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巫师》忆情倦颜

10、第 10 章

　　第十章

　　其实奥斯蒙受伤不能离开医院，正是塞巴斯蒂安和奥斯蒙探查秘库的绝佳时机，但总不能就那么把转校生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奥米尼斯又坚决不同意塞巴斯蒂安单独行动，两人的计划就一拖再拖，终于拖到了转校生伤好出院的日子。
　　“梅林啊，我终于解放了。”被憋了快两周的奥斯蒙伸了个懒腰，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啊，自由的味道。”
　　“行了别酸了，我看你这两周过的也挺舒适的。”塞巴斯蒂安道。
　　刚开学校医院就这么一个病患，怕他寂寞两人都是下了课就直接往医院赶，每次去都能看到转校生津津有味的听着墙上画像们的八卦。
　　“那能一样吗，我天天待在床上，无聊死了。”奥斯蒙不满的撅着嘴“都快要万圣节了！”
　　“你是对时间有什么误解吗？”塞巴斯蒂安瞪他一眼“还有一个多月呢，哪门子的快？”
　　两周时间转校生落下不少课程，但好在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每次都会给他转述教授们的授课内容，再加上自己看看书也都补的差不多了，他只需要去找布朗教授补上古代如尼文的进度就好。
　　三人现在就正在前往布朗教授办公室的路上。
　　其实奥斯蒙已经全好了，他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但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左右也没课，坚持要把转校生送到办公室门口才放心。
　　知道两人担心什么，奥斯蒙也就由着他们去。三人正刚踏上旋转楼梯没几步，就听卡拉卡拉的声音，旋转楼梯又换位置了。
　　“哦不，又要绕一圈了。”奥斯蒙呻吟，他们今天已经因为这个随心所欲变换方位的旋转楼梯饶了三圈了，他严重怀疑这个楼梯是皮皮鬼操纵的。
　　“你跟布朗教授约了什么时候？”奥米尼斯问，他们三个一直在大理石楼梯这里打转，都快绕晕了。
　　“没怎么约定时间，布朗教授只是说我可以随时过去找他。”奥斯蒙说着走上楼梯，继续呻吟道“哦天啊，是天文塔。”
　　他们现在正在天文塔的七楼，但天文塔明明只能从黑魔法防御术塔上去，也不知道旋转楼梯怎么会接到这个位置，再上一层就可以跟阿米特看星星去了。
　　“算了，不去了。”大概今天不适宜学习，奥斯蒙忿忿的嘟哝，正好走到有求必应屋门前，他突然道“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要不要到有求必应屋坐坐？”
　　两人被他说得一愣，然后异口同声的说：“当然。”
　　转校生在里面养了一个动物园这事两人都隐约猜到了，要不是有求必应屋不给开门，塞巴斯蒂安早就偷溜进去看了。
　　奥斯蒙笑，推开慢慢浮现出来的门，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请。”

