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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番外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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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青林山居,谢大小姐早就把对赵若的惦记忘得一干二净,得亏对方有先见之明没真让她去谈所谓的工作。
她惬意地抱着姜初躺在沙发上。怀里人肉眼可见的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
谢晚凝低头,用鼻尖蹭蹭恋人的发丝,好奇地问道。
对方悠悠地叹口气。
“我和你说件事。”
“嗯哼?”
姜初顿顿。
“你还记得我今天遇到赵总了吗?”
“废话。”
她的脸被恋人掐住,“哎呦”着求饶。
“记得记得。松手——”
“我上次在另外一个地方也遇见她了。”
大小姐摆出何足为奇的表情,不屑地回。
“这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是遇到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她当时是去接人,接一个小女孩。”
“私生女?那这可就有的说了……”
谢晚凝插嘴,又瞬间坐直身体,目光炯炯。姜初轻轻拍下思维跳脱人的脑袋。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她是小女孩,是说她比我年轻,好像是大一来着。”
“哦。那又怎么了?”
听客失望地靠回沙发,又是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那个女孩子是在家酒吧做兼职。碰巧酒吧那个老板和我朋友熟悉,就多问了嘴。”
姜初说到这,伸手把落到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
“问那个女孩和来接她的人的关系。他们说是被包养的。”
“?”
谢晚凝蹙眉,果断地否决。
“我不信。”
“但关键是女孩自己说的。估计是觉得金主有钱还漂亮,比较拿的出手吧。”
“额。”
如果是女孩亲自承认的,那确实没法质疑两人的关系。但谢晚凝依旧觉得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你看错了。那人只是和赵若长得像。”
姜初有点儿无语。
“我又不瞎。”
“可是你有点近视。”
谢晚凝一本正经地说明她可能出差错的理由。
两人对视,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在空气中流动,但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显然没察觉,甚至拿过茶几上的玻璃杯挑衅道,
“如果这是真的,我生吃玻璃杯。”
姜初瞥眼她,到目前为止还是好声好气的。
“为什么?”
“因为赵若她不像这种人。”
谢晚凝挠挠脸,自认为有理有据地继续补充。
“我去找她,她的助理永远只有两句话——‘赵总在开会’和‘赵总准备去开会’,她都快被工作弄/死了,哪来精力还去包养别人,而且就算包养,怎么可能什么风声都传不出来?”
她耸耸肩,似乎仍然对自己的猜测坚信不疑。
“更何况还有赵思礼和赵顺意,他两连赵若中午吃了几粒米都知道,这种事情不会能瞒住的。那女孩都自己说了,也不像什么低调的人,就更瞒不住了。”
确实条条在理。
“可我的确是看见了啊。”
“……那可能看错了嘛。”
谢晚凝理所当然地否定掉别人的眼见为实。
姜初胸闷气短。
“谢晚凝你为什么老是这样?”
被直呼大名的大小姐总算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眨眨眼,目前她还妄想调节气氛。
“我怎么样了吗?”
“总是自以为是。”
姜初吐出这四个字就后悔了。
谢晚凝果不其然地使性掼气,推搡她下。
“我自以为是?我哪里自以为是了?姜初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
罪名越扣越大。两人几乎是迅速地爆发匪夷所思的争吵。
坐在车上的谢鸢在拨打女儿的电话,她现在迫切地需要谢晚凝来救场,虽然谈不上多局促,但不自在是实打实的。
可是对方始终无人接听。
她绝望地扣上手机,方才在黑暗的环境中盯亮光盯久了,她胃里翻涌,呕吐欲让五官拧在一起。
“不舒服吗?”
赵若体贴地把肩膀送到旁边,示意叫她靠下。谢鸢迟疑片刻,自己避嫌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兴许对方并没有多想。
于是,她柔软地靠在赵若的身上,阖眼问道。
“什么文件这么重要。要劳烦你亲自送过来?”
轻笑声像小时候放在耳边的海螺所发出的风,吹得谢鸢失望里又夹杂想听到海浪声的期许。
赵若没有回答她,只是避轻就重地转个话题。
“你先歇会儿吧。”
到家的时候,只有何姨还留在里面。
“凝凝呢?”
“凝凝打电话说晚上不过来了,在自己公寓里。”
何青花连忙上前从赵若手里接过有气无力的谢鸢。
“哎呦,又喝这么多酒!我给你熬点粥喝喝。”
“行。”
谢鸢跌倒在沙发上,拿手盖住眼眸,脑子好像成了团浆糊,头痛欲裂,牙床上、舌头上、口腔壁上、咽喉里都沾着一层粘稠的液体,吐不出,咽不下,影响呼吸。
赵若体贴地端来白开水,该是明白醉酒后的人最渴求的是什么。谢鸢摸索地准备接过来,但是唇部被擅自地贴上冰凉的杯沿。
“唔,我自己来。”
但是水已经被渡到嘴里,堵住她的所有推辞。算了。
一种很危险的妥协。
粥做好了,自然地送到赵若的手上。何青花当然没读懂氛围,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乖乖女是阿鸢的朋友,一头黑发柔顺地披着,也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装饰,很对她的眼。
就连谢鸢也总是喜欢把发色染浅,还回来问这个发色适不适合她。何青花是把阿鸢当女儿来对待,但心底还是喜欢赵若这种婉婉有仪的女人。
两个女人之间亲密点也没什么。
“那阿鸢我就先回家了啊!”
