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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早朝议政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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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驸马。”有官员看见宫门一侧下马车的晏兰亭和萧还,凑上去打招呼。两人俱是一身赤衣,新婚燕尔。
“嗯。”晏兰觉得有些惊讶,不过官场上混的都是人精,很快便收敛好了情绪。
皇宫巍峨,通往内宫的宫门有正侧两扇。
得了皇帝命令的太监领着人到了宫门口迎接,小太监看着机灵,道:“长公主殿下,驸马。请跟奴才来,陛下在御花园。”
一路经过石砌雕栏,绕过朱台水榭。
御花园位于皇宫西侧。
皇帝坐在槿木勒花的圆桌边,亭边守着几个伺候的人。
“脸色怎么这么差?”他看向旁边剥着荔枝的孟钦,语气关切。
一旁的孟钦白色衣,外罩一件金丝勾莲纹的红衣。墨发披散,耳边挂着红宝石嵌金耳挂。
眉目如画,朱唇不点而红。
“没事。”他声音轻柔,好似摇曳风中的红莲。
晏渊凑过去,从他的手中夺过了孟钦手里正在剥的荔枝。
孟钦被他的动作一惊,倒也没伸手去抢回来。
饱满多汁的果肉看着格外喜人。
“张嘴。”青年出声。将手中的荔枝喂给了一旁的孟钦。
孟钦微微张嘴,咬过。
漂亮的唇上多了一层莹莹的水光。
引得晏渊眸色深了几分。
晏兰亭和萧还到达凉亭时,恰好就瞧见了这一幕。
两人停下了步子。
领路的内监见此,早已见怪不怪。
“殿下驸马稍等,容奴才去通禀一声。”说完,便匆匆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孟钦就坐在晏渊身旁,见此,不由得说道:“ 陛下,要不臣还是先……”
“不必,你留下罢。”
晏渊打断了他的话,这次找孟钦回来,本也是为了补偿他。
男子又如何?自己身为皇帝,连宠爱一个人都不行?
不一会儿。
晏兰亭和萧还便被人领着入了凉亭,微风拂过,亭上白纱轻晃。
“皇兄。”时隔多年,晏兰亭心中五味杂尘。
“陛下。”
“都是一家人,坐吧。”晏渊眸色淡淡,皇弟的模样倒是比往昔更盛。
“殿下,驸马。”孟钦起身行礼。在面对萧还这个旧主子的时候,他的神情中划过一抹诧异。
几人坐在亭中,一时竟无话。
“明日母后就要回京了,皇弟可要一同出城迎接?”
“自然。太后娘娘离京多年,这次回来,定是要迎接的。”
“京中有处避暑山庄,皇弟无事,可以跟驸马一同去游玩。”晏渊放在石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转而又看向一旁的孟钦:“若是在宫中无聊,也尽管和皇弟驸马一同去看看。”
“谢陛下。”孟钦轻声道,表现得极为恭顺。
几人一同在皇宫用过午膳后。
萧还和晏兰亭便一同出了皇宫。
阳光透过树缝洒在宫外墙下,微风携带几缕清爽,夹杂着柳叶清香。
指缝一片温热。
晏兰亭侧过头,看见了身旁人俊俏的侧脸,回扣住了那只握住自己掌心的手。
朱衣锦服,冠带飘扬。
珠联璧合。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脚下走过的石板路见证着这一切。
楠木雕纹马车停在宫门口。架马的正是赵石,远远地,便看见了手拉着手的两个人。
除了般配,再无其他可言。
行至马车前。
萧还扶着晏兰亭上了马车,妥妥的二十四孝好赘婿。
……
“孟钦是你暗阁的人?”晏兰亭想了想刚才在皇宫见到的那一幕。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萧还替他把着脉,回道。
晏兰亭垂眸,不动声色抽开了手,总被人当成病人对待,心里还是会不自在。
萧还以为晏兰亭误会了什么。
立马紧张道:“我和孟钦没什么关系……”想了想,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补充道:“我只是看见他对皇帝那么恭顺,觉得有些惊讶罢了。毕竟他在暗阁的时候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闻言,倒是晏兰亭有些好奇了。
不过想想自己曾查到的一些消息,也就了然了。
孟钦在成皇帝身边近臣之前,曾在大理寺任过职,一个在战场上与敌军有勾结的将领送去大理寺审问了三日都没有结果。孟钦不过两个时辰就将人的嘴巴撬开了。
那叛将斩首时,神志都是疯颠的。
这样的手段,在晏国肯定是学不到的。
那么作为阁主的萧还,又会有怎样的面目?
“那孟钦在暗阁时又是什么样的?”晏兰亭笑了笑,问道。至于萧还是什么样子,他不在乎。
“阿亭你……没吃醋?”萧还从他这话里品出来了别的味道。
“我为什么要吃醋?”
这回换晏兰亭疑惑了,他有什么好醋的?
萧还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莫名有种危机意识。
“阿亭看到我与旁人有旧,不会心里不舒服?”他的语气似乎有些迫切。
“为何会不舒服?”
不过普通旧友而已。
晏兰亭的反应极为平常,反倒让萧还有些小失落。
心道,我就会不舒服。想到成婚那日受了晏兰亭的令帮着自己挡酒的夏于祁,听说如果不是自己冒出来,驸马的位置很可能就落到这夏副将的头上。
无边的醋意在心上蔓开。
萧还此刻就像个冒着酸气的泡菜坛子,语气莫名幽怨,似乎还带着点儿赌气的成分:“那我若与别人有染,你也不会生气吃醋?”
