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失忆，狂撩的病弱美人竟然是竹马》欲逢春

125、齐尧心上人

　　许是将近年关，梨春楼这几日的客并不多。
　　容姑娘照例唱了一出，便回了自己专门的屋子卸妆。
　　铜镜倒映着那张玉面，满头珠翠被人一个个取了下来，放在案面上。如瀑的发无所依傍似地搭在背后。
　　“吱呀——”一声，雕花的木门被一只骨节分明而细长的推开了。
　　来人是个青年，穿着锦衣便服。
　　“我就猜你在这儿。”他大步走到慕容舜的身后，语气带着点儿担忧：“都冬天了，戏楼冷，你要想唱，可以在家里唱。”
　　慕容舜侧过头，卸完妆的面庞依旧好看。
　　“在家唱，你付我银子？”他尾音微翘，丹凤眼中浮着几分笑。
　　司齐尧脸色一垮，他银子可都在慕容舜那儿管着。
　　“哥哥明知我付不起。”
　　他弯腰，说话时，热气擦过慕容舜的侧颈。
　　慕容舜目光落到面前人俊俏的脸上，忽的有些发愁。自己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
　　“那就用身抵。”他哼笑着，一手勾住了司齐尧的脖子。
　　“我累了，劳咱们司大人抱我回去。”
　　司齐尧伸手将人从凳子上抱了起来，耳朵红红的，像是要滴血。
　　慕容舜觉着有趣，便伸手去捏了捏，还坏心眼地哈了口气：“我重吗？”
　　司齐尧是习武之人，自然不会觉得重，所以只是摇了摇头：“不重。”
　　两人就这么抱着出了门。
　　按理说，两人这么招摇过市，定然会惹来些议论。
　　但好就好在，司齐尧是刑狱司指挥使，而且这么干也不是第一回了。一些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两人回了院子。
　　这院子是司齐走门买的，他有官邸，但不常回去，里面眼线太多，他呆不自在。怕慕容舜误会，买院子时，还多解释了一嘴。
　　“明年开春我就要随陛下南巡了，你一个人呆在戏楼不安全，还是留在这儿罢，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林安去办。”
　　司齐尧一边带人进屋，一边说着。
　　想去亲慕容舜，却被人给躲开了。
　　“司齐尧。”
　　“你信我么？”慕容舜这话问得奇怪。
　　“信。”司齐尧这辈子最信任的就是慕容舜，哪怕这个人从未对他说起过过去。
　　“那就安安心心做你的事，不要担心我。”
　　慕容舜挠了挠司齐尧的下巴，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司齐尧微愣，是啊，他怎么就忘了，慕容舜可不是什么普通戏子。
　　这个人很神秘，很聪明，让人捉摸不透，可又无比吸引人。
　　司齐就是被这样一个人所吸引，并泥足深陷。
　　“哥哥，你喜欢我么？”
　　“傻孩子，不喜欢我会跟你好？”慕容舜笑了笑，拉着司齐尧坐在了榻边。
　　慕容舜见识过太多东西了，喜怒哀恶惧，他通通都尝过一遍，所以他自认为话得通透，感情表达也向来淡薄。
　　司齐尧喜欢这样的慕容舜，也不喜欢这样的慕容舜。
　　这样的慕容舜像是飘在天上，无悲无喜。
　　让他想要把人拽下来，锢在怀里。
　　“那，哥哥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司齐尧试探的问，凑过去，想亲他。
　　“因为英雄救美？”慕容舜扯住司齐尧的衣襟，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当初慕容舜唱戏时被人砸场子。
　　是司齐尧带着人来帮他。
　　“只因为这个？”司齐尧并不信，有时候相处的越久，就越能了解一个人，像慕容舜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一次出手搭救而动心。
　　“喜欢这种事，太虚无缥缈了，抓不住。”
　　“我喜欢你，只因为我喜欢你。心跳会为你加快，脸会为你红，身体会为你发烫。”慕容舜说者，缓缓朝司齐尧靠近。
　　拉着司齐尧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
　　“瞧，它是不是变快了。”
　　慕容舜总能控制好情绪，哪怕心再热，表面上也依旧风平浪静。
　　不懂他的人，觉得他寡薄无情。
　　懂他的人，却只觉得他过分可爱。
　　而司齐尧恰恰属于后一种，他能感受到慕容舜的心跳变快了，哪怕这个人面上是一副调笑姿态，但心脏骗不了人。
　　司齐尧仍旧记得，当初慕容舜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情景。
　　刑狱司指挥使的位子并不好坐，而且还容易得罪人，自从他接手了刑狱司，来杀他的人一直就没断过，一般的死士他都能应付，坏就坏在，其中有一次是暗杀阁动的手。
