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鬼牙（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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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和季节两人一唱一和，真的很有领导气势。
“饮水思源......有些蠢货就是因为喝了陌生人的水才会落入到危险之中的，所以这个水源，我猜大概率就是指水井了。”
宋辞先是暗讽了一下季节，接着说道：“只要调查一下水井，就知道这个推测是不是正确的了。不过比较让我在意的是，我当时接过铁水壶的时候，老人和我说了......只有他的井能打到水，所以说村东草丛里的井是口枯井么。”
季节：“这两口井都需要深入去调查，我想先去村东的井。”季节认为村口的井太危险了，先去村东的井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这样比较保险一点。
“如果是依照这个思路的话，那么‘缘木思本’这个提示是想指引我们去哪里呢？”夏利迟疑了会儿问道。
唐临：“应该是树林，从我们居住的地方到村口，会穿越一片树林。”
唐临隐约想起，自己接到电话时，电话里除了有细碎的脚步声外，好像还有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
“额，那个，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苏曼蔓吞吞吐吐地说。
“我们要找什么啊，缘魂给我们的任务是‘找到我’......这个我是‘谁’啊，况且我们的缘魂不是一直在身边吗？”苏曼蔓眼神飘忽，在找愿意回答她问题的人，她把目光锁定在了最好说话的季节身上。
“当缘魂成为缘魂时，他们就已经不是活物了......找到我，应该就是指找到他们的尸体了，我想这是死者们的愿望。”季节细心回答。
苏曼蔓：“噢，好......那意思是我的缘魂的尸体和夏利姐、唐临哥的缘魂尸体在同一个地方，是吗？”
季节点点头：“如果你们拿到的是一样的提示，我想大概率是的。”
最后没有解释的就只剩下牧苑彬的提示“得鱼忘筌”了。这个词是指捕到了鱼就忘记了捕鱼用的渔具，和过河拆桥的意思差不多。唐临心里稍微有些为牧苑彬担忧。别人得到的提示，上面的成语都是褒义的，只有牧苑彬，他的提示是带有贬义色彩的。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得到了这个提示，很难不怀疑他是下一个被盯上的目标。
“我和牧苑彬会去河边看看。”
“就这样吧，散会。”
宋辞离开放着电话机的桌台，准备要走。
“啊，对了。”他走到大家的中央突然停下。
“天黑前尽量回来......如果不小心死在外面的话。”
“就留下点你死掉的痕迹吧。”
他讲话阴森森的，惹得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萧古和夏利都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盯着他，作为新人的苏曼蔓和唐临则只能躲开视线。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没有人应他的话，就连季节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调节这个氛围。
过了会儿，他又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对唐临“低语”。
“哥，我忙完第一时间就来找你。”
“要是有人敢偷袭你......”
宋辞说话拖着尾音，语气极其暧昧，让唐临感觉非常羞耻。他的手摸过唐临的腰间，惹得唐临一阵酥麻。
“不管是谁......开枪，知道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唐临被摸得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在这一刻他突然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说话的间隙，宋辞的手在唐临的枪带上停顿了很久，好像在故意提示屋里的每个人，他的枪现在就栓在了唐临的身上，可别想对唐临动什么歪心思。
“行了，没时间了，快走吧。”季节突然推了一下宋辞的肩膀，宋辞不悦地回瞪季节，却发现季节眼里有克制的怒火。
“没意思，走了。”话是这么说，可是宋辞丝毫没有收敛他的脾气，他双手揣兜懒懒地走到门口，用黑得发亮的皮鞋狠狠踹开铁门，兀自离去。
“那我也告辞了。”牧苑彬长腿一迈，快速追上了前面慢悠悠的宋辞。
“我们也该出发了，跟着我，没问题吧？”夏利目视着宋辞离开，随后才温声对唐临说。她有的时候确实觉得宋辞太任性了，不过她也明白，宋辞不管再怎么袒护唐临，和唐临本人的主观意识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她不会因为看不爽宋辞的某些行为而迁怒唐临。相反，她认为唐临还是很有潜力的，至少他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得很聪明，也很冷静。
唐临点点头，夏利比他有经验，他默认了夏利应该做他们小分队的队长。就算自己身上带着武器，在危急时刻他的决策能力未必强过夏利，所以唐临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更何况夏利就是这么做的，她首先开口督促，就已经表明了她愿意做这个领头的角色。
“切，神气什么。这俩娘们要因为一把破枪高看你这个小白脸咯。”萧古显然是对刚才宋辞的举动很不满，在拿唐临撒气。
唐临冷冷地抬起眼眸，手指摩擦枪带。
萧古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他咽了口水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快速扯着季节走了。
季节在门口叮嘱了唐临一句：“保护好她们。”
自从目睹到苏曼蔓泼老人热水，唐临就觉得她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存在了。萧古每次都因为苏曼蔓是个新人看扁她，现在甚至拿她的性别打趣。但实际他萧古可根本没为团队做任何事。
至于夏利，就更不用说了。她是经验老到的前辈，唐临没拖她的后腿就不错了。
尽管唐临对季节的说法不是完全地认同，但是他明白，不管队友是谁，一旦他们落入危险之中，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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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