　　有求必应屋当时是韦斯莱给他用来练习咒语学习的地方，大概她那个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了转校生的与众不同，所以才会跟迪科商量把这地方介绍给他。
　　但很显然，转校生把里面装潢成了斯莱特林地牢的样子，别说看书了，暗一点的地方都得用荧光闪烁才能看得到脚下。
　　奥米尼斯适应良好，但塞巴斯蒂安一进门就开始哀嚎了：“梅林啊，你是有多崇拜萨拉查·斯莱特林？为什么要把这里弄得比公共休息室还要暗啊？！”
　　“我……我以斯莱特林为荣。”
　　“闭嘴吧你。”塞巴斯蒂安瞪他一眼，点起荧光闪烁打量四周“嚯，这里好宽敞啊。”
　　“迪科说有求必应屋会根据我的想法改变装潢，这都是后来扩建了几次的了。”
　　“嘿奥米尼斯，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振奋魔药当水喝了。他在这里架了十几口坩埚，都在熬振奋魔药！”
　　“我没有，我也熬过其他的！只不过这次刚好全是振奋魔药而已。”奥斯蒙申辩道“皮聘先生很满意我熬制的魔药效果，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在他那里打一份零工。”
　　“这么说我们去魔药店买的魔药说不好都是你熬的？”塞巴斯蒂安震惊。
　　然而奥米尼斯更震惊：“梅林啊，你现在熬魔药都不用在一边看着了吗？！你都这么随便了凭什么不会炸锅啊？！”
　　“天啊，他还种毒触手和中国咬人甘蓝！！竟然还有一盆曼德拉草！”塞巴斯蒂安再次惊呼“你到底是把有求必应屋当成了什么？！”
　　“……”奥斯蒙语噎，现在想想他确实在有求必应屋里没轻折腾，好在韦斯莱不会想要进来看看，不然估计要气死。
　　说话间福克斯从二楼飞下来，绕着三人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轻轻落在衣架上，从容不迫的整理羽毛。
　　“……”塞巴斯蒂安发出了无声的惊呼，他瞪大眼睛看着那只漂亮的凤凰，已经不会说话了。
　　奥米尼斯看不到，但他的魔杖可以替他“看”到这神奇的一幕，他也瞪大眼睛，好像这样就能看的更清楚一样。
　　“梅林啊！”半晌两人不约而同的叹息道。
　　“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你有一只凤凰！”塞巴斯蒂安终于从初见凤凰的震惊中缓过来，语气依然有点懵的嘟哝。他知道转校生见过凤凰，但他一直以为那个见到“凤凰飞过头顶”真的就只是飞过。
　　“他只是在我这里暂住。”奥斯蒙笑道“不过，也可以这么说。”他顿了顿，自豪的道“是的，我有一只凤凰。”
　　福克斯像是回应这句话一样张开翅膀扇了扇，然后清脆的鸣叫了一声飞回了二楼。
　　视线跟着福克斯的塞巴斯蒂安这才发现二楼有一道门型的光晕，正散发着微弱柔和的白光。
　　“跟我来！”奥斯蒙冲两人眨眼，一把拉起奥米尼斯的手跑向二楼。
　　三人穿过了那道光。
　　瞬间亮起的光亮充盈了整个视野，塞巴斯蒂安闭眼缓了好一会才敢睁开，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梅林在上！！”他大声道“这太厉害了！”
　　门里简直是别有洞天，苍翠的平原在他脚下铺开，一直连接到天际，右手边清澈的湖水被微风荡起涟漪，左边则是高耸崎岖的陡峭山崖，他看到几颗屹立在悬崖边的树上落满了一群群五颜六色的恶婆鸟。而如果顺着地平线极目远眺，则会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古老的建筑残骸，在夕阳的照射下透出一股破败的美。
　　“天啊！”塞巴斯蒂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只蒲绒绒顺着风骨碌碌的滚过来，第一只在奥米尼斯的腿上撞了一个踉跄，然后又跟第二只撞到了一起，脚下立刻响起了蒲绒绒的吭叽声。奥米尼斯不知所措的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低下头，犹豫着蹲了下去。
　　两只蒲绒绒抖了抖毛向着奥米尼斯滚去，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引得奥米尼斯伸出手来摸。
　　一只灰白色的绝音鸟似乎把奥米尼斯当成了落脚石，它扑闪着翅膀飞下去，奥米尼斯被肩上突然增加的重量吓了一跳，这只绝音鸟却只是跳了跳，然后好奇的用喙戳了戳奥米尼斯的脸。
　　“天啊！”奥米尼斯好像也只会说这句了。
　　“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去上课了。”塞巴斯蒂安终于平静下来，他抱起一只试图抠掉他鞋上纽扣的嗅嗅，抓在怀里挠它的肚皮“我是你我也想在这里待一整天。”
　　满脑子都是研究黑魔法的决斗大师都能说出这种话，奥斯蒙非常满意，他笑起来，仰天吹了一声口哨。
　　起初两人都不明白奥斯蒙在干嘛，但很快塞巴斯蒂安看到废墟那边有两个在逐渐变大的黑点，竟然是一黑一白两只鹰马翼兽。
　　它们拖着长长的尾音嘶鸣两声落下来，围着三人小跑出一个半圆，然后亲昵的停在了转校生的身边。
　　“介绍一下。这是疾翼女士。”奥斯蒙摸着疾翼的颈羽，然后指了指那只黑色的鹰马翼兽“这位则是疾翼的男朋友，巴克先生。”
　　巴克其实就是当时跟疾翼一起被抓走的那只鹰马翼兽，娜娜骑走了他而疾翼则被带到了有求必应屋，后来有一次奥斯蒙带着疾翼出去遛弯，被疾翼领着去了他们的家他才发现原来巴克一直在那里等着疾翼回来。
　　不想让巴克再次被抓的奥斯蒙当场就把巴克也一起带了回来，没多久巴克便开始退毛，他还以为是巴克出了什么问题，结果等他重新长出羽毛奥斯蒙才发现，巴克竟然是一只纯黑的鹰马翼兽。
　　黑色的鹰马翼兽极其罕见，所以也更容易受到盗猎者的追捕，大概巴克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将自己的毛伪装成了棕色。奥斯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鹰马翼兽竟然还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毛色，简直是太神奇了。
