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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昭都风云起 ...

  •   顾敛在接到密令的一瞬间,便知道,南境会出事。
      ——南境若动乱,顾将军可调动各州兵力,自行裁断,不必向朝廷请示。
      果不其然。
      就在斥候派出去的第三日,边城外出现了昭国的人马——只是一小支,大部队应该在后面。
      城楼上寒风猎猎,高挂的旗帜在残霞孤风下瑟缩抖动着。
      “将军,昭国使者送来了请战书。”一个士兵手上拿着一卷军报上了城楼,递给了守在城楼上的顾敛。
      青年一身甲胄,眉尾的疤更给他平添了一股威严之气。
      他接过那所谓的请战书,打开。一旁的几位将领也凑上前查看。
      而请战的理由竟是——昭皇未善待丘国派出的和亲公主。
      三个月前,乌偌死后,丘皇后便被禁足了。
      可是这事又怎么传到丘国?
      “就因为一个女人,丘国要发兵?”其中一个将领拧起了眉,满是不解。而且,丘皇后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丘国这发兵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晏国皇帝不是也把他们的和亲公主打入冷宫了么,好像还死了,这帮人连个声都没吱。
      “幌子罢了。”顾敛说着,将请战书递给了其他将领。
      “那咱们要不要打?”另一个手持铁锤的将领问道。
      刚说完,就被一旁的将领反驳:“就算要打,咱们也得请示朝廷。”
      他们这儿可没有多少守备军,最少得先调来其它两州兵卫所的兵,粮食供给也得靠朝廷拔。
      顾敛没有说话。
      丘国军队估计还没到,再晾个十几日不成问题。
      “顾将军,咱们要……”
      “先晾着。”
      “晾着?”
      “嗯。封闭城门,让百姓尽量不要出门,城内守卫也排查一遍,以防有探子奸细。”
      顾敛说这话时,有几位将领神色有些不赞同。
      封闭城门没问题,但……
      “将士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排查了吧。”有一个人犹豫着开口道。
      “我记得五日前捉的那几个探子,有一个还是守城兵长,谁又能保证,下一个探子是不是‘自己人’?”
      顾敛目光划过说话将领的脸。
      在心里将这人的身份过了一遍。
      吏部尚书举荐的,名叫陈甬,身手不算出众,身边倒有一个略通谋术的随从。
      “顾将军说的有理,是末将考虑不周了。”
      将领被顾敛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找补道。
      顾敛又吩咐了一些事,便下了城楼,临走前,还叫走了一位将领。
      “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我呸。不过是太子的一条狗罢了。”
      等顾敛走后,方才还一脸受教的人阴沉了神色,低声骂着。
      守将府。
      “顾将军,你叫我来是为了……”被顾敛叫走的是个青年将领,面容憨厚。
      顾敛很早就听说过这个人,从一介布衣,走到如今的位置,既没有贵人相助,也没有皇帝恩典,战场上更是杀伐骁勇,假以时日,定然能成为一代名将。
      “周将军,我需要离开几日,这几日,还需要你帮忙坐镇。”
      周昀并未立刻答应,只是道:“守将不可轻易离开,尤其是在这个关头。顾将军,恕难从命。”
      顾敛也不意外,他转过身,从一旁上了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道密折。递给了他。
      丘国进犯的事是一定得上报给朝廷的,但来往时间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半个多月,顾敛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也怕昭都那边出事。
      陛下给他这道密令,想来也是为了今朝这一劫。
      他得去离申州最近的吉州和晋州借兵借粮。
      丘国冒然进犯,定然是早便计划好的。万一应对不及,整个申州南境,甚至是朝廷都可能会万劫不复。
      周昀也不是蠢的,看着手上的密令,略微思索一番,便知其中关窍。
      他将密令还给了顾敛。
      “将军,早回。”他一开口,便已表明了立场。
      密令是给顾敛的,只有在他手上才算有用,否则,就算是别人拿着密令去
      了,也只是废纸一张。
      周时深谙这一点,也没说什么让别人代替顾敛去的蠢话。
      当南境的消息传到昭都时,朝廷正处在内斗之中。
      昭皇病重,按理本该由太子监国。
      可丘皇后突然冒了出来,自称是昭皇交待,由她暂管大内之事,还有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作证——赵公公早在几月前,便被乌初煌随便找个理由遣送出宫了,如今的贴身大太监是丘皇后的人。
      让一个外邦皇后掌监国之事,昭国百年来可从未有过。
      可怪就怪在,朝中竟只有一半的人站出来反对,另外一半要么是中立,要么是太子的人。
      朝堂上——
      一些大臣看着站出来支持丘皇后的丞相李甫,瞪大了眼睛。
      “李相,你……你怎么会……”
      李甫是落银雪的人,这个秘密藏得很深,几乎无人知晓。
      “陛下密旨,由皇后娘娘监国,众位还想违抗圣命不成?”李甫捋了捋下颔的白须,疾言厉色。
      一些刚想站出来的大臣默默将脚收了回去。
      李甫是陛下极信任的重臣,连他都这么说了,那密旨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另一些没有站出来的大臣则是寄希望于太子殿下。
      可殊不知,他们的太子殿下,此刻正在……
      “国都要被偷了,你还有心思搁这儿喂鱼?”
