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是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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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无论是作为被组织成员招揽的电视台记者，还是作为公安联络员北岛苍介，都可以说好久不见。
青年今天穿着一件海蓝色针织毛衣，外搭米白色长风衣，他又偏生得面容柔和，简约单色系的衣服倒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全然抹去了那股黑衣组织的阴沉气焰。
咖啡微苦的香气还缭绕在鼻尖，此时又有新客进入店铺，恰巧带起的微风与二人擦肩而过，将陌生的花香推向桌面。
十一月的凉风微冷，也抹不去浓香的柔暖。花香独特，不禁让木下耀司想起这位年轻警部先前在办公室里养起的那株月季。
那是加百列大天使月季。
七海信介曾经这样告诉自己。
木下耀司见过他照顾花的方式，细心程度堪称到了骨子里，所以花儿绽放时才会那么无所顾忌。
可当「玄鸟计划」正式启动的前一天，他去交接工作管理档案时，再抬眼望去，白色的花儿却已然枯死了。枯得残败，枯得零落，仅有几片白衣还可怜巴巴地吊在上面。
摇摇欲坠。
前两日的盛放像是承载了它生命中的一切，就连淡紫色的花心都绽开，刨去高傲的姿态，展露最真挚的笑容。
仅仅半日，便耗尽所有气力似的，悄然无声地零落了。
又像完成了某种使命。
此时再次抬头看向青年，木下耀司觉得自己的目光变重了些许。早川悠人依旧笑眯眯的，笑意不减半分。
他不会表达，但不难看出青年满目疲惫。
而现在，他们都带着自己的使命。
“您好，早川先生，承蒙提点。”迅速进入角色，木下耀司依旧是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主动起身，弯腰和早川悠人握手。
二人手掌交握之间，早川悠人不留痕迹地顶了顶掌心，松手时将准备好的U盘留在对方手里。
木下耀司收手回到座位，放下手掌时小指轻轻一挑，U盘掉落，分毫不差地落入微敞的衣兜。
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完成交接任务，二人继续“角色扮演”。颇为认真地达成了合作，并约定好下一次会面的时间，这才起身道别。
目送木下耀司离开咖啡厅，早川悠人伸指点点电脑屏幕，手指悠然落在监控录像中攒动的人影上。
指尖宛转，于人头部位微微用力，圈出无形的红圈。而后逐渐收紧，胜似绞刑。抿去笑意的青年眉间多出几分狠厉，只剩下难以忽视的杀意。
*
池上樱，组织安插在警视厅内部的一名卧底。一天前从组织得到公安即将接头的消息，决心清除老鼠，谋取功绩，好让自己在东京分部的地位抬高，不再需要对着那些高层低声下气。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和公安接头的人竟然是组织高层，那位先生手下的加百列——粉红菲士。
不过，越是疯狂的事实，越能带来丰厚的回报。池上樱并不认为在握有对方把柄的情况下，自己拿不到高进的机会。
没准还能踩着粉红菲士上位，获得那位先生和朗姆大人的赏识。
想到这里，池上樱只觉得血液更加沸腾，十一月的寒风也吹不散身上浮起的薄汗，徒留其黏在脊背，更为跟踪潜行增添了几分紧张感。
欣喜之余，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绕过几个拐角，又穿过一栋建筑，钻进无人居住的街道。望着空荡荡的前路，躲在墙后的池上樱目光不免生疑。
穿堂的确是反跟踪的常用手段，但经过组织的训练，她没道理会跟丢。可仅仅越过一扇门，跟踪目标就恍然不见踪影。
清风滑过小巷，卷起枯叶在地上连续翻滚几个来回，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女人谨慎地观望着，确认刚刚并没有人接近，四下无人，方才矮下身接近地面，回转身体。
“果然是我走得快了些，到底没有照顾女士的步子。”
柔和的声音伴着轻笑兀地炸响于耳畔，顿时，池上樱浑身汗毛倒竖。极速动身设防，却觉额上一阵冰凉。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后的早川悠人脸上并没有太多笑意，只冷冷瞥她一眼，不带任何情感。
转到一半的身体僵在原地，池上樱扯扯嘴角，缓缓将手摸向后腰。
“捉迷藏已经结束，你出局了，”早川悠人没有放过池上樱的小动作，提起脚尖踢上敌人掏枪的右臂，看着她终止动作捂着发麻的手臂，方才缓缓续上后半句话，语气漫不经心，“可惜尸体不会说话。”
