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第十六章
“三位留步，我有你们想知道的消息。”年轻人带着一张笑脸，踱步走来。
落尘和绛川对着胖子面面相觑，闻言没再动作。年轻人坐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别急，一盏茶的时间，你们能知道很多事，比如追杀妖族的人，又比如妖主如何建立的这里。”
三人犹疑坐下，“你是？”
“哦对了，忘了介绍自己，我是天妖狼族的泰和，十年前到的这里。我见过你。”泰和撑着下巴，看着绛川。
绛川不动声色，天妖狼族数量庞大，他们跟其他妖族聚居在一起，但是他不记得自己有跟他们相处过。
“不用怀疑，那时候你还太小。妖主部落以前跟我们部落是同属，只不过后来分开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泰和叫了一份馄饨。
“你想要什么？”落尘问。
“我要的很简单，你们应该明天就要走了吧。我希望你们带着我一起。”泰和定定看着三人，神情认真语气恳切。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外面比这里要危险，也不如这里安全。”胖子纳闷，这么个世外桃源都留不住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离开就是我的决定。我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说不定在路上还能帮到你们，而且你们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们。”泰和些微迫切开口。
“你不能自己出去吗？”胖子问。
“呵，你们进来也很不容易吧，不管是骨刺还是黄沙地，对于普通的人和妖都是死路一条。既然你们能进来，我想应该是有自己的办法。不过是多带一个人而已，你们没有任何损失。”泰和闷声一乐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可不可以？那要看你能不能给出让我们满意的消息。”落尘得到两人眼神肯定，回答。
“一言为定。那我们就先丛雨花岭入口开始说起吧，相信你们也看到那里有了一片连血紫。”泰和思索着开口。
*
在迷雾大陆的每一天泰和都在烦恼，烦恼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跟父亲和兄长们一样强大。那天起初也寻常，他们路过一片连血紫花海，突然地面下沉，地下传来强大劲风，天妖被卷扑倒地，挣扎中依然被拖入地下。
等他们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换了天地，层层黑衣人围着他们。因为不知是东真人族，所以没有特别紧张，只以为是被抢过的部落来报仇了。天妖族自由又磊落，不屑于伤同族性命，多是重伤作为报复。
他们是在一瞬间醒悟的，目睹自己的同族被黑衣人用利刃破开，从身体里掏出与生具有的妖丹。那一瞬恍若身坠阿鼻，他们开始反抗，但黑衣人像是食血蚊虫灭不可尽。
节节败退，他们只能在同族的爆丹掩护下，被赶来的妖主和长老带往雨花岭。
逃离的他们在入口被堵截，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杀。最后逃脱的，不过寥寥几人，就有他一个。
三人听完，陷入静默，过去太沉重，他们没有资格去劝当事人释怀。
“我们进入石林的时候还没有骨刺，所以他们紧追不舍。黑衣人太多了，多到让人看不见尽头，殿后的两位长老已经重伤。”泰和目光遥远，透过时间回望过去。
*
小泰和被妖主背着，大长老护着另外三人逃离，二长老挡在他们身后，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他睁开眼仔细看了才知道那不是雨，是二长老身上的骨头。原来，二长老是一只鲫鱼妖，在这一刻之前，没有人知道。
“听说举藤猿生活在树林里？我当时倒是没见过他们。”泰和笑着说。
过了树林，大长老化了原形，驮着他们走过漫漫黄沙地，血那么多，地上却看不见。进入雨花镇的时候，只剩下妖主和他们四人了。
“在那之后，这里再没有出现过新人。”泰和埋头吃了一口馄饨，含混说。
“妖主是怎么死的？”绛川听他所言，妖主是回了这里的，得到救治怎么会轻易死去？
“两年前病逝的。他身有旧疾，就算是有龟壳护体也经不住多次重伤，两年前突然复发，治疗无效离开了。”泰和叹息一声，面色复杂。
“所以你是想出去复仇？”落尘犀利开口。
“或许吧，如果我能遇到那些人。现在只是想去陌生的地方调整自己，待在这里我就没办法不去想过去的事。”泰和低着头，看起来格外失落。
“可以吧，那你明天早上来找我们。现在可以回去跟朋友告个别了。”胖子听着心里难受，大大咧咧开口。
