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is not that I'm loving you. 而是彼此相爱 It is in our love 却不能够在一起 we are keeping between the distance. 第四章 其实那场婚礼还不算糟糕,至少在那时的乐梅的心里,她还有些庆幸自己新郎的落荒而逃,毕竟她不过是为了报答恩情才嫁入柯家的,她的心里还没有忘记那个失踪的初恋情人。可是新婚翌日清晨,本该由丈夫陪着给长辈敬茶的乐梅却只有自己的贴身丫头小佩陪伴着,面对着柯家真正的掌权人——柯家老夫人的严厉责问。 “你这媳妇是怎么当的?!又让起轩一个人呆在落月轩里一夜,一点都不知道尽你这做妻子的义务!” “我家小姐才没有不好呢!是姑爷他自己跑了出去呢!”陪着乐梅的小佩一听老夫人把新婚之夜的事都归罪到自家小姐身上,忙抢着帮乐梅解释。这不解释还不打紧,这一开口就遭了老夫人身边老妈子的呵斥。 柯老夫人见区区一个小丫头也敢顶撞自己,再加上新娶的媳妇一点也没起到冲喜的作用,起轩还是那么个老样子,两股怒气并作一股,怒极反笑地冲着乐梅说道:“好,好!你们家的丫头倒是有能耐的,我们柯家可不敢要,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说完,就有两个健壮的仆妇要过来拖走小佩。 “老夫人息怒,小佩人小不懂事,您就饶了她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饶过她吧。”想到这年头,小佩这么一个不懂人情事故的小丫头,一旦被赶出柯家怕是很难在外头生存的,所以乐梅赶紧拉着小佩跪下来,苦苦哀求老夫人高抬贵手,没想到却更引发了柯老太太的不满。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亲家太太是怎么教女儿的,竟只知道顶撞长辈!毕竟是个寡妇,没有多少见识。”柯老太太见乐梅为了个小丫头就这么没规矩的下跪哀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责怪起了乐梅的母亲苏映雪。 原本还在哀求老太太的乐梅一听老夫人的话里竟把自己守寡的母亲也牵扯进来,想到自己母亲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还要遭受他人的非议,又想这柯家不过是仗着财力,趁着姑爹家遭逢意外硬逼着她嫁给那毁容的二少爷,便也忍不住心头的怨气,一时意气用事地抬头辩白道:“我娘虽说没读过几本书,却也知道每日里教导我做人的道理,做人要记的恩义良心,做人不可仗势欺人,做人更要学着包容与体贴!”这番话夹枪带棒的,听得柯老夫人两眼圆睁,气得指着乐梅说不出话来。 这时,起轩的母亲何延芳见自己婆婆与新进门的媳妇一见面就吵了起来,忙上前劝解道:“娘您别生气了,您何苦和这些个小孩子置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说着又使了个眼色给自家老爷柯少鹏。那柯少鹏便站起来,端了杯茶也上前劝道:“娘您喝口茶,消消气。”说完,转过身对还跪着的乐梅与小佩厉声说道:“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祠堂里跪着反省。” 打发了这两个惹祸的,柯家老爷与太太又说了些劝解的话,再加上柯家大少爷柯起云夫妇帮着岔开先前的话题,几个人合力劝说才打消了老太太要把那刚进门的孙媳妇给休了的打算。不管怎么说,这房媳妇原也是按着老太太的意思聘进来的,他们也知道这当中使了些手段,再加上如今起轩的状况,便不免对乐梅心生了些许愧疚。再说,哪有新媳妇一进门就休弃的道理,传出去不也是丢了柯家的脸面。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一会工夫,柯家上下都知道了新来的二少奶奶得罪了老太太,被罚去跪祠堂了。这当下人的多少都有些看碟下菜的势利心态,一听这二少奶奶刚进门就失了宠,大多数人便不把乐梅当一回事,留着她与小佩在祠堂里自生自灭了。 可怜乐梅与小佩因早上的事,一口早饭也没碰的就被赶到了祠堂罚跪,到了中午也没人给她们主仆二人送饭,饿得俩人头晕眼花。