枪口贴近，池上樱惊出一身冷汗，慌忙道：“你不能杀我！”
早川悠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手臂动了动，却并没有撤开手的意思，只瞧着她颤抖的双唇，“你的理由？说说看。”
女人顿上片刻，斜睨他一眼。淡粉色的眼珠滚动一圈儿，最终低垂下来，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好像示弱似的，又透着些许乖巧。
忽然，她嘴角翘起，露出张狂的笑容。不知有了什么底气，就连语气都尖锐笃定了不少，“如…如果你动手，我就把诸伏景光的事情说出去！”
依旧面无表情的早川悠人让池上樱有点发怵，她又不得不咬牙到，“哼，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身边跟了那么久的属下，竟然是公安塞进来的老鼠。”
“这件事只有我知道，”眼瞧早川悠人有收枪的趋势，女人劫后余生般欣喜过望，不禁扬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手下的人是公安的老鼠，如果我报告给BOSS，没发现这件事的你也会被牵…”
“砰。”
红与白扭曲着爬上墙面和鞋尖，嘹亮的枪响被消音器噎下，妥协般发出嗡鸣。刺鼻的硝烟味儿就纠缠着这声嗡鸣，一起弥散在空气中，只剩尸体松松垮垮地栽倒在墙边的地面上。
墙是斑驳的，枪管是热的，青年的眼神却冷得出奇。他轻扬脚尖，用鞋子抬起尸体的下颚，堪称十分漫不经心、又带着些许不悦地喃喃絮语。
“是你吗…”
是你吗，那个原著中为我的挚友“献上”剧情杀的黑方卧底？
早川悠人兴致缺缺地叫了组织的清洁工来收拾尸体，便转身走向和绿川阳生约好的接应点。
挚友坐上副驾驶位时，凉风顺着打开的门直向车内灌。随风而至的，也有比往常还要浓烈许多的花香，绿川阳生对这股花香再熟悉不过。
加百列大天使月季。
“pink…”他嗓音低沉，有些犹疑不决地开口。
注意到友人的犹豫，早川悠人偏了偏脑袋，头靠在椅背侧面，剥开一颗强力薄荷糖丢进嘴里。舌头滚动糖果在口腔中挪移，糖果碰撞贝齿，隐隐发出清脆的响声。强力薄荷的味道让人牙酸，但早川悠人似乎不以为意。
长发青年慵懒闭眼，半晌，随意着回答道。：“没什么——苏格兰。”
苏格兰？
突如其来的疏离感让绿川阳生心头一滞，无意间加重的手下的力气让方向盘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俊秀的猫眼微眯，宝蓝色变得暗沉，神色晦然。
行车过程中，绿川阳生装作不经意地偏头看了看早川悠人，就见青年双眼微闭，唇角下撇，显然是一副不悦的模样。
果然啊…
铃声飘荡在车中，黑发的加百列接起电话，神色慵懒地回答着那边的问题，“Rum，BOSS有什么指示吗？”
电话那边罕见地短暂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加百列，当好那位先生的狗，不要来咬我的人。”
朗姆终究是沉稳一派的，即便愠怒也没有表现出来，寻遍字里行间都找不到愤怒的痕迹。可惜早川悠人是拥有漫画APP的人，朗姆自认天衣无缝，也逃不过漫画家的画笔。
听出他的怒意，早川悠人不禁玩味地笑了起来，连挑染了斑蓝色的发丝都跟着轻颤。
“Rum，你最好认清现实，现在可是你的狗在乱吠，”那双暗沉的黑色眸子越发冷了，不悦的哼笑从青年的唇边溢出，“去警视厅卧底不过一年，跟废物待在一起连脑子都装满沙子了吗？”
讽刺的语句掷地有声，引得旁边的绿川阳生微微皱眉。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pink这样对别人说话。从前的友人，无论是在警校内还是在警校外，与他人交谈时都十分重视言谈举止。他对谁都保留了距离感和空间感，让人交往起来很舒适。
而今却对他人这样说话，况且说话人还是朗姆…
回头问问零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仇怨好了。绿川阳生沉吟着。
见对方不回答，早川悠人怒极反笑，注视着路旁相对后退的树木，挑眉到，“你也不想让BOSS知道你的那点儿小算盘吧，Rum。”
“加百列，你最好适可而止。”朗姆咬牙说到。
“别担心，我并没有闲心和你玩儿过家家游戏，”青年莞尔一笑，单手把玩着印上池上樱指纹的乌鸦U盘，另手指尖按压手机使话筒更加贴近嘴唇，“当然，池上樱诬陷我是卧底的U盘我会交上去，至于BOSS会不会追究——这我就不知道了。”
话毕，早川悠人伸舌舔了舔牙关，语气幽幽，“牵好狗绳…Rum。”粘稠的恶意仿佛顺着屏幕攀向那侧，就听对方低声咒骂了句什么，便匆匆挂掉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