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思妙想》桂丹

14、第 14 章

　　期间咸亨酒店的掌柜对孔乙己说他还欠着十九个钱，孔乙己没有钱，他的腿也因为偷东西被丁举人打折了，他只能颓唐的敷衍说下回还，可是下回，又是什么时候呢？他也不知道，众人嘲笑他的腿，他也只能尴尬的回是自己跌的，从来没有一刻像这刻般他觉得自己身为文人是个耻辱，迫切想逃离周边取笑的人。

　　专门温酒的小孩也用一样的眼神看着孔乙己，他羞愧地摸出今日阔太太赏给他的四文钱，然后坐在门槛那里边喝酒边应付取笑他的人，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手慢慢走了……

　　从来，从来就如此。

　　没有一个人真心询问过他。

　　孔乙己想鲁镇不能待还是回天桥下吧，于是他又回城里了。

　　这时城里街道上十分热闹，一群背着洋炮的兵们和团丁后面是一辆没有篷的车，里面关着一个人，旁边几个短衣人物和那人同坐，两边的看客热热闹闹的像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孔乙己心惊：这不是去杀人吗？大致是酒上头了，他头晕乎乎地跟着人群去法场，路上正巧碰上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的阿Q，两人便相伴前行，孔乙己问阿Q：“这杀的是谁？”

　　阿Q说：“听说那人是个革命党，革命就是造反，造反便是与我为难，杀的好呀！好好的人干什么革命！”

　　孔乙己一听是革命的，一边用手爬着前行一边痛骂说：“革命杀头是对的，就是这群人将国家搞得乌烟瘴气的！”

　　这时那人却对着周边的看客大喊：“我夏瑜死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人群里不断有人发出喝彩声，孔乙己知道大家跟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句话，但是再大的喝彩声在“嚓”的一声人头落地瞬间都变成唏嘘声，阿Q则是更为满足的连说：“呀，好看，杀革命党。唉，好看好看……”

　　这时孔乙己身边的老妇人没注意脚下，差点踩到孔乙己，她连忙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呀，年纪大了，有些眼花……”

　　孔乙己结结巴巴地说不碍事，很少有人会对他道歉，这是头一次，倒有点让他受宠若惊。

　　见孔乙己没事，老妇人也就放心了，然后推了推她身旁的老头儿说：“小栓的爹，现在就去吧。”

　　华老栓说：“再等等，等人散去些……”

　　华大妈有些着急地说：“再晚那些兵就走了……”

　　“好吧好吧……”老栓鼓足勇气走到一个兵前。

　　孔乙己走太远了也听不清是什么事，隐约是什么“丁字街……”“治病的药……”

　　孔乙己不由觉得荒谬，笑着对阿Q说：“城里人真是病急乱投医，生病了不去问大夫拿药却去问狱卒拿药，你说稀奇不稀奇？”

　　阿Q还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根本没听见孔乙己说什么，只能胡乱答：“是呀……”

　　见阿Q如此，孔乙己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然后他想到今日阿Q在街上没有去做工便问：“你今日怎么没去白举人家做工？”

　　说起这个阿Q就有些愤怒：“他妈妈的，以前做工累的时候我都会坐在长凳上休息，那日我问管家长凳在哪，他听了半天才知道我在说啥，然后边拿给我边骂骂咧咧的对我说它叫‘条凳’，你说气不气人？”

　　孔乙己有些好笑的应和：“嗯，有理。”

　　见孔乙己没反驳他，立刻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又叨叨絮絮了一番：“而且我看府上的太太小姐们吃油煎大鱼头，里面居然是切细的葱丝，在我们未庄都是加上半寸长的葱叶的，这样嚼着才痛快！城里人就是太多规矩！人死死的，举人老爷还跟着假洋鬼子叉‘麻酱’，我骂了几句，举人老爷就把我赶出来不让我待着……”

　　被赶出来时，阿Q气急败坏地站在白府外，然后对着门口石狮子说：“呸！你还不配！”然后又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

　　一时间孔乙己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才说：“那你今后准备如何？”

　　阿Q没了声响。

　　孔乙己记起先前一起住在天桥底下的几人，他们做的生意虽说不干净但是也简单，来钱快，于是问阿Q：“呃……我认识些人……你要不要一起做事？”

　　“当然，是做啥事？”阿Q很高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