正当俩人快撑不住的时候,一股饭香飘了过来。两人回头一看,一个食盒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祠堂的门口。小佩见了,赶紧爬过去打开食盒,看着满盒的饭菜,小佩兴奋地朝乐梅说道:“小姐,你快尝尝,这剁椒鱼头、这酱板鸭,还有这盘臭豆腐,这可都是您爱吃的,看来这柯家的人也没那么凶,对我们还是挺好的。” 乐梅看着这一盒丰盛的饭菜却有些困惑,她今早刚与柯老夫人一顿争执,按理说这柯家没道理给她送来这么顿丰盛又正好合她口味的饭菜。可困惑毕竟挡不住肚子饿,乐梅还是享用了这顿可口的饭菜,只是她留了个心眼,偷偷把垂着银铃的耳环别在了食盒上,只要有人一来拿这食盒就一定会发出声响,她想知道是谁给她们送的饭。只是到了大半夜,这食盒也没人拿走,跪在一边的小佩已经靠在供桌上睡着了,乐梅也半眯着眼睛直打瞌睡。正当她半梦半醒间,“叮当叮当”的银铃声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惊醒了乐梅。她猛地睁开眼,回头看去,正对上一张冰冷的面具。 原来是他,是他送的饭。 乐梅刚想开口向起轩道谢,可起轩却像见了鬼似的逃跑了,连食盒掉在地上也没注意。乐梅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却被膝盖上的一阵酸麻留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又一次消失在夜色里。瞧着被主人遗弃在一边的食盒,乐梅叹了口气准备拾起来放好,却意外的在地上发现了一枚女子佩带的发卡,白银成枝,宝石为花,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发卡就躺在她的手心里,上面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想来是方才那人慌忙离开时掉落的。 握着这枚发卡,乐梅想到了曾经在那片红梅林间,“何明”信誓旦旦地说要送她一支梅花造型的发卡以纪念他们的相识相恋。话犹在耳,人事全非,如今她成了柯家的媳妇,跪在柯家的祠堂,拿着柯家二少遗落的发卡,独留她一人缅怀着自己与“何明”的昔日恋情。 在乐梅回想往昔的时候,柯起轩躲在在暗处偷偷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跪坐在祠堂门口,手里拿着原本要送给她的发卡出神。那个发卡是他亲自画样去银楼里订做的,打算送她的那天告诉她他的真名,并将这发卡亲自为她带上作为求婚的礼物。可无情的大火打破了他的所有计划。当银楼的伙计送来做好的发卡时,他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多月了。他一开始想扔了它,扔得越远越好,扔到他永远都看不见的地方。可是每次伸出手要丢的时候,在那最后关头总像是有什么重物压在他的胳膊上让他动弹不得,最终一声叹息后再次收回了怀里。几次丢弃失败后,他握着这枚精巧的发卡,裹着纱布的手来回摩挲着那光华明亮的宝石,他想他的好多东西都已随着那场大火都烧没了,让他连一声再见都来不及说就已经消逝不见,他不想也不愿更不舍这份印证着过去誓言的事物也这样不见了。因为,那些誓言他已经失去了实现它们的可能,人有时候对于那些逝去不回的东西反而更加长情与珍惜,所以他留下了这枚发卡。久而久之,这枚发卡就成了他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到了今天,那枚发卡还是回到了原本要送的人的手里,就像命中注定一样,他留不住往昔的岁月,也留不住那枚梅花发卡。 起轩失落地离开了,回到了落月轩。他本来不过是听了紫烟故意告诉他关于乐梅被罚跪祠堂的消息,借着送饭的借口,说服自己去看看她们。他带着满满的食盒去看他们,现在不仅丢了食盒还遗落了自己心爱的发卡。难道上天注定了他的爱情要充斥了遗失的憾恨吗?! 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两个年轻人,明明身处一个屋檐下,却不能在一起,明明互相爱恋,却无法倾诉彼此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