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开水》暮暝暝

34、超市

　　乔楚走到一家男装店门口，看着橱窗里的运动卫衣和长裤出了神。
　　林溪穿起来一定特别好看。
　　这一场景自然逃不过孙静的注意，她碰了碰乔楚的肩膀。
　　“给男朋友？”
　　乔楚不好意思地“嗯”了一下，孙静“哗”地一下后退半步，“我就说你今天的打扮奇奇怪怪，不会是男朋友的衣服吧？”
　　乔楚没说话，但是唇边的笑意已经泄露了正确答案。
　　“你俩今早穿错衣服了？”
　　“什么啊。”
　　眼看孙静即将展开更加不可描述的想象，乔楚赶紧简明扼要地将昨天的事情告诉她，结果孙静的焦点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18岁刚成年的大一弟弟？我的天啊，什么好运气！”
　　在孙静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询问中，乔楚已经结账完毕。
　　“所以这件衣服是因为你穿了他的衣服，但是不好意思将自己穿过的还给他，所以才买的？”
　　“嗯……也不算吧？他穿起来应该会很好看，也是原因之一。”
　　“哇哦”，孙静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真不愧是没谈过恋爱的人呢。”
　　“什么意思？”
　　“你穿过的当然要还给他啊！这样他每次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才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哦，这是我亲爱的宝贝穿过的衣服，还带有她的体香……这才叫撩人于无形嘛！”
　　在孙静的撺掇下，乔楚又返回刚刚的店里将同系列的紫色同款女装买下，作为情侣装备用。
　　在送走孙静之后，乔楚回了家，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等一切收拾停当李，她才想起来，林溪今天开学，打开手机才发现，林溪发了很多消息和照片给她，事无巨细。
　　去快递站取了几天前寄过来的被褥枕头，整洁的床铺，干净的床下衣柜，简单的书桌摆放，里面还偷摸摸夹杂了几张对镜子拍。
　　正在一一看林溪发来的消息，就听“叮”地一声，新消息到达。
　　不用点开图片就能看出来是新发的迷彩服和军训包之类的东西。
　　乔楚发了几个字，方便语音吗？
　　刚发出去，手机就不可抑制地振动起来。林溪是一刻也不想等，真像孙静说的那样，恋情刚开始的时候，最上头的是男生。
　　镜头那边是坐在书桌前整理军训物品的林溪，浓密的头发有些被汗水浸湿，贴在鬓角旁边，还有一些在发尖闪闪发光。
　　乔楚则坐在盘腿坐在沙发里，用水果刀在切桃子。
　　“朋友走了？”
　　“嗯，一会的飞机。你的东西该领的都领完了？”
　　“啊，差不多，后天就开始军训，国庆前结束，国庆节之后就正式上课什么的。研究生不用军训吗？”
　　乔楚笑，“同样的苦，我为什么要受两遍？”
　　“也对……”林溪刚想说什么，听见卫生间的门响，立马将镜头反转至书桌的墙上。
　　“怎么了？”不让自己欣赏他英俊的脸庞，而去看着墙壁发呆，可不是林溪的个性。
　　“舍友刚洗完澡出来。”
　　“哦，这样啊。”
　　“不能脏了眼不是？”
　　“.……”
　　那边的乔楚自然看不到，舍友一把将浴巾扔在林溪头上。
　　林溪完全不着急，慢吞吞说道：“我可还没洗呢啊。”
　　反正我全身上下都是臭汗，你的浴巾我可不心疼。
　　但是这句话在乔楚听来可就没那么纯洁了，但是吧，又不好问。
　　结果就是，当天晚上乔楚失眠了。
　　但是她失眠的原因可不止于此。
　　林溪被舍友捶了一胸口后就把手机翻了过来，一张大脸凑过来。
　　“现在才七点诶，洗那么早干嘛，睡前再洗嘛。”
　　乔楚突然起了小心思，“我一会去超市，你要不要去？”
　　“去！当然去！”能见面还不去？别说去超市，去蹦极也行啊。
　　“好，地址发给你，我到那里大概半个小时吧。你那里也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见啦。”
　　“好！”
　　林溪火速给手机充电，从刚刚收拾好没多久的衣柜里翻腾了半天，还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几条银闪闪的链子，比划着搭配。
　　小花姐姐说，没人会不喜欢穿衣打扮有品位的男生，适当的小饰品也是不错的加分项，虽然不值钱，但是是亮点啊。
　　林溪虽然觉得穿衣服简单舒服就好，但是为了保持甚至改善自己在乔楚面前的形象，还真的会时不时去看两本杂志，琢磨里面他能接受的穿衣风格。
　　当然大体上还是T恤裤子之类的，但是关于色彩和款式，倒是思考出适合自己的类型了。
　　白色的T恤，心口处一个小小的浅绿色的Q，颜色差不多的西装裤，白色平底靴，脖子上戴一根小项链。
　　简单清爽，活力与稳重并存。怎么只有女为悦己者容，没有男为悦己者容呢？