　　“介绍一下自己啊，别愣着。”奥斯蒙看着被惊呆的两人，催促道。
　　“哦，哦。”皓莺教授在三年级的时候曾经教过怎么取得鹰马翼兽的信任，塞巴斯蒂安调动记忆回想着要领，一边小心翼翼的朝疾翼靠近。
　　“要小心，保持足够的敬意和耐心。”
　　塞巴斯蒂安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疾翼然后慢慢的弯下身子，侧头打量着疾翼的反应。
　　白色的鹰马翼兽歪了歪头，晶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然后朝塞巴斯蒂安鞠了一躬。
　　塞巴斯蒂安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慢慢的朝疾翼靠近，然后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脖颈。
　　疾翼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天哪！”塞巴斯蒂安像个孩子似的大声笑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那边奥斯蒙也领着奥米尼斯得到了巴克的认可，这只雄性的鹰马翼兽似乎很中意奥米尼斯，甚至低下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
　　奥米尼斯被他蹭的很痒，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好了男孩们，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呢。”奥斯蒙也笑道，他一把抱起奥米尼斯跨上巴克，巴克直起身子长鸣一声，四肢蹬地猛地飞了起来。
　　“快来啊塞巴斯蒂安！”奥斯蒙的声音渐行渐远，紧接着被奥米尼斯的惊呼声取代。
　　“啊！等我！”塞巴斯蒂安慢了一步，他赶忙爬上疾翼的背，还没等他坐稳，早已等不及的疾翼也猛地一蹬地升上了空中。
　　“哇啊啊哦哦哦！”奥斯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风声还送来了他从没听到的过的奥米尼斯的高喊，疾翼为了能追上巴克飞的极快，塞巴斯蒂安整个身子都趴伏在她的背上，也不由自主的高喊起来。
　　“梅林啊！这简直太爽了！！”塞巴斯蒂安大声喊着，他也不管前面两人能不能听得见，总之他觉得不喊出点什么他大概没办法表达此时的心情。
　　疾翼像一阵飓风掠过，远处的废墟慢慢在他眼前放大，他这才看到原来废墟旁边还有一窝夜骐，而废墟不远处就是一湾浅滩，海岸之主悠闲的趴在沙滩上，听到塞巴斯蒂安的呼喊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延绵不绝的山峦在远处连绵成了一整片，塞巴斯蒂安感觉自己能飞到天际去。
　　“快来啊啊哈哈哈！”驼了两个人的巴克毕竟没有疾翼飞得快，很快就被超越了，疾翼掠过两人身边的时候打了一个响亮的嘶鸣，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男朋友像个蠢笨的巨怪。
　　“你等着塞巴斯蒂安！”奥斯蒙吼，奥米尼斯被他环抱在怀里，情绪高涨的大笑着。
　　两只鹰马翼兽都铆足了劲，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高空又猛地俯冲下来，强烈的失重感让三人不由自主的高声惊呼，疾翼甚至还变着花样不断翻飞，最后两只鹰马翼兽用蹄子掠过湖面，吓跑了正在喝水的几只独角兽后落在了湖边的草丛中。
　　三个人瘫在地上兴奋的喘着气，饱含水分的泥土浸湿了他们的袍子和头发，但现在没人在乎这个，他们一边咧开嘴大笑一边幼稚的玩着你推我我推你的游戏，半晌塞巴斯蒂安才兴奋的大吼：“天啊奥斯蒙！”
　　“太不可思议了！”奥米尼斯用比塞巴斯蒂安更大的声音吼道“天啊！”
　　两只鹰马翼兽满意的看着被他们“吓”到的人类幼崽，自豪的仰起脖子长鸣，然后小跑着走了。
　　“这简直……天啊……”塞巴斯蒂安组织了半天语言“我竟然能骑着鹰马翼兽飞，天啊！”
　　“太刺激了！我竟然能骑着鹰马翼兽飞！”奥米尼斯也跟着说。
　　“哈哈哈。”奥斯蒙大笑“爽吗！”
　　“爽！”
　　三人就那么躺在湖边，懒洋洋的看着头顶的夕阳慢慢西沉，整个饲养所渐渐被夜幕笼罩。
　　这里竟然会根据外面的时间改变环境，塞巴斯蒂安怀疑它会不会还会跟着季节的变换下雨下雪。
　　奥斯蒙说：“你们看那边。”他声音很小，塞巴斯蒂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群月痴兽跑出了洞穴，在月光下跳起优美的舞蹈来。
　　“走吧，别打扰他们。”奥斯蒙小声说，一边悄悄的起身“我们也该回去换身衣服吃饭去了。”
　　“真可惜我看不到。”奥米尼斯遗憾的说，他听到了月痴兽的叫声，可惜却看不到它们的舞姿。
　　“等以后，我给你造一个冥想盆。”奥斯蒙说“这样你就可以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了。”
　　“一言为定。”奥米尼斯认真道。
　　“恩。”

　　（地狱小段子：
　　然而，转校生终究还是食言了。
　　在他学会造冥想盆之前，他就已经永远的躺在了那片浅滩上。
　　他的身上，插着一柄直没入胸口的短剑。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们用平生最大的力气插进去的，它穿透了转校生的身体，狠狠的扎进了他身下的土地。
　　没人再能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