泰和本来准备跟着他们，闻言顿了一下，“那也好。”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胖子回到旅店，坐在床上问。
“应该是真的，隐瞒了哪些细节就不知道了。”落尘跳进床里。
“我熄灯了。”绛川躺在两人中间。
好在因为天妖原身大小差距较大，所以这床睡三人都还宽敞有余。
天边刚刚冒出鱼肚色，泰和就跟着三人离开了雨花岭。经过黄沙地的时候，泰和看到地妖花田挑眉一笑，说没想到他们还有这运气，地妖花田虽说二十年开花，但是基本上没个五十年是很难见到的。
黄沙地回程要比来时快得多，不过半月就进了树林。这次他们没有撞见举藤猿，遇到了估计恨不得用粗藤送他们一程。有惊无险到了石林，泰和面色沉肃。
胖子和落尘拿出纸皮伞，当时用完就又用盒子收了起来，这一路也没有落下。
“你们为什么有这伞？”泰和神色颇为激动。
“有人相赠。”绛川并没有拿出自己那把，落尘和胖子会意。
“泰和，你跟我打一把。”胖子举着伞拉着泰和先走入石林。
落尘和绛川跟在后面，留了三分眼光观察泰和。石林再次下起骨雨，只不过这次三人心情都有点沉重。
穿过白灌丛，又见连夜紫。泰和不自觉抖着胳膊，咬牙忍住，才没有失态。
“多谢，泰和就此拜别，后会有期。”泰和看了一眼纸皮伞，没有多说。
“后会有期”
再见不如不见，谁知到时又是哪番天地。迷雾散尽，三人回到了透彻的凡间。
宗门的通讯随着走出迷雾开始连声亮起，顾不上好好放松就各自赶回了宗门，约着来日灵鹤联系。
临仙门
望折收到落尘回复就站在他门外，等着他回来，这家伙一声不吭走了快两个月！开始几天他有事没顾上他，没想到几天不见就找不到人了。
落尘才进院子就被一把扇子打中，叹了口气瘸着腿走路，“师兄！我好惨啊！”
“你还知道回来？去哪疯了？不知道给我们报个信吗？”望折面笑声不笑，嗓音冷的出奇。
落尘一听心想坏了，这是真生气了。一个虎扑抱住望折大腿，“师兄，多日不见又英俊了，师弟想死你了。”
望折不吃他这套，“说吧，去哪了？”
落尘摸了摸鼻尖，说“去，去山里玩了。”
“呵呵，你长大有心事了我不管你，再有下次你也不要喊我师兄了。”望折甩开他，折扇颠颠跟在后面。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落尘紧紧跟着望折，说东绝不往西，直到望折一看到他都烦才放心给绛川和胖子飞了灵鹤。
胖子也被钱增易揍得不轻，也不知道听谁说以为他死在外面了。徐钱重感觉自己在外面受的伤都没这顿打重，斯哈斯哈在床上躺了三天。
绛川倒是一回宗门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被小萝卜头们缠着都没时间跟师父单独聊聊。刘一达在他回来的第一天给他们蒸了锅馒头，急匆匆出去了。
这些日子绛川都在指导弟子们练气，练气过后就是御剑，不过他们的剑还要等他去江阳铁匠铺定制。正好落尘和胖子也自由了，三人就约在老地方。
“兄弟们，我好苦啊！”胖子因为鞭伤来的最晚，一进门就苦着脸。
“还没好吗？”绛川担忧地看着他。
“死不了，他身上的药比钱还多，钱宗主又没没收。”落尘咬着苹果，戳穿他戏多的真相。
“还是二弟关心我，你，你就知道吃苹果！我可是受了罪的，况且才打完谁敢吃药，他隔天一看我好了不得又来一顿。”胖子委屈且要说。
“行行行，关心你，等会去铁匠铺看上哪把你说。”落尘受不了他做作的哭声。
“好兄弟！就知道你关心我。我听说铁匠铺新出了一种暗器叫暴雨梨花针，跟我的改良火炮配合绝对威力爆炸！”胖子瞬间生龙活虎。
绛川在旁边看着，面露笑意。
铁匠铺大门半关，只允许单人进入。绛川先进去将需要的刀剑尺寸交给店中管事。
这江阳铁匠性格古怪，每日只做三单，多了不做，少了不做。他擅制造暗器，但不做他人设计，买他暗器更是可遇不可求。胖子来了好几回都被拒之门外，倒是落尘有一次路过被拉住问要不要买暗器。
胖子握着热乎的针筒，激动到恨不得当场试试。
落尘和绛川陪着他到郊外试用，胖子对着空阔草地扭动筒身，万针齐发尽数没入地下，看不出痕迹。眨眼间，整片土地被无声亮光炸翻。
原来，落尘让师傅把针内做成真空填充了胖子的火炮，这样针落之后还有一次爆破，对阵中会给敌人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胖子呜呼一声跳起，想要虎扑落尘，被落尘躲开又想要抱绛川，都没抱成，因为落尘把他扯住了。
他也没反应，抱着针筒蹭个不停，眼里都有星星。
落尘没眼看他，挑着眉拉着绛川悄悄溜走。
“咦？人呢？咋又一起跑了，别忘了给我点葱爆大虾啊！”胖子将针筒收好，向他们追去。
日子平静，好像一直无事发生。一个寻常的夜晚，落尘结束修炼，沐浴完准备入睡。
房门被突然推开，望折的脸色从未如此冷漠，站在门口说出他一生痛苦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