　　挑好衣服之后，林溪就钻进浴室里好一阵惊天动地的操作，十分钟后火速出门，宿舍地板差点被他擦除火星子。
　　平时很少打车的林溪手忙脚乱地在软件上确定起始点和终点，短短十几秒内还在担心没人接单。好在这边大学比较多，司机接单一直很快，一分钟后林溪就上车奔赴超市。
　　相对于林溪的风风火火，乔楚就显得慢条斯理了很多，只不过是换了一条白裙子，扑了气垫，画了眉毛，加了口红，还在唇珠上点了唇蜜。
　　整体看来十分令人满意，果然是她想要的效果。再拎上一个小小的浅绿色斜挎包，完美。
　　出门。
　　因为路上有一个路口出了交通事故，所以乔楚比预想的晚了十五分钟，等她到的时候，林溪来来回回走来走去，鞋底都快磨透了。
　　林妈妈说过，和女孩子约会，半个小时之内不要催。
　　乔楚看了看表，心知自己迟到了，于是朝着林溪小跑了两步。林溪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过头来，就看见一只白蝴蝶翩翩飞来。
　　那一瞬间，无数朵羽毛包裹了他的心脏。
　　“不好意思，路上有辆车和外卖小哥撞一起了，司机绕了一下路。”她站定的时候还有些小喘。
　　“别跑别跑，没事的。”他咽了口水，笑道：“不差这一会。”
　　乔楚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微微倾身，鼻尖耸动，抬眼看他，亮亮的，有点惊喜的感觉：“洗澡了？”
　　这时候的林溪早就不知道手往哪放了，只好假装环顾四方，磕磕绊绊，“啊……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现在才七点诶，洗那么早干嘛，睡前再洗嘛。”乔楚故意粗了声线，模仿林溪说话，搞得他脸更红了。
　　知道我专门洗澡就可以啦，还专门说出来。
　　林溪架不住乔楚这么逗她，赶忙推上乔楚的肩膀，“快走走走，一会超市关门怎么办？”
　　乔楚憋着笑，迈进了进地超的电梯。
　　林溪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乔楚在前面从货架上拿东西，问林溪喜欢哪个口味的薯片。
　　“蜂蜜黄油和红酒牛肉，绝配。”还怕乔楚不认可似的，在自己腮帮子旁边各比了一个大拇指。
　　乔楚将两个都扔进购物车里，林溪赶紧跟上，似乎慢了一步就能丢了她似的。
　　在货架与货架的过道里，乔楚已经率先走了过去，林溪正要推车，突然听到一阵尖叫，扭头就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拿着变形金刚机器人从儿童区跑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很年轻的妈妈，一边追一边喊着“小兔崽子，看我不打你”，引得众人侧目。
　　林溪怕推车会撞到即将到达的小男孩，立马收住了劲，就那样尬在了过道里。等小男孩和妈妈都过去之后，林溪就看见处在两排货架之间探出脑袋来看热闹的乔楚，还微微伸了伸脖子，想看到故事的最后是妈妈的妥协还是孩子的理解。
　　同为一线吃瓜群众的林溪慢慢推着购物车靠近她，“你也爱看热闹啊？”
　　乔楚扒着货架的边，意犹未尽，“看个开心嘛。”看完就转身接着往前走，伞状裙边旋成了一朵饱满的白花。
　　身为花蕊的乔楚，灵动鲜活，美得恍若无人。
　　林溪这边还在欣赏，那边就有人动手了。
　　“啊。”乔楚轻轻喊了一声，右手立马扶上了右边的大腿侧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购物车后面的男人，一边道歉，一边走过来。
　　林溪听到动静就赶了过来，关切问道：“怎么了？”
　　那一刻的剧痛消散，痛苦似乎慢慢蔓延，平分到了周围的每一个细胞，渐渐不痛了。
　　“没事，他不小心撞到我了。”乔楚恢复了镇定，左手却猝不及防地被林溪握住。
　　“要去医院吗？”林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很严重，随即发问堵住了不明男子的嘴。
　　对方反应还算快，那张了一半的嘴随即拐弯，“是啊，要是不舒服，现在我们就去医院检查，我绝对全城陪同。”
　　林溪听到“我们”两个字分外刺耳，正要开口。
　　乔楚捏了捏林溪的手背，然后平和地对对方说道：“没事的，超市人多，难免碰到。我已经不疼了。”
　　对方还要再说什么，林溪已经有点挂脸了，“我女朋友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再联系你的。”
　　说完也不管人家什么反应，拉着乔楚扭头就走，傲娇的很。
　　乔楚偷偷看他不爽的表情，逗他：“没要微信怎么联系啊？”
　　“你还想联系？”林溪将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放到嘴前，就着乔楚的手背狠狠亲了一口。
　　“你休想！”
　　“是你自己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