　　他当时则下完晚朝，正往官邸走，中途便被那帮人围攻了，后来身负重伤，走投无路才跑进了戏楼。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慕容舜不是普通人。
　　谁都会有慕强心理，他也不例外。
　　所以他试着去接近这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慕容舜先主动的-
　　“司大人怎么又来了？”
　　“不知道啊，这都连着来了好几个月了，每回都来找容姑娘。”
　　“啧啧啧，原来司大人好这一口。”
　　众人的议论逐渐消失在耳边。
　　司齐尧趁着休沐日，将自己从上到下打理了一番才来。
　　一推门，便看见了正在上妆的慕容舞，美艳得不可方物，胜比昭君重出塞，犹似西子再还魂。
　　“要不要我帮你？”
　　慕容舜只是愣了一下，便将手中玉钗给了司齐尧。
　　“劳烦司大人了。”
　　“哥哥客气。”
　　司齐尧自从认识了慕容舜，便差人多方打听关于这人的消息。
　　知道墓容舜比自己大差不多十岁，便自作主张喊起了哥哥。
　　“这称呼倒是有趣。”慕容舜似乎很高兴，连语气都轻柔了不少。
　　“司大人日日来找我，是看上我了不成？”他半开玩笑似地道。
　　“我……”司齐尧被人戳中了心思，便磕绊着要开口。
　　却被慕容舜打断了：“我还有场戏。待戏终了，司大人再说如何？”
　　“好。”司齐尧点了点头。
　　慕容舜也上完了妆，门口传来小厮的声音：“容姑娘，该上台了。”
　　水袖滑过司齐尧的手腕，缓缓缠了一圈。
　　“大人，不来瞧瞧？”
　　“要，要来的。”司齐尧脸上发烫，他小时候听过慕容舜唱戏，第一次是去参加燕伯侯的寿宴，第二次是被好友拉着过来，第三次……是司家灭门，他被带入皇宫，又做了太子侍读之后……
　　每次见慕容舜，他的感情都是不一样的。
　　只是他的变化有些大，不知道慕容舜是否还记得。
　　戏台上的人扮相极美，水袖蹁跹，摇曳生姿。
　　这是司齐尧第一次躲在后台看戏，感觉很新奇。
　　忽然。他看见手上的人转了个身，似乎是对着他笑了一下。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乱得不像话。
　　甚至在戏结束后，他被慕容舜拉着离开时，这种情绪依旧还在。
　　那是一种冲动。
　　“小心亲一脸脂粉。”慕容舜被人抵在门边也不恼，只是调笑着，拔了拨司齐尧的发。
　　司齐尧没问，慕容舜便已经给了答案。
　　“我不嫌你。”
　　自这次以后，司齐尧便来梨春楼来得更频了，后来干脆买了个院子，把慕容舜接过去住，整日里腻腻歪歪的。
　　“应该快下雪了吧。”慕容舜说着，懒懒地斜卧在了榻上，衣裳微乱，修长的脖颈是天生的白皙。
　　司齐尧坐在一旁，替他揉着腿。
　　”等完鞑使臣朝见完离京，估计就下雪了，哥哥很喜欢雪？”
　　雪。慕容舜最讨厌的就是雪。
　　“不喜欢。”他缓缓开口。黝黑的眸里似藏着点儿哀伤，他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过去，但他知道，司齐尧很想知道。
　　“不喜欢以后终天自就不出门了。”司齐尧听见他低落的声音，莫名有些心疼。以往想知道的东西现在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经历过的痛再说一遍，无异于是将已经结好的疤再揭开来。
　　司齐尧不会去做那样的蠢事。
　　“为什么不问？”慕容舜有些疑惑。
　　“怕你难过。”司齐尧俯身，亲了亲他的侧脸。
　　暮容要一怔，转而又大笑了起来，声音透着愉悦，又逐渐变得哽咽。
　　“大人这话，可出自真心？”他眸色微醺，撑起身，凑在了司齐面前，问。
　　“胜比千金。”司齐尧抬手，想去擦擦他的眼尾。
　　却叫人给躲开了。
　　“我叫什么？”慕容舜忽然问道。
　　“慕容舜。”司齐尧顺着他的话答，这个名字是慕容舜亲自告诉他的，他也没专门派人查，自然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是这个。”
　　慕容舜摇了摇头，手指勾过司齐的腰封。轻轻一扯，然后缓缓往里探。
　　“容姑娘？”
　　司齐尧按住怀里那只手，犹豫着道。
　　“嗯。”慕容舜轻声应了。
　　慕容舜是罗华堂的少堂主，是走投无路的丧家犬，而容姑娘是梨春楼的台柱子，是能毫无羁绊跟着司齐尧的潇洒戏子。
　　慕容舜不会爱上任何人，他的心里只有仇恨。
　　而容姑娘不同，他的心里还装着一个心上人。
　　“容姑娘喜欢司齐尧。”
　　他笑着，将司齐尧压倒在了榻上。
　　声音似带着几分蛊惑：“司齐尧，你可心悦我？”
　　司齐尧还未来得及说话，唇上传来的温软已将他的理智尽数淹没。
　　红炉软榻，衣衫半解。
　　偶尔不小心碰翻了床榻边小案上的物什，发出重物落地的清脆，掩盖了一室的旖旎。
　　“喜欢容姑娘，也喜欢慕容舜。”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