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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绿帽编织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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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后面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伴随着小声尖细地笑和喘息。
池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羞又气。
灵!红!香!
花钧鹭一抬手将池桑拦住后,便想要上前查看,池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花钧鹭回头,一脸疑惑,池桑用力咬着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按照她在梦里所看到的,如果此事被撞破,灵红香不久后便会自杀,直接撞破无异于杀人!但……做出这种丑事,难道不是死有余辜吗!?
池桑脑子里一片混乱,拿不定主意,手却紧紧抓住花钧鹭不敢松开,两人正在僵持之间,里面的动静却越来越大,令人面红耳赤。
“啊!”灵红香的娇喘声透过假山石壁传过来:“殿下!那里……”
殿下!?
一道惊雷在池桑的脑海中炸开。
今天在场的人,能够被称为“殿下”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哼哼……”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你个小妖精,孤倒要看看……”
池桑抓着花钧鹭的手猛然收紧,她能感觉到在她的手指下,花钧鹭胳膊的肌肉也猛地绷紧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
早知道就不管这灵红香了!
池桑对自己贸然追来的举动后悔不已,如果自己老实一些,这会儿便还坐在亭子里悠哉地看她们画画,而不是在这里进退两难!
她左右看看,他们刚才是从侧后边一个隐蔽的小门逛过来的,这会儿已经穿过了大半个竹园,离正门那边比较近。
听着假山后边传来的越来越激烈的动静,池桑轻轻扯了扯花钧鹭的胳膊,花钧鹭冲她点点头,两人贴着假山,蹑手蹑脚地往园子的正门那边小步走去。
竹园的正门是一个月门,这会儿红色的门扉关着,但池桑知道这门应该并没有上锁,毕竟这边也在赏花宴的游玩范围之内。
距离正门还有四五十米,花钧鹭一把扯住池桑的胳膊,池桑微微一愣,站定不动,花钧鹭皱眉远远看向门口,似乎在听动静。
池桑什么都没听见,她灵机一动,暗暗集中精神,运起小光球教她的那套功法,呼吸间,视野和听觉都越加清晰了起来。
从紧闭的正门外,隐约传来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殿下这么干,真的没关系吗?我还是觉得……”一个男人说。
“闭嘴吧你!”另一个人说:“敢管殿下的闲事,你脑袋还要不要了!?老老实实在这守着!把嘴管严了!”
“我知道!但那可是奚世年的女人!那家伙他……”
“我告诉你!这全天下除了皇上的女人,在殿下这里,那都不叫事儿!更何况,搞的就是奚世年的女人!”
“这怎么说?”
“我听说,前几天奚家的老家伙在朝堂上冒犯了殿下,这父债子还的嘿嘿嘿……”
门外两人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猥琐的笑声。
池桑深吸两口气,冲花钧鹭比了个手势,两人蹑手蹑脚地回过头,准备掉头回到后边,从小门出去,他们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几声动静,接着里边的响动停了下来。
池桑愣了愣,不太确定他们是否已经结束了。
万一他们已经结束,那么再接着往后走,就很有可能迎面撞上从假山后边出来的两位。
但这里是去正门的必经之路,他们若是就停在这里,也必然会被撞上。
“我去把他们引开!”花钧鹭小声说:“你看准时机就溜出去!”
“不!”池桑说:“跟我来!”
她不等花钧鹭说话,就扯着他往边上走,绕过一片矮矮的灌木丛,七转八转地钻进旁边假山后边。
“这样不行!这肯定会被……”花钧鹭急道。
“嘘!”池桑说,
这里毕竟是池桑小时候玩惯了捉迷藏的地方,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她带着花钧鹭在看似不怎么隐蔽的假山中穿行,在一片竹子密集的假山后,很快便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洞窟。
阳光透过头上的竹叶和石壁射下来,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动静,根据池桑的经验,藏在这里几乎不会被找到。
问题是,这个洞窟比池桑记忆中的要小了许多。
池桑明明记得,她小时候藏在这里,觉得这个洞窟好大好大,藏两个人也不在话下。
但现在,她把花钧鹭拉进来后,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花钧鹭用手撑着石壁,向后努力缩着身子,池桑缩着肩膀,一动都不敢动。
即使早就没有在运着功法,她还是能听见如鼓擂般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花钧鹭的。
热量从另一具躯体源源不断地传来,耳边能听见花钧鹭的呼吸声,池桑抓紧裙子,努力不发出声音,咽了一口口水。
现在想换地方也来不及了。
池桑深吸一口气,透过缝隙向外面看去,不一会儿,从斜对面假山边的一条小径,太子衣冠整齐地走了出来,灵红香跟在他的身后,还在慵懒地整理头发。
他们一边走,一边调笑,慢悠悠地往正门方向去了。
池桑和花钧鹭僵硬地缩在洞窟中,直到那两人走远,他们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洞窟里钻出来。
“得罪了,我……”花钧鹭的脸涨得通红,声音有些沙哑。
“不必在意,”池桑说:“先赶紧出去。”
他们没有冒险去正门,还是先往竹园后边走,回到侧边的小门,从那里出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池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她万万没有想到,灵红香的偷情对象居然是太子殿下!