      乌承初在东宫下人的迎接下,大摇大摆进了东宫,看看正站在湖亭边投饵的乌文舟,似急似玩味地说了句,抢走了乌文舟手上装鱼饵的碟子。
      “皇叔急什么。”
      对此,乌文舟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乌承初先坐。
      乌承初见他这般不急不缓,便知这人心里是有数的。
      自己这侄子,心眼子多着呢。
      “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皇叔帮忙?”
      这话换个人说,都会被乌文舟怀疑别有用心,但谁让,这人是乌承初。
      据说,原本先皇是想将皇位传给乌承初的,乌初煌和乌承初是一母所生,兄弟俩从小感情就不错,乌承初知道先皇有传位给自己的心思后,便直接溜出了昭都,四处云游去了,且乌承初喜好男子,就更无缘帝位了。
      “皇叔的须弥卫借我使使?”乌文舟说着,倒了杯茶,推给了乌承初。
      “什么时候动手?”乌承初看着面前的茶水,端起喝了一口。
      嗯,没他家沐沐沏得好。
      “得等鱼都浮出水面了才好下手。”
      乌文舟目光朝皇宫的方向望去,那里面有数不尽的权力,也有望不见底的深渊。
      无数人向往那个位置,也有无数人被困在了那个位置。
      “我听说宁王就在申州南境,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你会如何?”乌承初忽然有些好奇。
      都说太子对其胞弟宠爱有佳,若是将这份手足之情摆上权力的天秤,哪个会更重一些?
      “皇叔的问题总是很刁钻。”
      乌文舟笑了笑,捏着茶杯的手却渐渐紧了。
      “不过,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乌文舟已经传了信给乌年,平日里,自己这个胞弟都是很听自己话的,尤其是在安危大事上。
      而且,南境还有顾敛。
      顾敛对今年的心思他先时还看不出来,只是在乌年跟自己说喜欢顾敛时,他才恍然大悟,自家弟弟在感情上极为敏感,若顾敛对乌年无意,乌年又怎么会喜欢上顾敛?
      晋州那边有曹正,他已写了信过去。
      乌年若是去晋州,想来也不会有事。
      乌承初见状,也没再问些刁难人的问题。
      乌文舟无疑是最好的继承者,理智又不失仁义,心思缜密,坐上那个位置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我就不久留了,你这东宫的鱼倒是挺肥的,若是肯割爱,不如让我带几条回去?”
      乌承初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一下乌文舟对朝堂的看法。
      如今目的达到,自然也就该打道回府了。
      “皇叔喜欢,尽管带走。”
      乌文舟说完,便让人去捕鱼。
      于是乎——
      当乌承初回府时,手里便多了一筐的鱼。
      “你这是,刚出去捕鱼了?”沐期看着走进门的人,语气有些不确定,乌承初不是去东宫了么?
      “在侄儿那顺的,沐沐想吃鱼吗,蒸的还是煮的?”乌承初看着他眼馋的小模梓,将筐递了过去。
      沐期看着筐里肥硕的鱼,悄悄咽了口口水,面上却还是道:“这鱼这么好看,还是养着吧。”
      “那就养着。”乌承初向来是沐期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沐期点点头,却是有点儿可惜。
      而到了晚膳时,沐期看着桌上摆的全鱼宴,瞪大了眼睛。
      看向一旁眼带笑意的乌承初,似乎在问:不是说要养的吗?
      “我遣人又去东宫讨了几条,期期是想养着也好,吃也好,总归不会少了的。”
      乌承初说着,帮人挑起了鱼刺。
      沐期低下了头,耳尖红红的。手指扣着膝上的衣料,似是有些害羞。
      “沐沐害羞了?”
      乌承初挪了挪椅子,凑到了沐期身旁。
      “没。”
      沐期自认为自己脸皮挺厚的,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乌承初投来的视线,心跳忽然就快了,他当初,究竟是怎么喜欢上这个男人的?
      “沐沐,你亲我了。”
      “我的人,不能亲?”沐期报复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乌承初吃痛,却抬手扣住沐期的后脑勺,亲得更深了。
      血腥味伴着快跳出来的心脏,搅动着一袭云雨。
      “沐沐……我想……”
      乌承初粗重的喘息喷洒在沐期的耳边。
      “你不想。”
      沐期果断刹住,动起了筷子。他可知道某人是个什么德行,若这次得逞了,还会有无数个下一次,他得为自己的腰着想。
      “沐沐~”乌承初替人揉起了腿,眼珠子咕咕转了两园,开启了撒断攻势:“就一次嘛,一次~”
      沐期总觉得这顿晚膳像是鸿门宴。
      还把他自己给搭了进去。他听见自己说:“明日。”还看到了某人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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