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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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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焕堵住我的嘴,将我捆回了营帐。
回到帐中,他松开我。我冷笑道,好一个东伯侯,好一个殷寿的鹰犬!
姜文焕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你怎么说,我只管你一次。如果你现在还想去送死,自便。
我抄起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姜文焕低沉的声音响起,是苟活伺机而动,还是一时激愤送上性命…都随你。别忘了,姬发和殷郊还在朝歌。
我感到滚烫的泪水流了满脸,我握着剑,闭目仰头任由泪水往下淌。我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我很想像鄂顺一样剑指殷寿,可是我知道姜文焕说的是对的,我杀不了他,但是我可以痛快的死。
我还是回了营帐。我挥手把目之所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我发了疯一样踢打,我感到肩上的伤口崩裂血流而出,我再忍不住,嚎啕大哭。
第二日,殷寿昭告天下,西伯侯世子考,自惭于西伯侯煽动谋反之罪,自愿以身献祭,洗清西伯侯的罪孽。王于祭天台行盛典,祭祀上苍,以赎其罪。
西伯侯准予释放,北伯侯附逆,然念其悔罪,仅夺其爵,由长子承袭,驱回北地,永不许朝见。
殷商盛行人祭。献祭人身份越高,则祭祀规格愈高,效力越强。
所以大司命让殷寿自焚献祭,以消天谴。
没想到他还没履行誓言,竟先拿伯邑考开刀。伯邑考为伯侯世子,纵览天下,也是地位尊崇。祭典结束,他的神位入主殷商宗庙,永享祭祀。我长跪在宗庙外,不敢直视。我发誓会夺回神位,手刃殷寿!
这几日的朝歌,风云变幻。西伯侯和父亲被士兵驱赶至城外,无车无马。
我和姬发带上雪龙驹与寻墨,一路相送。
此时那些儿时对父亲的怨念,仿佛像风中云烟一般飘渺无痕。在生死面前,在家国天下面前,一切隔阂都消弭无声,只剩下蚀骨的仇恨,在我和姬发心中越发激荡。
少年的成长,不过就是一瞬之间。
殷郊此时被全境通缉,姬发将其隐匿于朝歌城外一处荒山中。此举本是无虞,奈何殷郊不愿苟且,他成汤子孙的傲气不允许他苟活,他对殷寿的崇敬也到了痴迷的地步。
殷郊断定殷寿乃是受了狐妖魅惑。他自愿自缚其身,以死谏之。
我自然是断然拒绝的,可没想到姬发思考几天后,居然也同意了。
深夜,我怒气冲冲进了姬发营帐,问他为什么眼见殷郊送死。
姬发擦拭着手中的弓箭,面无表情道,我也想看看,我们敬如天神的人,皮下到底是人是鬼。
你是傻子吗?这么多事,这么多的人,你看不明白吗?你非要殷郊再搭上一条命才肯罢休?
姬发怒视我道,殷郊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