何青花卸下围裙。
“让孙叔送下你,大晚上不安全。”
“诶好。”
“哒。”门轻巧地合上,因为寂静的环境所以声音很显突兀,偌大的别墅里只留下两人,气氛徒然紧张,仿佛那扇门把房子和空气隔绝,两个人都被吊着不上不下。
“我自己喝。”
谢鸢挣扎地挥开对方要递过来勺子的手,面色不再友善。
她很反感别人忤逆她的命令。更何况是论起辈分来要对她敬之如宾的赵若。
对方的右手却暗自使劲,没能让她如愿。酒又被迫醒了七分。
“赵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想法,现在,如果没事,就从我家出去。”
不由分说的逐客令叫女人的脸色挂不住。谢鸢懒得看她的装模作样。
“好。”
不过令人意外地是赵若在把盛粥的碗放置到茶几上后从包里实实在在地掏出文件夹。
“这是你上次和我提到的计划,我留意到他们的动向,整理份给你,希望能给你的谈判多点筹码。”
“……”
话已至此。
谢鸢强撑起来,要去送客。
她靠在门槛上,转而意识到赵若自己并没有车子。
“开我的走。”
赵若在石头小径上转身,冲她颔首。
“注意安全。”
没有等到对面人回复,谢鸢就利索地关上大门。徒留女人独自在黑暗中站了许久。
久到墨色快要把她给融化了。
次日,谢鸢头昏脑涨地醒来。到二楼的时候,听见手甩钥匙的铁制物碰撞声。
“谢晚凝!”
年轻女人一哆嗦,抬头锁定突如其来的呼喊来源。
“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在青林山居啊。”
谢晚凝莫名其妙地望向艴然不悦的母亲。
大小姐撇眉问。
“干什么?”
“一天天都不管你妈死活。”
楼上人扭头,留下这句话后就没再看见脸。
“让你别喝酒,你自己要喝,还来怪我。”
被苛责的人不爽地嘀嘀咕咕,她的目光滑到沙发上陌生的外套。
“这不是赵姐姐的吗?哦——”
她如梦初醒。
“她昨天说找你来着。”
昨夜,她和姜初吵到一半。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泫然将泣的恋人,脑子突然就宕机了,她觉得姜初好漂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她感到这么可爱的人在同自己争吵,只和自己吵架。
就认为她爱自己,一直念念不忘地爱自己,于是无限的幸福向她急驰而来。所以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虽然次日清晨,两人之间的战争并没有因为昨夜的旖旎而消却,只不过是热情给床上了,结果变成冷战。
谢鸢扶着楼梯走下来,注意到女儿手上拿着的外套,瞬间眼皮跳得和嘴里含着跳跳豆般。
“放那。她去找过你?”
对方识相地把外套折叠下,搭在沙发的靠背。
“是啊,我告诉她你在哪里的啊。你碰见她没?”
“……”
谢鸢翻个白眼,就去厨房吃早餐。
搞半天是亲女儿卖了她。
谢晚凝只看眼她的背影,迷惑地挠挠头,没再过问。她还没手长到去干涉母亲的交际圈。
第三次遇到赵若,已有段时间了。
换季带来的流感让不少人中招,赵若也不例外。至于她为什么知道,是因为早被疾病困在床上的人还来提醒她注意些。
她犹豫会儿发去问候。对方回答说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
那就该是很严重了。
谈完生意结束,日轮的光彩虽然淡薄,不过究竟还有光辉,它挂在天边,用火般的光线,同时把天和高楼大厦染红,向市区里的玻璃房上射出最后的金光,使得这些建筑物闪烁得如同一片燎原大火的反照。
她提拎果篮站在木质大门前,摁响门铃。
来开门的是赵公子。他很是惊愕。
背光的人面色虽然和蔼,但依旧威严,他赶忙接过谢鸢手里的果篮。
“谢阿姨怎么会过来啊,姐姐也不和我说声!我这刚准备出门。”
他的西装革履倒是验证这点。
“你姐姐不在公司。”
屋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光源透进来,死气沉沉的。赵顺意把果篮放在餐桌上。
“是,她病得很严重,公司我和妹妹在打理。”
谢鸢轻挑眉梢。这兄妹两倒没传闻中那么桀骜不驯。
“谢阿姨,我姐还醒着,您要去望下吗?”
男人一只脚都踏上台阶,谢鸢不好叫人回头。
“嗯。”
“您正巧和她说说。”
他语气里尽是幽怨。
“说了很多次,别那么要死要活地熬夜工作,偏偏不听,这次病得路都没力气走。”
“姐姐——”
赵顺意的语气徒然变得低沉,小声地在门外试探。
“怎么了?”
未见其人,这哑嗓子都窥见几分病态。
“好久不见。”
赵顺意侧身把客人让进来,再去瞥姐姐的神色,便瞪住眼,那是他久违地在姐姐脸上看见那种欢悦的情绪。
上次见,是姐姐在毕业典礼看到个陌生女人的时候。
也不算陌生,那是姐姐的生母。比起自己和赵思礼那个像疯子的母亲,姐姐的母亲,就像她当时手上捧着的花一样,金灿灿的热烈。
让人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