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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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待徐钱重躲开眼前的粗藤，手脚就被从两侧缠住，整个人向上抛起。
落尘和绛川自顾不暇。微尘被掷出，藤蔓瞬间缠上，落尘右手伸向剑身，掌心有气流高速回旋，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微尘划破缠身藤蔓，回旋归位。
林中下起断藤，胖子落地。绛川扶起胖子，三人靠在一起。
粗藤再次落下时少了一半，但是，这次一起落下的还有八尺巨猿，数十只举藤猿围着三人。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拜访这里的守护者。”绛川正色解释。
“人族！险恶！你与他们一起，你，叛徒。”举藤猿龇牙呵斥，“我闻到了，他们身上有妖柳的气息，必然是吃了他的妖丹！”
“妖丹是妖柳主动赠予，其中曲折，我们可以慢慢解释。”这里是举藤猿的领地，对他们极为不利，不能留在这里。
“叛徒，杀！”举藤猿不听解释，选择直接杀了他们。
落尘和胖子同时被几只猿妖缠着，隐隐有力竭的迹象。见形势严峻，绛川化作一尾小狐窜到落尘和胖子身边，落尘眼瞳微睁，这不是自己在松青救的那只吗？
绛川挡在两人身前，身形猛长，渐有落尘半身高，九条狐尾从身后乍起，挡住所有举藤猿的攻击。
“少主？”为首的举藤猿挥手制止同伴动作，震惊犹疑。
举藤猿因为族类独居，所以除了首领外，大多不知世事。就算是首领也只是知道这一任天妖少主是只九尾红狐，十年前就失去了踪影。
“我无恶意，烦请带路。”九尾狐声若泉石。
天妖对妖主多有敬意，虽说绛川还未正式上位，但就算如此，举藤猿也要给出三分薄面。首领开始召集同伴进行讨论，绛川偷偷给身后的落尘和胖子飞了灵鹤，快逃。
落尘和胖子不敢耽搁，向外悄声飞离。
首领和其余举藤猿最终决定耗着他们，领着他们绕远路。一转头，空空如也。
落尘和胖子提着气，汗水迷了眼睛也没停一秒，终于见到了林外日光，天亮了。令他们震惊的是林后不见山也无河，一片黄沙地。两人站在原地等着绛川，稍顷，一只系着蝴蝶结的小狐狸蹦到落尘怀里，小声喘着气。
落尘轻轻颠了颠小狐狸，跟胖子走进黄沙。
胖子担忧地看着落尘怀里的绛川，他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小狐狸还是闭着眼睛不动，就连蝴蝶结尾巴都垂落在身下。落尘轻轻托起狐尾放进怀里。绛川精力耗尽，又受着伤，暂时还无法恢复人形。
风浪吹过，浅雾层层，在日光和黄沙下消散又连续。
月色凉薄，透不过黑夜浓雾，两人一狐在寒风中奔波不歇，寻找一处背风地。绛川勉力睁眼，用吻部蹭着落尘下颚，落尘感到痒也不躲，手抚狐狸耳朵，问：“怎么了？要喝水吗？”
狐狸摇了摇头，挣扎着要下地，落尘小心翼翼将他放下，下来后就趴在落尘衣摆上，用头拱着他腰侧，落尘腰侧敏感，被这么一戳直接笑出了声。绛川不明白他为什么笑，歪着狐狸耳朵看他。
“是不是你那里挂着什么东西啊？”胖子看不下去了，咋还逗人孩子。
天妖其实跟修炼之人的年龄一致，都是二十岁成年。二十到一百岁是样貌不变的年轻期，一百到两百岁进入初步变老的中年，两百之后就是老年了。
落尘解开腰侧挂着的伸缩带，放出里面的地妖。地妖一出来就四散而去，小狐狸用前爪摁住了其中两个。这个地妖头顶五片花瓣，眼如黑豆，因为跑不掉花瓣在瑟瑟发抖。
狐狸对着他哈气，地妖的黑豆眼里流出一个大水泡，落尘会意接住要落地的眼泪。看到落尘明白他的意思，狐狸很高兴，如法炮制，给胖子也弄了一个。弄完用嘴杵了杵伸缩袋，示意将这两个地妖装进去。
看落尘完美理解他的意思，小狐狸高傲地抬起下巴，觉得自己很有长老教的指挥能力。落尘俯身将他抱到怀里，胖子坐在旁边看着一手大小的水泡发呆。
绛川用狐爪指了指水泡，又戳了戳落尘的嘴。落尘将水泡戳破，先给狐狸喂了一点，等他摇头才开始喝他剩下的。
“所以这是能喝的啊？”胖子张大嘴，将水泡里的水挤进嘴里。
看到落尘和徐钱重面色恢复红润，小狐狸才又陷入沉睡。
三人喝的是地妖花田的汁液。花田头顶花苞，至少二十年才会绽放，绽放后代表汁液成熟，喝了有舒筋壮骨、消乏止疲之效，还能养护人体半月无饥无渴。听起来很有价值，实际极为鸡肋，所以基本没人注意这种妖族。
有了花田的被迫帮助，落尘和胖子在商议后决定继续前进。小狐狸蜷缩在怀里沉睡，落尘觉得心口被捂得很暖很热。途中绛川醒了一次，见花田花瓣未谢就让两人停下再喝一滴。
因着不能御剑，胖子调笑说，这半个月好像走了有一辈子那么长，不知饥渴，日日脚步不停。如果不是身边还有好友同行，怕是不死也疯。
