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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双子遇六月飞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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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悦欢,我不喜欢华尘这个名字。”装醉的万俟清墨枕在霄悦欢的腿上。
“哪有人不喜欢自己国家的名字的。”霄悦欢抬头看天,心中好奇,或许能打探到一些有利消息,“为什么呢?”
“华尘,只有能被‘华’的才能留在华尘。”万俟清墨说谎,被送去别的国家的并非烂泥扶不上墙,而是可信的心腹,一般没人会查他们的来历,查了也只会查到他们是被华尘赶出去的。
“这样啊。”霄悦欢心想,或许能联合。据上官景竹所说,华尘太过骄傲,不会因外界改变,他们可能掌握着一些消息。
“我困了,先睡了。”
万俟清墨的手伸到霄悦欢身后,一只蛊虫从她袖子里爬了进去。早在被带来时,她就已让这只蛊虫去找轩辕繁霜。
身后一队人马从错落的树林中骑马走来。
霄悦欢微微侧头,或许她的身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普通。
轩辕繁霜下马,身后跟着一位女子。
万俟殊棠走在轩辕繁霜前面,脸上戴着面具,手中执一把通体雪白的剑——并非银色,而是彻底的白,剑柄上点缀着一颗金色宝石,丝丝金线缠绕其上,细看之下,剑体里似乎也藏着金丝。
轩辕繁霜接过万俟殊棠的剑,架在了霄悦欢脖子上。
万俟殊棠蹲下抱起万俟清墨——这正是她和轩辕繁霜一起来的原因,公主不能被外人或男人带回去,这是公主的要求。
蝉鸣阵阵,天气有些反常,像是要下雪,可现在是六月。
霄悦欢只知道那女子抱着自己的心上人向后走去,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场除了下马的两人,其余人的武功她都看不穿,总之不比自己低。她也察觉到,只要自己一转头,面前之人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我记得你。”霄悦欢认出他身上的服饰,和当年在自己家来去自如的人是同一款式,“当初,是被我哥哥捡到的。”
“呵。”一道血痕出现在霄悦欢脖子上。若不是公主叮嘱,她在骑马进城时就该死了。“捡来”这个词让他很不舒服,“霄悦欢,这是华尘,不是悦神,不是你为天的地方。你回去好好看看我国律法,看看你已经该死多少次了。国君仁慈,不愿再造杀孽,愿意给你们机会,不要不知好歹。”
霄悦欢勉强扯起嘴角,却发现有些时候连假笑都挤不出来。
走到跟随而来的人身后,万俟殊棠放下万俟清墨。
“为什么找我呢?随便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愿意抱一下我们千尊万贵的华尘殿下吧。”
“殊棠,你不一样。”
万俟殊棠心头一震,算是激动,总归是欣喜的。人总是喜欢对自己在意的人往好处想,万俟殊棠也不例外。
“白天可不是这样的。”她已喜上眉梢。
“我们都是温家人,不是吗?殊棠。”
万俟殊棠只当万俟清墨知道了些事,而她又这样喊自己的名字,总归是知道真相了。
实际上,万俟清墨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从轩辕繁霜他们的聊天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却不了解温家,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万俟殊棠想回温家,而自己也是温家人。
尽管温家双子曾与国君成亲,但除了从温家出来的人,其他人对温家依然一无所知,温家人也守口如瓶。
——第二天——
各国之人被华尘国君万俟风荣召入宫。
他们身后,进来一顶轿撵,像是一辆极大的马车,却差不多顶四个马车大小,没有轮子,四方纱帐垂下。黑红纱帐被风吹起,露出轿上之人的一抹衣角——也是黑红色的纱裙,看姿势似乎倚在后方的椅子上,姿态恣意,在此地却只能说是放肆。
没有护卫?在场别国“使者”十分疑惑,能在宫殿内乘坐如此豪华的车架,为何没有护卫?
却也有人反应过来:抬轿的人武功都是顶尖,个顶个的好。看他们的状态,十个人里哪怕只剩两个抬轿,也不会出问题,还能轮换,总之抬轿费不了多少力。
仿佛为了证明他们的猜想,一个抬轿人松开手,轿子丝毫未颤。他上前,对着轩辕圣弈行了一礼——众人之所以知道是对他行礼,是因为尽管这人是来引路的,却离他们有十米远。
这个护卫随后看向霄悦欢:“公主让你跟着。”
“嗯。”霄悦欢平淡回应。
轩辕圣弈见侍从没计较霄悦欢的无礼,便懂了公主有自己的计划,轻笑一声。公主的计划没必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作为臣属,只需听令。
霄悦欢上前,见一只手从纱帐里伸出,勾了勾手指。她一眼认出:是公主?!
霄悦欢来不及细想,身体诚实地一跃落到轿撵上,伸手拨开纱帐,看到那人穿着极其华贵的多层纱裙,总觉得配不上她。
“公主殿下。”霄悦欢声音里带着苦涩和一丝笑意——开心的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失落的是两人不可能在一起,自己配不上她。这是她第二次笑不出来。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她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印象自然深刻。
“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万俟清墨的声音响起,轿撵动了起来。
“万俟清墨,最尊贵的公主。”
“不开心吗?昨天不是很沉醉吗?”
“回公主殿下,臣下错了,还望公主殿下原谅。”霄悦欢跪地行礼,头深深磕在地上,不愿让心上人看见自己的无能。
“咳咳,咳——。”
霄悦欢想抬头,动作细微,动了一下又把头沉了下去。
“因为你昨天的所作所为,本公主感染了风寒,所以要你这几天照顾我。”
“臣下遵命!”
外面一阵冷风吹来,霄悦欢察觉到不对:大热天的,她为何穿得这么厚?就算染了风寒,也不至于如此。
“咳——。”万俟清墨握拳抵在唇边,看向霄悦欢,“起来吧。我天生体弱,还体寒,不过昨天太阳好,才穿得薄了些。”
为何夏天会有这么冷的风?
“你不用当真正的奴才,我只是让你陪在身边,听我的话就好。”
“嗯。”霄悦欢装作查看外面的样子,挡在万俟清墨身前,“下雪了?”
“嗯?”万俟清墨向外看,果真下了雪,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下雪了?”温北鸢看着坐在门框上的万俟风荣,“她们两个遇见了。”
“温家到底是什么?”
“会知道的。”
感觉到厄愿有醒来的迹象,温北鸢一跃躺在房梁上,安心当起梁上君子。
万俟风荣赤着脚走到床边,见厄愿盯着外面。
“她来了?叫什么名字。”
“霄悦欢。”
“呵,我要她死。”
“好。”
“先不用,看看清墨怎么样。既然见面了,就该让清墨自己做主。”
“既然见面会出事,”万俟风荣从他的话里听出些端倪,“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杀了她?”
“我们不能干预,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