　“不用理他，你只管自己走就……”虞恒安讲到一半顿了顿，手指向左上一滑，取消了。

　　他在脑子里构思了一会儿，然后才重新按住语音键：“好，谢谢，辛苦你了，我很快就回去了，你也先回家吧。”

　　付以行回得很快，一条很短的语音，依旧是压着嗓子的一句：“好的。”

　　放下手机没一会儿，它急切响了起来，虞恒安看了一眼，挂了。很快，几条消息在手机锁屏翻滚。

　　吴许：“不接电话几个意思？”

　　吴许:“啥时候找的对象？老实交代！”

　　吴许：“喂喂喂还是不是兄弟了？”

　　吴许：“诶，人怎么走了，你和人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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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恒安回了条语音：“闭嘴。”

　　吴许向来不是什么听得懂话的，他持续着自己的信息轰炸，直到烦得不行的虞恒安又甩回来一条语音。

　　虞恒安：“不是我对象，是请来的保洁。可以了吗？”

　　吴许：“我不信。”

　　虞恒安彻底不回了，任凭吴许怎么轰炸都没有回复，想来是开了免打扰。

　　吴许反应过来后也不再白费力气，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嘴里还在嘟囔着输出刻板印象：“保洁不都是阿姨吗？谁家保洁是个小男生啊。”

　　虞恒安没剩多少工作，手动屏蔽了烦人精之后效率直线上升，很快就全部处理完毕。

　　他家其实离公司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中途还去餐馆打包了点饭菜。推开家门果然听到了夸张滑稽的音效响遍他的房子。

　　吴许喜欢看无脑喜剧，每次闲下来都看，喜剧里的各种滑稽音效几乎要成为他的专属BGM了。

　　他此刻仰躺在沙发上笑得喘不上来气，注意到虞恒安回来只瞅了他一眼，没说啥，继续沉浸式看剧。

　　虞恒安换了鞋，把买来的饭菜摆在桌子上，吴许很快寻着香味而来，等虞恒安打开最后一个外卖盒，吴许已经拿着一次性筷子开吃了。

　　“了不得啊老虞，都是我爱吃的。”吴许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

　　虞恒安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是你爱吃的，你就没不爱吃的。”

　　吴许很擅长无视虞恒安的白眼，“说说吧，你那个小对象。”

　　他顿了顿，给吴许详细讲了讲他和付以行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就是这样，”虞恒安说，“所以他真的只是我请的一个保洁。”

　　“好吧，他也确实不像你的理想型。”吴许咽下嘴里的食物，“不过小男孩能打扫明白吗？”

　　虞恒安回忆了一下：“事无巨细。”

　　吴许了然地点点头，突然顿了顿，皱起眉头，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

　　“17了，”虞恒安打断他，“我不算雇童工吧吴律师。”

　　吴许很做作地松了口气，“不算不算。”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虞恒安把垃圾装回外卖袋里，随口吩咐吴许一句让人一会儿带走。

　　“要我给你把桌子擦了吗，主人？”吴许说。

　　“也可以的，客人。”虞恒安说。

　　吴许当然不会帮忙擦桌子，虞恒安去洗澡了，他就挪到沙发边上又开始看他的无脑喜剧，虞恒安的手机就甩在沙发上，手机铃响起来的时候吴许接的无比顺手。

　　薇薇：“喂，恒安，听说吴许来西川了？他去找你没？”

　　吴许：“去了，现在就在他家。”

　　电话对头愣了一下，接下来响起的声音充满惊喜，“你小子！找他不找我是吧！”

　　吴许调侃道：“我们薇姐大忙人，我怎么敢随便打扰。”

　　薇薇损了他几句，两人东扯西扯了一会儿，一个老友局被定了下来，参加成员有他、薇薇和不知情的虞恒安。

　　他们三人从高中玩到现在，大大小小的聚会总是薇薇提议，吴许赞同，虞恒安被通知。

　　所以当虞恒安洗完澡出来，吴许很自然的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他。

　　但虞恒安没打着哈欠儿点点头，也没有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行啊”。

　　“什么时候？我看一下接下来什么时候有时间，”他说话间还在擦头发上的水珠，“最近公司特别忙，可能得往后延一延。”

　　吴许愣住，他们已经快有三四年没见面了，他总是忘记虞恒安已经和以前很不一样了，他是一啃老的，现在的律所是用家里的钱开起来的，生活无忧无虑，人和高中那会儿几乎没变化，思想也是。

　　“不急，”吴许说，“反正我在洛元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这次来西川就不走了，有的是机会见面。”

　　虞恒安点了点头，“那就再安排吧。”

　　吴许心想，“安排”，好高级的字眼，他们的聚会从来没用过“安排”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