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她，步步为营》萝卜卷子

10、教学生

　　实在睡不着，硬逼自己也没用。
　　无奈打开手机软件想着瞎刷两下，第一个视频：“风乾疑似回归。
　　相信广大网友此刻跟我的心情是一样的，不可置信。那让我们把屏幕切换到风乾转生阵，大家可以明显看得到转生阵原本的灰色如今已经成为广阔天空般湛蓝。而风乾生前的转生阵甚至是水蓝色的，说明她不仅回归，甚至法力还大大增加。于今日凌晨零点我们向风乾小姐致电慰问，接通后我们立刻点下录音并邀请她今日参加访谈，尽管是拒绝的话语，可大家依然能听出这确实是风乾小姐的声音，依旧高贵疏离、冷静淡然，来自语音气质中雪山之巅那份高洁美与古老深泉被寒风掠过的幽静感让人不禁胆寒却又陶醉其中。
　　在满世界的质疑声中，各大网络媒体以及记者已经纷纷前往风乾小姐家门口，只不过同往常一样被困在结界之外。包括我们团队其实也去实地考察过，还为大家录来了影片。曾经风乾小姐的结界只具有防御作用，而现在却具备将尖锐物品完全融化的吞噬力，甚至当我们人体的皮肤碰到结界屏障时还会感到明显的刺痛。种种迹象都表明风乾小姐如今的法力是完全够资格做当初的水渊挚友。
　　而提起水渊，她的转生阵却没有丝毫变化，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网友猜测的游山玩水真实性。可如果游山玩水是假的，那水渊真正去了哪里呢？是否被坏人所害？为什么整整一年多杳无音讯？”

　　不用看也知道后面都是说水渊的，结果下一个视频依然是风乾，是另一家媒体发出来的。
　　往下再多刷几个视频，依然是风乾。
　　热搜前十无疑多是风乾，不过第一却是水渊。

　　想着换个软件刷吧，结果这世界疯魔似的，哪里都一样，尽是水渊与风乾。

　　无力了，只能放下手机继续瞎想。

　　风乾……跟水渊一起消失的。我回来后，她也回来了。分明怎么想都是敲定了的，可我为什么会记得闫霜呢？而且目前所掌握的资料里，水渊和风乾身边都没有这个人物。
　　难道是凶手？

　　‘咚咚咚’思绪被打断，我万分警惕看向面前那扇紧闭的门。声音好像确实是敲门声。
　　可是现在凌晨两点。
　　敲门声？
　　而且那扇门外面不是院子，是大厅啊。
　　父母、管家、佣人们会在凌晨两点敲门吗？

　　‘咚咚咚’继续接连三声。“你好，金彻小姐。我是金女士为你请来的家教，我叫风乾。不是鬼魂，可以放心。”

　　“已经下床了，你稍等一下。”风乾？凌晨两点来敲门？还真是一个怪人。

　　我用尽全力握住把手打开这扇门，发现此刻站在眼前的确实是风乾。
　　可我，从来没见过她。
　　目光透过她看向倒在地上的佣人，我大梦初醒，“他们怎么了？”

　　风乾顺着我往后扭头看，“如果你相信我，他们其实没事，一个小时后会自然苏醒。”回过头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有点驼背。当然，也有可能是最近这几天管家站的太直。

　　“进来说吧。”我推开半掩着的门坐在床上。

　　她紧跟其后并顺手把门关上。“恭敬不如从命。听说你今年十八？”

　　我双手合十捧住手机，以免手机壳泄露。“我爸爸妈妈居然连这个都跟你说。对，刚满十八。别告诉我你不教18岁的。”我尽全力表演傲慢与不屑，生怕露出破绽。

　　她打着哈欠环顾四周，黑白双色长纱裙将她每一个动作都衬得很优雅，微卷黑发有些毛躁地趴在她背上，双眼中流露出不解，“整个房间的大小和布局是你特意提出的？”

　　“你有意见？”翻完白眼垂眸那一刻，她中指上的戒指有些蓝光。光微弱，来自上面的钻石。“你订婚了？”

　　听到问题，定身看向我。
　　她背挺得很直，脖子比普通人长些，加上皮肤白身材好的优势。她站在那里，双眼只是盯着我，什么都不说，我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连唾沫也不敢咽。

　　为了不败下阵来，我们死死盯着对方。后来她环抱双臂，姿态更加傲慢，却笑了，“我们认识吗？怎么感觉你在看熟人。”

　　我被她盯得呼吸急促，忙假装烦躁去玩手机？“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倒是你，从始至终没好好回答过我的问题，你真是来教我的吗？怎么感觉你是来教育我的。”

　　这时我才发现，尽管在玩手机，可是余光却可以瞄到她。五官不算清晰，但完全能依靠对方的行动和语气来想象并推测出表情。

　　她耸耸肩，“教和教育不一样吗？尤其对于你这种小孩来说。至于刚刚你提出的问题，那是什么无理取闹的问题？我是来教你的，我是家教，又不是来跟你相亲的。我订婚又怎样，没订婚又怎样？你不学由订过婚的人教出来的知识？”