但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他们从竹园的小门出来,沿着风雨长廊走,路上的人多了起来,他们绕过了两个院子,从这边再往前走,穿过一处小花园,不远就是海棠园了。
池桑突然止住了脚步。
在梦中,她从席微婉那里得到的信息,是灵红香在池府与他人通奸且被发现,从而自杀。
但从刚才他们看到的情况,这两人并没有被发现,已经顺利离开了。
那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难道刚才除了他们,园子里还有其他人吗?如果还有别人在,那她和花钧鹭的一举一动……
思及此,池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必须要去确认一下!
“怎么了?”花钧鹭看她停下脚步,问道。
“花公子,”池桑勉强笑着,故作轻松地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恕我不能陪你一同游园了。”
花钧鹭一愣,忙拱手道:“池姑娘言重,如果有需要花某效劳的地方……”
“只是一些家事。”池桑摇摇头,说:“失陪。”
她扭头朝后院走去,一出了花钧鹭的视线,她便绕了个弯,又冲回了竹园。
她很清楚哪些地方有可能躲人,一回到竹园,她便装作漫不经心地在园子中闲逛,这会儿园子里空无一人,她一边逛着,一边打量着角角落落。
刚才太子与灵红香偷情的地方,散落着凌乱的枯叶和石子,虽然可疑,但若不是事先知情,倒也不会令人想到那个方向。
竹园假山怪石林立,但面积并不是很大,池桑在园子里转了两圈,没有发现可藏人处有被踩踏的痕迹。
她愈发不解,如果没有其他人看到,他们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那他们偷情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难道是那两个侍卫?池桑思索着,但太子的侍卫怎么会……
突然,园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池桑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躲入一旁的洞窟中,她屏住呼吸,从缝隙向外看。
一个多宝色长裙的女子从正门快步走进园中,竟然是灵红香又跑回来了。
池桑微微皱眉,只见灵红香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快步跑到她和太子刚才偷情的地方,停留片刻,很快便又转身离去。
等她的脚步走远,池桑从藏身处钻出来,她快步走灵红香刚刚的停留处。
在那堆乱七八糟的枯草碎石上,散落着一支珍珠流苏簪,和一个红色的宝石戒指。
珍珠流苏簪是灵红香的,而红色的宝石戒指,正是太子手上的那一枚。
池桑皱着眉,看着多出来的这两样物件,她刚才也查看过这个地方,分明没有这两样东西。
也就是说,这两样东西是灵红香刚刚放过来的……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特意摆上自己与他人通奸的证据?难道是想要攀高枝吗?
如果是一个旁系小官,得知小妾与太子私通,也许有可能将小妾拱手送上,但灵红香的主家可是奚世年!她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真的如此天真吗?
池桑弯下腰,拿起那枚红宝石戒指,这枚戒指戒面极大,暗红色的宝石华贵却不张扬,镶嵌在纯金的戒托上,戒托是一个漂亮的金环,雕刻成一条精细复杂的衔尾蛇,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池桑的脑海。
她刚才受那两名侍卫谈话的影响,一直认为两人的通奸是太子在暗自折辱报复于奚家,但如果这正是奚家的计划呢?
毕竟为了朝堂上的纷争,而用这种丑事折辱臣子,此事一旦暴露,对太子的声望无疑将是重大打击。
池桑拿着戒指,正在思索,突然听到竹园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一群人谈笑着往这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