牧苑彬和宋辞光着脚在低矮的溪水里走。
宋辞走路的速度很快，他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牧苑彬则提着两双鞋跟在宋辞身后，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自己今天走得慢了很多，现在已经远远落在宋辞几米之后了。
“你怎么看？”宋辞走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牧苑彬回过神来，却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
“你的提示。”宋辞冰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觉得我没那么特殊。”牧苑彬坦诚回答。
宋辞：“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不定聂玉山原本和你是一组的，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话说回来，走这么久了，你就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宋辞声音懒懒的，却很有威慑力，牧苑彬觉得要是自己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接下来就一定会被他戏耍。
牧苑彬没有马上回答，他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宋辞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像是等待学生回答问题的老师。
“鱼......这里没有一条鱼。”牧苑彬试探地回答。得鱼忘筌.......至少要先找到“得鱼”的地方吧，他们走过的这条溪流，溪水不算浑浊，但是细石、树叶什么都有，就是不见鱼的踪影。
宋辞摇摇头：“不对。”
他盯着牧苑彬，眼神犀利，有如一只破空的隼鹰。
牧苑彬空咽了口水，他被宋辞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向很尊敬宋辞，宋辞在过去也帮了他不少的忙，可是他还是不能适应宋辞锐利的视线。
他就像能看透任何东西一般，永远走在大家的前面，并且平等地瞧不起任何人。
“你低头看看。”
牧苑彬慌张地低头。
他的脚不知何时被划破了，血液从伤口不断涌出。或者准确的说，他的脚是被咬破了，脚踝上有清晰的牙印。那些血液离开皮肤后并没有迅速在水里扩散，而是随着水流源源不断地向后流，像卧倒在河流中的一条丝线，漫延到看不见的尽头。
“什么时候出.....”
牧苑彬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笔直地倒下了。
宋辞没有上前去扶，他的目光不知在注视哪里，看得很远、很远。
“别藏了，出来吧。”
风微拂，流水淙淙，树叶摇动，有人从林中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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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唐临焦虑地在树林间奔跑，他时不时停下左顾右盼，生怕看错周围分毫，可惜一路上的景色除了树就是树，这里的树普遍低矮，却杂乱无章地排布在整片山坡，很容易让人找不着方向。
他跟夏利、苏曼蔓二人走丢了。
一小时前，他们在山坡上找到了一片墓地，没等三人详细上前调查，树林间就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树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其中混杂着细碎的脚步声，还有水滴落地的声音。
正是唐临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们是找对地方了，同时也遇上了大麻烦。
树林里突然窜出了一个硕大的爬行生物，那个生物有着扭曲的四肢。它的四肢非常短小，躯体形似婴儿，怪异的是，它又有一根很长的脖子。这脖子估摸要有两米长，正平行于地面左右探，像是在搜寻什么。
脖子连接着的，是一张远大于躯干的嘴，嘴上有两排带血的獠牙，中间挂着半截断掉的舌头。他看起来饿了很久，口水混着血液流下，滴滴答答。
唐临当然忘不掉这张嘴，他昨夜差点被这张嘴吃掉了。在听到这个怪物声音的瞬间，三人便分开躲到了不同的树木背后观察情况。那个怪物明明没有鼻子，却好像能嗅到猎物的味道，在平坦的墓地徘徊了很久。
仿佛真的拥有嗅觉，它向着苏曼蔓的藏身之处爬去。唐临远远能看见，苏曼蔓蹲在一颗矮树后面，捂着口鼻，全身都在颤抖。她向唐临投来求助的目光，眼里盈着泪。
怪物在那棵矮树旁停下，它的脖子不断向上向前盘过树干，那张嘴就这样缓缓来到了苏曼蔓的面前。
泪水爬过她的面颊，那张嘴正滴着口水，虎视眈眈。
“砰————”
唐临开枪了，他第一次扣动扳机，握枪的手还在剧烈颤动，后坐力震得他的手部发麻。
打歪了。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根本不知道打哪里能一击毙命，就瞄准了怪物的头部，也就是那张嘴。
子弹没入嘴的正中央，血液喷溅而出，染了苏曼蔓一身，可是两秒后，怪物的脖子又动了起来，像疯了般四处甩，然后锁定了唐临的方向。
“跑！”唐临大喊，声音震彻整个树林。
夏利起身拉着被吓得四肢无力的苏曼蔓离开，唐临则抓紧枪，引着怪物向反方向跑。
就这样，怪物追着唐临迅速地爬，唐临因为打歪的那一枪心乱如麻，一路上就是胡乱地跑，完全没有记住方向。等甩开怪物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唐临懊悔不已，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向回走，祈祷怪物没追到苏曼蔓和夏利。
他跑累了，扶膝在原地喘气，汗水不断从额角落下，渗入眼睛。他抬手擦了擦眼，眼睛睁开时却捕捉到了墓碑的一角，他缓缓向那个方向靠近。
“姐，你相信我，我的提示纸条也不见了！”那处传来了苏曼蔓的声音。
唐临一阵欣喜，他停下搜寻的脚步，远远能看见苏曼蔓和夏利的身影。
唐临走近，却发现苏曼蔓和夏利在密谋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鬼牙（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