在第二滴花田泪失去作用的时候，胖子在咕咕咕的肚子叫声中喜极落泪，他们走出黄沙地了！落尘露出怀里正在眨眼的小狐狸，解颜而笑。
雨花岭的深处是一个天妖小镇，镇上叫卖声起伏跌宕。胖子兴高采烈走在前面，要找家酒馆好吃好喝，他可是带了晶石的人！小狐狸将脑袋搁在落尘领口，瞅着路上的行妖小贩。
最终胖子定了一家酒香四溢的小店面，进去擦了擦桌子，坐下喊要最好的酒菜。
落尘低头看着乱瞟的狐狸，心想：身体变小更可爱了。
“大仙，你要的最好的~酒菜来啦！”一只有兔耳的天妖举着盘子款款走来，“呦，这还有只小狐狸呢，真可爱，毛还没长齐吧。”
小狐狸感受到了嘲笑，耳朵立起。兔妖看他反应，也竖起耳朵，意思比你要长要大！小狐狸很生气，把自己的蝴蝶结大尾巴从落尘衣襟中拽出来，还特地摆了摆。
“输了输了，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吧。”兔妖将一块月牙玉珠递给了小狐狸。
绛川将珠子递给了落尘，落尘端详片刻，没看出问题就先收下了。
“别说，这味道真不错，一点不比江阳饭馆差。”胖子一手一个鸡腿，狼吞虎咽。
小狐狸微微仰头，吃着落尘撕成小块的鸡。胖子还点了香气最浓的酒，小酌半杯，饮入肺腑有熨帖的暖意。酒足饭饱寻了个旅店，两人一狐准备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绛川先醒，从床中间跳到地上，化为人形。落尘感受到动静，坐起来靠着墙壁，看着绛川恢复人形，高兴也有点失落。
“要去找人吗？”落尘收拾好问。
“先安置他们，这里应该有受伤天妖生存的地方，我想去找找。”
两人不打算带着还在熟睡的胖子，走到街上，镇上的天妖大多以人形为主，也有不少还带着本体特征。
绛川找到一家卖凉茶的铺子，问闲坐的店家这附近有没有救治受伤天妖的地方。店家摇尾指向此地最高的一间房子，“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喏，去那里登记就能得到救治了。”
两人道谢。
落尘站在屋前，看到门上有牌匾：避雨地。推门进去，里面有两个正在处理伤口的猫妖，听到声音也没有抬头，“新来的？去桌子上写清楚自己的来历。”
绛川将伸缩袋取出，放出里面数十只陷入沉睡的受伤天妖。
“哎呦！夭寿喽，这么多？”猫妖听到声音转身。
“都可以救吗？”绛川问。
“当然可以，你的尾巴也要治吗？”猫妖打开药箱，取出药丸。
落尘目露忧色，看向绛川身后系着蝴蝶结的尾巴。绛川闻言立刻摇了摇头，尾巴也跟着摆了摆，被削掉的皮肉已经愈合了，只剩新毛还没长出。
受伤的天妖醒来，看到已经不在黑漆漆的山洞，周围是自己的同类，激动万分，想要爬起感谢，被猫妖一尾巴全扫了回去，“安分点，你们这伤口没个一年是好不了的。”
绛川跟落尘向他们告别，给猫妖留了一笔晶石。
“他们从哪来的？”一个年轻男人从外面进来，看着满屋子受伤的天妖问。
“刚刚有两个人送来的。”猫妖正在忙着给他们涂药包扎，没空理他。
“看样子是从外面进来的，他们还出去吗？”年轻人紧跟着问。
“应该吧，我看有一个不是妖。”猫妖尾巴一甩有点不耐烦，让他一边去。
年轻人若有所思，转身又消失在了门口。
落尘两人回来的时候，胖子才刚睁眼，躺在床上醒神。把打包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三人围着吃起晚饭。
“你们去哪了？我醒了狐狸和人都不在吓我一跳！看到你们留的字条才放心。”胖子咬了一口馒头，问。
“去安置救出来的天妖了。吃完我们去街上探探大家的口风，看能不能找到这里做主的人。”落尘停了筷子，回来路上吃了绛川买的糖葫芦。
夜晚的雨花镇比白天要热闹，张灯结彩，锣鼓喧嚣。
“这么热闹？简直是世外桃源啊这里。”胖子跟着街上的人群手舞足蹈。被气氛感染，三人在这一夜感受到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胖子累了，他们在小摊贩支起的棚子坐下，刚刚他们问了几波人，得到的消息是雨花镇十多年前就在了，是由已故的妖主和两位长老一起设立的。
天妖族跟人类不一样，他们尊重妖主和长老，但彼此间并不存在等级关系，也就是说除非有关生死的大事，天妖并不会听从妖主的命令。如今妖主不再，这里就是一片无主自由的地方。就算是绛川表露自己的少主身份，也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如此，留在这里也没必要了，三人决定明日一早就回程。
在他们起身准备回旅店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径直向他们走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