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白茶清欢【终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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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画师离开了皇宫，一封书信也没有留下。
颜清欢近乎发疯地寻她，把慕城国上下翻了个遍都未果。
她的小白又一次离开她了。
掌权滔天的女帝在某个雨夜，终于无声地抽泣起来。
——
暮去朝来，光阴荏苒。
帝位稳固下来的第三年，慕城国一切尘埃落定。甚至在新帝的治理下，有逐渐恢复盛世安乐的趋势。
一切安定下来的第七日，是女皇的生辰。
在此之前，皇帝忽然下发了一道圣旨：
帝辰将近，愿掷千金寻一江湖画师，为其作画。
后面还十分令人不解地加上了要求：画师需为女子，花信年岁。
此旨一出，大家不约而同地忆起了三年前皇上疯狂寻找的那位女子。
一时间众城沸腾，各地的江湖画师都应旨前来。
…
一批又一批，颜清欢逐个接见，耐心到了极致，却始终未见故人归。
她在记忆的潮水中无限徘徊，悱恻之余思念都化作了柔水，盈满胸腔，等待着一日喷涌而出。
“陛下，那位画师对您来说，到底是何存在…？”
刚被升为贴身侍女的小宫女胆子很大，颜清欢听见她如是问。
年轻的女帝垂下了眸，拂拂宽袖，神色言语间满洇柔水，她道：
“思以莞尔，言以风华。”
复又抬眸，望向宫内门楣描金处，轻言接：
“晤以倾慕，别以离心。”
小宫女睁大了眼，似不解，又似惊诧。
颜清欢就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目光，报以莞尔一笑。
…
皇帝生辰将近，距离宴礼还有两日。
最后一批画师来到了宫内。
颜清欢坐在大殿上，单手撑着脸，面容显出些倦意。
她同前几次一般道：“可有白姓女子？”
近侍道：“禀陛下，这次的白氏女子只有一位。”
颜清欢揉了揉眉心：“这次只接见她，其余人都遣了去。”
皇帝深知这样不严谨，但若是画师有心躲她，便是改了名也不愿来的。
颜清欢敛眸，神色疲惫不堪。
约莫半柱香后，自殿外走上前来一位白衣女子，笠纱遮面，由近侍领进，步调不徐不疾又沉稳自若。
完全不像是观不清物的样子。
颜清欢叹了口气。
那女子行至堂下，微微抬首看了清欢一眼，而后敛衽一礼。
尚未开口，便听得皇帝先行问道：“姓白？”
女子点了点头。
颜清欢起身，微近前一步：“善作何画，为何以笠遮面？”
一下子抛来两个问题，那白衣女子静默了半刻。
而后颔首，清冷柔和的声线开口道：“民女不才，只善作公主及笄礼图。”
此言一出，空气都有片刻的凝滞。
颜清欢凤目忽睁，猝不及防地望去：“你…”
那女子见她模样，似是低声轻笑了一下，熟悉的嗓音如软毛般挠上心尖。
她又道：“以笠遮面…是恐惊吓到公主。”
她欲盖弥彰，称她为“公主”。
女子掀开笠纱，一张青女般风华的面容兀地出现在视野中，桃花眼尾承满笑意。
颜清欢指尖微颤，几乎顷刻行至堂下，那满腔柔情溢入眼中，将白茶整个浸裹。
她回来了……
她的小白画师，真的回来了吗？
故人归，惊似梦。
小白画师站在皇帝极近处，扬唇道：“民女白茶，参见皇上。”
端着的是衣袂飘飘，清雅无俦。
梦化为实。
白茶一把勾上了清欢的脖颈，明媚清亮的眼中满目星光。
“清欢，我回来了。”
……
皇帝生辰宴那天，满城红装素裹。
颜清欢不顾众臣反对，封白茶为后。
女帝将迎娶女子为妻，众人皆闻之色变，背地鄙薄谈资比比皆是。
但无人敢违宴席，更无人敢诘斥帝皇。
于是生辰宴礼与婚宴同日举行。
——
漫天红彩下，红妆遍布十里。
白茶一身红衣欺血，站在花烛红妆中，身上婚服用金丝绣着的凤尾金蝶熠熠生辉。
流光溢彩间，画师凤冠霞帔，眼尾一点艳红，朱唇玉面，一张清冷面容衬得百媚千娇。
漫布红霞间，美人如画。
人群熙攘，举国欢庆。
颜清欢牵起白茶的手，明艳妩媚的脸上满载笑意。
“你也是女子，你如何娶我？”
“三媒六娉，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小公主认真的神色好似还在眼前。
画师从前不信——
以至于离开多年，未敢直面。
白茶看着面前入目清晰的十里红妆，笑道：“清欢如此，无惧尘俗？”
颜清欢绯颜似火，语句掷地有声：
“尘俗而已，何足为惧。
我只愿卿堂堂正正，有名有分。”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曲水流觞，觥筹交错，风光大嫁。
十里红妆为迎卿。
何为惊鸿？
是以女帝言：
愿以磨镜之癖名留千载，也不愿任卿无名无分。
两人相视片刻，而后拂袖红纱，红盖揭落——
残红漫天。
是她说——
愿以红妆十里，换你生生世世。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白茶清欢【终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