话落。
晏兰亭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些玩味,轻声道:“你要是敢和别人有染,那我就先把你的小情人杀了喂鱼,再把你打断腿囚在我身边,日日夜夜都只能与我为伴。阿还,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暗阁的势力再大,他晏兰亭想藏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那阿亭就得帮我把退路堵好了,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萧还笑道。
“霸道。”晏兰亭凤眸轻抬,幽深眸子染着笑意,尾音若有若无的勾人。
萧还挑起他的下颚,堵住了那双薄而软的唇。晏兰亭几欲反攻,却都被萧还压住了。
正如他所说的,萧还的骨子里就是霸道的,只是这份霸道强势被萧还用温柔掩饰得极好。
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攥紧了马内榻上的料子,手背的青筋鼓起。
“阿亭不喜欢么?”
喘息间,晏兰亭眼尾发红,耳边传来行凶者的轻喃。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了句:“喜欢啊。”
像是被囚禁在内心深处的野兽冲出了囚笼,迫切渴望爱抚。
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沉沦。
当最敏感的一处被人触碰时,晏兰亭的眼眸就会泛红。萧还发现他每次咬晏兰亭胳肢窝附近的软肉时,这人便会敏感的厉害。
晏兰亭身上狼狈,裸露的肌肤上是堪称香艳的暖昧痕迹,一双眸子透着迷离水光,眉头微微蹙着。
半梦半醒间,美人轻声呢喃:“阿还……哥哥。”
如砸落静海的沙砾,惊起叠叠白浪。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满足感和熟悉感。让萧还的脑海中中飞快划过几幅画面。
……
马车行至府邸门口。
萧还替晏兰亭简单收拾了下,便抱着人下了马车。
许是觉得太过羞耻,晏兰亭将头埋在了萧还的肩上,墨发搭在了微敞着的衣领上,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
进了府门,福钰远远地便看见了这一幕,心照不宣地让人去准备沐浴的水。
直到进了主屋。
“阿亭能下地吗?”某人询问道。
晏兰亭心一梗,瞥了他一眼,道:“当然能。”
“那看来,下次驸马要努力一点了,不然满足不了……”还没说完就被晏兰亭捂住了嘴。
萧还在他掌心香了一口。
“流氓。”
“亲自个儿媳妇算什么流氓。真要算,这叫调情~”
“原来驸马这么懂,说吧,外头养了多少小情人。”
“家里媳妇儿管得严,不敢养。”
“嗯?”晏兰亭微扬起调子,眼神危险。
“说错了,外面的花,哪里比得上藏在家里的君子兰。”
“藏?”
“就想藏着,日日夜夜,颠鸾倒凤,不知今夕何夕。”
“色字头上一把刀,驸马小心掉脑袋。”
“我要是掉了脑袋,我家阿亭岂不是要守活寡?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毕竟像我这么会疼媳妇儿的好郎君打着灯笼也难找。阿亭,不得心疼坏了?”
“谁心疼?”晏兰亭看着某人颇自恋的模样,轻笑出声。
“谁说谁心疼。”萧还抱着人放在了梳妆铜镜前。
镜中人五官分明,给他清冷的面容添了一层朦胧的温柔。
萧还俯身,在他颈侧吸了一口仙气。
若换作以前,晏兰亭早把这行止流氓像个变态的人给赶出去了。
“我发绾的不好,阿亭莫嫌弃。”
他说着,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梳子。
岁月静好。阳光透过打开的窗子洒了进来,卷帘上的珠翠反射着莹莹璀璨的光。
那双武刀弄枪,处理繁务的手,此刻也能拿起梳子,替人绾发。
三千墨发高高扎起,萧还给人束了个高马尾。
中途福钰让人来询问要不要沐浴。
答案肯定是要的。
萧还想帮忙,晏兰亭不让。
因为以某人的性子,要真让萧还帮忙,今日就可以不用出这个屋了。
“我看着真有这么饥渴么?”萧还喃喃自语,也不纠结,转身去了侧屋沐浴。
等一切收拾好,也就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屋内——
“这是什么?”晏兰亭看着手中某人递来的地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我和云阳说话,你听到了?”
他也不是傻的,地契上写着是凌霄山上的一处庄子。而他与萧还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嗯。”萧还点点头,语气焉焉的:“我要是没听到,阿亭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晏兰亭怔了怔,漆黑的眸子里温澜潮生。
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想,要是他和萧还一直这么过下去,或许萧还主动问,他一定会说。
在感情上,他晏兰亭从来不是什么慷慨大度的人。
“前日大婚,都是由礼部官员操办的。十里红妆有是有,但总觉得不够,礼太薄,配不上我对你的情谊。”
“花开并蒂,大雁双飞。天上地下,我都想同你一道。”
“生同衾,死同穴。”
“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萧还一步步靠近。青年的身姿挺拔,水墨勒出的眉眼藏着情深。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心坎上。
晏兰亭坐在桌边,白玉发冠勾起他的墨发。
他仰头看着面前的人,食指微颤。
“萧还此生,只爱兰亭一人。”
“阿亭,你可愿与我结白首之盟?”他问,伸出的手掌厚实有力。
“若说不愿,还有机会么?”
“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