　　当头一棒。我无力反驳，借机没话找话，“是水渊吗？”

　　余光中的她抬手看眼戒指，由于想象不出她现在的表情，没忍住稍微抬下头。她正在看我。抬手是她的幌子。

　　我光明正大看着她的表情，却依然不懂。她皱眉眯起眼，满脸疑云，“很明显吗？”

　　答案一出，我心中的石头陡然落地。“对，非常明显。”

　　“那，你觉得我们般配吗？”我看向她，她满眼都是手上的戒指。

　　我咽口唾沫，将背靠在墙上。“很般配。你是来秀恩爱的？”

　　她慢步走过来，高跟鞋像踩在琴键上，更近时，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是一种果香，很清透的味道。
　　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我的床上。完全没有问我同不同意的意思。“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个说我俩般配的。”
　　我盯着她的背影，原谅了她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

　　“聊天就聊天，别说这种我根本接不上的话。我可不想听你自言自语。”我妄图终结她的煽情行为。却发现她的背影越来越孤单，挺直的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颓下来。

　　“好啊，那就聊天。我好像把水渊弄丢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后一句越说越轻，感觉她要哭了似的。

　　“就凭你？别太高看自己，水渊都不敢这么说。”我想安慰她。可身为一个傲慢的学生，根本没资格去安慰她。姿态一旦放低，等待我的就是万丈深渊。

　　可是，她哭了。
　　她真的哭了。我看的一清二楚。

　　她坐在床边，上半身完全弯下去，头坠在两腿之间，头发变成扫地机也不管。只有抽泣声逐渐清晰。

　　凌晨三点，她走了。
　　就这么走了。
　　从我说完那句话后，她再没说什么，只是一直哭。

　　我想我明白她为什么会在凌晨两点来敲我的门了。
　　全世界她都跟水渊去看过，脚下的土地，路边的树木，抬头的一片云彩都残留着水渊的痕迹。门外的记者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所有人都在等着水渊回归。
　　可水渊在哪呢？
　　原本我应该在风乾体内，风乾也许在水渊体内。她回归本体，也许想着水渊也回归了，可水渊的转生台却没有转色。

　　她比驻足在家门口的每个人都更希望水渊回归。

　　而我父母一个电话，向她抛去了没有水渊的世界。她当然会来。
　　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能知道什么？所以什么都敢跟我说。

　　她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散布着太阳，只有我这一亩三分地是允许下雨的。她当然会来。

　　十点。我醒来的这个时间段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
　　依照平时的习惯，我把睡衣脱下换上私服，想着出去吃饭。大厅里却坐着精心打扮后的父母和随便穿身宽松上衣牛仔裤的风乾。

　　我在做梦？

　　转念一想，今天确实是她要上任的日子。
　　这倒显得是我傲慢了。
　　不对，我本身就应该是傲慢的。
　　哦，应该说原主。

　　我慢慢悠悠走过去，故作轻松打招呼。头也不回走向大厅对面的走廊，然后右拐走进洗手间。整理完毕后回到走廊转角拐向左边的厨房，桌上有佣人刚热过的牛肉披萨和蛋花汤。

　　所以刚刚那是什么场面？
　　曾经的未婚妻与当前的父母坐在一起准备为我打造一门几近完美的待学魔法课程？

　　好吧，我想我需要再缓缓……

　　‘咚咚’两下缓慢的敲门声。不用抬头我都知道是谁。

　　“昨晚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他们吧？”她并没有打算进来，只是纯粹想倚着门。也有可能是不信任我，毕竟往前走就是我的领地。

　　“说什么？昨晚什么事？半夜醒来发现家里没进贼，进来一个弄丢对象的蠢货？开玩笑，我敢说，他们敢信吗？说给你，你信吗？”一定要毒舌再毒舌。只有抛开所有嫌疑，她才会对我打开心扉，她才会不设防的告诉我所有事情。
　　如果她不想我骂她，那么今天她根本不会来。
　　她来找虐，我但凡表现出一分不忍，就代表我跟她不一样。这对目前的她来说，是极大的忌讳。

　　余光中，她挺直的背瞬间放松，揉着蓬松微卷的长发坐到我对面：“确实不值得相信。披萨看着不错，介意分享吗？”

　　我瞪她一眼，抬手摁响桌上的按钮，直到佣人出现在我面前：“帮风小姐热一份今天的早餐。”

　　“好的，千千小姐。”

　　风乾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千千？”

　　“我的小名，怎么，有意见？”

　　她垂眸：“没，我女朋友小名也叫千千。真是巧合。”

　　“想撩人，滚出去撩。我不吃你这套。”

　　她噗嗤一笑：“神经病。我说真的。”

　　“随你。”我懒得搭理她。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懒得搭理。
　　没时间跟她废话，我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